稗田阿求行走在隙間當中。天籟小說www.2
金的九尾狐在前方,而另外一個抱着厚厚工具箱的女子則緊張不安的跟隨在後方。
……在幻想鄉恢復平靜的數日後,稗田當代的家主稗田阿求就收到了八雲藍的訊息,於數個小時前做好了準備,讓忠心耿耿的女管家跟着一同前往約定的地點。
雖然說在出前八雲藍釋放了點道術保護兩人不受到隙間之力的侵蝕,但是在走在隙間當中的時候,稗田阿求和其管家還是忍不住感到一陣頭皮麻。
成千、上百、數萬的眼珠在黑暗的隙間內蠕動着,深深的凝視着跟隨在八雲藍背後行走的兩名凡人。隙間內部溢滿了惡意與敵意,哪怕稗田阿求與其僕從知曉八雲紫與八雲藍並非混亂邪惡立場的惡棍,但受制於那股不可抑制的惡意,覺得格外不適。
隙間的惡意不是因為八雲藍和八雲紫討厭他們,而是生來如此,是不可抑制的本能能力,倘若是八雲紫再此還能命令這些隙間收起本能克制邪意,但八雲藍終究只是借用紫大人隙間之力的權限的代理人,有何資格說三道四?她唯一能做的只是稍微減輕下隙間內的惡意對兩人的影響罷了。
好在這個過程並不漫長,心裏也就是2o~3o秒左右的時間盡頭的視野豁然開朗,雖然沒有光線存在,但是稗田阿求已經意識到了自己已經進入了一個全新的地區。
看上去似乎是山洞,可是卻沒有山洞內潮濕陰冷的氣息,反而顯得跟沙漠一樣燥熱——曾經為了取材幻想鄉邊境的環境稗田阿求就曾經去過被命名為灰色沙漠的地帶。
山洞內看不到任何的亮光,但視野卻偏偏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撓,當然,這些光亮也不是特別大,只是那種正巧能讓你看清楚前方十幾步的範圍而已。
走着走着八雲藍突然的停了下來,差點讓稗田阿求撞在那毛茸茸的尾巴上。
「前面就是了,你進去吧,她們的力量已經被我抑制住了,不會攻擊你們的。」
「好的。」稗田阿求答應了下來,然後帶着自己的僕從:兩個人直接走向看似什麼都沒有的前方。
而在踏出三步的距離後稗田阿求就感覺自己穿過了什麼東西,軟軟的、膩膩的某個東西,讓稗田阿求不由自主的想到勺子盛起蜂蜜的感覺。
「咦,有人進來了哦!」
突然的,在稗田阿求進去的時候耳旁傳來了陌生人的聲音。
稗田阿求向着左右兩側看去,現做出聲音的是一個年齡比其大不了多少的少年人,梳着一頭不怎麼打理的黑色短,臉上隱約能見到一行可愛的雀斑。
「真的假的?有人進來了?」「這個氣息好像不是八雲紫,是普通人類啊…!」「不,不是普通人,她身上有別的東西在。」「這能力估計不是用來打架的吧?」
阿求看到這一幕不由自主的一愣,但沒等她開口問看上去沉寂黑暗的空間一下子就變的跟菜市場一樣熱鬧。
一張又一張面孔隨着二人的前進而變的越來越清楚。
這些人,就是入侵幻想鄉的敵人麼?稗田阿求覺得很不真實。
這些人有男人有女人,年齡都是處於16~3o歲之間的樣子,每個人的服裝打扮都像極了稗田阿求從科幻雜誌上看的那種外骨骼裝甲。
可除此之外其他的地方和尋常村子裏的人沒有任何差別,盯着稗田阿求的眼神既沒有邪惡也沒有恨意,十分平淡,仿佛是在街上見面一樣,沒有摻雜任何個人感情傾向。
他們評頭論足的地方都是稗田阿求的能力和身份,沒有人因為稗田阿求的年齡或者是性別、嬌小的身體而欺凌或者是侮辱她。
這群人有的盤坐在地上,有的不知道怎麼的做了幾個椅子,甚至還看到這群人還在打撲克牌,根本沒看到他們身上有受傷或者是被折磨過的痕跡。
只有當阿求往深處走的時候才能看到三三兩兩個丟掉手臂或者是身體殘缺的人,但是這群人臉上竟然也沒絲毫的惱怒,這讓阿求越來越覺得違和。
——他們是入侵幻想鄉的敵人,是幻想鄉的俘虜。在來的時候八雲藍特意跟阿求這麼說過。
本以為是多麼凶神惡煞的人,卻沒想到這些人跟村子裏的人沒有任何區別。
太正常了。
不。
太不正常了。
或者說她們那尋常般的表情才是最不正常的地方!
