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閻君喊您投胎啦 90 陰謀乍起(萬更求首訂)

    更新最快的小說網,無彈窗!

    (撲 )    白雲客棧,在京城並不算有名。簡簡單單的兩層小樓,裝飾古樸,略顯蕭索。外牆的石粉都開始剝落。一樓的廳堂擺着四五張桌子,方biàn 客人吃飯。二樓七八間客房,供住宿。像這種小客棧,整個京城不知道有多少。

    「小六兒,上官公子可起身了?」因着這些時日衝着神醫來的客人一波接着一波,讓客棧的生意由門庭冷落到客朋爆滿,掌柜的自然笑得合不攏嘴,對這位財神爺也是十分的恭敬客氣。

    小二從二樓客房下來,有些哭笑不得。「上官神醫不在客房,說不定出診去了。」

    想到樓下那位尊貴的客人,掌柜面色變得有些為難。「這可如何是好…」

    「上官公子不在客棧?」不知道何時,一個身着勁裝的冰塊臉男子走了過來,聲音沉得可怕。

    掌柜臉上的笑容一僵,努力的調整着呼吸,作揖打躬。「上官公子興許是有事出去了…」

    「上官公子外出,怎麼不見你早些來報,害我家主子好等!」那侍衛真是一點兒都不留情面,狠狠地斥責道。

    掌柜的欲哭無淚,他也是剛知道這個消息好麼。

    「阿四…」廳堂內,姿態優雅的端坐在板凳上的華服男子忽然開口,打斷了侍衛的威逼。「不得無禮!」

    侍衛被主子訓斥,忙低下頭去認錯。「屬下知罪,請主子責罰。」

    掌柜的哪裏敢得罪這些貴人,忙擺手道:「不怪他的,都是小人的錯。」

    若真的讓這侍衛受罰,那他今後也不用在京城呆下去了。要知道,那侍衛眼底陰鬱黑沉的厲色,他就忍不住脊背發寒。

    華服男子把玩着手裏的玉件兒,瞥了那識相的掌柜一眼,便從善如流的沒再提起此事。

    見貴人不再追究,掌柜的總算是鬆了口氣,忙朝着小二使了個眼色,迎上前道:「小店招待不周,貴人見諒。」

    然hòu 接過小二端過來的茶水,恭敬地遞上前去。「這是小人老家的新茶,比不得名貴品種,卻自有一番滋味,望貴人不要嫌棄…」

    華服男子瞥了那茶碗一眼,並沒有接過的意思,顯然是看不上這些東西。「時辰不早了,本皇子也該回府了。上官公子何時回來,勞煩掌柜的派人去四皇子府通報一聲。」

    聽到皇子的自稱,掌柜的雙腿一軟,差點兒支撐不住。「是…是…是…上官神醫回來,小人一定立刻回稟…」

    楚昀歡起身,信步走出客棧。

    等上了馬車,隨和的臉瞬間垮了下來,伸手將身上的披風扯下來,往馬車外一扔。「髒了,扔掉。」

    負責駕車的侍衛領命,將主子丟棄的披風放於掌中,用內里摧毀,撒向路邊。

    「走,走了嗎?」看着馬車遠去,掌柜的再也支撐不住,跌坐在地。

    小六兒趕緊上前將他扶起,蒼白的臉色終於有了紅潤。「走…走了…艾瑪,太嚇人了…」

    皇子啊…那可是很多人一輩子都高攀不上的貴人。他竟然如此隨和,還在並不寬敞的小店內坐了片刻。雖然時間不長,可也確確實實的發生了。皇子殿下都會光顧的客棧,若是傳出去,不知道多風光呢。

    掌柜的聽說走了,這才開始大口的喘氣。「真是嚇出一身冷汗!」

    「貴人很客氣,掌柜的你在怕什麼?」小六兒不解的問道。

    「你懂什麼!」掌柜的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道到底是太年輕了,沒經過事,才會做出這番評論。

