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姑姑一年到頭能來咱家端幾次飯碗,你看看你那個樣兒,她問不是為你好嗎?她怎麼沒問別人呢?」
葉伯亭冷哼:「她問別人,別人讓嘛!我不是沖我姑姑,是沖你們大家,除了催我,你們沒話題可聊了是吧?」
宋雅萍把手中的菜盤子哐當扔操作台上,可見她生氣了:「夏天正好在旁邊呢,你問問她,我要是不催,她得跟你一樣心裏沒數!趁着年輕恢復好……」
屈磊及時出現:「媽,媽,別生氣。我不着急、我們一點兒都不着急。」說完愧疚的偷瞟一眼葉伯亭。
葉伯煊想跟着瞎摻和,他特想問問母親,您老這樣摔盤子就是歡迎我姑姑和小叔的方式啊?回家咋感覺這麼鬧騰呢,就不能樂樂呵呵的坐在一起聊聊天嗎?
夏天使勁扯了把葉伯煊的衣角,倆人對視了一眼,葉伯煊抿抿唇進了客廳。
……
「大嫂,不等我大哥了?」葉小叔拿筷子點着葉伯盈的方向,示意女兒老實點兒坐那吃飯。
「他啊,自從去了總參,更是跟沒家似的。」宋雅萍最近常常感覺很累,語言上自然就帶出了抱怨。
葉姑姑看向葉爺爺,她怕父親在大哥家裏呆的不痛快,如果葉爺爺有意離開,她這次正好把父親帶回去。
葉爺爺發話:「吃飯。志清雖然不在家,可伯煊難得回來,一晃就是小半年。」葉姑姑明白了,得了,她也不操那個心,父親在這裏是沖人家曾孫。
葉伯煊一直在飯桌上沒吭聲,小叔和屈磊舉杯,他就喝。
他自己沒怎麼吃,總是在別人說話沒注意他的時候,偷偷摸摸給夏天夾一筷子菜,夏天大米飯粒掉桌子上。他都能注意到。
飯吃一半,葉小叔問道:「咱家都誰參加高考啊?我可聽說了哈,12號下通知,12月左右考試。都得準備上了。亭子、夏天、屈磊。你們還年輕,都可以琢磨琢磨。人挪活、樹挪死,別只看眼前,為以後也該爭取爭取。」
葉姑姑不了解夏天,可她知道侄女學習不錯。別看剛才和亭子生了會兒悶氣,但到啥時候那可都是她親侄女,自然偏向:
「亭子去考吧!醫院那地兒更是講究實力,你想像你姑姑我似的,在單位混着過也能升職,那是不可能的。拿出幾年時間去讀大學。最近兩個月好好努力複習。」
宋雅萍一直要找機會說亭子,這電話打不通,人影剛摸着竟吵着生孩子的事兒了,聞言很贊同。還沒等她用命令的口氣要求女兒呢,宋外公問道:
「夏天是一定要參加的。伯煊錯過好時候了。屈磊啊,你也發表發表看法?」宋外公言外之意是屈磊有沒有敢想的心思,如果有,那得找老師教一教,基礎太差。
在宋外公看來,有機會去念大學是十年間最好的夢,人人都該期盼的,卻不想聽到了意外的答案。
一直在葉家屬於小透明的屈磊,發現大傢伙都看他,臉色有點兒發紅。和葉伯亭對視一眼後,認真思考很有主觀意識的說道:
「我是第一次聽說這事兒。不知道說的對不對,不對也只代表我自己,最終拿意見的還是亭子。她要是堅持和嫂子一起考試。我就儘量讓她沒有後顧之憂。
其實早晚都得工作,念大學的最終目的不也是有個好工作嗎?亭子現在已經做到了,她原來也是主刀醫生。
正好,媽,她去你們醫院,您親自教她。不比那些老師從基礎教的好嗎?呵呵,我不太懂這裏的事兒,可我覺得浪費時間。
以我和亭子的目前情況看,兩個人一起上班,能儘早的……」
屈磊回頭看了眼在王荷花抱着鬧鬧哄着的身影:「經濟壓力小,早點兒要孩子。」
屈磊第一次在葉家人面前說真實想法,就這,還是因為葉伯煊之前罵他的那幾句。堂堂正正,他有什麼可向葉家低頭的道理!
葉姑姑急脾氣:「亭子當兵那陣,女兵就那幾種。那是條件限制!誰說上大學非得學醫。她想學什麼學什麼!夏天,你告訴姑姑,你是為了念完回軍報嗎?」
葉小叔疑惑,以他大嫂對孩子的慈母心,怎麼可能在錢上虧着侄女!這怎麼還能扯上經濟壓力的事兒,誰家都可能,就大嫂不能。不行,他得轉天兒找機會問問侄女,真要差點兒啥找小叔啊,他背着許晴給侄女點兒資助……
宋雅萍就覺得自己這張老臉都要丟盡了。女婿啥意思?她缺着她們什麼了?她這個當岳母的恨不得讓他們連菜錢都不用花。當着小姑子和小叔子的面,這個屈磊,他什麼意思啊!
罵不了女婿,她能罵女兒!
葉伯煊把手邊兒的水杯往宋雅萍那推推,接話道:「爺爺,外公,院子裏那木頭架子是幹什麼用的?你們都歲數大了,現在想買什麼也比從前強多了,別累着!」
葉伯煊硬生生的就這麼打了岔!可敬酒時,在不經意間橫了眼他親妹妹。該麻溜發表意見時拿不定主意,頂嘴比誰都有兩下子。自從這小兩口回了京都,家裏鬧哄哄的多了多少事。
葉家聚在一起吃着晚飯,有一個人披星戴月開着台破吉普車往京都趕路奔波。
季玉生抬手腕看了眼手錶,狠踩腳底油門。
說好了國慶要見丫頭,差點守不住諾言,早上陪着領導講話,準備稿件,心裏卻一直在計算着時間。中午到現在,他水米未進。
葉伯亭和屈磊並肩騎着自行車回家時,大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在慢慢消散。
屈磊一路上都在觀察葉伯亭的臉色,今天的葉伯亭異常沉默,他想開口說點兒啥,忽然發現他們已經好久不談心了。
即便他親手收到亭子送他的自行車,可見識過身邊來來回回所有的親戚都有汽車,驚喜度降低了很多。
人啊,都有直覺,有時候直覺這種東西也很奇怪,因為它很準。
屈磊還在遊蕩着騎車開着小差的時候,葉伯亭已經瞪圓了眼睛,她看到了季玉生。
季玉生車停在了老宅路口處,他自己叼着根煙卻站在車外,仍舊是白襯衣、黑西褲。
他從容的狠,看到亭子和屈磊雙雙對對露面,他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直到……
「吱」……葉伯亭本能的捏車把,差點兒從自行車上大頭栽下。
「媳婦,你沒事兒吧?」屈磊趕緊兩腳支地,回頭看葉伯亭。
另一頭的季玉生皺了皺眉,扔了煙頭,大踏步的走了過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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