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說到此處就停住了,眾位長老都禮拜:「多謝大人指點,我等當如此規定風俗,既然已經說到歸葬,就請大人規定人族宅舍居住等方式,以及衣食住行等禮儀。」
伏羲道:「既然如此,那就暫且與眾位長老規定一番吧,眾位長老可先說如何建立宅舍?」
葛天氏族長者:「大人,我等往昔宅舍略仿君子國所建築,然而現在眾人雖多,卻沒有那麼多的人能夠再建造過去的宅舍了,我們是不是該將宅舍建造的簡單一些?」
自從水帝元靈庇護人間之後,人族的繁衍數量大大增加,但是修行的人們卻越來越少,能夠再以法力建造宅舍的人也越來越少。也不可能以法力建設那麼多的宅舍,那就只好退而求其次,建造一些簡單點的宅舍,葛天氏長老就是這個意思。
環里氏族長者是神人,具備神通力,他則代表神人發言:「大人,葛天氏長老說的也有道理,我看普通人族可以相互協助建造房舍。眾位神人因為大人吩咐,所以要住在人族之外圍,所以我感覺應該讓他們建造適合自己的房舍,不必完全按照人族的房舍而建築。」
其他眾位長老都沒有異議,伏羲言:「嗯,如此建築,理所應當,眾人當如此居住,其他長老還有沒有意見?」
有虞氏長老:「大人,我等眾多族人,原本生活習俗不一,愛好感受也不一樣,比如有辛氏族人喜歡方形事物,而我有虞氏則喜歡方圓平等,您看是不是應該各個人族都依據原來的建築方式而建造房舍?」
這位有虞氏長老每次都好像是要徵求別人意見一樣,顯得很不自信,不過並不代表他就是弱勢,這裏的人也不會看不起他。
他的話反而得到了眾人的重視,有熊氏長老建議性的說:「不如我們各個族眾,依據相互之間的原本不能改變的風俗而劃定居住範圍,這樣大家也可以根據居住地實際情況,而進行建築等事務進行。」
伏羲笑道:「甚好甚好,這方廣萬里之地,大家不應聚眾居住一起,應當遍佈生活聚居,眾位長老可以為長,各族各自生活,相互幫扶,大家可以進行交易而各取所需。如此安樂生活,甚為美好!」
葛天氏長老鄭重的說:「大人既然也如此同意,我等當如此行事,然而我等若分居太久,只恐相互之間陌生,應該選定一地,定時集會,如此才可以長久互通有無。」
環里氏長老也點頭同意:「正應如此,伏羲大人未來將證青帝,我等當以青帝為長,請伏羲大人選定聚會之地,我等當定時聚會,或遣人聚會。」
其餘長老都起身請求伏羲選定地點,伏羲道:「眾位長老若同意,那就選在此處即可,此處雖然偏北,然而可以長久定居,也是眾族根基之地。」
眾位長老都同意,而有熊氏長老問:「大人,我等當如何名此處,我等初來海內中央之地,不知此處又當如何名字?」
伏羲思索一下:「此處既然是最為中央之地,又是一片平坦原野,那就叫中原吧,我於未來當證青帝,這座山丘就名為青丘吧,意為青帝之丘,眾位以為如何?」
眾位長老附和:「甚好甚好!」
三天後,伏羲從青丘山走出,路經水帝煉丹台之處,心念一動,心中想:「水帝為天下主,又長住東大洲,曾於正中之台煉不死丹,我今日將要去東海,應先去水帝之台拜會一番。」
伏羲想罷就向煉丹台出出發,正觀察着曾經被天劫洗鍊過的土地呢,遠遠就聽到一陣女子聲音慘絕人寰的尖叫。
隨着腳步越來越近,伏羲遠遠就望見一條土黃色的蛇尾巴,心想不會是哪位蛇神受傷了吧?他遠遠的繞到一邊,才看出是一條半身為蛇半身為怪物的身體,而臉部卻是天女一般的面目,此時正發着無比悽慘的哀嚎。
這蛇怪物正是善勝,前天善勝就開始變換身形了,不過她現在可是修煉造化訣一百年了,但是還不具備解除修羅咒的能力。不過她想着身形變化的時候,以造化訣或許可以解除修羅咒術,再不濟也可以自己塑造身形啊!