    小六兒的確不懂,眼神充滿疑惑。

    有些話,掌柜的只能在心裏想一想,不敢宣之以口。一個苦栗子砸過去,喝道:「還不快去後廚催催,早膳什麼時候能好?!」

    小六兒捂着犯疼的額頭,哭喪着一張臉走開了。

    上官玉槿回到客棧,已經是兩刻鐘以後了。

    「上官公子,您可算回來了。」掌柜的看到這尊財神爺,高興壞了,忙迎了上去。

    上官玉槿木訥的表情始zhōng 如一,吶吶的嗯了一聲,算是回答。

    「那個…上官公子,這一大清早你去哪兒了,可用過早膳了,是否讓廚房準備着?」掌柜殷勤的跟前跟後,簡直以奴僕自居。

    「不用,吃過了。」上官玉槿搖了搖頭,拒絕的干cuì 徹底。

    掌柜的乾笑兩聲,見他背着個簍子,就要上前去接。「那我幫上官公子把東西送到樓上去吧!」

    上官玉槿卻避開他伸過來的手,道:「藥草有劇毒。」

    後面的話不用他明說,意思已經很清楚。

    掌柜聽了這話,手頓時就像被針扎了一樣,以最快的速度收了回來。「那…那公子可還有其他吩咐?」

    上官玉槿背着背簍爬上樓梯,木木的應道:「沒有。」

    「哦…那公子您走好,走好…」掌柜只得悻悻的摸了摸鼻子,一臉無趣的走開了。

    這神醫雖然是個財神爺,可卻是個悶葫蘆,輕易不開口說句話,害得他舌燦蓮花的本事都無法施展,滿腹的應對之詞都沒有用武之地!

    想到這些,他就扼腕不已。

    「掌柜的,要去四皇子府報個信兒嗎?」楚昀歡離開前說的那番話,店小二可是記在了心上,不敢有半點兒耽擱。

    掌柜的回過神來,朝他吼道:「那你還不快去?」

    公主府

    書房內,密談的父子正相對而坐。

    「父親,最近關於大皇子的事情傳的沸沸揚揚的,他活不過二十,這可是真的?」謝卿洛總覺得這消息不實,故而開口問道。

    謝二老爺端起清香撲鼻的茶水飲了一口,才應聲。「依你看呢?」

    「前些時日見到大皇子殿下,並不像體弱多病的樣子…況且,能夠輕易躲過二弟凌厲的招式,修為可能還在我之上。」謝卿洛縱然有些惆悵,卻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

    他的功夫乃是祖父親自所教,又在外歷練了一番,在京城的這些世家公子當中已經難逢對shǒu 。忽然間冒出一個比自己厲害的人來,心裏很不是個滋味。

    「哦?還有這等事?」聽兒子說起二人在府里的爭鬥,謝二老爺捋着鬍鬚的手微微一頓,眼底露出訝異之色。

    謝卿洛點點頭,年輕的臉上寫滿了認真。「千真萬確!父親,這傳言莫非是有人故意誤導而放出來的?」

    皇家的貓膩太多。早就料到自己不久於人世,以那位先皇后的聰敏機智,提前安排好一切也說不定。

    回憶起當年的事,謝二老爺就唏噓不已。「元後看起來瘦小嬌弱,性子卻十分剛烈。想當年,她舌辯群儒,激情飛揚,才華卓絕。馳騁疆場,揮斥方遒,輔佐陛下定江山,安天xià ,何等的肆意瀟sǎ 。卻不曾料到,進了後宮那座囚籠,竟會被折斷了翅膀,在後宮爭鬥中以那樣絕決的方式死去,可悲可嘆!」

    說起那位元後,謝二老爺也曾傾慕敬仰過。只不過後來升任御林軍統領,對安寧公主日久生情,這才放下執念。

    見父親露出那種悵然又懷念的神情,謝卿洛不禁對那位傳奇女子有了更深的好奇。「父親,元後竟…如此厲害?」

    「巾幗不讓鬚眉!」謝二老爺誠懇的評價。

    沉默片刻,謝二老爺放佛才從回憶里解脫,轉回了正題。「關於皇長子的流言,是確有其事。」

    謝卿洛挑眉,似乎不太認同。

    他可看不出他有任何的病兆,更不像是個會早死的。而且,他心裏一直有一種莫名的預感,覺得他絕非是個簡單的。比起那呼聲最高的皇位繼承者,繼後所出的四皇子,他似乎更加的深不可測。

