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騎自行車的傢伙被小毛從側面撲倒了,伴隨着一名男子的喊痛聲、和一名女中豪傑氣運丹田的「哈!」聲。
那名男子摔倒時,自行車的尾端被他踢了一腳,慣性使然,自行車依舊向前滑行。
夏天在小毛的大喝聲中反應了過來,說時遲那時快,看着仍舊奔着她這個方向過來的自行車,側過身,一個迴旋踢就把自行車給踹倒了。
咔嚓一聲,車軲轆還在靜止狀態下急速轉動中,可見當時車速得有多快。
夏天站在原地大口地呼吸,試圖調整自己被驚嚇住的情緒。瞪着大眼睛站那瞅着自行車運着氣。都沒反應過來得去看看她嫂子怎麼樣了,那位可是飛撲向前進……
小毛顧不上喊疼,撲在那男人身上,兩手使勁地揪住對方的頭髮:「你瞎啊!我們那麼大個人你瞅不着啊?你那兩個眼睛是黑窟窿啊?!」
「噯?噯?大姐,不對!妹子!我手剎壞了,站不住了!」
不解釋還好,解釋了小毛更生氣了。
一手五指分開抓人家頭髮,一使力,就讓趴在地上的人變成了側面露出了長相,另一隻手一點兒也沒耽誤功夫,乾脆利落地「啪」地一聲,扇了人家一耳光。
那耳光的脆響聲,讓路邊牽着小男孩的老大娘都閉了一下眼睛。小男孩早已看呆了。
「手剎壞了?你是啞、啞、啞巴啊?!」被氣得結巴了,真結巴罵假啞巴。
那男人的血性被勾起:「你特媽滴敢這樣對老子?!你給我等着!你家住哪?門牌號?!」
「咋地?!我家東北滴!」
「啪」地一聲,又給人家呼了一巴掌。
你撞孕婦還他姥姥地有理啦!揍的就是你!去東北找我去吧!我能給你碼來一群鑽火車站的小子,群毆弄死你!
不服是吧?她小毛江湖中闖名號向來是吃軟不吃硬!
原來娘倆過日子,不厲害點兒得被人欺負死。立棍兒當二當家的是早晚的事兒!現在更是不怕那個了,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給我來硬茬,我就跟你死磕!我這輩子只為情誼彎腰!
那男人還在叫囂,嘴裏罵罵咧咧的,罵的很難聽,祖宗八代都被挖掘了出來。連侮辱女性的詞彙都成串兒冒了出來。
小毛被氣得回話更是跟不上趟了。越氣越鎮定,下手越狠。
道邊兒已經開始有駐足的人在探頭觀望了,沒弄清楚是怎麼回事兒。因為撞人者沒道歉。滿嘴罵人亂糟糟。揍人者悶頭幹活,頭都不抬,還是一張娃娃臉的弱女子。
小毛根本沒分心,說話不利索、心理活動卻不少。罵了幾十句不重樣的了,手上動作更是不含糊。愣是騎在人家腰上死死地壓住男子,沒讓男人有爬起翻身的機會,兩手五指分開,抓住人家的腦袋就要往地上砸!
老大娘害怕了。趕緊喊夏天:「我說,送公安局去吧?」在大娘心中,送那地方比落在繫着粉紗巾這女孩手裏強。至少不能頭破血流。
也就兩分鐘的功夫,等夏天被提醒再看過去時。那面小毛已經開揍了。純女人的打法,抓頭髮摳鼻子、試圖戳眼睛。
小男孩被嚇哭了,老大娘急得不得了,正準備要發動圍觀群眾拉架,看見夏天動了……
夏天先是把湯盆放在了地上,放湯盆之際,低頭瞅了瞅自己的碎花襯衣。
再邁步走過去時,瞟了一眼那男人眼睛裏的凶光,下巴上的黑痦子、以及黑痦子上長的毛。聽着他在罵娘,罵蘇美麗如何如何。
夏天開口了:「別砸了嫂子!」
小毛急了,你聾啊,罵的這麼難聽,撞人有理啊?!不打服他,自己會胸悶致死。
「你給我按住了他!」
小毛終於分心了,愣了一下側頭看夏天。而那名男子在小毛分心的時候大力掙扎了一下,小毛被他翻倒在地上,兩手杵地、滿手沙粒。
男子速度也快,迅速爬起,正貓着腰揉額頭,夏天右腳向前墊步,起左腿側踹,接右腿橫踢,側踹快,橫踢猛,這招軍體拳叫側踹橫踢,一腳踹向了一米七八身高的大汗腹部,大汗被再次撂倒,並且向後方向出溜出去半米遠。
男子被掀翻在地。夏天悶不吭聲又要上前,試圖連擊踹向男子中間部位,被人民群眾蜂擁上前給攔住了。
「你罵誰吶!我今兒個廢了你!」這就是夏天聽到那些污言碎語的反應。你敢罵我娘?真是在我腦袋上動刀!
