屍又二分之一 第五章 有人叫我來殺你

    深夜時分，海城最大最熱鬧的酒吧總是燈火輝煌。每天凌晨時分，這裏總會上演一些「即興節目」。

    一個頭髮染得金黃的服務生，托着一個茶盤，盤子裏面是幾杯「加料」的雞尾酒。

    服務生端着酒來到幾個正在舞場中央肆意扭動身軀的兩男一女身邊。

    &的飲料！」服務生將雞尾酒端到那個女人身邊，嘴唇貼至她的耳邊輕輕低語，「已經加了料的！」

    女人那張漂亮而嬌艷的臉上立刻笑起來，端過酒杯，還不忘朝那個男服務生拋個媚眼。

    &了料」的意思就是在飲料或者酒裏面放了搖頭丸或是其他什麼類似於興奮劑一樣的藥物，常來這裏的人一聽就懂。當然，這樣的飲料也價格不匪，比一般的飲料貴個幾倍。

    女人將杯子裏面的飲料一飲而盡，之後就朝一邊走去。身邊和他一起跳舞的男生不舍的摟着她的細腰，「再玩一會兒嘛！」

    年青的女人媚眼含笑，「回包廂玩去！」

    兩個跟着年青女人跳舞的男人心領神會，一左一右摟着女人進到酒吧的包廂。

    走過五光十色霓虹燈下閃爍的舞池，轉過一條走廊，是這家酒吧高檔消費的包廂。前面幾個包廂里有人在使用，包廂門似掩非掩。透過門縫，可以窺探到一角，男男女女聚在一起，用着特殊的器皿，吸食着大麻或是其他的什麼毒品。

    這些包廂都是有錢的客人花錢秘密消費的地方。當然，消費的方式是各種種樣的，酒吧既然收了費，自然有保障顧客「*」的義務。所以，來高檔包廂的客人在這裏肆意享受着精神上的服務。當然，也有身體上的。

    一番*過後，三個人離開了酒吧。

    一個男人親昵的貼着女人的臉親了一下，「寶貝，我送你回家吧！」

    &用，我開車回去！」年青女人灑脫的回答。他們本就是在酒吧里相遇，一場露水姻緣而已，激情過後，還是要回到各自生活的軌道上。

    兩個男人只有悻悻的目送那個女人離開。

    酒吧的停車場離這裏並不遠，走幾步路便到了。可不幸的是，今天的車輛比較多，女人的車停留在酒吧稍遠一點的馬路上。

    這裏是大馬路，這個點上本就沒有路人。可是，卻有一個人十分執着的站在女人的小汽車旁邊。他站在那裏，背對着馬路，臉朝向路邊的圍牆。雖然沒看清楚臉，可從他的背影來看，那是一個年青的男孩。

    女人荒唐的想，也許是哪個曾經與自己發生過一夜情的小子對自己念念不忘，還在這裏守着自己。

    她半開着玩笑對站在汽車旁的人說：「如果你肯給我講個笑話，也許我會一時開心帶你回家過夜。」

    男孩沒有回答。路邊的路燈照在男孩的身上，在地上留下稀鬆而拉長的影子，看上去有些變形。

    女人沒有聽到回答，頓了一下，心情莫名的有些緊張。

    她放慢腳步，踱到汽車旁，不由的又問了一句：「喂，你是誰？為什麼靠在我車……」

    對方猛然間回頭，女人看到那張臉，立刻嚇得說不出話來，甚至還倒吸一口冷氣，兩隻眼睛裏流露出無盡的恐懼。

    那哪裏是一張人臉，簡直是一張鬼臉。半邊臉是白的，看上去稍微有些人樣。可從兩頰到嘴邊，直到臉部以下全都是一大片的黑斑。在這樣的大半夜看到，真的要以為自己見到了鬼。

    女人吃驚過後，剛想大聲喊，哪料到那個男孩卻突然衝過來，幾乎是一秒鐘不到的時間，還不等女人明白過來，人就像一陣風一樣跑到她的面前。一隻手還掐着她的脖子，快得幾乎讓女人以為是見了鬼。

    &喊，否則我馬上弄斷你的脖子！」男孩說這話時臉上帶着微笑，可是被整個一塊黑斑遮住了，只看得到他嘴裏那一口白色的大牙。

    女人不敢作聲。

    男孩又笑了一下，模仿着女人剛剛的口氣，「如果你肯聽我把話說完，說不定我會一時高興讓你平安回家。」

    女人已經嚇出淚水，怯生生的問道：「你想要我幹什麼？」

    男孩指了指旁邊的汽車，「先開車再說！」

    女人打開車門，讓自己和男孩坐進汽車裏面。她太過緊張，以致於拿鑰匙的手都有些顫抖，一不小心把鑰匙掉到地上。等她插進鑰匙，發動引擎，終於讓汽車在黑夜之中行駛起來。

    糜爛的夜生活只是屬於一部分人的。酒吧里是一幅生龍活虎、熱鬧非凡的場面，而在酒吧外卻寂靜得要命。汽車穿過幾條馬路，開過幾個路口，都是空蕩蕩的。

    女人不是沒有想過中途逃脫，只是那個男孩動作太快，長得又太過古怪，讓她幾乎認為自己遇上的是真正的鬼，才不敢輕舉妄動。想着對方如果是人的話，大不了劫財劫色，而這兩樣她都付得起，只希望他不要傷害自己。

