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馬上開始,一群人都已經在教堂里按照順序坐好。
戚暢轉頭看了看旁邊空着的位置,是傅赫的位置。
雖然他還沒過來,她的心卻是已經沉重不堪。
只是在她覺得發悶的時候,眼睛突然被朝着自己這邊跑來的小女孩給吸引。
有個小女孩抱着一瓶酸奶就在椅子間亂跑着玩,就在跑到戚暢那裏的時候把酸奶用力一抱,酸奶膨出來灑在了戚暢的裙子上。
戚暢條件反射的立即站起,擔心的看着自己的裙子。
小女孩立即嚇壞的看着戚暢,戚暢看着那頭髮有些發黃,緊張的望着她的女孩本來糟糕的心情卻一下子笑起來溫柔道:「沒事。」
小女孩咧嘴一笑然後就跑開,她無奈的嘆了一聲,看着身上的酸奶。
傅瀟立即從口袋裏掏出紙巾給她,她起身:你幫我打電話給家裏讓送套簡單點的衣服過來,我去洗手間。
傅瀟點點頭,然後打電話到她家裏讓下人給她準備新衣過來。
戚暢進了洗手間後有些煩悶的嘆了一聲,之後卻是認真的擦着禮服。
因為是他送的,所以她格外的珍惜。
今天穿上的時候她就覺得這是為她量身定做,而能做到把禮服跟她的身體貼合的這麼完美的,也只有他。
別人說她太冷漠,又豈止她心裏的千萬種感受里。
只是她低着頭擦着裙子往洗手台那裏走去,後面的門『砰』地一聲。
她抬眸,清澈的杏眸望着鏡子裏,身後幾個女人得瑟的環臂朝她走來。
「哼,你不是很厲害嗎?有本事你自己打我們五個啊。」
一群比她年長七歲以上的女人穿着昂貴的衣服站在她背後趾高氣昂的叫囂。
戚暢頓時皺起眉來,突然想起那個小女孩,腦海里想到那一幕。
那個小女孩好像是故意在她面前停下抱着酸奶瓶子跳,酸奶灑出來的時候就到了她身上,那女孩看着她的眼神,以及後來跑掉時候的樣子……
她抬眸,冷冽的目光望着鏡子裏的幾個同樣惡毒嘴臉的女人。
「你不是去巴黎中修防身術去了嗎?姐妹們,給我把她摁住,我今天要先剪掉她的裙子,毀了她那一頭長髮,然後再刮花了她的臉。」
幾個女人立即上前去抓戚暢,一個個的都使足了蠻力。
她身手還算敏捷,雖然穿着裙子,但是推到了一個兩個三個,馬上倒下的又站起來,終究一個人抵不過五個人的力氣。
最終被人摁在地上可憐至極的。
只是她臉上沒有難過,只有憤怒。
她當時就想,如果這一場躲不過,如果今天還能醒着出去,她絕對要送給安逸跟傅佳一份大禮。
那個女人轉到她身後面去,有人把她摁着,有人拿着剪刀就開始剪她髒了的禮服,戚暢聽着布料被剪開的撕拉的聲音,一聲聲,震耳欲聾。
「讓你穿成這樣勾引男人,讓你穿成這樣勾引男人。」
身上單薄的衣服很快被撕毀……
那個女人拉起她的一縷長發,然後拿着一把被用過不知道多少次的剪刀對着她一頭栗色的長髮。
「聽我弟妹說傅總很喜歡摸你的頭髮,我就剪掉你的頭髮,到時候看你還能怎麼用頭髮勾引他。」
「對,然後再割破她的臉。」
「那以後防身術還有個屁用啊?戚總你說是不是?你可真要謝謝我們姐幾個幫你解決了招惹男人的大麻煩。」
幾個女人說着笑起來,兩個人用力的摁着戚暢的小腿,兩個人用力的摁着她的肩膀。
膝蓋下的裙子太單薄,讓她深深地體會到跪在凹凸不平的地面的艱難。
那冰涼的觸感更是叫她疼痛難忍。
「距離婚禮還有半個小時,咱們姐妹慢慢玩,反正那裏也不缺我們幾個,而且這會兒也沒人來打擾。」
「大姐你就放心吧,門我都反鎖好了,就算有人來我們也有的是時間。」有個女人斜着眼對拿着剪刀的女人說道,笑的更是張狂。
漂亮的女孩從來都是年長的貴婦們的死敵,她們自然最討厭漂亮的女孩,卻整天花枝招展。
戚暢幾次咬牙用盡全力,卻怎麼也睜不開那四個人,兩個女人摸着她的小腿冷哼着:「吆喝,這小腿還真軟和,真順滑,怪不得男人喜歡呢。」
「啊!」那一下錯不提防的疼痛,她的嗓子裏條件反射的發出那一聲,卻很乾燥。
之後……
勢單力薄,任人宰割。
——
傅佳手裏攥着暫時沒戴在手上的腕錶,然後站在她出場的地方靜靜地等待着。
婚禮馬上要開始,她馬上就能如願。
而那一向自命不凡又傾城傾國的戚暢,也將會是另一個模樣。
從此後沒人再覺得那個女人魅力不凡,只會覺得她噁心十足。
傅佳的眼裏閃過從沒有過的狠絕,這一次戚暢回來,便是讓她忍無可忍。
參加她跟安逸的婚禮,是祝福還是另有所謀?
