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城外柳樹林的路上突然颳起一股風,風裏隱隱有兩個人的身影,一個身着黑篷張狂踏步而行,一個一席白裳身若游龍,翩翩而隨。此風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像黑白兩道光一閃而過,只給人們留下似曾相見的錯覺。
這股風一直吹到了城外的柳樹林才停止。
可是樹林深處,此時卻多出了兩個人,一個一身襤褸黑衣卻挺拔修長的青壯男子,一人個一身白衣晃如仙子降世的絕世美人。
兩人面對面而立,謹慎地盯着對方,兩者相隔20米。這段距離不長不短,進可攻,退可守,留有足夠的餘地進行周旋。
慕仙兒身子側身向前,採取比較保守的防守之勢,秀目一瞪,嬌聲逼問道:「你是誰?引我出來所謂何事?」
這本就是慕仙兒首要搞清楚的問題,這麼一個不弱於自己的高手,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並攻擊於自己,是個正常人都會想知道為什麼。尤其對於慕仙兒來說,由於自己身份的敏感性,更需要搞清楚出現在自己的人到底是何身份,有何目的,對於自己是否有害。
誰知那青年絲毫不被慕仙兒的美色所迷,袒胸張狂一笑,狂妄地道:「我是誰先不用管,打過之後再說!看招!」
那青年大喝一聲,左手化掌,右手握拳,身子似有一股強大的力量由內而外散發出來,驅動着他的身體,疾步沖嚮慕仙兒。他的腳步很重,很有力道,每一步,都在地上踩出一個深深地印子,印子前深後淺,推駛着青年以肉眼不見的速度衝過去。
整個身型,充滿霸道地碾壓一切的衝鋒之勢。
面對這麼一個以力破萬巧的打法,慕仙兒選擇暫避其鋒芒,待他力竭之時再尋機出手。只見她雙腳輕快地劃出一個圓弧,然後腳尖點地,纖弱的身子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突然向上拔起,如同氣球一般輕盈地騰到了離地5、6米的空中,避開了那青年首輪的衝鋒。
接着,慕仙兒兩腳互點,一個翻轉騰挪,違反力學的原理偏移了原來的位置向前推進,漸漸落在離她原來位置10米的地方。
可是當她剛要落地,那青年就已閃身出現在她的左側,毫不憐香惜玉地揮拳擊嚮慕仙兒的後腰。這一拳要是擊實了,就算慕仙兒有再高的武力,再強的體質,也會落得個香消玉損的下場。
慕仙兒無處借力,閃身不及,倉促之間右手伸出,帶着一股特有的巧勁迎上那隻充滿力道的鐵拳。當兩手相觸之時,慕仙兒的手五指聯動,高頻顫動不已,似在彈奏一首激昂的樂章,把那鐵拳的力道打散得七七八八,不復原來之剛猛。
不過,即使如此,那剩餘的力道還是把慕仙兒擊飛出7、8米才止住了身型。
可這回奇怪的是,那青年沒有趁慕仙兒沒有站穩就攻了過來,反而皺着眉頭,沉寂地立在那裏,看着慕仙兒陷入了沉思。
慕仙兒也需要點時間調整一下,但同時也要顧忌那青年會隨時攻過來。於是兩人就這樣靜靜地觀察着對方,分析着彼此的行為舉止,以期找出對方致命弱點,為接下來的戰鬥做好準備。
「再來!」
青年突然大喝一聲,再次以掌攻過來。不過這一次,他拳風與先前發生了180度的轉變,如果說之前他的攻勢如猛虎下山,威勢凜然,霸道無情的話,那麼這一回,他掌化萬千,拳風卻是如綿綿細雨,曉風拂面,柔情似水。
雖然柔情,卻柔中帶刺,殺機連綿,如萬道針芒刺入人心!
死不可怕,生不如死才令人懼焉。
其招,狠辣如斯!