    「為父知道你有所懷疑。可你知不知道,為何這個不是秘密的秘密會隱藏這麼多年,直到近來才泄露出來麼?」謝二老爺長長的嘆了口氣,見兒子露出求教的眼神才揚了揚眉,接着說道。「那是因為,當年皇上聽了欽天監監正的推算結論,勃然大怒,用雷霆手段狠狠地敲打了一番當時在場的人,這才將這個消息壓制下來。」

    「這麼說來,是真的了?」可想起那人高超的武藝還有不動聲色的好本事,謝卿洛還是有些不大相信。

    可皇帝都出面鎮壓了,想必也差不遠了。

    「洛兒…怎麼突然關心起他來了?」謝二老爺眉頭微蹙,雖沒有明說,卻也不想兒子跟皇子們走得太近。

    儘管,那大皇子一直安安分分的。萬一將來站錯了隊,那可是滅頂之災。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策。

    「父親一向保持中立,那又為何偏偏對大皇子殿下另眼相待?」謝卿洛反問道。

    謝二老爺怔了怔,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是啊,當初聽到管家稟報,說大皇子登門拜訪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並不是拒之門外,鬼使神差的將人請了進來。不僅如此,還讓自己的兩個兒子接待,一向堅守的原則就此打破,着實叫人想不明白。

    「或許,是看在他身世可憐的份兒上吧…」謝二老爺喃喃自語。

    身世可憐嗎?的確是。

    謝卿洛抿了抿嘴,不再追問。

    父子倆靜靜地坐了一會兒,謝二老爺才又打破沉默,問道:「你母親近來時常出府走動,說是要替你相看媳婦,這些人當中,你可有中意的?」

    謝卿洛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才知道父親大人所說的是他的終身大事,不由得俊臉一紅,說起話來也變得支支吾吾。「這個…孩兒尚未獲取功名…並未考lǜ 過婚配之事…」

    「古語有云:成家立業,不成家如何來立業?你年紀也不小了,該學着上心了。若是有心儀的就跟你母親提,免得到時候亂點鴛鴦譜,斷了好姻緣。」作為過來人,謝二老爺講的絕對是真心話。

    大齊雖然民風開放,可在婚事上,還是秉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男女在成婚之前都沒見過面,更別提互相了解了。盲婚啞嫁,造就了多少怨偶。所以,自個兒按照意願娶了心愛之人為妻,過着如膠似漆的日子,他也希望兒子女兒們也能夠覓得好姻緣,順順利利和和氣氣的過完下半生。

    謝卿洛是個臉皮薄的,只得敷衍的應了一聲,便尋了藉口離開。

    看着長子那匆匆離開的腳步,謝二老爺不由得笑着搖了搖頭。「真是時光荏苒,一晃孩子們都大了…」

    唏噓感慨一番過後,謝二老爺便又拿起公文細細的研究起來。

    「姑娘,姑娘…」紅妝風風火火的從外面進來,臉上帶着竊竊的喜意,讓她那張鵝蛋臉愈發顯得明亮動人熠熠生輝。

    紅綢剛服侍謝榮華起身,見她那沒規矩的樣子,忍不住又是一頓斥責。

    紅妝嘟了嘟嘴,卻沒將紅綢的話放在心上。「姑娘,大公子就要娶親啦,您馬上就要有一位新嫂嫂了!」

    乍聞這個消息,謝榮華英挺的眉毛微微挑起,吃驚不小。母親給兄長相看名門閨秀,她怎麼不知道?

    「可知道是哪家的?」

    紅妝沒事就喜歡跟府里的姐姐妹妹玩在一起,消息自然靈通。「都說是高門嫁女,低門娶媳。不過,奴婢聽公主院子裏的姐妹說,公主看中的那名閨秀,身份並不低,是相府嫡出的大姑娘,昌邑侯的外甥女呢!」

    果然!謝榮華忍不住哀嘆。

    看來重活一世,很多事情都還是按照原先的軌跡在行進。這個即將成為她嫂嫂的人,可來頭不小呢。楊玉蕊,當朝宰相楊言之的嫡長女,號稱大齊第一才女。那可是一個心高氣傲,連自己的夫君都會輕視的女子啊!

