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司青聽見這話,只緩緩搖了搖頭,冷聲說道,「只因,我也絲毫討厭不起你罷了。」
「你與我一般,愛着她,若是不能陪着她,恐怕也會極度傷心的吧。」
若是換了旁的人,若是換了別個故事,若是他愛的人不是現如今的柳錦。
恐怕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罷。
「謝謝。」
裘子夜一瞬間柔了聲音,原本涼薄的雙眸染上笑意。
「謝我作甚?」司青手上又翻了一頁書,右手掩住嘴,微微打了個呵欠,「若那個人不是妻主,恐怕你也不會像現今這般吧?」
他與裘子夜,本就不是那種會委曲求全的人。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他涼薄,裘子夜刻薄,但是他們的性子,都註定不會隨波逐流,也只是因她而已,亦只是她一人而已。
「謝謝你讓我留在這裏,」裘子夜認真的看着司青,輕笑一聲,不以為意的說道,「若是換了別人,即便我一人將孩子養大又如何?」
只是,一想到若是再也見不到劉錦。
他的心便咯的生疼。
那種疼,還夾雜着一種生生的絕望,想起他曾誤會劉錦和花音那件事,裘子夜便有些後怕,若娶了花音之人真是劉錦的話。
恐怕,這孩子他也決計不會留了吧。
「你倒是看得開。」司青淡笑着搖搖頭。
「哥哥難道不與我一樣?」裘子夜斜睨過去,看着司青問道。
司青神色一黯,將手上的書卷收好,輕抿唇瓣,「或許吧。」說罷將書卷放回案桌上,看向裘子夜,「既你現下安好,我也便放心了,還有些賬務要處理,你若有事。便打發人去迎春院與我說一聲便可。」
「賬務?」
裘子夜有些訝異,難不成這都尉府還有什麼旁的細軟,隨手指了指窗外的天色,裘子夜打了個噴嚏。扯扯嘴,道,「這麼晚了,哥哥也好生歇息會吧,那賬務不自然有賬房麼?」
「已是習慣了。以後再與你說罷。」司青平淡如水的眼眸中突然閃過一抹精光,裘子夜不自覺緊了緊蓋在身上的毯子。
為毛,他突然覺得司青這眼神看得他有點毛毛的?
司青又命人抬來了些炭盆子,然後便回去處理賬務了。
看司青離開了之後,裘子夜便索性憊懶的躺倒在貴妃椅上,愜意十足的眯起雙眼。
有了那些炭盆子,霎時間,這秋雨院竟是暖融融的,原本寒涼的秋雨都沒有一絲寒意了。
閣樓上暖意盎然,裘子夜都有幾分昏昏欲睡了。
「果然連冬日裏的裝備都配上了。」一聲清越的女聲在這靜謐的閣樓上顯得有些突兀。
柳錦上樓時。看見這閣樓上大大小小的炭盆,挑了挑眉。
青兒與她說,夜兒怕冷,索性便將過冬的東西拿了出來,看着陣仗,柳錦都有些擔心,深秋已是這般,這人又要如何度過冬日。
算了,反正府上不缺炭盆。
雖然有些不環保……
與女皇談完之後,柳錦便急匆匆趕了回來。見到裘子夜安穩的睡在那裏,這才落了心。
大跨步往貴妃椅走去,將那人鬆開的毯子往上移了移。
聞見熟悉的味道,裘子夜連眼皮兒都懶得睜開。摸索着將身子靠在了柳錦的懷中,聞着那衣襟上淡淡的酒味,一瞬間便鬆開了手,蹙眉道,「你喝酒了?」
「未曾,不小心染上了一些。」聽見喝酒二字。柳錦不禁想仰天長嘆,無比懷念那個二十一世紀千杯不醉的米曳大佬,原身的酒量,簡直就是渣渣。
柳錦連一點兒都碰不得,不然肯定要出事。
幸好今日青兒早先將酒壺裏的酒換成了香茶。
輕嗅了一下衣領處,確實不小心染上了一些,這味道確實不好聞,柳錦自己也皺起眉,道,「確實染上了些,那我先去換身衣服罷。」
「嗯。」裘子夜冷硬的點頭。
柳錦正想起身去換身衣裳,卻發現袖口被人扯住了,看清作亂之人,無奈扶額,「你不是嫌味道重了些麼?」
「哼。」裘子夜順勢從貴妃椅上起身,兩手圈在柳錦精瘦的腰肢上,冷哼一聲,手上的力氣卻是絲毫不減,「就這樣將就着抱抱,也還好,聞不出了。」
柳錦:……糟了,精分了又。
柳錦輕笑,他這彆扭的小性子仍舊沒變,只是她現下卻是不討厭,反而還有些懷念了。
「怎麼了?」柳錦將裘子夜攬進懷中,運起火靈力將這人的筋脈從頭到腳暖了個遍。
渾身暖融融的很是舒服,裘子夜微嘆一聲,懶懶的應道,「無事。」
只是聞着她的味道,很安心罷了。
從南香閣回來之後,他便開始胡思亂想,年少時的許多記憶,就那般湧入了腦海,他想起了許多。
想起了那個可能傷害他的人……
只是被柳錦抱在懷中時,便什麼也不怕了。
「你放心罷,那些事,我來處理。」
柳錦輕輕拍了拍裘子夜的脊背,眸中閃過一絲暗芒,抿了抿唇瓣,還是說道,「方才赤茗回來了。」
裘子夜身子一僵,赤茗是劉錦派出去查探這件事之人,既然他回來了,難道是帶回了什麼消息?
柳錦自然將裘子夜的反應看起眼裏,擁的更緊了些,輕嘆一聲,「妙音今日是隨大將軍府的人一起進宮的,你可知妙音是誰的人?」
「既你問了,那便說明他不是大將軍府的人,也不是相國府的人,難道,是祭祀的人?」
聽見柳錦提起妙音,裘子夜眸中划過一絲涼意,一手不覺覆上小腹,想起那人提給他的一壺雪梨酸梅湯,他只嘗了一小杯,卻差點兒便要了他的命。
「嗯。」柳錦看向裘子夜眉間的火鳳,耀眼奪目。
她初看時,竟還以為是眉間翠鈿,眼裏划過一抹自責,若不是這火鳳圖騰,裘子夜便不會這麼快便被祭祀算出方位來。
削薄的唇瓣在裘子夜眉間落下一個輕盈的吻,「子落,你眉間的火鳳,很美。」
「是麼?」裘子夜明媚一笑,原本就極美的桃花眼此刻更是動人萬分。
這人真是……
那是一個虔誠的輕吻。
不帶一絲情|欲,是一種無以言說的眷戀。
這還是柳錦第一次這麼親吻他,那麼認真的吻着他的額頭。
這次,他也真切的感受到了,柳錦心中是有他的,或許一開始是為了孩子,才會接受他。
或許,也是為了他……(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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