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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 ) 皇宮,勤政殿
「高全盛,朕的這些兒子…他們一個個的,都巴不得朕早死!」文昌帝半躺在龍榻上,神情憔悴。儘管病情得到了控制,可時常還是會伴隨着疼痛,長此以往的折磨,讓文昌帝的脾氣越來越暴躁,人也瘦了一大圈。
高全盛伏低做小的伺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答道:「陛下…龍體要緊…」
「咳咳咳…他們一個個不把朕放在眼裏,朕保重龍體又有何用?」文昌帝情緒激動之下,又劇烈的咳嗽起來。
高全盛忙上前幫着帝王順着氣,苦着一張臉勸慰道:「陛下…也不能一概而論,起碼還有幾個安分的…」
文昌帝瞪了他一眼,道:「你是覺得朕好糊弄是吧?你說說看,朕這次病重,有哪幾個什麼都沒幹的?」
暗衛時刻的監視,那幾個皇兒的一舉一動刻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高全盛腆着一張臉,答道:「老奴覺得三皇子殿下就挺老實的,每日除了用功讀書,還是用功讀書,並未有出格的舉動啊…另外,九皇子年紀還小,什麼都不懂,也沒跟着瞎摻和…再有就是…就是…」
高全盛話到了嘴邊,見帝王面色不耐,便不敢再說下去。
「就是什麼,你倒是說清楚?!」文昌帝睨着他,一副你不給我說清楚就別想再在他跟前晃來晃去的架勢。
高全盛唇角微微掀開一抹討好的笑容,求饒道:「都是老奴多嘴了…該打,該打…」
「高全盛,你別給朕耍花腔。老實交代!」文昌帝故意板起臉,逼迫道。
高全盛吞了屯口水,有些心虛的說道:「這個…那個…大皇子殿下不也在府里養病,什麼都沒做嘛…」
「他給了你什麼好處,你要這麼替他們說好話,嗯?」文昌帝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一雙眼睛放佛能看透一切。
高全盛忙嚇得跪倒在地,驚慌的說道:「陛下明鑑啊…老奴您還不知道嘛…從未離開過陛下您,怎麼可能與皇子們私下來往…」
文昌帝盯着他看了許久,這才將視線給移開。「行了,行了…別跪着了…朕跟你鬧着玩兒呢…朕能信的,也就只有你一個了!」
「唉…」高全盛抹了抹額上的冷汗,聲音還帶着些顫抖。「陛下…這種玩笑可開不得…老奴這一隻腳都在棺材裏了,可經不起嚇…」
文昌帝看到他那心驚膽戰的模yàng ,心情稍稍緩和了一些。如今,他也就能在這個老太監面前卸下面具,露出真實的一面了。
「瞧你這膽子,跟了朕這麼些年,怎麼還沒有長進。」文昌帝長嘆一聲,假裝失望的搖頭。
高全盛倒不以為恥,臉上的笑容不知不覺的盛開。「在陛下面前,老奴不需要那麼大的膽子,一直保持着敬畏之心就好…」
「你的這張嘴倒是越來越會說話了…」文昌帝瞥了這個老太監一眼,心中最後的那點兒芥蒂也消失不見了。
高全盛見帝王再次拿起奏摺,一直懸着的一顆心也漸jiàn 地落回了肚子裏。方才還真是九死一生,好在他對帝王有足夠的了解,否則早就惹禍上身了。
這天家的父子還真是彆扭。明明就很在意對方,卻始zhōng 嘴硬的不肯承認。不過,只要摸清了他們的心思,倒也好辦差。
果不其然,文昌帝看了一會兒奏章,就又開始舊事重提。「高全盛…你覺得,朕該如何賞賜那幾個安分的孩子?」
高全盛恭敬地遞上茶水,不急不緩的說道:「這個…要說賞賜倒也簡單,不過賞到恰到好處,倒是要多斟酌一番。」
「怎麼個恰到好處法?」文昌帝忽然來了興致,耐着性子問道。
「就拿三皇子來說,最是喜愛讀書。陛下不若賞殿下幾冊絕世孤本,殿下一準兒高興。」高全盛思量了一番,答道。
文昌帝想了想,似乎是這個理兒。「那么九皇子和大皇子呢,賞賜些什麼好?」
「九皇子正是貪玩的年紀,一早就想要一匹屬於自個兒的寶馬良駒。陛下不若將西疆進貢的良駒挑一匹賞賜給九皇子殿下。」說到籠絡人心,這高全盛還真是一把好手。