當她想到安逸拿着他們曾經的那些照片的模樣,她攥着腕錶的手就更用了幾分力氣。
——
門被踹開的那一瞬間洗手間裏的女人還摁着戚暢在地上,那個女人拿着剪刀正在剪短她的一縷頭髮。
門口處,儒雅的男人站在那裏望着裏面他最在意的女人跪在地上被一群女人摁着腿腳,還有一個女人在剪她的頭髮。
她的嘴角已經紅腫不堪,因為被人拽着頭髮而被迫昂着下巴,臉正好對着門口處。
被那麼牽制着手腳,身上已經沒幾片布料的女人尊嚴盡失。
另一個敏銳的眸光殺人般朝着那些女人看去,然後立即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朝着她大步走去。
自然,她的頭髮凌亂被他看在眼裏,她的所有狼狽都被他看在眼裏,但是這一刻,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
傅瀟大步上前,一腳就踹飛了抓着她頭髮的女人,另一隻腳轉瞬踹倒了拿着剪刀的女人。
暢暢被傅赫從眾人手裏搶回,用外套將她整個包住,將她緊緊地抱在懷裏:抱歉我來晚了!
那一聲低聲,她沒說話,只是貼着他懷裏,就那麼冷漠的望着他。
傅瀟一隻手反抓住剪刀朝着那個女人的脖子處就插了過去。
「啊……!」
只聽到一聲尖叫,那個女人當場暈了過去。
而那盤在腦後的所有長發都落在地上。
眾人都震驚的臉色蒼白,爬起來就跑。
傅瀟要追上去卻被戚暢憔悴的聲音喊住:傅瀟。
傅瀟轉頭看着在傅赫懷裏的女人,又折回去:我在。
「這件事你別管。」戚暢只一句,眼神無比堅定的望着他。
傅瀟心裏疼痛,但是看着她堅定的眼神他又看向傅赫:是你叫她來,所以……
「我明白,去叫人將教堂圍住。」摟着戚暢的男人淡淡的一聲然後將戚暢從地上抱了起來。
漆黑的鷹眸瞅着懷裏受傷的女人:你放心,這次我一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交代。
戚暢便是等着那一場,那個滿意的交代。
她的長髮參差不齊,卻依然飄蕩在頸後。
這個男人最愛纏着她的發尾把玩,一幕幕的回憶近在眼前,而她的臉上,眼裏,均是沒有多餘的神情。
只是有眼淚從眼角滑過,那麼乾巴巴的眼角因着滾燙的眼淚的經過而疼痛不已。
——
她補了妝,換了衣服,休息室里窗口站着抽煙的那個男人等着她換好衣服才回頭。
她看也沒看他一眼,只是坐在鏡子前抬手縷了一下自己的頭髮,在胸口參差不齊的存在着。
嘴裏一點味道也沒有,正如心裏也不知道是何滋味,她拿起旁邊的剪刀,然後對着自己的頭髮。
卻是還沒等減下去,他站在了鏡子裏,她的身後。
戚暢的眼眸未動,卻是因着他手上的溫度而立即流下兩行眼淚。
那時候默默地,任由他拿着剪刀跟梳子輕輕地給她將頭髮修整。
她還記得趴在他腿上讓他幫忙吹頭髮的情景,她還記得自己都覺得頭髮太長了吹起來太麻煩,還擔心他不耐煩,他卻說:是挺長,不過我覺得剛剛好。
過往的一幕幕都在眼前浮現,關於她的頭髮,關於他的感覺。
他站在那裏自始至終沒說話,只是偶爾抬眼,看着鏡子裏的女人倔強着,卻是已經淚流滿面。
那麼久那麼久不見,再見面,竟然就讓她承受這樣的傷害,他又如何想的到?
