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日日出,天空又見到了太陽,煉丹台處虛空中,有數人站着,魔帝站在中間看着水帝感嘆:「如果不是水帝的大白毫光庇佑,人間又不知被損毀到什麼程度了,水帝已經煉成了不死丹,就在這知藥鼎中。」
天應不知該做何反應,默然沒有說話,魔帝轉身沖他笑道:「天應道友,你為了不死丹,斬殺了那麼多人,值得嗎?」
天應嘆惋:「事先,我也沒有料到!」
魔帝笑笑,一點指,知藥鼎就打開了,出現三顆不死丹,雀卵大小,色澤鮮紅,還散發着一層淡淡的光霧。
魔帝:「水帝本就是為你煉製,你們也約定了,給你一顆,西王母送水帝一顆養神芝,少楚也染了不少殺業,也給你們一顆;魔界死了那麼多人,剩下一顆我保管着,等水帝要用再找我要。」
魔帝說着就把丹藥分配了,也沒有人說什麼,少楚問:「水帝這要定到什麼時候?」
眾人都望着魔帝,魔帝笑言:「青帝出世,水帝出定!」
魔帝這話一出口,天地間就出現一種安詳的感覺,西王母疑問:「魔帝,這是怎麼回事?」
魔帝嘆道:「這是水帝天下之主的元靈之光,這是他們的心意。」
少楚疑惑的請教:「魔帝能不能解釋解釋?」
魔帝答言:「日照人知暖,月照人知涼,所謂暖涼感,猶如此安詳。水帝的元靈照耀東大洲,這是眾人之福,只是不知道世人是否能善用了!」
西王母:「唉,這次總共隕落數千萬仙人神明,不知道水帝要清理到什麼時候,還有,少楚和天應也染了那麼多殺業,那他們怎麼辦?」
少楚嘿嘿一笑:「女人心思,就愛多想事,我能有什麼事,多做些福德善事就好了。」看着西王母又要發作,少楚趕緊以請教的語氣向魔帝請教:「請問魔帝,怎麼隕落了那麼多人?我來的晚,不太清楚,您給講講?」
魔帝看着他們二人說:「王母不必擔心,他們染業自有因緣,以後自有解決之法,這次所隕落的人,我魔界有一千二百萬,各類邪神和外來神通者一千萬,梵魔界四百萬,又有天柱之上的覬覷神明,也隕落了三百萬眾,這樣一算就有兩千九百萬。」
西王母說:「那這麼說,水帝入定兩千九百年,每年都要清理上萬人的業力?」
魔帝搖頭:「可不是這麼算的。」
少楚問:「那又是怎麼算的?」
魔帝:「依據各人之業,自有歸類,比如遠古的那些神明,他們業緣深重,可能要等到兩千年後才有可能入輪轉。而還有殺業重的人也會清洗的很慢,可能最初一百年有一批人輪轉而去,又可能千年之內都沒有人輪轉,也是正常,這都是我自己推測的,具體是不是,就看水帝的安排了。」
天應拱手問:「那青帝出世,跟水帝入定有何關係嗎?」
魔帝:「呵呵,你說說你的想法?」
天應苦笑一下:「本來不該猜測,但還是莫名推演了一番,我覺得水帝清洗的最後一個人,應該就是將要轉生為青帝的人!」
少楚嘿嘿笑道:「老兄,不錯嘛,這都能猜到,不過照你這麼說,我演算一下,也是這種可能性!」
西王母止住他們,正要聽魔帝解釋呢,魔帝卻微笑着從他們眼前虛化消失了,三個人是措手不及,不過少楚卻托着下巴沉思:「看魔帝這個反應,估計咱們是猜中了,嗯,我說你們猜猜是誰?」
他等了一會,沒人回答,回身一看,瞪大眼珠子斷喝:「喂!我說你們還有沒有拿人家當朋友?走了都不說一聲!」少楚喊着喊着,就追了過去,不過天應是飛去找他師父,早點把不死丹給嗑了,誰也甭惦記了,而少楚自然是追向了西王母!