    這楊玉蕊的確有幾分才氣,不過卻也算不上驚才絕艷。只因其父乃是皇帝陛下倚重的重臣,故而被世人巴結奉承,才闖出一個第一才女的名聲來。在她看來,她不過就是會作幾首詩,對幾幅對聯而已。第一才女,有些名過其實了。

    有本事的女人心高氣傲一些,也沒什麼不對。可一旦過了頭,就沒什麼值得稱讚的了。若是這個嫂嫂能夠收斂一些脾氣,安安分分的在家相夫教子,她倒也能夠接受。畢竟,相府的門第和影響力是不可估量的,對大哥將來的仕途也會有好處。只可惜啊,這門親事並非楊玉蕊所願。她嫌棄兄長武人出身,覺得他不夠文雅,不能陪她吟詩作對,風花雪月。奈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最終她還是嫁給了大哥謝卿洛。

    然而,大哥並不是個會甜言蜜語哄女子開心的風流子弟,成婚之後仍jiù 不改舊習,喜歡舞刀弄棒,兩個人沒有了共同的話題,就更加生分了。後來,大哥考中武狀元,被授予官職,時常征戰在外,這位嫂嫂心裏更加不喜,甚至連孩子都不願yì 為大哥生。

    想到前世謝家二房那一攤子的糟心事,謝榮華就感到頭疼。如此品行惡劣的女子,如何配得上她的兄長!

    想到這裏,謝榮華就再也呆不住了。「紅綢,更衣。」

    謝榮華剛踏進安寧公主的院子,就聽見屋子裏傳來陣陣歡聲笑語。即便隔着幾道紗簾,也擋不住母親大人的好心情啊。

    「參見郡主!」在門口值守的丫鬟見到她,忙屈膝行禮。

    「母親有客人?」謝榮華收斂起思緒,調整好心態,不動聲色的問道。

    丫鬟蹲了蹲身子,答道:「是昌邑侯夫人。」

    聽到這名號,謝榮華的眉頭幾不可見的皺了皺。「知道了,你先進qù 通稟吧。」

    有外人在,謝榮華自然不能像平時那樣肆無忌憚的闖進qù 。縱然沒人敢指責她的不是,可到底涉及到公主府的教養問題,她不能太肆意。


    丫鬟應了一聲,掀起帘子走了進qù 。不一會兒,裏頭便傳來一道嬌媚的女子嗓音。「妾身早就聽聞驕陽郡主仙姿玉貌秀外慧中,乃是京城不可多得的才情與容貌並進的閨秀,可惜一直無緣相見…」

    安寧公主聽到她如此稱讚自己的女兒,心裏也是極為自豪的。「老國公爺在世的時候也直誇她聰穎機敏,若非是女兒身,怕是早就有一番作為了呢…」

    那昌邑侯夫人沒料到公主竟然如此不謙虛,嘴角微微抽了抽,卻不敢說破,便笑着接話道:「可不是呢…有您這樣一位雍容高貴的母親,女兒又能差到哪兒去呢…」

    安寧公主似乎對她的奉承很是歡喜,一直笑得合不攏嘴。「昌邑侯夫人還真是會說話,難怪能夠讓昌邑侯獨寵你一人,將後院的鶯鶯燕燕全都當成擺設!」

    說到自己的得yì 之處,昌邑侯夫人臉上亦是掩飾不住的自得,當然,她可不是公主,謙虛客氣還是要的。「公主殿下謬讚了,妾身可不敢當。」

    兩人正說笑着,謝榮華便在丫鬟的帶領下信步走了進來。

    「給母親請安。」謝榮華姿勢標準的給安寧公主行禮問安,動作如行雲流水,自然酣暢,端的是儀態優雅,卻又不失郡主的高貴傲然。

    安寧公主哪裏捨得愛女受罪,忙讓錦溪將她扶了一把。先是問了一些家常,然hòu 才向她介shào 道:「這是昌邑侯夫人。」

    謝榮華側過身,仔細的將這位昌邑侯夫人打量了一遍。

    三十歲上下,容貌嬌美,體態風流,一身妝扮清新可人不落俗套,可以說是個難得的美人。只是,謝榮華不喜她的身份以及眉宇間透出來的那股子輕浮勁兒,便只是微微頷首,並沒有正式的行禮。「見過夫人。」

    昌邑侯夫人嘴角的笑容僵了僵,沒想到郡主會如此冷淡,甚至連一個晚輩的禮都不願yì 奉上,心裏就有些不大高興。

    謝榮華哪裏看不出她的心思,心中冷哼:不過是昌邑侯娶的繼室罷了,連封誥都沒有,還擺什麼侯夫人的譜!想讓她這個一品郡主給她這個沒品級的夫人行禮,恐怕她還沒那個福分!