八雲紫會人道對待入侵幻想鄉的侵略者?拜託!八雲紫是八雲紫!是隙間妖怪!她不是**員!
「這小丫頭真能胡思亂想啊。」陰陽怪氣的聲音響起。
熟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當阿求見到視野中那一抹靚麗的金色的時候下意識的叫了出來:「紫大人……」
「你認錯了人了!」然而對面那個像極了八雲紫的少女卻是突然的惱羞成怒,將手中的東西隨手丟了過去,啪的一下打中了阿求的額頭。
那是一個黑色的棋子,打到阿求頭上的時候只是讓她吃了點痛,額頭有點變紅,被這麼一打阿求才突然想起這次入侵幻想鄉的人當中有一個和八雲紫有相同外貌相似能力的人。
「梅麗小姐?」
不是八雲紫白龍魚服的時候化作的梅莉,而是梅麗……雖然在日語和漢語上兩個詞語讀音相似,但是稗田阿求卻是用妖怪的特殊音叫出了她的名字。
作為幻想鄉記錄者的她會妖族的語言不是什麼奇怪的事,而有着八雲紫記憶的境界妖複製體同樣知曉這種語言,在被如此區分後,梅麗才悻悻道:「算你懂事。」
然後跟八雲紫外貌無比相似的少女不再理睬稗田阿求,繼續座臥在隙間形成的躺椅上,紅色的高跟鞋亂七八糟的躺在附近,裹着白絲的雙腿吊兒郎當的晃來晃去。
隱約的稗田阿求能夠看到白絲襪足底下的粉紅色的幾個點,看上去就像是貓咪爪子內的肉球,是個貓爪肉墊樣式的白絲襪。
雖然用着隙間的能力,但是她卻沒有離開這裏,周圍的囚犯們也乖乖的呆在這裏沒有傷害稗田阿求的意思,這讓少女不由自主的鬆了口氣。
此次的採訪本來是要叫上射命丸文的,但是射命丸文興沖沖的來了後卻從八雲藍那裏知道出版社新聞要接受管制的消息,還要按照台詞去念,於是射命丸文就不樂意了。
「新聞是自由的!」
「但自由不是給你胡說八道的!」
然後八雲藍就將射命丸文做的那些烏七八糟的新聞筆記丟到了那隻烏鴉天狗的臉上,那個時候阿求可是看到了上面的內容,裏面的問話沒有一個是正經的。
可想而知,要是射命丸文來採訪的話這次肯定會變的亂七八糟的。
於是計劃換掉了,本來採訪的內容變成了稗田阿求出面和這些人談一談……但是這次談話不是讓稗田阿求隨意揮,而是要完善一個概念,一個以前幻想鄉沒怎麼在意的概念。
名為【能力者】的體系。
曾經在這個範圍內的只有秦恩和少許幻想鄉居民,根本沒有形成一個完成的體系,但是在經歷了外界人的入侵後幻想鄉人們意識到了,末法時代後外界又出現了全新的力量。
和靈氣系統完全不相同的力量,並且這個力量體系內的人有相當的數量,有着足夠的經驗,並且形成了一個組織……儘管那個組織被擊敗了,可卻沒人忽視其力量……
此次前來稗田阿求就是要完善【能力者】體系,並且在這個同時從這些被八雲紫囚禁鎮壓過的俘虜這裏知曉更多關於外界能力者的事情。
真正值得採訪的人……是更裏面的那個,那個來到幻想鄉後憑藉着一場大雨差點消滅了幻想鄉有生力量的女子——
「哎?妖怪賢者就是讓你們兩個來問我?」
稗田阿求見到了那個被打過招呼的囚犯。
精心修剪過的銀白色的卷,還有如白玉般肌膚,坐臥在湛藍色的水床(真正字面意義上的水床)的女子,睡眼惺忪的望着阿求。
掌握水能力的——這個簡單無比能力卻將幻想鄉的大地肆虐成洪水的女子,外號金水的能力者:除了那銀白色的頭外其他的地方和偶爾那些闖入幻想鄉內的外來者沒有什麼不同,裸露着酥肩的露背吊帶上衣讓胸前『深不可測』的雙峰谷,下半身則是一套青春氣息十足的牛仔褲,依靠在水床上,饒有興趣的注視着身材嬌小的稗田阿求。
空氣突然變的潮濕起來,燥熱的洞**響起了水流的聲音,在稗田阿求和其女管家面前毫無徵兆的出現了水珠,這些水珠在短時間內迅的膨脹,在乾燥的洞**釋放出讓人覺得恰到好處的濕氣與冷氣,這些水珠自動的聚合成一個龐大的形體,違背自然引力定律的組合成一個全新的形態——變成個科技感十足的人體工程椅和辦公桌,半透明還在蠕動的水內自然的釋放出異色的燃料將其染成正常的顏色後水紋波動開始逐漸平靜,而依靠在床上的金水身體卻是變成了靠在沙上腿架在茶几(變出來)的動作。
「請坐。」金水微笑着說道。
