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界白龍之主第八百七十二章不堪回首的質疑（下）

大雨中亞林與伊瑟拉對峙着，四周的空氣都在兩人的力量波動下顯得沉重起來，站在一旁的賽米拉米斯在這氣場下都不由的感到呼吸有些困難。

「一個現在直言要復仇的人卻指責別人曾經的復仇是錯誤的？」

「我的復仇對象只有你，亞林！你的復仇卻對準了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靈。」

伊瑟拉再無以往的優雅大喊道：「你真的以為我就希望看見蒂芙妮死去嗎？曾經┉┉曾經蒂芙妮的死訊傳來時我自責了很久，甚至質疑過自己的理念和信仰的正確，那時在處於巨龍戰爭時期我忙於協調整個聯軍對黑龍氏族的戰鬥，當我得知其它巨龍和神靈暗中默認了對蒂芙妮的死亡並將之歸咎於命運時我憤慨了，我質問他們為何要做出這樣的決定，質問他們的真正本意，質問他們為何違背守護公正的誓言，甚至一度拒絕在與他們共事！」

「我曾經對神靈和其它巨龍王的行為真的是十分的憤怒，星之子確實身懷破壞自然平衡的力量，但星之子本身確是一個無辜者，蒂芙妮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沒有犯下任何惡行，相反她給這個世界留下了無數寶貴的財富，就如同你所說的『這個世界沒有誰能決定自己的出生』我也一直認為世上無論是誰都沒有權利去指責本身並沒有犯下惡行的蒂芙妮，她背負的力量並不是她的錯，她在來到這個世界後沒有人有權因她具備的力量而就去剝奪她的生命，誰也沒有那怕是神靈也一樣！」

伊瑟拉嗚咽着：「你知道嗎？亞林！因為與黑龍氏族的戰鬥尚未結束我強忍着心中的憤慨繼續協調着聯軍的戰鬥，但當我得知金龍王列薩維前往雅諾德山脈勸說你並試圖掩蓋真相時，我就已經下定決心，當審判了維克托姆的罪孽後我會親自前往雅諾德山脈告知你一切真相，無論結局如何，無論其它巨龍氏族會怎麼看待我，我都會站在你的身旁讓坐視蒂芙妮被殺的六柱神與其它巨龍王付上因付的責任！但是我萬萬沒想到┉┉原本一直沉寂在雅諾德山脈麼有絲毫動靜的你卻早已得知了一切真相，並開始暗中醞釀復仇的計劃。」

大雨依然在落下，然而聽着伊瑟拉的述說亞林卻感到自己的心臟就像在燃燒一般激烈的跳動，屬於曾經白龍之王的記憶在翻滾着，那些塵封在內心深處到意識湮滅的那一刻都未有散去的刻骨銘心的感情都在聲嘶力竭的吶喊着：「┉那時人類奪去了我唯一的陽光，奪走了我最深愛的人，我就像是被人刺中了心臟一樣怒不可歇，不過在被封印於雅諾德山脈的這些歲月我才漸漸發現我的憤怒源於失去蒂芙妮，而同時還源於對這個世界的仇恨，伊瑟拉~你還記得艾卓瑪曾經對我做的事嗎？」

「冰雪女神┉┉」

龍後喃喃自語着然而卻再度低下了頭：「那時我也覺得艾卓瑪對你的決定是迫不得已的，我以為艾卓瑪真的只是想幫助你。」

「┉巨龍王和神靈因為恐懼蒂芙妮的力量而漠視了她的死亡，在當時的我看來，作為同樣不被這個世界接納的存在，在蒂芙妮逝去後我是否也會步上她的後塵呢？當巨龍和神靈決定了讓蒂芙妮去死，那麼接下來他們是否會在決定讓我去死呢？」

「┉┉┉┉」伊瑟拉異樣的沉默着沒有與理據爭，就先更是認可了亞林的看法。

亞林充耳不聞般自言自語的繼續說道：「那時我感到心中的怒火無法壓抑的高漲，這個世界拒絕了蒂芙妮接下來也可能拒絕我，一個容不下我和蒂芙妮的殘酷世界，一個非要排斥逼迫着我和蒂芙妮去死的世界，既然你們逼迫我與蒂芙妮無法活下去那麼誰也別想再繼續活下去！」

心中涌動的感情和記憶在這一刻讓亞林仿佛重新感受到了一次曾經白龍之王心中的憎恨和絕望，如果換成自己，面對一個不讓自己活下去的世界，那麼自己在臨死前也會不惜一切代價拖這個世界去陪葬。

沒有什麼道義和理由僅僅是因為人性最自私的一面，任何人對於想要趕盡殺絕自己的敵人在臨死前恐怕也會爆發出拖對方也一起下地獄的想法，白龍之王曾經也是這麼想的，更不用說其中還夾雜着為蒂芙妮復仇的強烈執念，絕望與復仇，當兩種執念混合在一起後就再也勢不可擋的徹底暴發了出來！

