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美麗這趟領夏天回娘家,之前有偷偷問過夏愛國,要不要把葉伯煊一起帶着,夏愛國否決了。蘇家更亂糟糟,能不見就不見吧。但夏愛國嘴上不能那麼說啊。以葉伯煊到那兒受拘束,攏共沒幾天的假期,就別亂串門啦的藉口,搪塞了蘇美麗。
果然,到了蘇美麗的娘家,蘇美麗把夏天的情況,給蘇老頭介紹了下,蘇老頭就挑理啦。真是外姓人哈,外孫女就不如孫子孫女。可惜啊,到現在他也沒個孫子。
夏天一直跟姥姥姥爺軟軟糯糯地說話,雙方都和聲細語的。姥姥姥爺好久不見她啦,確實也有些惦記啦,除了剛開始挑理葉伯煊沒來看看老人,其他時候都在打聽她的情況,問能不能吃飽等生活方面的問題。
娘倆沒多坐,一個是蘇美麗也得趕回去下地,另一個是蘇家也被生產隊書記召集啦,一會兒大伙兒得集體幹活。
總之,夏天匆匆忙忙地去,着急忙慌地回,連她二姨都沒見着,其他親戚的情況也沒了解到。至於大姨,她從穿來後,就沒見到過。據說那位可是把過日子的好手,只顧自家小日子,其他人家,包括娘家,她都不會考慮在內。
而此時葉伯煊幹啥呢?葉伯煊主動請纓,跟夏愛國正在大地里幹活,頂蘇美麗那份兒工分呢。
今兒個梨樹村組織種菜。都說頭伏蘿蔔、二伏菜、三伏裏頭種蕎麥。葉伯煊作為長相高大,俊氣逼人的小伙子,往大地里一杵,着實吸引鄉親們的眼光。
別看葉伯煊在部隊屬於技術標兵,但干農活,他不會用巧勁兒。臨時上場的葉大少,沒用多一會兒功夫,就被曬得冒油,人都像又黑了一圈似的。笨笨地跟在夏愛國的身後,用着蠻力氣感受着農民朋友們的辛苦。
葉伯煊剛站在大地邊兒上的時候。深深地覺得這片黑土地,蘊藏着勃勃生機,而他腳上,正踏在希望的田野上。葉少爺兩手掐腰擺着造型感嘆:這就是生活啊!夏天織布他耕田。欣欣向榮的美好景象。
感嘆之時,他身穿夏秋幹活穿的衣裳,褲腿太短帶補丁,脖子上繫着自己的白毛巾,腦袋上扣着夏愛國的大草帽遮陽。把他平時高大挺拔的形象,稍微減分了那麼一點兒點兒。
但擋不住他自己心裏開花,從里往外美。遐想着,如果他跟夏天就在農村生活,那也能挺幸福。由於葉大少沒接觸過農活兒,現在種地啦,屬於開闢了他人生的新天地,樂呵呵地認為,一切都好新鮮啊。然而不久後……
葉大少一個一米八五的大小伙子,就覺得長時間半蹲窩着慌。什麼毛巾要保持白色,什麼鞋裏不能進土,一切都成為了浮雲。
在無處躲藏的大太陽照耀下,他滴答滴答流着汗,嘴巴也干。當兵臥雪艱苦受罪,心裏懷揣着的是信仰。葉團長認為,如果那點兒苦都叫苦,是熊包一個,軟蝦一隻。
可此時他就覺得生活其實很簡單,原來為了吃飽喝足。日子過得興旺,聽上去簡單的願望,也可以成為人生真諦。
兩三個小時之前,葉少爺覺得生活如此多嬌。若干小時後。葉少爺凝眉望天,苦不苦,想想鋤禾日當午……
蘇美麗和夏天娘倆一到家,就各自擔起職責。蘇美麗去大地里替換葉伯煊,也不知道那小伙子,能不能堅挺的住。
夏天在家做飯。再熬點綠豆湯解暑。她也惦記葉伯煊呢!在夏天心中,葉伯煊那人吧,給他個炸藥包讓他深入敵區,最後犧牲自己,為了他的使命感,夏天相信,葉少爺能眼不眨頭不回地就去送死,死之前還能大義凜然地拽拽詞,抓住類似她這種落後份子教育一頓。
可生活中的葉少爺,矯情得沒邊際。臭講究的事兒比女人還娘們。葉少爺在她家還沒呆幾天呢,可千萬別精神抖擻地來,萎靡不振的歸啊……
夏天心裏掂量着家裏的吃食樣式,準備發揮自己「白金大廚」的實力,盡力讓葉伯煊飽口腹之慾,能夠繼續活蹦亂跳,精神奕奕地,為夏家好好服務……
夏天把菜都切好等着回來炒,拎着裝有綠豆湯的桶和碗,向大地全速前進……
葉伯煊自從丈母娘回來後,就盼着他家天兒趕緊現身。他要渴死啦。千呼萬盼地,夏天終於露面啦。
休息喝水的時候,夏天給葉伯煊還有夏愛國,都拿了條換洗毛巾。
葉伯煊趁機小聲抱怨:「你咋才來呢?還不如冬子可靠呢。」滿是發牢騷的語氣。
夏天哄他:「我這是怕你幾天不鍛煉,皮癢嘛。給你機會,讓你在廣大勞動人民面前,多多展示葉大團長的實力。」
「好好說話。」
「來早啦,怕你不盡興;來晚啦,又怕你沒了命。我這尺寸拿捏成這樣,已經很不錯啦。」
哎!丈母娘也是娘。葉伯煊幹了半天兒的活啦,知道這事很累啊,尋思趁着自己在這呢,讓蘇美麗歇歇吧!丈母娘可真不易,一個女人,累死累活地掙工分養家,着實辛苦。他能幹多少就干多少吧……
而葉伯煊此等表現,確實讓夏愛國和蘇美麗,打心眼裏滿意。就連村兒里的鄉親們,一提起夏家那個當官的准女婿,都會感嘆一句:「侄女隨姑哇。夏天比當年的夏愛琴還有出息。真是一輩兒更比一輩兒強。這就是夏家風水,女婿都這麼有出息有孝心。」
今晚夏家的飯,都是夏天打理的。她還特意叫回爺爺奶奶,以及大伯家能過來的人。不過夏大伯家最後來的,也就是夏大伯和大堂哥夏文。
白天的時候,夏玲已經回縣城上班去了。隨着夏玲的離開,夏大伯家因為自行車而引發的一系列事情,也就算告一段落了。吳家最後給的結論就是:如果夏家出的嫁妝單薄些,他們過禮也相應少一些,兩家各讓一步。
夏玲聽到這個消息,居然心情很愉快,音調很輕快地答應。夏天不懂夏玲的想法,討價還價好沒意思,有什麼可高興的呢!