稗田阿求抱着一絲不安坐在金水給其變出來的椅子和桌子上,坐上去的時候除了最初那冰冰涼涼的感覺外,並沒有任何的不適,好像根本就不是水變化而成的。完全是從水變成了另外一種物質,這種物質的變化讓稗田阿求格外驚心,誠然,阿求沒有戰鬥天賦,可知曉一些基礎教育的她了解一個物質在不借用任何其他物質的情況下轉變形象構造是一件多麼困難的事情。
單純論這項能力,金水的水準就在尋常的大妖怪之上,而作為能力者她要比當初闖入幻想鄉內的土魔人不知道強到什麼地方去。
「這就是您的能力麼?」
稗田阿求小心翼翼的問道,詞語也帶上了一絲敬意。
雖然幻想鄉是勝利者,但是稗田阿求並沒有與幻想鄉與有榮焉的感覺,阿求清楚的知道自己並沒有凌駕金水之上的力量和意志力,借用幻想鄉的威勢要挾別人,不符合阿求的心性。
「沒錯,這就是我的能力……」銀的少女豎起食指,一個小小的水球在指尖上形成,隨着金水的動作朝着阿求的方向飛去。
在金水做出鼓勵的表情,稗田阿求暗暗的吸了口氣,張開薄薄的小嘴將水球吸了進去,碳酸獨特的氣息頓時在口腔內炸裂,這味道,赫然是雪碧!
「多謝款待。」稗田阿求謹慎的回答道。
無論如何得罪一個比自己強大的人都是有風險的,哪怕幻想鄉是勝利者金水是能力者。
梅麗,金水——這兩個俘虜被八雲紫關在此處竟然還有着能力,這讓阿求覺得有些奇怪。
尤其是在到來前她從八雲藍那裏得知這些俘虜的能力已經被秦恩給削弱了——越時間線的秦恩在過去在她們的身體內種下病毒種子,毀掉了他們的能力。
但是當來到這裏的時候,無論是梅麗也好金水也好,看上去哪裏像是被控制的樣子?她們的能力還在啊!
阿求摸着由水轉換出來的座椅桌子問道:「我聽說你們的力量好像已經被重煉了……」
「是啊。」金水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的承認了這點。
「可現在您的樣子……」
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丟掉能力的人啊!
這一幕和阿求認知中的那群被廢掉武功靈力的修行者們完全不同。
「因為我們是能力者啊。」金水微笑着作答。
稗田阿求無言以對,但是手上卻是捏着女管家拿出來的筆在記錄的筆記本上寫下了一串標註:能力者的能力不容易被消滅。
「那個傢伙的能力的確很強,跨越了時間軸在早期在我們體內種下種子,引爆……在那個瞬間我們會失去所有的能力——像個小羊羔那般被他肆意虐殺。可是……他的能力也不過是比我們強大而已,他是能力者,我們也是能力者,雖然時間能力強大詭異但是我們的能力並不比他下賤卑微,他所作所為只是短時間內讓我們失去能力而已。」
稗田阿求覺得難以理解。
她知道很多修行上的秘聞,某個修行者不滿意另外一個修行者將其武功和修行廢掉將其變成廢人的事……人之里內有關這類小說可是不少啊。
金水卻是讀出了少女的心思,微笑着說道:「我們不是靠天靠地的靈氣的土老帽啊。」
能力者是靈氣修行者新的進化,靈氣修行者還要看洞天福地,要算迪魔高魔中魔,但是能力者卻只是利用條件,卻從來不會依賴某些條件。
若說以前的靈氣修行者是遵規守紀的服從者,那麼能力者就是無所不用其極,從來不拘泥於某個條件。
「你玩過遊戲麼?」
「……玩過。」
「那你可以這麼理解——」金水故作嚴肅的咳嗽了下:「我們只是等級變成1而已。」
「你為什麼認為1級不能繼續升級呢?這又不是被斬斷手足廢掉靈氣……嘿嘿,能力者這點可是方便許多,我們能力者的能力是絕對不會被廢絕的。」
「等級變成1了,但是我們的經驗還在,我們的經歷還在……這對我們而言無非就是重新創建個角色繼續開始——經歷過一次失敗和修煉的我們,是不會被原本的難關困住的。」
畢竟已經形成了經驗,經驗變成了攻略,這個攻略驅逐了迷茫,讓他們有充分的認知。
「而用修行者們的話來說,能力就是我們的『道心』,我們的『根源』,我們的『起源』……這種東西是絕對不會丟的,無非就是重新練級的問題。」
恍然大悟。
等級變成1,經驗還在,變成1的不過是角色的等級。
能力者,何等頑強的存在!