「哎呦,可別打了!這是因為什麼呀?」
「你看看,這個都受傷了。」這是一名拎着鳥籠子的老大爺指着小毛說道。
小毛哭了,有哭音兒沒眼淚:「我妹妹是孕、孕婦,他橫衝直撞,馬路、路那麼寬,他騎得賊快,要撞!撞到就完啦!撞完罵、罵人!你們也聽見了吧?欺負我們兩個弱、弱女子。」
小毛一副梨花帶雨樣兒,再加上她的手流血了,兩個膝蓋處也破了,還真是一副慘兮兮的樣子。讓圍觀群眾有種錯覺,怎麼能欺負女孩子呢?撞人還不道歉。
可惜小毛下一句暴露了她的本性,她被人幫忙攙扶着站起,站起就爆發內力,指着彎腰重新爬起的男子:「騎那麼快着急去死啊?!」
……
送公安局嗎?夏天瞅瞅對方,瞧了瞧自己這面,搖了搖頭。而那名額頭有血、臉上有抓痕的男子,也在彎腰之際鬆了口氣。
撞人是不對,可剛開始他還沒罵人的時候,就被嫂子連扇了兩個耳光。到了公安局耽誤時間不說,說到底也是她們先動手的。
一場鬧劇在圍觀群眾的七嘴八舌中落幕。男子灰溜溜地推着自行車、小聲咒罵着夏天和小毛逃走。
小毛先是彎腰感謝了大家一番,看着瞧熱鬧的人群散了,才一瘸一拐地來到夏天身邊:
「你怎麼樣啊?剛才你那腳法踢得真帶勁!當兵的,就、就是不一樣。羨慕!不過你沒、沒事兒吧?」
夏天抹了把腦門上的虛汗:「沒事兒。讓我回去躺一個小時,又是一條好漢。」
回答的語氣波瀾不驚,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動怒了,她好久不打軍體拳了,有點兒抻到了。至於肚子,她自己有點兒不放心了。得回去靜養。
小毛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灰兒。又強裝啥事兒沒有去撿落地飯盒遞給夏天,拎起湯鍋哈哈笑道:「妹夫就喝湯吧,估計待會兒荷、荷花姐就能送飯了。」
「你回吧。我去、去送飯。你回去躺着。要是還不舒服,咱稍晚點兒來看醫生。」
夏天一點兒沒客氣,馬上點點頭,拎過空飯盒。轉頭就走。啥事兒也沒她肚子事兒大,她得回去躺着。自己氣性大啊,還得平和平和心氣。目測嫂子皮外傷。
夏天走出幾步,忽然站住腳回頭:「嫂子?」被氣得反應還是有些遲鈍。
小毛正原地站着重新系紗巾呢,只是表情是呲牙咧嘴。聽到夏天的喊聲,趕緊僵住表情、故作鎮定:「嗯?」
夏天好笑道:「別臭美了。你那膝蓋都出血冒油了。別忘了讓醫生給你包紮哈。檢查檢查骨頭。」
「知道啦知道了。我沒帶錢,記妹夫賬、賬上。」
夏天點了點頭、走了。
「噯?噯?妹子?!妹夫問你我咋說?」
夏天頭都沒回。喊道:「實話實話!他早見識過了!」對身後揮了揮手再見。
哎呦,肚子不舒服。這要是有個好歹,你個黑痦子給老娘等着,我找你家門牌號!呸呸呸!啥事兒沒有,阿彌陀佛……
夏天走了,小毛才敢繼續露出呲牙咧嘴的樣子。
特媽滴,疼死俺了。低頭瞅了瞅自己的膝蓋,一條褲腿劃破了,粘在了膝蓋出血的地方,另一個膝蓋也沒強到哪去,又放下湯鍋拍了拍手掌上的沙粒,真得檢查檢查,別感染嘍。
疼啊!還好心裏痛快!妹子跟她一個路數的,出師不利、血腥之災、可打得舒心。她最討厭女孩子受了欺負哭哭啼啼,自己的事情要自己辦嘛!
小毛望了望前方的「坎坷」路,扭曲着一張漂亮的小臉往前挪動……
另一頭藏在胡同口的寧潯漪,看着人群散了,聽到不送公安局後,就蹬着自行車極速回了醫院。夏天今天送不了飯了。
……
「噯?你是?你是他妹妹?姓葉?」
小毛站在病房門口,看着眼前女孩躡手躡腳關上了病房門,手裏還抱着盆,盆里放着葉伯煊的外套和褲子。
好奇怪啊,這外套和褲子是妹妹特意放在病房留着備用的,就怕妹夫被人探病穿着背心不好看,為了給他臨時披上的。這明明是乾淨的,這人咋要給洗的架勢?