夏天這次真見識到了,什麼叫酒磨子。她自打穿越過來,見到她大伯父的次數有限。基本都屬於年節和有事時,才會有交集。夏大伯給她的印象,有些愛擺官架子,有一點兒勢利眼。別看夏大伯每天混跡在農民中,可總感覺自己高高在上。不輕易跟別人嘮閒嗑。至少夏天是這麼認為夏大伯的。
夏家人,據夏天觀察,夏鳳姐即便是比較靦腆的,也不是一棒子打不出屁的那種。她純粹是被家庭環境壓抑住了,不愛出頭。在娘家,有強勢的爹和兄妹。在婆家,有愛掐架的婆婆。
所以說,夏大伯不是不能嘮嗑,分人而已。只有見到比自己官大的,他才變得侃侃而談,愛表現。
此刻就是這種情況。夏大伯不停地跟夏愛國同志,磨叨着什麼同姓不同命。都是夏家女兒,命運為何如此迥異。酒後後遺症非常顯著,一個話題翻來覆去地舉例子。
絮叨得蘇美麗頻頻給夏愛國使眼色。葉伯煊幹了一天活兒,累得夠嗆,在一旁偷偷打着哈欠。而冬子小童鞋,已經枕着葉伯煊的大腿睡着啦。
夏老頭喝得也有點兒多,跟着夏大伯一起夸夏天的運氣和命運。直到把老太太嘮叨煩了,翻了臉,訓斥:「都痛快回家。喝點貓尿就吹牛,不是哭就是鬧,一宿一宿不睡覺,第二天醒了,還裝啥也不知道……」
在老太太花腔女高音的吼聲中,持續了幾個點兒的晚飯終於散了。夏天鬆口氣。眼瞅着再喝點兒,她爹也要加入嘮叨陣營。
其實夏愛國現在就有些胡言亂語啦。夏天看見他爹使勁兒拍打葉伯煊的肩膀,大嗓門感慨:「團長當我姑爺。我是死活想不到啊!關鍵是,你再大的官又能咋樣?還不是聽我閨女的。瞅瞅我閨女一喊,你嚇地立馬溜溜哈哈哈哈哈。」
葉伯煊嘴角微翹,似笑不笑地偷偷瞅夏天一眼兒,夏天捂臉。說實話,夏天對葉伯煊來到梨樹村的表現,最起碼打九十分。很滿意,超乎意料的滿意。
葉伯煊扶好夏愛國,發表言論加保證道:「叔,我以後無論造化如何,或更高,或變平頭百姓。人生三窮三富過到老,誰也不能保證明天會如何。我不能感知未來的生活環境究竟咋樣,但我能預知我和夏天的未來,我一定尊重她,保護她。所以請你放心。」
哪次頂嘴你猶豫過?夏天沒喝酒反應靈敏,直接抓住漏洞,心裏偷偷吐槽。不過聽完心裏也微動……
其他人聽了都頻頻點頭。蘇美麗都合不攏嘴啦。打蛇打到七寸上。葉伯煊抓緊機會闡述:「等她返回京都報到,我們就打戀愛報告。前腳戀愛報告一批准,後腳就打結婚報告。叔嬸?這樣成吧?」
夏愛國一激動點頭應允:「成。」
蘇美麗心裏有陰影:「讓夏天見過你父母啦,然後讓她來封信,你父母到時要真沒啥意見,那就成。」
所以夏天此時特別期盼趕緊散了吧。她爹多寶貝她的人啊,酒桌上都把她許配人家啦。可見,酒這個東西,真的很奇妙……
葉伯煊,你這是要把求婚步驟省略掉嗎……
話說,這年代沒有求婚儀式吧?兩輩子才要準備做美嬌娘,要草草開場嗎……(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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