文昌帝聽了直點頭,臉上總算有了一絲笑容。「嗯,那就按你說的去辦。」
沉默了片刻,忽然想起還有一個人在賞賜之列,於是又問道:「那麼…朕賞些什麼給大皇子殿下呢?」
「這…大皇子殿下就難說了…」
「哦,為何?」
「據老奴所知,大皇子殿下清心寡欲,無心名利…老奴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什麼賞賜才能合殿下的心意。」高全盛表示很為難。
文昌帝輕嘆一聲,這個兒子他一直不甚了解。上次的見面又不歡而散,讓他至今心懷內疚。
想到這個兒子,他必然又會想起那巾幗不讓鬚眉的奇女子,他的髮妻。
「高全盛,宣欽天監監正樊綱進宮。」
大皇子府
「主子,聖上召樊大人進宮了。」宮裏剛有異動,大皇子府便收到了消息。
楚旻寧嗯了一聲,繼續翻看手裏的書籍。
龍一見主子如此鎮定,心中又狠狠地崇拜了一番。聖上召見樊大人,那就說明先前走的一步棋開始起作用了。主子不是一直急着想要迎娶驕陽郡主麼,如今事情有了些苗頭,他不該表現出一絲絲的激動麼?
主子的心思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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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別猜,你猜來猜去也猜不明白。
龍一盯着主子看了許久,也不見他有任何的異常舉動,只得挫敗耷拉下腦袋,沮喪的退出了書房。
等到書房的門一掩上,楚旻寧這才緩緩地放下手裏的書卷。
其實,剛才聽到龍一稟報的時候,他內心就開始翻起滔天巨浪了。只不過,他向lái 懂得克制自己的情緒,自律能力更是驚人,所以才能輕易的將龍一騙過去。
「樊綱,你可千萬別讓我失望…」楚旻寧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嘴角不知不覺的微微翹起。
與此同時,陛下召見欽天監監正的消息,也都傳入了各方勢力的耳中。
永和宮
「皇上召見樊綱,究jìng 有何用意?」以探病為由,王皇后連夜緊急召見四皇子楚昀歡,想與他拿個主意。
欽天監在大齊屬於一個可有可無的機構,除了在大型的祭祀活動佔佔卦,測測吉凶,閒暇時候推算一下曆法,幾乎就沒其他事可做。而且,自打二十年前,上一任欽天監推算出大皇子的大凶命理之後,陛下就一直不待見欽天監的那些官員。若不是租制如此,他都恨不得將這個機構給取締掉了。
楚昀歡也覺得十分可疑,可勤政殿能夠打探到的消息有限,父皇在御書房裏跟樊大人具體談了些什麼,他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相對於王皇后的一驚一乍,他要冷靜沉着許多。「母后切莫自亂陣腳,以靜制動,才是上上之策。」
楚昀歡一直在着手調查那個幕後黑手,沒有多餘的功夫去理會其他的事情。一個欽天監而已,又沒有什麼生殺大權,根本不足為慮。
王皇后見他如此沉得住氣,很是欣慰。「歡兒能有如此見地,也不枉母后對你的栽培。」
母子倆相對而坐,密探了一番,王皇后才把話題轉移到前些日子突然疾病的那件事情上來。「你推薦給母后的那個大夫,醫術確實不錯。其他御醫都沒有結論的病症,他居然幾記湯藥下去,就能讓母后痊癒了。」
「母后覺得他可用,便讓他專門在永和宮伺候吧。」楚昀歡手底下招攬的奇人異事頗多,只要有兩把刷子,都可以得到重用。
王皇后每每見到兒子這般輕鬆的就能收服一些人,很是困惑。可她又不敢直接問出口,怕母子倆生出嫌隙來。
見到王皇后那欲言又止的模yàng ,楚昀歡多少能夠猜到她的心思。於是,主dòng 問道:「母后是不是覺得孩兒很容易就相信那些幕僚?」
王皇后尷尬的笑了笑,沒想到被兒子看透了心思,很是慚愧。「母后沒別的意思…母后是怕你吃虧…」