    「今日一見,郡主果然是天香國色,難怪能夠得聖上喜愛。」昌邑侯夫人是個長袖善舞之輩,就算不受待見,還能夠面不改色的誇讚謝榮華幾句。

    謝榮華不置可否的扯了扯嘴角,便不再吭聲。

    昌邑侯夫人被甩了冷臉,臉上的笑容有些掛不住。與公主寒暄了幾句,便起身告辭。安寧公主命丫鬟將她送出門,這才將心底的疑問問出。「驕陽,你一向懂分寸,知禮節,怎的如此不待見那昌邑侯夫人?」

    謝榮華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說道:「娘親…她不過是昌邑侯府的繼夫人,可是沒有誥命在身的…」

    安寧公主有些納悶兒,她的寶貝女兒何時在意過這些了?

    見母親一臉疑惑的望着自己,謝榮華索性不再隱瞞,把話說開了。「娘親是不是替大哥相中了楊家的嫡長女?」

    說起那楊家長女,安寧公主就滿意的不得了。「怎麼,驕陽也聽說了?娘是覺得她還不錯。家世好,才貌雙全,又知書達理,進退得體,將來必定會是賢妻良母。」

    謝榮華嗤之以鼻,搖頭道:「若是嫁給文采絕艷的狀元郎,夫唱婦隨,或許她真的會是賢妻良母。」

    安寧公主不解的望着愛女,似乎還沒會過意來。

    「娘想必已經見識過她所謂的才情了。」謝榮華隨手從案几上的果盤裏挑出一個賣相還不錯的梨子,纖纖玉指順着梨子由上而下的輕輕撫摸着,最後來到梨子的底部,狠狠地一按。瞬間,梨子便被她尖利的指甲戳掉了一層皮,露出裏頭略顯暗沉的果肉來。「可這些東西並不能當飯吃,也不足以證明什麼。更何況,有些不過都是表面功夫罷了,誰知道她內里是個什麼樣的貨色。指不定跟這雪梨一樣,表面光鮮靚麗,但內里卻是黑的…」

    安寧公主抿了抿嘴,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女兒的比喻,她不是沒聽懂。可那個孩子,除了心高氣傲了一些,各方面都是上上之選。「驕陽不喜歡她?」

    「嗯。」謝榮華答得干cuì 。為了能夠讓母親打消結親的念頭,她只得再添一把火,徹底的將人倫悲劇消滅在萌芽當中。「因為,我知道她心裏已經有了人。」

    一聽這話,安寧公主的眼睛就不由自主的瞪大了,嘴巴張得也能吞下一顆雞蛋了。

    「這…你是如何得知的?」這消息實在太過震驚,她愣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原本堅定的信念也開始動搖。

    那個叫雲蕊的姑娘,當真已經心有所屬嗎?若真是如此,那麼也只能遺憾的作罷。畢竟,娶她就是為了給兒子添一個賢內助,一個知冷知熱的人。若她心裏有了人,怕是不會真心的為她的大郎着想。

    見母親露出惋惜的神情,謝榮華便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娘,那楊家姑娘雖然好,可到底心氣兒太高,又有第一才女的名號,怕是看不上武將出身的兄長。其實這樣也好,免得到時候勉強湊成一對變成怨偶,鬧得闔府不寧。再說了,京城的名門閨秀多如牛毛,總會找到更好的,您不用擔心。」

    聽謝榮華這麼一說,安寧公主就不同意了。「看不上我兒子?我兒子哪裏配不上她了?!洛兒長得一表人才,相貌堂堂,性子又最是溫和謙遜…」

    「是啊,大哥什麼都好,就是不會吟詩作畫,會說些甜言蜜語逗美人一笑。」謝榮華順着安寧公主的話說了下去,言語間帶了絲戲謔。

    畢竟是她親生的,安寧公主自然也是清楚兒子的脾性,可還是容不得別人說他的不好。「不就是沉默寡言了一些,又不是什麼大的缺陷!那種只會哄女子開心的紈絝子弟,能有什麼出息!」