寧潯漪沒想到這個「捲毛發」來了,她明明看到她和夏天倆人嘰嘰咕咕的在商量什麼,本以為「捲毛發」受傷了來不了呢。
寧潯漪是誰?根本沒有任何慌亂。
「你又是誰?」
小毛趕緊露出一張大大的陽光臉,換上燦爛的笑容:「真是、是葉家妹子啊,你啥時候回來的?我是你嫂子……」
「我不姓葉。」寧潯漪傲視地斜眼看小毛,很不友好。
小毛收斂了笑容,把寧潯漪上下掃視了一圈兒:「那你誰呀?」
「你不需要知道。」
小毛探頭從房門窗戶往裏望了望,小宋不知道去了哪,葉伯煊正在輸液睡覺。
「我咋不需要知道?你給我等會兒。」推門就進去了。
小毛也沒管葉伯煊正在睡覺,直接大聲咳嗽了兩下,寧潯漪被小毛的不按套路出牌搞得一愣,手裏抱着臉盆,站在門口不知道是進是退。
葉伯煊睜眼就看見了小毛一副慘樣,有些意外:「嫂子?」說完就往門口看,沒有看見夏天,門口站着寧潯漪。
「夏天呢?」
「那個啥,妹夫,等會兒再說。你咋讓探病的給你洗衣裳呢?不是沒、沒髒衣服嗎?這是咋回事兒?」一手指向寧潯漪,讓寧潯漪不得不進了病房。
葉伯煊愣了一下,看向門口。明白了過來。
「潯漪?你怎麼來了?」
寧潯漪展顏露出溫柔的笑容:「今天我們家阿姨多做了些飯菜,我爺爺讓我給你送過來的,換個口味嘗嘗看。至於衣服……呵呵,我以為是髒的,就想……你好點兒了嗎?我們好幾天不見了……」
葉伯煊點了點頭:「那衣服是乾淨的。謝謝你來看我,好多了,就是得慢慢養。」
寧潯漪掖了掖耳朵邊的碎發:「你怎麼跟我還客氣呢?你這樣……我不高興了。」
小毛站在病房裏,看看這個、瞅瞅那個,眨了眨眼。
「那放下吧。干、乾淨的。偷摸拿的啊?啊……偷摸拿這個幹啥……」
小毛的一句話,讓寧潯漪臉紅了。偷這個字,讓葉伯煊怔了一下,讓寧潯漪下不來台了。
寧潯漪放下臉盆,又強裝鎮定把外套重新掛上,才站在葉伯煊的床頭再次開口說道:
「我就是不放心你,來看看。你也不說想見我,也沒有找人去樓上病房喊我……我可以推你去院子裏坐坐嘛。」眼睛帶笑彎腰衝着葉伯煊說道,沒有撒嬌,卻表現親近得不得了。
葉伯煊有些不自然:「我還起不來床。出不去。」
小毛心想,這答案給的……夠含糊啊。
如果沒有血緣關係還這麼嘮嗑,那這人是狐狸精啊,不是狐狸精也是小妖精。總之就不是好鳥。
寧潯漪走了,小毛都沒給葉伯煊說話的機會,就假裝自言自語道:「這人好奇怪。聽說過偷雞偷鵝偷人,沒見過偷、偷髒衣服洗的。這是因為點兒啥呢?」
葉伯煊乾咳了一聲:「嫂子,她是大院的老鄰居了。小時候就經常去我家。」
小毛低頭把湯鍋從網兜里拿了出來,聽了葉伯煊變相的解釋,低着頭似笑非笑地回道:
「不對、不對勁呢!我就是覺得不對勁。不知道我妹妹覺不覺得。呵呵,我得去看看醫生,你先喝湯,等等飯菜,一會兒就得。」
葉伯煊挑了挑眉,難道潯漪的說話方式能讓夏天誤會?
好像會誤會,上次不就炮轟潯漪了嘛,其實真沒什麼,唉!女人就是愛多想,不過他以後真得注意,躲潯漪遠點兒。
先不論媳婦不高興的有沒有道理,就說媳婦不開心、他也不快樂啊,沒必要因為無所謂的事兒惹媳婦。
「嫂子,發生什麼事兒了嗎?夏天呢?」
……
葉伯煊聽完事情的經過,捂着額頭心裏感嘆:「媳婦還是那個媳婦,沒掉包……」(未完待續)
ps:明天雙更或者三更。補月票更新。一更時間早八點。我這人,不賴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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