西王母向西飛了三萬里,前方有陸吾和西崑侖的眾仙神接應,不死丹可不是鬧着玩的,見識了最後一場戰鬥,誰也不敢大意;如果不是最後那些邪神都死了,西王母肯定會等少楚一起走的。
西王母已經走到了當初約定的地點,卻沒有見陸吾,她叫了兩聲也沒有人回音,正皺眉戒備呢,忽然就被人偷襲了!
西王母拔下簪子對戰了幾招,兩人各自停住,西王母看見此人有四五分像少楚,但氣息卻明顯不是。
西王母手握髮簪斥喝:「何方神聖,報上名來!」
那人嘿嘿笑了笑:「小妹妹,不認識了?我是少楚哇!」
西王母更加不信了,略有幾分怒氣,二話沒說,簪子輕巧的在手上翻轉幾下,捏住簪尾,向那人點去,口中還念訣:「星河倒轉!」
隨着西王母念出口訣,周圍虛空仿佛出現了一個朦朧的領域空間,空間之中好似是另一個無邊虛空一樣,虛空中還有丈許大小的星球形象,人在其中仿佛在虛空星界一般。
或遠或近,各種顏色的星球散發着淡淡的光芒,並不耀眼,眾多顏色,絢麗繽紛,但是那人可沒有心情欣賞這個星空,因為這整個星空都是壓向他的,招呼不好,可就成齏粉了!
那男子順手亮出一面鏡子,右手舉着化成一面水幕一般的防護屏,那千丈的星河與防護屏接觸,看情況暫時還是壓不碎防護屏的,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隨時都有可能壓碎一般。
西王母看到此人如此窘迫,又以左手施法虛按星河空間,那男子支撐了一會就忽然消散,看起來就跟被打散的一般,西王母很不解,此人怎麼會跟少楚長那麼像,而且怎麼會這麼不經打?
不過她沒有想太久,因為下一刻她就被一個男子從腰間摟住了,但是她不敢動,這男子施法禁制了她的神通,西王母卻沒有害怕,反而有些激動。
看清楚男子的面容氣息,從激動中又變成了憤怒,她吼道:「少楚!都什麼時候了,你居然還玩!知不知道剛才差點嚇死我!」
少楚嘿嘿直笑:「喲,堂堂西王母,萬神之尊,居然也會害怕?更何況還是天仙?我才不信呢,哈哈哈!」不過聽他這語氣好像沒什麼不信的,反而有種陰謀得逞的歡喜。
西王母氣的深呼吸幾次,哼了一聲就不再理會他,也沒有讓他放開自己,而少楚卻意外的問:「嗯?你怎麼不問問陸吾他們在哪?」
西王母氣道:「還用問嗎?少不了你搗鬼!」
少楚大笑:「搗鬼?我確實搗鬼了,不過可不是搗他們的鬼,其實你走錯方向了,我在你的必經之路上把大地的氣息顛倒了一下,你現在一直向前的話,會走到我們家去,哈哈。」
西王母疑惑:「怎麼可能?我絲毫都沒有發現!」
少楚笑嘻嘻的摟着西王母向家中走去,西王母突然道:「你真要把我拉你們家去?陸吾他們還等着我呢!」
少楚:「你傳念他們不就好了?讓他們先回西崑侖,我會護送你回去的。」
西王母雖然依然被禁制着神通,但是卻可以傳念陸吾等直屬神明,傳念過後,西王母問:「少楚,你染了那麼多殺業,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
少楚淡笑回答:「你看我像傻的嗎?今天魔帝雖然沒有直接說,不過我卻已經大概知道青帝是誰了!」
西王母:「誰?」
少楚笑而不語,被西王母瞪了一會,只好繼續說:「青帝是人族大興第一帝,要具備那麼大的德行才可以,你說那些死亡的人里,誰有那麼大的德行?」
西王母瞬間驚醒:「你是說他?你是想等他出世之後,輔佐他教化人間?」
夕陽餘暉之下,少楚摟着西王母,披着赤金色的夕照緩緩飛回了坤申族的領地。