    &究竟想幹什麼？」女人遲疑片刻，最終還是問起來。

    男孩誠實的回答：「沒什麼，只是有人叫我來殺你！」

    女人陡然間剎了車，緊張的問道：「是誰？」

    男孩甜甜的笑了一下，「我說實話，你會相信我嗎？」

    汽車依靠在馬路邊，車窗外的路燈打在車窗上，照得女人那張憤怒而恐懼的臉異常清晰。

    尤一新從自己的這個位置看過去，竟然有一種錯覺，仿佛一天前的晚上和自己在小樹林裏說話的人又坐在自己的面前。「和那個人長得真像！」尤一新在心裏面說。

    &吧，是誰叫你來殺我的？我願意出雙倍的錢，或者你幫我殺掉他，我願意出更多的錢！」車裏的女人語氣有一些急促。

    尤一新饒有興趣的看着她，又露出那雪白的大牙。「你很想殺掉他？」

    &的。老娘混圈子也有好幾年，還沒有真正得罪過誰。誰那麼黑心，居然想殺掉我？我要他死得很慘！」女人憤憤的說。

    &呵，如果我說，那個人是你認識的，還和你很熟呢？」

    女人怔了一下，飛快的將有可能的人在腦子裏面過一遍，很快的得出一個結論。

    &道是他？可為什麼呢？老爸老媽平常那麼寵他，雖然我跟他關係不是很好，但是這幾年我都是單獨在外面生活，根本沒有和他結什麼怨。難道是為了財產？老爸老媽早就立了遺囑，房子全都歸他，我只能得到一半的現金，難道連這些他都不願意給我？」

    尤一新在心裏面笑一下，覺得這個女人雖然不檢點，可還不算太蠢。

    &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殺你，可是他要求我這麼做，作為交換的條件。」

    &跟你交換什麼條件？他能滿足你的，我也能夠做到，也許願意付出得更多。」女人緊張的說道。

    &個你不必知道。」

    話說到這裏，車內的女人也猜到幾分。她用妖冶的眼神打量一眼尤一新，雖然第一眼見他時被他古怪的長相嚇了一跳，但是現在多多少少有了一些心理承受能力，看見他也不覺得太噁心恐懼。

    &不會殺我的，否則你早就下手了，不會等到現在！說吧，你想要什麼作為不殺我的條件？」

    尤一新的眼神和語氣出奇的深沉，好像一個早就經歷過人世間滄桑的老者。「很好，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是不是也很想殺死他？」

    女人猶豫了一下，用着懷疑的口氣說：「如果他真的想要殺死我的話，我自然也不想讓他好好活着。只是，我不能確定你所說的是否是真的。」

    &沒有騙你。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等到一個星期之後再看。他不僅想要殺死你，連同你的父母到時候可能也不會留在世上。」

    &的父母？那不可能，他們平常最寵愛的人就是他！」女人幾乎尖叫起來。

    &個星期，就一個星期。你答應我，找個地方躲起來，不要讓任何人發現你。一個星期之內，我能讓你看到他的真面目和你想要的答案。」尤一新望着那個眼睛裏閃着迷惑的女人，非常鄭重的說。

    &你為什麼要幫助我？」

    &為我到時候也需要你幫忙。」

    &你什麼？」

    &我殺掉他。」尤一新的語氣陰森。

    女人愣了一下，她不確定眼前這個男孩所說的話是否真實。但他那張臉雖然長得醜陋，但是眼神卻異常的堅定，那目光似乎有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莫名讓自己生出幾分信任。如果事情真如他所說的那樣，自己是無論如何不會原諒那個人的。

    &吧，我就等你一個星期。」

    尤一新同她一擊掌。「好，達成協議！從明天開始的一周內，你都從這個城市消失。等到一個星期過後，我拿出你想要看到的那個結果。」

    尤一新又和她商量一番，當他離開車時，還不忘叮囑一句：「別想耍什么小花招。如果你現在回家，見你的父母或是那個人，我們的協議就算無效。就算我不要你的命，只要見到那個人，他也會立刻殺死你！如果你不相信的話，可以去試一試，恐怕到時候你只能變成一具乾屍。」

    女人聽到，身體一顫。昨天晚上，她確實聽到一則某高校發現女乾屍的新聞，而且發現乾屍的高校也正好是那個人所在的高校。

    &的，我會自動消失一個星期的！」

    &的一聲，一輛紅色的小汽車在清晨時分靠近海邊的懸崖旁爆炸。汽車被炸得粉碎，汽車裏面的人連帶車上零零散散的配件也被炸得面目全非，然後一古腦的全部從懸崖上掉進海水裏面。隨着翻滾的浪花在海面上飄蕩，最終沉入深海裏面。

    站在不遠處安排這一切的尤一新滿意的看到汽車沉入深海中。他的那張長着黑斑的臉上又露出一口大白牙，他在笑着，等待着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