見那男子兩次出招都要至已於死地,慕仙兒也打出了真火。只見她冷哼一聲,右手撫過腰間,突然如變戲法一般抽出了一條白綾。白綾有七八丈長,可是在她的手裏,卻如同一條活靈活現的白蛇一樣靈動起來,白綾的兩端似吐着信子覓食的蛇頭,突然像找到了食物一樣疾沖向攜萬千手掌而來的青年。
青年不為所動,依然不管不顧地衝過來,仿佛在他眼中,這兩條白綾就是兩道虛影。
兩股力量就這樣相撞在一起,發出一聲驚天的碰撞聲,接着一股強大的熱浪以相撞點為圓心,向周圍擴散開來。
而慕仙兒以及那個青年被這股熱浪推出幾米之外。
兩人再次面對面地站立,只不過這一回,兩人都變得謹慎了許多,連一直自負的那個青年,也是雙手握拳地注視着慕仙兒的一舉一動,隨時出擊。
可是就在兩人再次戰鬥時,那青年突然開口了,說出來的話卻讓對面的慕仙兒大驚失色。
「你應該是一名氣修者吧。」
那青年淡淡地道,可語氣卻是相當篤定。
慕仙兒萬萬沒有想到他竟然一口道破了自己的玄機。在這座城市裏,她的身份非常敏感,一切事情都要謹慎對待,稍不注意就會惹來滔天之禍,落得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但這對於慕仙兒來說,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在臨死之前沒能把自己該盡的事辦完,對於她來將是永遠不可能原諒的事。
慕仙兒握着白綾的雙手緊了緊,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凌厲,殺機四溢:「你是誰?怎麼會知道我的事的?」
慕仙兒手中的白綾變得沉悶下來,可是殺氣卻越積越厚,它就如同暴風雨前夕的雷雲一般,只要積蓄達到臨界,那麼暴雨就會不可阻擋之勢傾瀉下來,到時江河湖海,日月星漢,全會在它的憤怒中泛濫成災。
青年無視慕仙兒的殺機,一人立在那裏,仿佛掌握了戰鬥的主動權,淡然自若地道:「看來,我應該說對了。不過,讓我詫異的是,你這麼一個年輕的氣修者,前程無量,居然會給一家公司打工,莫非裏面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呀,應該是了,」青年不待慕仙兒回答就自問自答道,語氣怪聲怪調,「要不然,你背後的人,怎麼會放你出來呢?」
慕仙兒手中的白綾已經蓄滿了殺機,隨着慕仙兒的擺動,白綾以不可思議的速度拍向那青年。青年輕喝一聲,腳下發力,險而又險地避開白綾的攻擊。
白綾沒有擊中目標,但是其強大的力道擊打在青年原先站立的草地上,瞬間擊出了一個近2米的坑洞,草屑紛飛。
「美女,脾氣不要這麼大嗎,小心傷身哦。我現在可沒有與你打架的興致,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如何?」那青年此時的語氣顯得格外的輕挑,與之前剛見他之時的威猛張狂大相徑庭,仿佛不是同一個人似的。
慕仙兒的白綾又拍向那青年,雖然速度還是非常快,甚至比先前的那一擊還要快上幾分,可是那青年總是堪堪躲過白綾的攻擊,然後穩穩地站在另一個角落。
站穩之後,青年仿佛無害地繼續着他那個話題:「這個交易就是我告訴你把你身份泄密的人是誰,而你答應我,明年的試劍峰上,我們再來一場堂堂正正的比試,如何?」
白綾又再一次拍向那滔滔不絕的青年,只不這一次,是白綾的兩端一齊攻擊,雙面夾擊,險象還生。
那青年也像剛才慕仙兒那樣腳尖點地,身體向上騰起。雖然動作姿勢沒有慕仙兒那麼優雅輕盈,但是他起跳的高度卻絲毫不弱於慕仙兒。
青年再次落地,無視着慕仙兒眼中的怒火自問自答道:「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現在我就告訴你,那些泄密人的身份應該是青幫的青木堂,斧頭幫的徐錦華還有麒麟會的王霸道,也只有他們三個賤人能想出這樣的主意,哼!死活都要算計我一把,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偏不讓他們如願。不過,明年的試劍峰,你若不來,我就將你的行蹤泄露出去,那後果就你自己來承擔哦。」
白綾又一次拍過來,只不過這一次,青年沒有選擇躲避,而是伸出了自己的雙手,以一種奇怪的方式,接住了殺機凜然的白綾,可即便如此,他的身子還是被推開5、6步才穩住。青年雙手扯住白綾,與慕仙兒僵持着,不讓她有再一次出手的機會。
青年毫無所覺地笑道:「我剛才所說的話,你應該已經聽清楚了,相信你一定會作出明智的選擇。那麼我先走了,明年試劍峰見!噢,忘了自我介紹了,再下洪壽全,別人都喜歡叫我洪瘋子,至於原因,到時候你就會明白的,明年見!」
青年拋開了白綾轉身就離開,身影迅速消失在綠色的柳樹林裏。這一回,青年的速度比之前又快了近二分之一,慕仙兒想追上去,卻再也沒能追上。
看着青年的離去,慕仙兒的眼裏露出憂慮的神色,看來自己的行蹤已經進入到其他修武者的眼裏了,實為一大隱患。看來自己不能長久呆在濱海了,不然日後被他們發現······
慕仙兒暗下一個決心,然後朝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然而,就在那青年與慕仙兒離開之後,柳樹林裏,突然憑空出一個魁梧的大漢。他凝視着慕仙兒離去的方向,發出一聲深深地無奈的嘆息,然後又消失不見了,仿佛他這個人,從來沒有出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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