「母后的擔憂,孩兒明白。以後,母后想要知道什麼,大可直接問孩兒,孩兒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皇后見他如此坦率,便不再隱瞞,直截了當的將心底的疑惑問出了口。「歡兒可有什麼妙招,能夠讓他們對你徹底的臣服?」
楚昀歡抿了一口茶水,笑得肆意。「也不是什麼特別的法子,只要一味藥丸即可。」
「藥丸?」王皇后不解的重複着。
「能夠控制他們生死的藥丸。」楚昀歡毫不避諱的將這個秘密告訴了王皇后。
王皇后聽到這個答案,心裏頭還是有些糾結的。她的兒子如此優秀,何必用這種見不得光的手段?可知人知面不知心,難保這些投入他麾下的人當中有別人派來的細作。用藥丸控制他們,的確是最有效的一種方法。
試問,這天底下有幾個是真的不怕死呢?即便很多世家大族都培養着死士,可成功留到最後的卻沒幾個。而且,培養死士需要花費的人力物力財力巨大,可不是一般人能夠養得起的。
「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至於採用何種手段,根本無足輕重。」楚昀歡臉上帶着淡淡的笑意,眸底卻浮現出狠戾的冷光。
只不過,他太會偽裝,那冷光只是一閃而逝,快的幾乎讓人無法察覺。就連他的親生母親王皇后,也不知道他究jìng 是個什麼心性,其隱忍力度可見一斑。
王皇后了了一樁心事,臉上的笑容漸jiàn 地多了起來。「歡兒,翻過年頭你也就十八了,可想過先娶兩個側妃庶妃進門?」
謝榮華是內定的太子妃人選,這正妃的位子自然是要留給她的。謝榮華還有半年才及笄,可剩下的兩個側妃兩個庶妃的位子也還空着,卻是可以慢慢考lǜ 了。
楚昀歡端着茶盞的手微微頓了頓,不動聲色的問道:「母后可是已經有了中意的人選?」
「嗯,母后覺得有幾個姑娘還不錯。當然,前提是你能滿意。」王皇后笑着點頭,不過卻還是以兒子為先。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她的確是個好母親。若是換了文貴妃,怕是直接指定了人選,不會給二皇子反對的機huì 。
楚昀歡對於謝榮華的執着,他不認為那是因為喜歡。一個太過聰明霸道的女子,着實不大討喜。若不是父皇傳下皇位的條件之一,便是要娶了驕陽郡主,他才懶得多看她一眼,他還是覺得溫柔似水小鳥依人的女子比較合他的胃口。「母后拿主意就行了,孩兒都聽母后的。」
王皇后沒想到他會如此順着她的意思往下說,臉上的笑意愈發的燦爛。「嗯,那你瞧瞧這幾位,可還入得了你的眼?」
王皇后於是趁熱打鐵,拿出幾張女子的畫像來,讓楚昀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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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楚昀歡自個兒挑。
京城的名門貴女,楚昀歡大都見過。畫像上的女子們個個容貌出眾,家世背景也都是上層,他自然也是無可挑剔。不過,出於派系方面的考lǜ ,他還是慎重的選zé 了幾個已經秘密投靠自己的重臣之女之孫女一流,將那些屬於二皇子一系的都排除在外。「就這幾個吧。至於是側妃還是庶妃,母后定吧。」
女人之於他,不過是傳宗接代的工具而已,只要長相出眾,性子溫柔,他都可以接受。
王皇后對他挑選的幾個姑娘很是滿意。「那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等母后呈稟給了你父皇,便下旨賜婚。」
「讓母后操勞,是孩兒的不是。」
「跟母后還客氣…」
母子倆相談甚歡。
只是,他們列出的這份名單剛出爐不久,就被送到了文昌帝的御案之上。看到那被圈起來的幾個名zì ,文昌帝的臉色瞬間黑如鍋底。
「他們倒是打的好算盤,竟想着通過這個法子來增加自己的砝碼。哼,不自量力!」狠狠地拍案而起,文昌帝對王皇后母子已經忍無可忍。
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耍花招,當他是死人嗎?