    說完,又不禁感慨。「唉…興許是我太着急了…眼看着大房的大哥兒就要成親了,娘也想早些含飴弄孫了…」

    沉默了片刻,她忽然問道:「驕陽,你大哥心裏可有心儀的姑娘?」

    謝榮華正含着一口茶水,差點兒沒被母上大人這句話給驚得嗆到。「不…不會吧?大哥一門心思都在如何光耀門楣之上,哪裏會有那個心思…」

    不過,這結論下得也太過倉促了一些。

    這不,母女倆肆無忌憚的私下談論着長子長兄的親事,當事人謝卿洛卻迎來了他人生當中,第一次心動。

    這事兒,還得從謝卿洛奉命去白雲客棧尋找神醫的事情開始說起。玄武大街與朱雀大街之間的距離還真是不一般的院,儘管只隔着兩條街道遙遙相對,但要繞過無數的岔路口,才能順利抵達。

    謝卿洛平時出門都是騎馬,今日也不例外。

    行至朱雀大街的路口時,沒料到會與迎面而來的一輛馬車撞上。儘管他即使反應,勒住了韁繩,可還是驚了對方的馬,險些釀成大錯。

    「喂,你怎麼回事?騎着馬橫衝直撞,差點兒傷了我家姑娘!」一個穿紅衣的美貌丫鬟突然掀開車帘布,鑽出來就是一頓臭罵。

    謝卿洛自知有錯在先,不敢狡辯,只得拱手一再的賠禮道歉。「是在下莽撞了,衝撞了姑娘,還請見諒!」

    紅衣丫鬟瞪了他一眼,罵罵咧咧的鑽進馬車裏,對自己的主子說道:「也就姑娘心地善良不跟他一般計較,若換做旁人,哪裏就這麼容易算了!」

    因為隔着一道帘子,謝卿洛看不見裏頭那位姑娘的容貌,可是卻記住了那如黃鶯一般悅耳動聽的聲音。「紅錦…這也不全是他的錯,畢竟這路口來往的車馬多,一不小心就會撞上…他又不是故意的,你就少說兩句吧…」

    謝卿洛的心被那道好聽的聲音牽動,砰砰砰的跳了起來。

    叫紅錦的丫鬟嘟了嘟嘴,仍jiù 有怨言。「姑娘如此嬌貴,哪裏經得起這麼一下,若出了事,怎好向媽媽交代!」

    「我這不是沒事麼…你放心,媽媽不會怪罪你的…」那姑娘的話,猶如仙樂一般飄進謝卿洛的耳朵,讓他忍不住起了憐惜之情。

    多麼通情達理心底善良的姑娘!只是不知道是哪座府上的?能夠在朱雀大街出沒的,身份定然不會差。

    聯想到早shàng 父親大人說的那番話,他的臉就不由自主的泛紅。

    偷偷的瞄了馬車外的男子一眼,紅錦嘴角勾起一朵冷笑。果然是個好騙的,這麼容易就上鈎了。

    馬車漸jiàn 遠去,謝卿洛的心放佛也隨之而去,站在原地,久久無法動彈。想要上前去攔住馬車,詢問那姑娘的芳名,卻又被良好的教養所累,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壞了人家姑娘的名節。

    這樣失魂落魄的心境,他還真未有過。心不在焉的重新上馬,謝卿洛滿腦子都是那道溫柔不失嬌媚的女子嗓音。

    等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街道的轉角,方才離去的那輛馬車又重新折返回來。「嗤,真是個呆子!」