自從水帝入定以元靈照耀庇護東大洲之後,東大洲的眾生都好像處在水帝剛剛出生時的狀態中一般,一百年的時間,人民慢慢的就習慣了這種安樂的狀態。
人民很少有飲食,因為人民自然長時間的處於身心狀態飽滿之中,人民也沒有太多的憂慮,各地不論人族、神族,或者禽、獸等族類,都相安無事。
而此時,人族身心狀態安然,所以有人勤苦於修行證悟,但是還有人則嚮往於去神族之地去見識,更有許多人都搬到了神族之地。
但是此時是沒有危險的,洪荒猛獸也不害人,人們的壽命都有三百到五百歲左右,所以很少有人努力去修證大道,都安住在這種狀態。
神族也有很多人幫助人族,在千百年的歲月中,人族和神族也有了交往,有的地方是神族和人族雜居之地,但是人們不必擔心會受到神族欺負,更不必擔心會受到猛獸的傷害。
人族和神族也有人成親聯姻,他們生下的孩子,很多都具有神通力天賦,但是大多數都是人族,只有很少一部分算是神族。
然而兩千多年的繁衍中,人族和神族結合而生的孩子,統稱為神人,屬於人族範圍,只有神族和神族結合的孩子才算是完整的神族。
經歷了這麼多時間的繁衍,人族數量也大大增加,神族數量也增加不少,而最多的就是神人之類,他們也是人族,但是卻不是普通的人族。
其實人族和神族結合的情況在過去就有,只是在這兩千多年間才漸漸成為了普遍現象,也有很多大神明庇護人族,也從人族之中選擇有資質的人,教授他們修行。
還有一些古時候流傳的宗教教派也在傳教傳道,比如巫神族的教派和薩滿教等等都有他們傳下的教派,就算鄔羅布和鄔羅瑞以及巫神彭和巫神越死了,但是他們還有很多小輩都在人中活着,都在這時候傳出了宗教。
還有很多人族的聚集之地出現了國家,都是自立,當然都是自立的,就算君子國也是因為古仙傳教而讓他們立國的,這些教派自然也讓信教的人組成一個國家了,這樣比較容易形成規模。
其實傳道到底是幹什麼,小巫師和傳教法師也不太知道,他們都沒有超脫生死的境界,所以他們只是為了保證自己的傳承能夠繼續傳下去而已。
當然也有很多教派有仙人或者超脫者,他們也在傳教,他們都能夠知道,水帝的元靈庇護恐怕不可能是永遠。
所以他們都在趁着這個時間努力的發展規模,以期望水帝出定,青帝出世,人族大興之後;這些人見識到生死病苦之後,就會發心苦修,所以他們現在就是默默招收弟子而已。
這些宗派一般都是仙家或者在天界擁有不滅境界的宗派,他們都希望更多的人能夠超脫至於不死不滅,也都以自己的方式去教導人。
這時候的人,都樂於學道,但是他們都很難領悟那個妙處,因為他們本身就處在這種安然的身心狀態之中,所以他們很少有人能夠體悟玄妙。
不過這是說的修行人,還有更多的普通人,整日都是悠然自樂,沒有人去爭執什麼,人們的飲食自然滿足,人民的身心自然安樂,所以人間一片祥和。
也有更多的人在這數千年的變遷中,遷徙到了洪荒深處,比如此時,西北方雷神的雷澤東南二千里處,就有一個人族的聚集地區。
這個聚居地遍佈周圍直徑千里,在北部邊陲的地方,有一個縱廣四十里的城邑,城邑北部有座名叫華胥的小山。此山自身成就一片世外氣息,此山四季如春,盛產許多靈藥靈草,山上住着數百戶名號華胥氏的人族。
因為在水帝的元靈之中生活千年的人們,已經不再計較名號,所以大多都是以地名山名等等稱呼自己,相互之間,都是稱呼這種稱號,跟上古的神族類似。
華胥族是被雷神庇護的人族之一,他們生活的離雷澤很近,這一日,按照水帝入定時間算起,是兩千九百年整。族中一位少女午後閒遊於華胥山,從一處三里長的小溪溝谷之地,順水而下。