那群該死的女人。
敏銳的黑眸就那麼靜靜地望着她的頭髮一點點的落在地上,眼裏的深邃讓人看不清。
休息室里鴉雀無聲,但是教堂里卻已經熱鬧非凡。
傅赫下了通緝令,這群女人自然不會有好結果。
後來他靜靜地望着鏡子裏的女人,彎了腰在她臉側:我們一起陪着頭髮慢慢長長。
這句話……
很生動,戚暢抬眼看他,卻是越發的冷若冰霜。
他送她的漂亮禮服就那麼完了,她穿着家裏送來的簡單衣裳,望着鏡子裏的自己,眼神越發的明顯的狠絕。
從這一刻開始,她不用再偽裝。
她就是要看看,那一對男女到底要怎樣在這一場裏演的惟妙惟肖,演的恩愛有加。
臉上早已經紅腫不堪,頸間也有抓痕,身上自然還有,她看着自己來之後短暫時間裏的巨大變化,然後又看着鏡子裏擁有溫柔眼神的男人。
這是她回來後兩個人第一次正式見面。
竟然如此狼狽。
她卻那麼直勾勾的望着他,眼裏沒有一點起伏的情緒,仿佛空洞洞的什麼都沒有。
他走過去蹲在她面前,不顧已經開始的婚禮,新娘挽着父親的手臂往新郎出走去,而他只是在休息室里陪着她。
「誰傷的?」他抬手,輕輕地摸着她的嘴角。
戚暢沒說話,只是那麼沉默看着他。
「好,無論是誰傷的,我定要讓她加倍償還。」他溫柔的聲音對她說。
「一陣子不見傅總,傅總倒還是那麼熱心腸。」她淡淡的說了一聲,眼睛依然平靜無波。
傅赫眯着眼望着她片刻,她越發的倔強了。
而且這一次,他明白,這件事,畢竟會牽動到他不願意牽扯的人,但是他必須讓她滿意。
——
教堂里。
「新娘,你願意嫁給安逸先生為妻子,一生一世無論貧窮富貴都不後悔嗎?」
「我願意!」
傅佳像是期盼已久,好不容易等到說願意這兩個字。
安逸淺淺的笑着,別人看不出他有別的心思。
真正了解他的人卻看得清清楚楚。
安逸的父親帶着他的小女人一起參加兒子的婚禮,當然是女方要求的。
安逸的母親坐在安逸的父親另一邊,看着那個女孩一直拉着安逸父親的手臂不自禁的生氣的前胸一直起伏。
神父問安逸之後,安逸也回答:我願意。
安逸牽着傅佳的手,傅佳的眼裏有種明顯的欲望,然後便在安逸要吻她之前先主動吻了安逸。
台下立即掌聲四起。
——
休息室里。
「你跟良小姐的事情還沒定下來?」
「這件事跟她也有關係?」
戚暢淺笑一聲:如果我說有呢?
「我說了要叫你滿意。」
「好,那我等着你讓我滿意。」
她冷淡的一聲,就那麼從容的望着他,然後手從他的掌心裏抽了出來,他的手心裏很熱。
戚暢看着鏡子裏的自己一眼,然後輕嘆了一聲,然後冷冷一笑。
「都說剪頭髮是從頭開始的意思,就連當年家裏發生那樣的事情我都沒想過要剪掉頭髮,沒想到今天……這樣也好,就讓大家都各自從頭開始。」
她在逼他,那些看似無關痛癢,聽似輕柔的話,他明白,她是在逼他。
她不讓傅瀟插手,她就是要他做這一場。
——
教堂里一下子亂了起來,幾個安家的女人都被人給從柱子後面押走。
「發生什麼事?」安逸望着那一幕不自禁的朝着傅佳看去。
傅佳正要解釋,有個人跑到她身邊,在她耳邊說了句什麼,傅佳立即轉頭冷眼看向那個人。
安逸看着那個人朝着傅佳點點頭離開,傅佳緊咬着下唇,像是憤怒開始。
婚禮現場一下子有些混亂起來,大家疑惑的看着那幾個黑衣人帶着安家的人不知道去什麼地方,而新娘也跟新郎離開了,都是行色匆匆。
旁邊傅遙一家也都表示懷疑,傅之南跟凌美更是皺着眉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良靜雲躲在角落裏看着,卻是暗笑了一聲,然後退出。
——
休息室的門被打開的時候傅總已經抱着戚總坐到沙發里,不過是他坐着沙發,小暢一直被他強行抱在膝上。