好鬥、好勝、意志力堅強,仿佛在獲得能力的時候人性的弱點都被淡化了那樣。
危險,好鬥,毅力強大……稗田阿求又在能力者的概念上添加了幾分標識。
「你們想過離開麼?」隨着對話的進行,稗田阿求漸漸有了狀態,忘記了恐懼和擔憂,開始冷靜的問出一些看似無關的問題。
銀的少女聳了聳肩說:「有那個傢伙在,我們是不敢出去的。」
他指的是誰,稗田阿求非常清楚。
幻想鄉邊境的總督,掌握時間的能力者——秦恩。
「之前我們動過這個念頭,但是才走出去沒一分鐘……他就在我們逃脫的地方看着我們,這個遊戲我們在一周內都玩了十幾次了,認命了……被打的找不到北啊。」
雖然說經驗在,但是等級終究還是變成了1,在以前全盛時期的時候對付秦恩就費勁,如今秦恩走的更遠而他們卻變的更弱,因此……戰鬥沒有任何的懸念。
秦恩的緋紅之王預測了他們的逃跑路線,然後給了這些能力者下馬威……金水和梅麗知道自己沒有失去力量可以重新修煉取回,可對方沒道理原地踏步。
在等級變成1的時候距離就拉開了,就算重新回到原本的等級,雙方的距離只是拉開的更大。
「組織已經完蛋了,我也沒必要死抱着不放不是麼?」銀的少女眨了眨眼睛:「我們投降,然後達成一些協議,服從你們安排,你們想知道什麼,我們都可以告訴你們。」
……這大概就是能力者的缺點吧?
他們沒有以前靈氣修行者們那種『意念不通達』的心魔所在,立場上一個個全都是自我主義者,趨利避害的特點被他們揮到了極致——然而這也是能力者們強大的緣由。
百變的心態,毫不介意立場的轉換:倘若沒有足夠強大的力氣和底氣的話這早晚會在騎牆的時候玩脫,但是能力者們好像並不怎麼害怕這一點……
他們的毅力是在鍛煉自己上的,他們的執念是在對勝利的渴望上,可是真的無法兌付某個人的時候果斷的放下……這種見風使舵的度也是乎尋常的快。
大概就像是富豪吧,那些富豪總是不介意將自己的財產轉移到異地異國,他們相信自己的力量,自己的能力能夠跨越地域和種族——這點稗田阿求難以評價。
有不少富豪是真的有本事,無論換什麼惡劣的環境都能崛起,可是也有不少自作聰明的人死掉了,阿求不知道她們是哪一種,也沒心思猜測八雲紫他們的安排。
這和她無關。
對方言語中的配合之意再明顯不過。
阿求情不自禁的鬆了口氣:這些能力者不像是幻想鄉內那麼多大妖怪有古怪的脾氣,不管她們是被打服的也好還是有什麼其他的緣由,對孱弱的阿求來說這不是什麼壞事。
「那麼,我們就談談能力者的事情吧。」稗田阿求望着那個一臉不在乎神色的銀少女說道:「能力者的能力,起源,運用……所有的特徵,我們都想知道。」
這既是稗田阿求個人的好奇心,也是她背後很多人產生的好奇心(包括八雲紫),就連秦恩都很好奇自己以外的能力者是怎麼成長起來的。
銀少女伸着懶腰,神態慵懶的說道:「這可不是幾個小時能講清楚的事情啊。」
阿求難得的露出一絲自傲的神色:「我有足夠的耐心去聽去寫。」
全新的知識,不管怎麼說能力都是一個全新的知識(對於阿求來說),對新知識的好奇與渴望,阿求毫不掩飾——哪怕她在其中可能得不到絲毫的利益和好處。
「那好吧。」金水端正的坐了起來。
「能力者的特殊性、組織的構造、還有在組織之外的那些能力者,我全都可以告訴你們。」
稗田阿求神色肅然的開始聆聽着,金水——這個除了秦恩以外,已知的、倖存下來的強大能力者口中的秘密。
至於俘虜和幻想鄉之間的矛盾、協定……這類東西,稗田阿求沒有資格去關心,那都是他們的事情,是大人物們的事情,她做的,只是記錄下來這些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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