    「紅錦…」馬車內那黃鶯般的嗓音早已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凌厲的警告。

    紅錦乖乖的閉了嘴,不敢造次。

    過了好一會兒,馬車內才又響起那女子的聲音。「走吧,回去吧。」

    「是,姑娘。」紅錦恭敬地應了,交代了車把式一聲,馬車便沿着一條小巷子穿了過去,最後在京城最負盛名的花街柳巷停了下來。

    閒來無事,在屋檐上看了一齣好戲的暗衛們忍不住吐槽。

    「這謝家公子爺怕是動心了…」

    「也難怪啊…百花閣的新任花魁出手,自然是所向披靡!」

    「嘖嘖嘖…世家公子和青樓花魁,這戲碼可不好唱啊…」

    「要不要回稟主子?畢竟,那可是未來女主子的親哥!」

    經過某些事情之後,大皇子府的暗衛們都知道了主子的心思。所以,只要是關於隔壁公主府的消息,他們都會不經意的去關注。

    不過,這一次,他們都不敢隨便稟奏,生怕跟龍二一樣落得悽慘的下場。主子就是主子啊,可是開不得玩笑的。

    所以,就算暗衛們有心提醒,卻礙於尊卑上下,默默地將這個消息咽回了肚子裏。反正事情尚未有進展,不如做壁上觀。

    丞相府

    「真是奇怪…前些時日公主殿下還誠摯的邀請我們過府一敘,怎麼轉眼就沒了消息…莫非,事情有變?」丞相夫人向氏端着茶碗,送到嘴邊又給拿開了。

    貼身服侍的婆子怔了怔,忙笑着奉承道:「想必是為了什麼事情給耽擱了吧…上一回公主的態度您也是瞧見了的,還送了大姑娘一件名貴的首飾,可見對大姑娘是如何的喜愛。這板上釘釘的事兒,不會錯的!」

    想到自家愛女,向氏剛提起的心就又放了下來。「唉…可能是我多想了吧…就憑雲蕊的才貌,不被公主喜歡也難!」

    「可不是呢,夫人您就放心吧!」婆子應和道。

    相比起向氏的歡喜,楊雲蕊卻是愁容滿面,心情鬱結。「真不知道父親母親是怎麼想的,竟打算將我許給一個毫無功名在身,只會舞刀弄槍的莽夫!」

    「姑娘慎言…」心腹嬤嬤謹慎的打量着四周,沒有發現有人經過,這才放下心來勸導:「這事兒八字都還沒有一撇呢,斷不可妄言。叫人知道了,於姑娘的名聲有損…」

    「嬤嬤…」楊雲蕊委屈的扁了扁嘴,一雙杏眼裏滿是不甘。「我可是您看着長大的,我心裏是如何打算的,您想必也清楚。那謝家家世雖然不錯,可到底也沒落了。就算那謝家公子有個公主母親又如何,還不是個白身。難道要我整日對着一個不知情知趣粗魯不堪的呆子?嬤嬤,若真是那樣,我寧願攪了頭髮去廟裏當姑子!」

    那嬤嬤不贊同的睨了她一眼,勸道:「姑娘,這種話豈是大家閨秀能夠輕易說出口的?!就算再心有不滿,也不能說出這種話!」

    楊雲蕊雖然心高氣傲,但對這個教養嬤嬤還是很尊重的。螓首低垂,恭敬地認了錯,不敢再胡亂開口。

    「正如您所說,姑娘是老身看着長大的,豈會不知您的心思?」那嬤嬤頓了頓,見她只是捏緊手裏的帕子,並未反駁,才繼續說了下去。「其實,那謝家公子並不像姑娘以為的那樣。老身曾見過那位公子,看起來挺斯文的,舉止儒雅,儀表堂堂,並沒有武夫的那股子粗魯和蠻勁兒。」

    楊雲蕊左耳聽着右耳出,根本不信嬤嬤的話。武將世家培養出來的男兒,哪裏有書香門第公子那般的高雅秀麗。嬤嬤怕是為了安慰她,才說出這般違心之言吧。

    「謝家雖然沒落了,可二房卻頗得盛寵。先不說安寧公主的地位如何,就單說那駙馬爺,能夠令聖上打破駙馬不得入朝為官的鐵律,掌管內宮御林軍,何等的恩寵!更何況,他們家還有一個剛出生就冊封的驕陽郡主,傳言她可是太子妃的不二人選。您想想,這樣的家世能差到哪兒去?」

    「就算國公府一日不如一日,可公主府卻盛寵不衰。老爺夫人樂見其成,也是出於這方面的考lǜ 。」嬤嬤見她不吭聲,勸說的更賣力了。「安寧公主您也見過了,多麼和藹可親的一個人。有這樣的一個婆婆,姑娘的日子才好過。而且,一嫁過去就是嫡長媳,將來偌大的家業全都要交到您的手上…」