小暢根本不給他好臉色看,可是他卻依然那麼固執的抱着她。
剛剛那群傷害她的人都被帶了進去,很快,便已經身不由己。
戚暢看着那一幕,卻已經是鐵石心腸。
幾個女人被男人用鞋子踩着臉被迫趴在毛茸茸的地毯上。
「你什麼意思?」戚暢低眸看了傅赫一眼,因為旁邊那畫面太骯髒,她並不喜歡看。
「給你出氣。」他淡淡的四個字,將她的手握住,抬手想要撫她受傷的臉。
戚暢立即別開了臉,輪廓上的難看卻比不上她心裏的彆扭。
他抬手輕輕地撫摸着她柔順的發,卻是跟以往不同。
那會兒他其實看過她,她還是一頭長髮,讓他那麼日思夜想的模樣還是。
可是這會兒,手指還未能將她的頭髮纏上一圈就已經到頭,他的心狠狠地一顫,隨即冷眼朝着那幾個女人看去。
戚暢臉上卻做不出表情,只是後來回過神緩緩地垂了眸,抬手輕輕地要去摸自己紅腫的唇角,他的手卻立即握住她的。
「別動。」他低聲一句。
戚暢抬眸,在望着他的時候眼裏有些煎熬的東西。
有人走到他身後遞給他一個冰袋,他拿在手裏輕輕地覆在她的唇角。
此時他的眼眸里那些溫柔的東西如夢如幻,她看在眼裏,心裏更是五味雜全。
——
半個小時後,休息室。
「先給我太太道歉。」冷淡的一聲卻是命令。
男人的眼神望着懷裏的女人再也沒移開過,只是他懷裏的女人顯得有些彆扭。
那幾個女人聽到那一聲之後膽子都給嚇破,——傅太太?
「要誠意十足的道歉。」
五個男人將腳從那五個女人臉上移開,那五個原來塗了一臉脂粉的女人臉上此時是黑色的五個腳印,臉全花。
五個女人跪在那裏像是犯了忤逆帝王的殺頭大罪,十個冷血男人站在她們背後等着處置她們。
「傅太太?你們不是已經離婚了嗎?」有個女人立即疑惑的問道。
「離婚?我們離婚了嗎?」他冷哼了一聲,然後望着戚暢的臉問了一聲。
戚暢冷冷的瞅了他一眼。
傅瀟從外面走來,後面還跟着一個邪魅的男人,是那十位的頭頭。
「怪不得你們這麼囂張,原來是以為傅總跟傅太太離婚了,哈哈哈,真是蠢不足惜,蠢不足惜啊。」那個男人嘲笑着。
戚暢這才轉頭,然後就看到了傅瀟,傅瀟的臉上多少掛着失落,眼神卻很堅定。
其實她早在一開始就告訴他,只是他心裏在這時候竟然還是會疼痛。
很長一陣子他都覺得他該醒了,從那場是她伴侶的夢裏。
可是他一直沒醒過來,他不停的提醒自己,但是還是不能醒過來。
「對不起傅太太,我真不知道你們還沒離婚,而且我也是被竄動的,我也不想傷害你。」
「是啊,都是大嫂說你是小賤人,都是大嫂逼的我們這麼做。」
「什麼?你們……」
「大嫂,求你跟傅太太認個錯吧,現在傅小姐是我們的弟妹,又是傅總跟傅太太的妹妹,只要你認個錯,傅總跟傅太太一定會饒了我們的。」
「是啊,今天還是小逸跟傅小姐大喜的日子,大嫂,你認個錯這個事情戚總那麼閃亮不會跟我們計較就過去了好不好?」
「過不去。」
「我會計較。」
卻沒人料到,不等那個女人認錯,沙發里兩個人先開了口。
冷冷的三個字,眾人朝着沙發那邊看去。
而那兩個人也是因為這份默契而互相對視,他知道她會計較,她只是沒想到他會說過不去,不過聽他那麼說,她心裏確實挺高興。
他眼裏的神情別人看不到,戚暢卻看得到,他那麼溫柔疼痛的眼神。
戚暢知道,這群女人要倒霉了,這可是傅總最喜歡的頭髮啊。
她們竟然敢跟傅總這麼作對。
「我認錯,我認錯,傅太太,戚總,我求您大人不記小人過,我的頭髮也……您看我這樣子,求您也饒了我吧。」
她的頭髮之前就被人給剪過了,比狗啃還難看。
戚暢卻只是冷冷的瞅了她一眼,那會兒傅赫給她整理頭髮的時候兩個人的心有多疼,這群人……
所謂的道歉……
她視而不見,只是又冷冷的看向傅赫:你到底還想做什麼?