「想着拉攏這些朝廷重臣,就可以得到朕的江山麼?痴心妄想!朕還沒死呢,他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謀朝篡位了!」文昌帝一旦發起火來,那可是不得了。
高全盛低眉順眼的此後在一旁,心裏卻是十分樂yì 見到這副場景的。
「這天xià 是朕的,是姓楚的,可不是她王家的。想娶哪個就娶哪個,想拉攏哪個就拉攏哪個,真當朕不敢廢了她麼!」隱忍了十幾年,文昌帝已經受夠了。
當初,他心愛的女人葬身火海,他恨不得與她一同去了。只是想到先皇的囑託,他不能讓楚氏的江山落到外姓人手中,這才咬着牙挺了過來。這些年來,他與王家周旋,一點一點的蠶食他們的勢力。如今,羽翼豐滿,大部分朝臣都已是他的心腹。想要除掉王家的想法,也越來越強烈。
王皇后那個霸道虛偽的女人,他也是受夠了。她根本就不配皇后這個稱號!在他心裏,大齊的皇后,只有蘇槿瑤一個。她王月蘭,連給他的阿槿提鞋都不配。
「陛下息怒…」看到滿地的奏章,高全盛這才回過神來,上前去勸阻。
「真是豈有此理!」文昌帝怒吼一聲,身體突然倒下,捂着胸口說不出話來。
高全盛驚呼一聲,忙衝上前去攙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軀,又尖着嗓子朝着外邊喊道:「傳御醫,快傳御醫!陛下,陛下,您一定要挺住啊。」
文昌帝只知道心裏很憤怒,憤怒的想要殺人。可是身子卻動不了,甚至連抬手這麼一個簡單的動作都辦不到。喉嚨更是只能發出嗚嗚的聲響,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高全盛瞧着他這副模yàng ,心裏暗道糟糕:帝王手腳僵硬,口眼歪斜,言語不利,這分明就是風疾的症狀啊!
萬一有個什麼,他怕是也會跟着受牽連。
太醫局聽說帝王暈厥過去,忙召集幾位醫術了得的院判,齊齊的朝着勤政殿這邊而來。如此大的陣仗,想要瞞着也是不可能了。
剛入太醫院的幾個民間大夫見上峰們急匆匆的離開,都聚集到一塊兒,小聲的交談起來。「大人們如此驚慌,莫非是宮裏出了什麼事?」
「沒聽見剛才說,是勤政殿的太監過來傳喚嘛…」
「莫非是陛下…」
「哎,這種話可不能亂說,可是要掉腦袋的。」
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白鬍子老頭兒懶洋洋的坐在太師椅里,一邊喝着茶,一邊翻着手裏的醫書,絲毫沒有參與他們討論的意思。
見他獨善其身,有人便不懷好意的上前來挑唆。「我說梁老頭兒,這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那個心情看醫書?」
「院判大人交待的事情做完了,不看醫書還能幹什麼?」梁老頭兒性子古怪,極為不合群。不管大伙兒如何撩撥,他仍jiù 穩如泰山的坐在椅子裏,連眉頭都沒皺一下。
「咱們好歹拿着朝廷的俸祿,可不能光站着茅坑不拉屎。如今,宮裏出了事,咱們是不是也該表表忠心,儘自己的一份力?」有急着想建功立業的人站出來說道。
能夠進入太醫局成為御醫,可是他們夢寐以求的願景。可到了這裏才發現,希望是如此的渺茫。先前的鬥志都快要燃燒完了,卻還是沒有機huì 替貴人們診脈。當然,個別的大夫除外。
如今有這麼好一個機huì 擺在面前,若是錯過了豈不可惜?