實際上她想錯了,她此刻的神通力,那是她僅僅修煉了五百年的神通力,遠遠比不過當初的大梵天王的神通力。就連大梵天王都扛不住魔帝的修羅咒,更何況如今的她呢?
雖然造化訣確實玄妙,但是善勝對自己的估算勉強了點,不過修羅咒發作的時間可不會等她,所以她不得不趁着修羅咒發作時施展造化訣,嘗試着自己塑造身形。
結果嘛,不理想,非常不理想!她陷入了一個僵持階段,以自己的神通力施展造化符咒,剛好可以壓制,準確的說是延緩修羅咒發作。
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做任何事情了,動都動不了,造化符咒沒辦法繼續進展,也不能收回,如果收回,立馬就會被修羅咒改變身形,那樣的話,此身五百年的神通力就沒了。
她不想重修五百年,所以一直在僵持,但是延緩的再慢,修羅咒還是一點點的發作起來。到昨天傍晚,她身體就開始出現劇痛,她知道這是身形開始變換了,但是她依然沒有撤法。
都這時候了,撤法就會身形變換,而且她也不敢保證自己會不會變成怪物,或者更糟的變成迷昧無知的猛獸就慘了。與其撤法,倒不如撐下去看看會不會有意外發生,但是事實就是經歷了一夜的痛苦,沒有任何意外。
早晨她實在忍不住了,勉強呼喚了水帝一下,然後就再也忍不住痛苦,開始嚎叫起來,她覺得自己隨時都可能撐不住,但是她依然堅決的等待水帝。
也許是天無絕人之路吧,也許是天意弄人,水帝沒有到,倒是來了個提着四尺青木杖的青年,但是善勝現在卻不敢動,就連傳念喊人都不能。
那青年正是伏羲,伏羲來到近處,發現此『怪物』情況不妙,於是傳念:「你可需要我幫忙嗎?」
善勝聽到了,但是她不敢動,稍微一動,立馬就得變換身形,那種痛苦她實在忍受不住!但是她不叫也不行啊,那青年看她沒有回話,以為善勝不需要幫助,甩了一句:「對不起啊,打擾了,既然不需要幫助,我就先走了!」
他是真走啊,沒錯,就是真的要走,不過伏羲還沒有走出幾步就聽到一聲急切而短促的聲音:「幫我。。。。。。!」
喊了這一句之後,善勝就傳出了比剛才十倍大的哀嚎,伏羲都嚇了一跳,這得受多大罪才能叫這麼慘?!伏羲趕緊轉身,瞬間就看出善勝這是四大命元將要分散,但是神魂風息還沒有飛散,趕緊施展造化訣幫善勝重新凝聚四大命元。
說來也怪,伏羲幫善勝施展造化訣,善勝立刻就控制住了體內咒術的變換,瞬間就不痛了,但是修羅咒還在流轉,她不敢放鬆。隨着伏羲的幫助,善勝又重新施展造化訣,開始壓制消除修羅咒,二人一起動手,伏羲幫助善勝凝聚身體,而善勝則消除修羅咒。
看似不衝突,其實走了不同的路,伏羲雖然奇怪善勝也會造化訣,但是這時候可沒心思去想這個問題,善勝已經回憶到了水帝一百年前交代她的話,心想看來是那個人來了!善勝專心的消解修羅咒,伏羲專心的幫她凝聚身形,當善勝從定中把修羅咒祛除乾淨,卻看到自己一副蛇尾巴人身體的模樣,瞬間石化了。
還是伏羲的問話驚醒了她:「請問女神如何稱呼?為何。。。。。。」
伏羲話還沒有問完,立刻閃了十丈遠,原因是這位女神居然用那條肥大的尾巴拍了他剛才所在的位置,要不是閃得快,現在不死也得脫層皮了!
