華夏音樂盛典的規則總體說來,就是一條,由評審委員會全體現場投票,根據投票數決勝負。
不過具體到每個獎項上,卻有所不同,其中,最佳古典音樂、最佳流行音樂、最佳作詞人、最佳作曲人、最佳編曲人、最佳唱片等獎項是一次性直接通過,連現場展示都不需要,但最佳男演唱者、最佳女演唱者、最佳組合、最佳樂隊等獎項需要現場表演,結合表演情況投票,而最為特殊也備受關注的則是最佳新人獎,在經過現場表演投票的基礎上還要經過一輪激烈競逐才能誕生!
第二輪競逐是貨真價實的個人實力展示,沒有伴奏,沒有協助,自身可以使用樂器配合,但必須沒有效果器,不允許修正,這是一場完完全全不含水分的表演。
雖然這樣的表演不能完全呈現一首音樂的魅力,卻勝在真實,也最讓人看重和期待,剝除現代技術的輔助,還原音樂本質的真!
所以,如果讓原世界習慣於用技術手段修正聲音的歌手來到這個舞台上,或許真的會大出洋相,原形畢露。
除去上述特點,第二輪競逐還有另一個不同之處,關鍵詞。
參選者必須根據評審委員會提供的一組關鍵詞選擇音樂表演,可以是自己的,也可以是別人的,以古典音樂出頭和以流行音樂出頭的新人關鍵詞不一樣。
但無論具體規則怎麼變化,最終決定權都掌握在評審委員會手中。
「這是本屆評審委員會的名單,你看一下吧。」李乾遞給江離一張紙,小品一口西湖龍井。
江離一眼掃過,就看到列在最前排的九名常委,最後一人赫然便是李乾。
「不錯,那就是我。」李乾似是猜到江離的疑惑,淡淡道。
李乾繼續道:「這屆評審委員會一共由264名委員組成,其中常委九人,代表地方音樂協會的委員99人,不代表地方音樂協會的自由委員108人,外籍委員48人,常委對同一個參選對象最多可以投兩票,普通委員可以投一票,如果沒有棄權,總計273票,要獲勝,得票至少過半,也就是137票,有信心嗎?我指的是最佳新人獎。」
江離點了點頭,並沒有拍胸脯保證,而是認真地道:「我會全力以赴。」
「嗯,不輕易允諾是好習慣,但既然去了,就要有必勝的決心。」李乾淡淡地提醒道。
江離微微點頭,虛心接納的樣子,其實他對自己蠻有信心的,只不過本性比較低調罷了。
李乾又交代了幾句,蘇啟仁在旁邊暗暗詫異,以對方的出身脾性,向來對什麼都不以為意,沒想到卻對江離格外上心,竟然叮囑到這個份上。
其後,蘇啟仁也勉勵一番,正好蘇省另外兩名評審委員會委員來到,便給江離引見。
「江離,這位是金陵音樂協會會長王呼。」蘇啟仁指着一位長臉寬額很有福相的男人道。
「王會長你好。」
「哎呀呀,久聞大名,沒想到今日有緣得見,江離小友,以後到金陵來可必須讓我略盡地主之誼啊。」王呼很是熱情地與江離握手,哈哈大笑道。
「哪裏哪裏,王會長客氣了,以後到江城來,請讓江離做東。」
「一定一定,哈哈。」
與王呼反應截然不同的是旁邊那位,自始至終板着一張臉,神色不是很好看,江離總感覺對方對他抱有一絲敵意和警惕,直到蘇啟仁介紹過後,他才恍然大悟。
「這位是……彭城音樂協會會長馮立春。」
趙曲就是彭城人,百娛在蘇省的分公司也設在彭城,兩者與彭城音樂協會皆有密切關係,怪不得對方如此看他。
馮立春沒什麼好顏色,江離自然也不會用熱臉去貼對方冷屁股,兩人只淡淡地頷首致意,禮節性握了手,便作罷。
其他兩人都假裝沒看見,一笑置之,倒是李乾若有深意地多看了江離幾眼,眼神頗有幾分玩味,沒想到這小傢伙,也是性情中人。
一起吃過簡單卻十分有講究的中飯,下午的時候,李乾邀請江離、蘇啟仁和王呼行游香山,單單落下一個馮立春,其意不言而喻,對方這才慌了,沒想到傳說是真,李乾竟然如此力挺江離!