五個男人的鞋子又齊刷刷的踩在高端貴婦的臉上。
「全都剃光。」冷冷的一道命令。
之後另外五個人就開始動手撕扯着她們的頭髮開始亂剪。
戚暢震驚的看着那一幕,然後又看向傅赫:你……
「她們剪了你的頭髮,她們的腦袋上這輩子都再也不會長出新的頭髮。」
戚暢聽着心狠狠地一盪,——卻是沒有阻止。
那五個女人聽到那不冷不熱的話卻是立即尖叫起來。
傅瀟跟那個頭頭站在旁邊,一個冷冷的望着,一個嘲笑着。
偌大的沙發里男人心疼的將女人受傷的嘴角輕撫:好點嗎?
當她疼的忍不住咬唇,他卻只是將手輕輕地覆在她的唇上:「別動。」
還是那麼溫柔的兩個字。
每個人手裏的剪刀都是不長眼的,隨後她們的頭髮很快被剪短,拿着推光頭的工具把她們頭髮剃光。
有人拿出袋子,一次性手套,從袋子裏抓起一把藥膏就朝着那些女人頭上摸去。
一群女人啊啊啊的大叫起來。
而相比她們那一塊,沙發里的確太過安靜。
沒有人憐憫她們。
而那五個女人,每個女人的臉都被踩在黑色的皮鞋下面,稍微動一下,那張臉就被更用力的踩一下。
漂亮的地毯卻是那種長毛的款,連喘息都能讓嘴鼻之間奇癢難耐。
地毯髒了,女人的臉沒法看了,尖叫聲更大了。
男人們個個嘴角邪惡,眼中無情,蹲在那裏粗魯的做他們該做的事情。
之後傅瀟旁邊的男人拿了一盒東西過去,傅瀟站在旁邊看了那人一眼,然後說了句:餵進她們嘴裏。
那男人點點頭,然後將那個黑色的小盒子打開,裏面有五粒黑色的藥丸,那男人一顆顆的將那藥丸餵進女人的嘴裏。
有個女人緊閉着嘴巴不想吃,他只淡淡的笑了一聲,然後一隻手從口袋裏拿出了一把鉗子:你信不信我用這個把你的嘴撬開?
那女人嚇的哭着立即把嘴打開,男人冷笑一聲把東西放到她嘴裏。
之後站起來轉頭朝着傅赫看去:傅總,我的任務已經完成。
「這幾個女人送給你兄弟玩樂,記得把照片跟視頻發保存好。」傅瀟冷冷的說道。
那男人朝着傅瀟看了一眼,然後又看向傅赫,看着他冷着臉只對着懷裏的女人,便是點點頭,然後看了眼自己還在摁着女人雙手,踩着女人臉的兄弟。
「兄弟們,喜歡哪一個就上哪一個,想怎麼上怎麼上啊。」那男人邪笑着吆喝了一聲。
傅赫把戚暢抱了起來:滿意嗎?
「對這些人你從來不會手軟。」她瞅着他冷鷙的眼神淡淡的說出那幾個字。
他將她抱緊:這裏髒了,我們換個地方。
她不說話,也不動,只是疑惑的望着他一眼,然後看向趴在地毯上已經不成人樣的女人們。
「你知道她們為什麼要剪掉我的頭髮嗎?」戚暢問了聲。
「嗯?」
「你可以問她們。」戚暢說。
傅赫皺眉,她從他的身上離開。
來不及感慨他們重逢後的第一次見面。
來不及感受他懷裏的溫度是怎樣,有沒有改變?
她決絕的離開,頭都不回一下。
傅瀟跟在她身後,誰也不願意再看趴在地上的女人的模樣。
女人的臉在泛紅,喘息在變粗,還有那各式各樣的頭髮都落在地上,凌亂不堪。
女人們都在哭,幾個男人不耐煩的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直接丟在女人的腦袋上遮住她們難堪的臉,——隨後這裏會變成一個戰場。
傅赫冷冷的坐在那裏聽着女人慘絕人寰的聲音,冷冽的眸光朝着門口的兩個人背影看去。
傅瀟剛打開門,外面站着穿着婚紗的女人。
剛看到戚暢的時候傅佳跟安逸其實也是嚇一跳,但是轉眼——
「今天是我的婚禮,戚暢,你敢在我婚禮上為非作歹?」傅佳惡狠狠地瞪着她,那烏黑的眼珠子快要從眼裏瞪出來。
「不就是你告訴他們你哥最喜歡我的頭髮讓她們把我帶到洗手間去剪我的頭髮的?」戚暢冷冷的質問。
「什麼?」傅佳的聲音更是叫囂起來,看着戚暢凌亂的頭髮以及腫了的嘴角,剛剛不怎麼均勻的呼吸這時候卻是均勻了許多。
「好好去享受你想要的婚禮,稍後還有更大的驚喜送給你。」戚暢冷冷的對她說道。
「你就是來搞破壞的是不是?你就是不想看到我幸福,你就是故意來這裏搗亂的是不是?」
傅佳說着抬手就開始推戚暢的胸口,戚暢被推了一下,第二次便是迅速側身,傅佳穿着潔白的婚紗伸着手臂往前一個倉促差點倒在地上,還好扶住了門框,之後轉頭,更是惡狠狠地瞪着小暢。
這一次,戚暢沒有因為她懷着孕而心生憐憫,只是冷冷的望着那個氣急敗壞滿臉怨怒的女人。
安逸上前:你怎麼會是這麼殘忍的女人?看着他們對幾個婦孺做那種事也不阻攔?