伏羲皺眉生氣的喝道:「你這女神,我剛剛還在幫你,你居然偷襲於我,是何道理?」
善勝眼中都快冒火了,哼了一聲:「你怎麼把我身體塑造成這個樣子?」
伏羲心中也有幾分火氣,但是想想自己怎麼能跟女子一般見識呢?所以平和下心緒施禮:「女神,你不是這般樣子,又該是什麼樣子?」
俗話說,言者無心,聽者有意,善勝本來還在發火,但是聽了這句話,頓時如同醍醐灌頂,好似被冰水澆身一般的感覺,瞬間清醒了。
善勝忽然覺得眼前所見的一切都在向後退去,好似都在遠遠的退走,而實際是善勝心識瞬間內收,她瞬間就進入了一個非常玄妙的定境。她能見到十方景物,以及她自己的身心內外,了了分明,都成一片,隨着十方景物漸漸更遠,善勝已經分不出自我和非我,她找不着自己了。
就連身心都找不着了,雖然還能看見周圍的一切,雖然依然看見自己的身心,但是卻超越了身心,身心都不是現在的她了。她漸漸的看見一幕幕的場景出現,這一幕幕場景同時出現,她也分不清是在哪看到的,因為她就是明明確確的看到了。
雖然看到,但是卻沒有方位,雖然知道,卻沒有時光來往,雖然她依然明知自己有身心,但是她也知道這個身心,只是眼前世界的影子一般的存在。
對於現在的她來講,已經沒有具體的形態,而她卻明確的了知自己十劫時間的生死來往,以及一切情感,瞬間就都清楚了,但是她一點感情波動都沒有,好像一切都是那麼自然一般。
她就在這種狀態中停住,她知道自己可以永遠的停住在這種境地中,但是她聽到了伏羲說的話:「女神?在下有什麼不對的地方?請女神指正!」
善勝看着伏羲對着自己的身心躬身行禮,善勝的身心回答:「沒什麼,你沒有錯!」這話可把伏羲搞迷糊了,心中還想着,既然沒錯,你幹嘛發那麼大的火?
這話雖然是伏羲心中所想,但是善勝卻清清楚楚,善勝的身心歉疚之色流露:「對不起,是我自己沒有弄清楚狀況,亂發脾氣。」
聽到善勝這麼說,伏羲反倒不好發作了,心想算了,我還能跟女子一般計較嗎?我還是先去水帝煉丹台拜訪一番吧!
善勝的身心露出急切之色:「你要去水帝煉丹台嗎?我知道在哪!」
伏羲咽了口口水,心中只有一片震驚之色,他疑惑呀,現在都有些害怕了,這女神也太厲害了吧,連他心中想的都知道。
善勝的身心掩嘴而笑:「你心裏隨便想,誰也管不着你去想啊,走,我帶你去煉丹台,水帝已經在那裏等我們了!」
伏羲傻眼了,他已經不再開口說話,而是心中想道:你真知道我心中怎麼想?
善勝拉着伏羲的手,一邊笑一邊走,還一邊說:「知道跟不知道又能怎樣,你就是你,我就是我,知道也不能改變什麼,大家各自做自己,完善自我即可。」
伏羲徹底傻眼了,心中一念不起,不是他不讓自己起念,而是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起念了,一路上就隨着這女神拉着自己走。而這一切話語,都是善勝的身心在說在做,善勝此時的眼界依然是十方,善勝不僅僅知道自己在人間的所有,也知道了自己轉生為大梵天王之前的歷史,甚至更遠至於十劫以來的經歷。
但是善勝在這個十方境界中,卻不能知道伏羲到底是誰,因為她沒有看到伏羲的十方境界是誰,她知道應該是伏羲還沒有達到十方境界。不過她卻依然看不到伏羲的過往,而她卻可以清晰的看到眾生,不管是人是神,幾乎所有都可以看到他們的十方境界或前生過往。
就連水帝到來,她也看到了水帝的十方境界,原來水帝早已經在這十方境界了,而且是遍佈天下地上,不過她卻感覺水帝的十方境界比自己更為玄妙。
她直接在十方境界中念想:「水帝,你的十方境界,怎麼比我的還要玄妙,我都不能測知你的經歷!」
她直接就收到水帝的回答:「你怎麼不能測知?仔細體會,融入這種感覺,看看能不能測知?」