沉默中雨滴依然在落下，自然的哭泣與冰霜的冷冽交織在一起讓四周的空氣顯得沉悶。

「伊瑟拉┉┉你對我的恨意是源於我參與了巨龍戰爭，還是源於殺害了你的妹妹？」稍微冷靜了一下後亞林開口質問道。

「都有。」

亞林搖了搖頭露出了苦笑：「萬年的歲月過去了我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執念，特別是我已經能夠控制住了自己的力量的前提下。」

「你有權選擇戰爭何時開始，但什麼時候結束可由不得你選。」伊瑟拉的聲音依然冷冽。

「這可不是追求平衡與和平的翡翠龍後該說的話，因為你的個人恩怨在集結無數的士兵和巨龍與我打一場兩敗俱傷的戰爭，如果你僅僅因為對我的恨意就已經墮落到這種程度。」亞林的語氣帶着嘲諷：「我只能在鄙夷墮落主宰的無能後靜靜的等待毀滅，並在臨死前給予巨龍聯軍和這個大地儘量的造成破壞已彌補遺憾。」

「你的花言巧語是沒用的，亞林！我承認即使是在高潔的靈魂也始終無法忘懷一些刻骨銘心的往事，寬恕說起來容易但真正要做時是那麼的困難，我無法忘卻伊麗娜的死亡也無法忘卻對你的恨意，但是我會付上責任，當完成對你的討伐後我會選擇褪去龍後之位並接受一切懲罰，無論是監禁還是死刑我都願意接受。」

伊瑟拉的執念堅定的讓亞林都動容，那場戰爭給龍後造成的傷害實在是太大了，特別是白龍之王還摧毀了龍後的精神支柱，已龍後現在的心態，恐怕就是有黑核晶都難以阻擋。

最終亞林終於不得不拋出最後的底牌：「如果我告訴你，伊麗娜並沒有死，而是被囚禁在某個地方呢？」

剎那間伊瑟拉的神情凝固在了臉龐上，而下一個瞬間就像是被褻瀆了心中最神聖的事物怒吼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謊言？」

「曾經我失去了蒂芙妮而痛苦不已，而你！作為翡翠綠龍的龍後又是在戰爭中給我添了最多麻煩的對手，為了讓你也體會到與我一樣的痛苦，我才會在被封印前故意說伊麗娜已經被殺了，目的就是讓你在今後無數的歲月里永遠在失去親人的痛苦中活下去」亞林冷笑了一聲聳了聳肩：「當然那根龍角也確實是從她的身上折斷下來的，然而其實她並沒有死。」

「撒謊！巨龍戰爭結束後我用翡翠夢境探索過，那裏已經沒有了伊麗娜的精神投影，你已經殺死了她，休想在欺騙我。」

亞林不屑的冷哼道：「翡翠夢境！當時我就從你親愛的妹妹身上挖出了不少關於翡翠夢境的秘密，而自然我也找到了一些屏蔽她精神意識與翡翠夢境連接的方法。」

「伊麗娜現在┉┉現在她在那裏？」伊瑟拉的聲音變得尖銳起來。

然而瞬間伊瑟拉卻愕然感到腦海里浮現出了一些畫面，那是自己沉睡在夢境時做的夢，那些幾近真實的夢境難道是先兆，就如同亞林所說的那樣伊麗娜的確是活着只是被監禁在某個地方，但是為何自己的心中總是有些不安，好像有某些重要的事被遺忘了一樣。

正在試圖與龍後談判的亞林卻沒有發現伊瑟拉心中的波動：「如果我告訴你，你願意放棄心中的恨意嗎？」

「你的罪行不止這些，亞林！」

「我也失去了蒂芙妮，一萬年的囚禁也足夠了。」亞林也有些惱怒了：「如果你依然執迷不悟那麼這次你就會真正的失去你的妹妹，而且還要帶上更多的生命。」

「我┉┉我┉┉」伊瑟拉的意識掙扎了起來：「我無法代表整個巨龍聯軍，也無法代表所有的神靈。」

見到龍後的語氣終於軟化，將伊麗娜這最後一張籌碼拋出來的亞林也見好就收的點了點頭：「你只需要代表你自己就行了，你只需要立誓不在率領巨龍聯軍傷害我的氏族我就告訴你。」

沉默過後伊瑟拉沒有做出答覆，相反整個世界的翠綠逐漸褪去，仿佛過了一年又仿佛只過了一秒鐘，下一個瞬間眼前的景色已經徹底改變，當亞林和賽米拉米斯恢復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重新回到了位於奧杜爾城上方的空中花園中。

無面者們依然在維持着法術，王座下方的龍牙兵們還堅守在崗位上，剛才發生的一切就像是幻境一般，一個讓人分不清虛假與真實的環境。

賽米拉米斯抹了抹臉頰上面沒有一滴雨水，在翡翠夢境構築的精神世界中雨滴是那麼的真實，到現在自己的鼻尖似乎還能嗅到水氣：「剛才的一切真的都是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