走到溪谷下的灘涂,看到灘涂旁邊有一隻丈許長、三尺寬的大腳印,這位華胥氏少女感覺稀奇,以自己的腳踩進了那個大腳印中。
本來她只是想踩一踩對照一下大小,這完全是少女心性、玩耍心思,不過她剛踩實,就感覺渾身好像被電了一樣。還好沒有什麼難受的,她趕緊收回腳,心中一陣緊張,還有些氣血虛浮,忽然之間就有了緊張害怕的感覺。
而像她這種反應的情況,同時在東大洲都發生了,普通人不知道是為什麼,忽然之間,眾人都有了情緒波動。
那些已經有修行的人,則感覺天地間的那種溫和氣息收斂了,好比春夏秋冬的氣息一樣,冬天一去,春天的氣息就來了,普通人都可以感覺到,但是這種感覺只有修行人可以感受到。
也有神通者和大神通者感受到是水帝的元靈收斂了,西崑侖中,少楚望着虛空嘆道:「看來青帝已經入胎了,如果預計不錯,七天之後就會降生,不過水帝已經出定了。」
陸吾就趴在一旁地上,懶懶的道:「真是的,水帝的元靈一收起,忽然就沒那麼舒服了,睡也睡不好了!」
西王母笑罵:「你呀,水帝烙印的修行指引,這兩千九百年都被你浪費了,現在才修出了個人臉,你都不覺得對不起水帝?」
陸吾嘿嘿一笑:「沒什麼吧?我可是看到這世上好多的靈獸、神獸,都是半個人身體,半個人形狀,或者只有人的腦袋,或者只有人的形體,他們比我好不到哪去!」
聽西王母和陸吾的對話,好像他們兩個不是什麼上下級,倒像是朋友關係,可能是因為這個陸吾山神資歷很老的緣故吧,他都鎮守崑崙經歷了三四位西王母了。
少楚哼了一聲,有些嘲諷的說:「你怎麼不跟人家勤苦的人比比?看看臥牛山的大牛山神?人家現在可是完全修煉成了人身了!人家這才叫報答了水帝的恩情呢!」
陸吾用前爪捂着臉:「那得看什麼人不是,那大牛可是先修煉了百年的,我是水帝入定之後才修的!」
此時進來一位人身鳥頭的女子,嗯,確實是女子,看身體是女子,鳥頭也有人頭化的趨勢。此女子一身青衣,清脆音聲,衝着捂臉的陸吾說:「陸吾,我馬上也要全部煉化身體成就人身了,你可是比我早修的!」
陸吾沒有動,依然捂着臉:「青鳥妹子,哥哥我懶啊,水帝那麼舒服的元靈庇護,不睡覺心裏不舒坦啊,心裏不安寧,怎麼修煉,是吧?再說了,我可不能跟你比啊,你有青鸞血脈,人又聰明伶俐,領悟修煉起來太方便了,我可不跟你比!」
青鳥還想說什麼,西王母攔着笑問:「別說他了,青女,你不是在天界嗎?怎麼下界了?」
青女先施一禮,又回話:「王母,青帝即將出世,所以玉帝讓我來看看人間的情況。」
少楚哼了一聲:「水帝有難的時候他怎麼不派人來?他讓你帶什麼好東西了?」
青女不是少楚的下屬,但是少楚的大名,她可是如雷貫耳,也微微向少楚行了一禮:「少楚大人,玉帝不派人,其實是因為玄極大帝不讓他派人下界的。」
少楚坐在涼亭的欄杆上,一隻腳還踏着欄杆,從始至終都沒怎麼動過,聽了青女這話,他皺了皺眉,心中默默思量:玄極帝君怎麼不讓玉帝派人下界?就算是人間該有此劫,下界幾個高手也好啊?
少楚一邊思索,一邊還點着頭出神,口中緩緩說:「這裏邊肯定有問題!」
青女和西王母同時問:「有什麼問題?」
陸吾也放開前爪,看着少楚,少楚被西王母喊了兩句才醒覺過來:「額?什麼?什麼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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