水帝的回答,並非語言,似乎是神念,又似乎不是,但是善勝卻明白了該如何融入,該如何觀測。但是善勝學會之後,立馬就從這個境界中回到了身心之中,而伏羲則看到身邊的女神忽然身放丈許光明輪,毫光流轉,但是祥瑞之光卻綻放數百里。
這女神撒開伏羲的手,一頭沖入水帝懷中,不過可不是像冰神那麼溫柔,她有四顆稍尖的尖牙,狠狠的咬到了水帝的肩膀,然而雙臂卻跟冰神一般,死死的抱着水帝不鬆手。伏羲遠遠就看到水帝被這位女神抱着咬肩膀,他遠遠的躬身一禮,然後立在虛空沒有再進一步,就那麼靜靜的等着。
過了幾個呼吸,善勝才鬆開口,一臉委屈又憤憤不平的語氣道:「你怎麼不動?就那麼讓人家咬,不疼嗎?!」
水帝左手抱住善勝的蛇腰,右手輕撫善勝的秀髮,摸着她的腦袋,神色慈祥的笑言:「能重新見到自己的女兒,被咬幾口又算得了什麼?」
善勝聽到這句話就是淚如泉湧,她狠狠的用腦袋撞了水帝胸口幾下,然後抽泣着依偎在水帝的懷裏,活生生像個撒嬌的小孩子一樣。
水帝親昵的摟着她笑:「乖女乖,都是爹爹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善勝又委屈又生氣:「當然是你不好了!哪有拿自己女兒當賭注的?要不是你把我輸給那吉祥和尚,我能淪落到現在這樣嗎?」
「可是,如果沒有吉祥和尚指導你,你能有現在的經歷嗎?十劫時間就證天仙超脫境界,已經很稀少了,你還不知足啊?」水帝苦笑着回答女兒善勝。
善勝撅撅嘴:「哼,反正就是你不對!」然後就把頭轉過一邊去了。
水帝不以為意,招呼伏羲走過來,又放開善勝笑問:「你覺得他是誰?」
善勝此時感覺伏羲就是君子范的轉世,水帝卻笑道:「他不是君子范,君子范只是他前世的一個化身而已!」
善勝已經是天仙了,當然能聽明白,看了看正色端坐的伏羲,又撅起嘴看了看微笑的水帝。水帝好似在逗她:「你不是說就算君子范再來你面前,你也能無礙於心境嗎?現在你已經是天仙了,難道還不能無礙?」
善勝嗔道:「不想被咬就閉嘴!」此時她就像是被人踩了尾巴又不敢叫的小貓。
水帝微微一笑,也不管她,又對伏羲說:「伏羲,現在東方人族各國混亂,你可前去修證青帝之道!」
伏羲恭敬的禮拜:「敢問水帝,我當如何修證?」
水帝笑言:「無妨無妨,青帝之道,只有你自己最清楚,你且去吧,去到之後,自有證悟。」
伏羲禮拜一下就飛走了,而善勝想跟去,卻沒有起身,水帝:「乖女還是忘不了他?」
善勝臉色不樂的低着頭,也不說話,水帝笑道:「有什麼放不開的?你修證了天仙之道,已經可以觀見塵世生死如幻,就連自己身心都如幻影不實,還在留意嗎?」
善勝哼了一聲:「如果我不再想念過去的感情,又怎麼會叫你爹爹呢?既然他就在我面前,我又如何不留意呢?我已經證悟了天仙了,不是小孩子,不要你管!哼!」
看樣子善勝是真的生氣了,不過水帝卻依然抱着善勝,輕撫善勝的秀髮,他也不說話;二人沉默了半晌,善勝嬌聲問:「爹爹,我以後叫女媧還是叫善勝?」
水帝淡笑:「傻丫頭,我女兒當然叫女媧,十劫之中,九劫都是我女,九劫都叫女媧,善勝此身單獨例外,譬如幻夢,而今回歸,當名女媧。」
善勝,也就是女媧,又問:「那爹爹是怎麼轉生來這裏的?你這麼大神通,怎麼會前生打賭把我輸給了吉祥和尚?你故意的吧!?」
水帝苦笑,主動把手臂送到了女媧的小嘴邊,不過這丫頭還真敢咬,抱着水帝的胳膊就跟啃什麼美味一樣,咬住就不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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