「阻攔?婦孺?你是因為沒有見到她們如何言辭侮辱我,如何仗着人多欺辱我,還是因為她們是你的大姐大嫂?還是因為自己救不了他們而覺得羞恥?」
戚暢冷冷的望着他,說完便從他身邊離去。
安逸皺着眉看着戚暢的背影,他突然發現她跟來時已經不一樣,換了衣服,換了髮型,換了……
他再次看向屋內,傅總從裏面出來,門被人從裏面用力關上。
裏面慘絕人寰的聲音被隔的不再清晰。
「戚暢,你別走。」傅佳追上前去。
戚暢轉頭看她那非要跟她分個高低的架勢卻是不悅,傅佳挺着個肚子怎麼可能是她對手。
悠長的走廊里那一塊突然顯得擁擠。
傅總立即大步追上抓住妹妹的手腕:別鬧了。
「哥,她是來破壞我們婚禮的,堅決不能放過她。」傅佳轉頭看着傅赫說。
「破壞你婚禮的不是她,是裏面那群該死的女人。」傅赫冷冷的一個字一個字的提醒,然後轉頭看着安逸:看住你老婆。
說完兩隻手抓着傅佳便把她往安逸懷裏推去。
安逸抓住她在自己胸口,然後看着傅赫朝着戚暢那邊走了去。
「傅總,裏面的人……」
「她們將再也不屬於安家。」傅赫冷冷的一聲,安逸的心咯噔一聲。
戚暢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就又朝着前面走去。
教堂的擴音器里突然傳出來的最銷魂的慘叫,想必在場的所有安家人跟傅家人都顏面盡失,也將成為教堂里的貴賓們終生都不會忘記的事情。
傅瀟跟她走到門口,一群狗仔媒體立即圍了上去,像是一窩蜂子把他們團團圍住。
傅赫先是被那些聲音所驚,後來是站在偏角落的地方,皺着眉看着前面突如其來那一場。
「戚總您這段時間一直在巴黎嗎?」
「傳聞您跟傅總的堂弟有一腿是不是真的?」
「戚總,聽說您跟傅總的弟弟一起去的巴黎,是不是你們已經睡在一起了?」
「你們有結婚的打算嗎?聽說傅家小公子對您十分愛慕。」
「聽說在您跟傅總還保持着婚姻的時候您就已經跟他堂弟在一起是真的嗎?」
「戚總,請您回答。」
「戚總,請你給廣大市民一個交代。」
「戚總請不要保持沉默好嗎?」
「戚總……」
「戚總……」
教堂門口人山人海,竟然讓她當了主角。
只是她一下子看不清,狼狽的她立即別開臉,傅瀟更是立即從人群中將她護在了懷裏。
凌亂的發遮住了大半的臉,因着照相機閃到她的眼睛,她索性把臉埋在傅瀟的懷裏。
一下子照相機,攝像機,話筒,一聲聲的質問將她拋到風口浪尖。
——
下午她自己去了理髮店,然後讓理髮師把她的頭髮又拉直內扣,變成了深黑色。
過肩的長髮依然很美,只是,再也不會被那個男人輕易地纏到手指了。
她突然記起來,自己這些年,這好像是最短的一次。
她很愛自己的頭髮,愛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但是她也突然明白了一個道理,無論你再怎麼愛,頭髮的離開,跟人的離開,其實是一樣的。
就連頭髮都不能一直那麼靜靜地陪着你,又何況是人類。
他那麼愛,會痛嗎?