    不得不說,這婆子當真分析的頭頭是道,分毫不差。

    楊雲蕊剛開始只是低着頭,並未真心的聆聽這位嬤嬤的話,可後來聽着聽着,就不由得被她所說的話吸引,也漸jiàn 地抬起頭來。「嬤嬤當真沒騙我?」

    「我的好姑娘,嬤嬤什麼時候騙過您?」老婆子見小主子終於將她的話聽了進qù ,不由欣慰不已。

    楊雲蕊輕咬下唇,心裏已經沒有了方才那般強烈牴觸的情緒。

    「老身知道姑娘不放心,畢竟事關終身,不能馬虎。不若…尋個機huì ,見一見這謝家大公子?」

    楊雲蕊到底是閨閣女兒家,面子薄,縱然心高氣傲,卻也是正經的大家閨秀。這種出格的舉動,可是做不來的。可是嬤嬤的提議,她又有些心動。一時之間,有些進退維谷。

    見自家姑娘露出猶豫的神色,嬤嬤心中瞭然,知道她是起了這個心了,便決定再接再厲,促成這門親事。「過兩日,便是舅太夫人六十大壽,公主府必然也是在受邀之列。到時候,姑娘藏在屏風後一觀,便可知道老身有沒有說錯。」

    楊雲蕊嬌羞的撇過頭去,卻也覺得這個法子可行。若那謝家大公子真如嬤嬤所說的那般,她為了父親母親的考量,倒是可以委屈一下自己。若他並非嬤嬤所說的那般,她是絕對不會同意嫁過去的。

    打定了主意,楊雲蕊便不再焦灼,開始靜下心來研究起最近新買進府的幾本詩集來。外祖母的壽辰在即,她可得好好準備着。

    果然不出所料,三日後,公主府便接到了昌邑侯府送過來的帖子。

    「母親可是因此事為難?」謝榮華來請安的時候,見安寧公主峨眉微攏,似有心事,又瞥見案几上的大紅請帖,心裏就明白了幾分。

    安寧公主嗯了一聲,決定聽聽女兒的看法。「驕陽覺得…母親是去為好,還是不去為好?」

    「昌邑侯府平素可否有來往?」謝榮華淡笑着坐到公主的身旁,耐心的引導。

    安寧公主輕輕搖頭,道:「並無什麼來往。只是,近來與相府有所往來,與那昌邑侯夫人也相識。」

    「這不就結了。」謝榮華攤了攤手,根本就沒覺得這是什麼難題。「既然從未來往,何必去湊熱鬧?又不是正經的親戚。」

    「你說的是…是我思慮太過了…」安寧公主被謝榮華三兩句便勸得通透了,便漸jiàn 將此事給放下了。

    只是,她們母女倆的一番無心的決定,倒是激起了那楊雲蕊的征服欲。就好比有些人,總覺得得不到的東西才是最好的。即便不是自己所喜,也會千方百計的弄到手一般。

    楊雲蕊被放了一回鴿子,就堵上了一口氣,非要見到謝卿洛不可。

    興許是心誠所致吧,幾日之後,她還就真的如願了。

    更新最快的小說網,無彈窗!



90 陰謀乍起(萬更求首訂)  
相關:  先婚後愛:顧太太黑化日常  狂妄小毒妃  寵婚之鬼醫小妻  侯門小妻    特拉福買家俱樂部  鋼鐵蒸汽與火焰  紅色莫斯科  掛了99次之後  真實的克蘇魯跑團遊戲  
(快捷鍵←)上一章 ↓返回最新章節↓ 下一章 (快捷鍵→)
 
版權聲明: 好書友娘娘閻君喊您投胎啦90 陰謀乍起(萬更求首訂)所有小說、電子書均由會員發表或從網絡轉載,如果您發現有任何侵犯您版權的情況,請立即和我們聯繫,我們會及時作相關處理,聯繫郵箱請見首頁底部。
最新小說地圖
搜"娘娘閻君喊您投胎啦"
360搜"娘娘閻君喊您投胎啦"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68s 4.038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