「是啊,是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熬成御醫…」
梁老頭兒卻是冷哼一聲,毫不留情的潑冷水,道:「去吧去吧,你們趕着去投胎,我也不會攔着。」
「嘿,你說的這是什麼話?」
「就是。同僚一場,你怎麼這般埋汰人!」
「你們當這兒是菜市場呢,想幹嘛就幹嘛。」梁老頭兒瞧着二郎腿,看他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群白痴。
「若是毫無作為,那還不如出宮呢。起碼,還能替人瞧瞧病。」
「我也後悔進來了…」
被梁老頭兒這麼一潑冷水,好幾個人都萌生了退意。在太醫局只能給那些御醫們打打下手,根本就沒有一展才華的機huì ,的確不如在宮外來的自在。
大伙兒正意志消沉的時候,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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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候,門口突然又來了幾個太監打扮的宮人。眼睛在屋子裏亂轉了片刻,這才冷傲的尖着嗓子問道:「你們這裏頭,可有人擅長醫治風疾的?」
一聽風疾之症,好幾個大夫就退卻了。剛才還鬥志昂揚,跟打了雞血似的,這會兒全都像大了霜的茄子,蔫了。風疾可不比一般的傷寒雜症,那可是隨時都有可能喪命的。搞得不好,連自己的小命兒都得搭進qù 。
「老朽不才,剛好醫治過這類的病人。」就在太監們失望的想要抬腳離開的時候,一直坐在椅子裏的梁老頭兒卻突然站起身來。
將他上下打量了一番,為首的太監才收回猶疑的視線,道:「你,跟我來吧。」
梁老頭兒點了點頭,什麼東西都沒帶,就跟着他們走了。
「嘿…剛才是誰說不感興趣來着?」
「還真是當面一套,背後一套,哼,沽名釣譽!」
「咱們等着瞧吧,或許一會子他該被送去午門了。」
看着梁老頭兒高調的離開,屋子裏剩下的幾個心裏都忍不住泛酸,各種冷嘲熱諷破口而出。
且說梁老頭兒跟着那幾個太監來到勤政殿,見外頭御林軍一層又一層的駐守在外,氣氛格外的凝重。
梁老頭兒蹙了蹙眉,卻沒有任何懼色,被人迎進了內殿。
「梁逢春,你來得正好。」太醫局的李院判見到此人,也顧不得什麼上下尊卑了,徑直朝着他大步走了過去。「聽說你盡得太醫神針的真傳,快些去替陛下診治!」
梁老頭兒被人直呼其名,鬍子氣得翹了翹。不過此刻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他點了點頭,走到龍榻邊一瞧,眉頭不由自主的就皺了起來。
「陛下的病,很嚴重嗎?」高全盛見到這梁老頭兒什麼都沒問,只是一個勁兒的問文昌帝的安危。
梁老頭兒一邊從衣袖中往外掏銀針,一邊答道:「若是再遲一會兒,怕是真的沒救了。」
高全盛一聽這個答案,頓時欣喜若狂。「那就有勞老先生替陛下施針了。」
「老朽替人治病有個習慣,不喜被人打擾。」梁逢春一邊半蹲在帝王跟前診脈,一邊面無表情的提出自己的要求。
太醫局的御醫們見他居然還拿起喬來,都不由得憤然。「放肆!梁逢春,你知道你在跟誰說話嗎?你一個小小的太醫局醫師,也敢口出狂言!」
梁老頭兒的醫術精湛,脾氣更是倔得無人能及。聽他們這麼一說,他干cuì 利落的將手裏的針袋子一收,擺明了要撂挑子。「你們行,那你們來吧!」
說着,雙手一背,就要離開。
高全盛好不容易盼來一個有真才實學的,哪裏輕易的放過。於是狠狠地睨了那些唯恐天xià 不亂的御醫們一眼,好言相勸道:「梁老,請留步。」
「你們都退下,留一個幫忙打下手的便可。」高全盛作為文昌帝身邊的寵信之人,說話還是很有分量的。
剛才還在一旁叫嚷的御醫們見他開了口,都極為不情願的閉了嘴,憤然的甩袖子而去。等到屋子裏只剩下樑老頭兒和一個醫女,高全盛這才開口道:「如此,可施針救治了?」
梁老頭兒對他的安排還算滿意,於是重新走到龍榻邊,挽起衣袖,開始施展神針絕技。一炷香的時辰過去了,梁老頭兒的額頭上開始慢出細密的汗珠。醫女忙拿起乾淨的帕子替他擦了擦臉,然hòu 安靜的退到一邊。
梁逢春不愧是神針的傳人,手法純熟,力道充沛,每一針都刺得恰到好處。眼看着文昌帝的腦袋上都要插滿針,卻還是沒有甦醒的跡象,高全盛就有些急了。莫不是這梁老頭兒大話說的太過了,他根本就沒那個能耐吧?
兩炷香時辰後,梁逢春便開始收針。
「這…這就好了?」高全盛看到龍榻上的文昌帝仍jiù 雙目緊閉,不由皺起了眉頭。
梁逢春將銀針一一收好,對他的問話置之不理。一屁股坐到龍榻前的矮凳上後,將手伸向文昌帝的頭部。
「你做什麼?」高全盛見他伸手去摸皇帝陛下的頭,忙喝止道。
帝王的頭,是什麼人都能摸的嗎?