她突然想起今天在教堂他看到她頭髮時候銳利的眸光,他肯定是恨到了極致。
所以那幾個女人才會受到那麼恐怖的懲罰。
而她,竟然只是覺得他過分,卻過分的她好痛快。
理完髮她從裏面出來,傅瀟的車子在外面等着她,外面飄着大雪,她站在理髮店門口望着空中的雪花飄落。
那麼大的雪,是有什麼預示嗎?
她沒上車,傅瀟便下了車,穿着黑色的大衣與她的灰白色成鮮明的對比,兩個人一起走在那條熟悉的小道上。
「這樣也挺好看。」
某個拐角他停下步子站在她面前,突然抬起手輕輕地觸摸她的發,戚暢站在那裏聽着他說那一聲,眼前浮現的卻是另一個人的臉。
不自禁的往後退了一步,就那麼傻傻的望着眼前的人。
「怎麼了?」傅瀟看她臉色慌張立即緊張地問。
「沒什麼。」她搖搖頭,淺笑一聲後又扭頭走在前面。
——
晚上她一個人縮在沙發里看着外面的雪夜,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外面的景色跟裏面的相互輝映,那麼的美侖。
陳穎從廚房端着兩杯牛奶出來給她一杯,坐在她對面問:今天這場婚禮,早知道就不去。
可是哪有那麼多早知道?
而且是福不是禍,今天這一場,雖然她被羞辱,但是安家今後再想抬起頭來做人卻是難了。
所以禍福旦夕,她後來倒是釋然了。
戚暢端着牛奶然後看着外面的景色:媽,你為什麼一定要回來過生日?
陳穎聽着那一聲看着女兒的眼睛緩緩地垂下:還能是為什麼?我離婚了,你又感情不穩定,而跟我們倆密切相關的兩個男人都在這裏。
陳穎當時就是想利用生日再讓他們見一面。
戚暢聽着陳穎低沉的嗓音,其實早有預料,但是聽到這話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笑了聲。
沒有任何負能量,只是因為媽媽對女兒的那份心思讓她感動。
——
婚宴上。
半個城市的璀璨煙花,輝煌的婚宴大堂里人滿為患,整面牆那麼大的玻幕前圍着滿滿的人群,都在望着夜空中一閃即過的煙火。
外婆穿着喜慶的旗袍朝着自己外孫走去,他獨自站在角落裏看着腕上的表,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他的心也根本不在這裏。
「小赫。」
傅赫聽到聲音轉頭看到外婆:您怎麼不再那邊休息?
「我們馬上就要離開了,你們年輕人願意多玩會兒就多玩會兒,小暢今天受了委屈你可不能就這麼算了知道嗎?」
傅赫疑惑的抬頭看向外婆,卻聽外婆說了句:別以為我老太太什麼都不知道,我明白着呢。
傅赫點點頭:我送您下去。
外婆抬手揮了揮:不用,我自己走。
外婆轉頭離去,他站在那裏看着,然後才又轉身。
雙手習慣性的插在褲子口袋裏,蹙着眉望着外面璀璨的煙花。
她好像也很喜歡,可是她卻不在這裏。
不過她不在也好。
上午的事情過去之後整個城裏又在風言風語,他卻沒去阻止了。
戚雪跟李雲代表父輩出席晚上的晚宴,小兩口也是甜蜜的很,甚至還蓋過了新娘新郎的風頭。
跳舞的時候戚雪因為高超的舞技很快就技壓群雄,氣的傅佳死死地等着她。
而周圍的人停下舞步卻都拍手叫好,李雲又是個衣服架子,在戚雪的薰陶下那方面也還有模有樣,所以這一晚他們很快就搶了風頭。
戚雪自然也是故意,故意替戚暢出氣。
安逸雖然不高興卻不在乎這些小事,倒是傅佳,氣的跺腳。
戚雪故意昂着下巴哼了聲,然後跟李雲相擁着致意。
雖然是在輝煌,但是沒人說這就是傅佳的主場。
「逸。」傅佳氣的拽着安逸的肩膀說。
安逸低了低眉,眼神後來卻看向別處,直到在人群後面看到一個穿着淺色連衣裙的女人經過,他的眼光一亮,然後對傅佳說了句:我去那邊打個招呼。
傅佳望着安逸一怔,隨即卻不等說什麼安逸就走了。
她一個人站在人群中,手扶着自己的腰上,就那麼眼巴巴的看着安逸離開,在扭頭的時候戚雪已經拉着李雲朝她走來。
戚雪的身材自然沒的說,今晚這行頭又是特地準備,所以跟大肚婆相比她自然勝出。
「傅小姐,不,安太太,恭喜你哦,利用這個球好不容易把我們家暢暢不要的男人給追到手。」戚雪瞅着傅佳的肚子說道。
李雲站在旁邊有些為難,一來他看着傅佳長大,二來傅赫又是他兄弟。
「什麼?明明是安逸不要戚暢……」
「這話不要亂說哦,你不知道直到今天你老公都心心念念着我們暢暢嗎?還是你不知道我們暢暢有多迷人?你最愛的大哥三哥都愛她愛的無法自拔,哎,再看看你……嘖嘖嘖……」
戚雪斜視着她,學着暢暢平時雙手環臂的樣子站在那裏打量着傅佳因為懷孕而臃腫的身材。
原本懷孕的女人自然是最美的,小雪也不是那種瞧不起別人的人,只是傅佳卻另當別論了。
「你……我們沒有邀請你來參加婚禮。」
「可是安家邀請了我公公跟我爸爸啊。」戚雪嘲笑着說。
傅佳臉色更難看了,李雲看着傅佳氣的臉色發綠連忙拉了戚雪一下,戚雪卻只是笑了聲:你老公呢?你肚子這麼大他也不陪着你去哪兒私會別的女人了嗎?