「江離,雖然這個時代的主旋律是流行音樂,但古典音樂才是音樂真正的精髓,以你的音樂天賦,或許應該好好考慮一下,到底該往什麼方向發展。」江離臨走前,李乾這麼道,神情前所未有的認真。
江離鄭重地點了點頭。
古典音樂,他有考慮,只是時機未到罷了。
李乾無法想到的是,江離其實準備將流行音樂和古典音樂兩手一起抓。
華夏音樂盛典是從明天開始正式舉行,各大音樂台聯播,為期五天,最佳古典音樂獎是第一個頒佈,最佳流行音樂獎緊接其後,最佳新人獎是最後一個頒佈。
當第二天太陽升起的時候,位於京城中軸線上的和平殿堂前廣場已經站滿了人,警察在四周拉起警戒線,防止閒雜人等闖入。
和平殿堂,為紀念《和平頌》的誕生而建,是各國音樂協會的標誌性建築,莊重神聖。
咚。
鍾吟響徹天空,大地震顫,仿佛有一股穿透人心的奇異力量,讓人忍不住頂禮膜拜。
這是江離第一次聽《和平頌》的現場演奏,真真切切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震撼力,比當初在國家大劇院聽《命運交響曲》更甚之,因為這部《和平頌》是集東西方樂器之大成的傳世巨典,比如這開頭的古鐘吟,以及緊接其後的管風琴,而原世界貝多芬等世界級大師卻基本無緣東方音樂文化。
東西交融,方證大道!
這個世界的人,其實在音樂上的成就絕不遜色於原世界,只因為他們這股前世根本無法比擬的熱情和虔誠,以及這個專為音樂而生的大時代環境!
伴隨《和平頌》的演奏,人們一個個或跪倒匍匐在地,或呆滯雙目無神,或眼角滑落淚水,仿佛穿越到那個戰火紛飛的年代,十位音樂大師以血肉之軀築成槍林彈雨中的鋼鐵長城,他們用自己的性命和靈感換取了上天的音樂,即便坦克的轟鳴,炮彈的呼嘯,亦無法阻擋掩蓋。
他們是音樂大師,是無限接近樂聖的音樂大師,他們是引領戰爭走向和平的橋樑,當他們十個人站在一起的同時,即便貝多芬都只能黯然退場。
世界聯合音樂協會的旗幟迎着太陽緩緩升起,那是一面白底黑圖的旗幟,黑色圖形仿佛一個垂首的沉思者,一個腳尖抵着下巴的舞蹈者,首尾相連,又好像陰陽魚。
這個黑色圖形代表《和平頌》樂譜上的第一個音符,符干向下的八分音符,當年便是由來自華夏的一位年輕音樂大師敲下這個音符!
當華夏古琴和西方鋼琴一起奏響,當箜篌與豎琴共舞,當古排簫跟薩克斯相連……
你和我,手牽手,同一個世界,同一個夢想。
這是為和平而寫的讚歌,這是人類祈禱和平的共同願景。
戰爭是罪惡的,無論以何種理由發動的戰爭都是罪惡的,因為那只會讓生靈塗炭,讓仇恨堆積,讓屍骨無存,讓世界毀滅。
江離仿佛看到十個高大的人物在眼前拔地而起,與他們相比,他是多麼的渺小,他不知道是否有一天可以追上他們的腳步,那不僅僅是照本宣科演奏出來就行的,而是要代入那種舍自己為天下的心境。
大概,還差得遠吧。
音樂殿堂再次出現聽到《楚殤》現場演奏時的情況,這次更為猛烈,白色光芒如繽紛雨下,從四面八方貫穿他在音樂殿堂里的身體,千瘡百孔的疼痛漸漸麻木神經,江離突然倒在地上。
「阿離!阿離!傻離!哥哥……」
江離沒能參加華夏音樂盛典的開幕式,也沒能在《我是一隻小小鳥》接受評審委員會投票的時候到場,他就像許多其他人一樣倒下了,別人是因為樂感豐富無法控制被《和平頌》震懾心靈而暈倒,這樣的情況並不少見,他的原因稍稍有點特殊,不過即便是他最親近的人也不可能意識到秘密所在。
他醒過來的時候,是在醫院,如果集中精神,遠至三十米外的細微動靜他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這次的收穫還真是大,雖然代價……同樣不小,直到此刻,他仍然頭疼欲裂。
現在人們無疑都在談論上午頒獎的結果,江離探聽到答案,便緩緩閉上了雙眼。
「阿離,你……你剛剛睜眼了嗎?你醒了嗎?」張娜拉捧着一束鮮花,身子輕顫,緊張地問道,她開門的時候瞥到一點,但無法肯定。
「嗯。」江離再次睜眼,微微一笑,「不要緊張,我沒事,你手裏拿的什麼?」
「百合,醫生說可以寧心安神。」
「謝謝。」
「對了,那個……」張娜拉欲言又止,眼神閃爍。
「你想說《我是一隻小小鳥》沒有評選成為2007年度最佳流行音樂對吧,這很正常,畢竟是新人,給大家一點時間適應我的存在。」
張娜拉驚訝地張了張嘴,旋即連忙安慰道:「對,你說得很對阿離,大家只是需要一點時間接受你,零七年不行,就零八年、零九年……」
「別說了,讓其他人都進來吧,在外面乾等着怎麼行?」江離輕笑道。
因為醫生叮囑讓江離安心休息,好好養神,所以其他人都在外面等着,不敢進來打擾,張娜拉只是來插花的。
望着張娜拉跑出去的身影,江離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喃喃道:「從零八年往後,呵呵,這最佳流行音樂獎恐怕……都得屬於我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4s 3.920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