梁逢春卻是對他的話置若罔聞,依舊我行我素。他從文昌帝耳後突起的高骨向下摸,到耳垂後面,在下頜骨的後面的凹陷處用力的按了下去。
「高總管,梁老這是在推拿穴位呢。」醫女怕高全盛誤會,忙小聲的開口解釋道。
高全盛剛才已運力於掌上,時刻戒備着。聽醫女這麼一說,這才收了內力。
這樣又過了炷香的時辰,梁逢春才輕緩的抬起手來。「兩個時辰之後,皇上應該就會醒來了。」
說着,站起身來就要走。
「你不許走!」高全盛哪兒能那麼容易相信他的話,萬一兩個時辰後皇上還是沒醒,或者是中途又發生了什麼變故呢?還是有個御醫守在這裏比較保險。而那些所謂的御醫們,根本就沒那個本事,留下這梁逢春應該是沒錯的。
梁逢春卻沒那個自覺,他為毛要留在這裏跟這個老太監大眼兒瞪小眼兒啊!不忿的瞪了高全盛一眼,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兩個時辰後若還是不醒,老朽的頭卸下來給你當凳子坐!」放下豪言壯語,梁老頭兒大踏步的就離開了勤政殿。
高全盛看着那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由得蘭花指亂點。「嘿…居然還給雜家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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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給雜家擺上譜兒了…」
「乾爹,這人也太囂張了,要不要…」奉了文貴妃之命前來打探消息的小太監阿福諂媚的朝着高全盛一笑,順便還做了個教xùn 一頓的手勢。
高全盛狠狠地睨了他一眼,沉着臉訓斥道:「誰讓你進來的?你當這兒是御花園,想來就來麼?!」
「乾爹…孩兒這不也是怕您一個人承shòu不住麼…」阿福臉上的笑容僵了僵,然hòu 搬了個凳子過來給高全盛,討好的意味十分明顯。
高全盛順理成章的坐下來,看着他的眼神變得幽深,充滿了警告。「阿福啊…乾爹當初之所以收你作義子,就是看你腦子靈活。怎麼,在延禧宮呆了兩年,反倒是越來越沒眼力勁兒了!」
阿福乾笑一聲,道:「哪兒能呢…有乾爹您的教導,孩兒還能差到哪兒去,怎麼也不能給您丟臉不是?」
「別盡撿好聽的話說…乾爹可沒心情跟你開玩笑…」高全盛臉上不見任何一絲的笑容,神情肅穆而莊重。
阿福笑不出來了,只能恭敬地垂首站在一旁聽訓。
「你回去吧…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日後做什麼事,先動動腦子…有陛下在的一日,便會有你一天好日子過…你自個兒掂量掂量吧…」高全盛的話只能說到這裏,至於能夠領悟多少,那就看他的造化了。
阿福一臉忐忑的退出勤政殿,在前往延禧宮的路上,不停地回想着方才幹爹的一番話,一時沒注yì ,便與迎面而來的一個宮女撞上。
「哎喲,你走路都不長眼睛麼?」被撞的宮女眉清目秀,十**歲的年紀,衣着配飾上可以看出,在宮裏還有些身份地位。
阿福瞥了她一眼,忙擠出一絲笑容,賠禮道:「哎呀,真是罪過,居然不小心撞到了瑾姑姑。您大人有大量,可千萬別跟我一般計較。」
這柳眉倒豎,一手捂着胳膊的體面宮女,正是德妃跟前得力的一等宮女瑾兒。瑾兒回過神來,似乎也認出了對方的身份,臉上的怒容這才消散了一些。「福公公這是從勤政殿過來,又去探望你乾爹了?」
阿福這高總管義子的身份,在後宮也不算是什麼秘密,瑾兒有如此猜測也不足為奇。
阿福點點頭,裝出一副很悲傷的表情,嘆道:「乾爹近來老寒腿犯了,我過去給他送點兒膏藥。」
「福公公可真是有孝心。」瑾兒贊了一句,順口問道:「德妃娘娘命我給陛下送些解暑的茶點過去,陛下可起身了?」
阿福心裏一驚,臉上卻維持住鎮定,說道:「勤政殿哪兒是我能夠進qù 的,陛下這會子應該還在午歇吧…時辰也不早了,我得回去當差了。瑾姑姑好走啊!」
阿福隨便找了個藉口,就匆匆的離開了。
瑾兒站在原地,望了望勤政殿的方向,然hòu 端着食盒,轉身就回了正陽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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