「什麼?戚雪你再亂說我撕爛你的嘴你信不信?」
「老同學,你現在可是孕婦哎,要是被我撕爛了嘴人家會說我欺負你的,你還是老實呆着吧,老公,我們走。」
戚雪鬧夠了,然後摟着李雲的手臂就轉頭。
經過的服務生手裏的托盤上好幾個飲料瓶子,傅佳抄起一個便拿着朝着戚雪砸過去。
戚雪只是下意識的轉頭,李雲更是眼急手快的將戚雪拉着退了兩步,在戚雪被嚇的七魂去了六魂半之際,傅佳卻是一下子趴在了地上。
「啊!」
飲料瓶子隨地的聲音跟她疼痛的喊叫聲立即引來站在窗口的人們好奇的轉頭注視。
一瞬間眾人都驚叫欷歔不已,傅赫站在人群中看到那一幕的時候立即跑過去。
「哥,好疼。」
傅赫冷眼朝着李雲跟戚雪看去,戚雪嚇的躲在李雲懷裏,李雲立即說:沒人碰她,她自己摔倒的。
傅赫自然是信他,低頭看着自己小妹,卻發現安逸不在,立即抱着傅佳往外走。
而裏面的人海也亂了起來。
安逸還在客房裏,衣服還沒穿上,劉夢在他身邊纏着他:要走了吧?留也留不住,就走唄。
說完轉身趴在床上不再管他。
他轉頭看了眼劉夢,然後笑了聲:不捨得我走?
「你敢陪我一整夜嗎?你不敢吧?我從來沒在你身邊任性過,但是這一次,如果我求你,你會留下來嗎?只是一晚上。」
安逸看着她妖嬈的模樣,想起傅佳此時挺着大肚子,身上還有股奇怪的味道,立即又撲了上去。
「把手機關機,我要給你另一種體驗,別讓別人打斷好嗎?」劉夢咬着唇乞求着他,摟着他的脖子把他拉到身上。
他一隻手關機,另一隻手在劉夢身上亂摸,也就是在他關機後的第一分鐘,有人不停的打他手機。
尤其是今天中午發生那件事之後,當全城人都知道他們安家的女人在教堂的休息室里跟男人亂搞,他早就對這場婚禮失去興趣。
傅赫跟凌美還有傅之南,還有安家的人全都在醫院裏。
手術室的燈一直亮着,攪的人心裏亂成一團。
戚雪給戚暢打了電話:暢暢,傅佳可能要流產了。
「什麼?」戚暢還在睡覺,嗓音也很暗啞,她甚至以為自己在做夢。
「在酒席上我刺激了她幾句,她就要拿着酒瓶子砸我,然後李雲一拉我她倒在地上了,之後我看到她的婚紗都紅了,暢暢,我好害怕。」
戚暢徹底醒來,坐在床上抬手插自己的頭髮卻是剛一插進去脖子後面就已經到頭,心尖莫名一顫,隨即她低了頭忍着難過對戚雪勸到:李雲呢?你們現在是在醫院還是在哪裏?他沒跟傅赫聯繫?
「沒有,傅赫當時那眼神都要把我殺了,暢暢,我怎麼辦啊?」小雪快要哭出來。
醫院手術室上面的燈光終於暗下去,一群人浩浩蕩蕩的圍了過去,大夫從裏面出來,臉色極其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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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雪v讀者群372074154敲門磚暢暢赫赫,瀟哥都可以哈。
親愛的們看文要放鬆,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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