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琳妹妹……你指哪句?」我心虛地問道。
我知道她是來確認那句話來的,如果我現在反悔的話,是不是有點玩弄別人感情的嫌疑,給人以希望一回頭卻又馬上澆上一盆冷水。
「你說你是遲早要離開的人,不會成為我和良哥哥之間的阻礙,這句話當真?」她淡淡地問道,臉上已找不到先前的倔強與不甘,似乎還有些憂傷。
「小琳妹妹,那個……」我倒吸一口涼氣斷斷續續道,「本來是真的,但現在情況有了點點變化……我也不確定我會不會離開……」
「你果然反悔了是吧?」她略帶幽怨地微微一笑,不知為何把我的心也揪了一下,我這個人是不是移情能力太強?
「小琳妹妹,上次跳入河中就是想知道子房的心意吧,那麼你現在有答案了嗎?」
「有答案又如何?我寧願永遠不知道那個答案。」她沉默半響,又忽然低語道,「我知道他心裏有你,否則他怎麼會對扶蘇說出那樣的話……」
霎時,我們都沉默了。
濕熱的風吹來,漫天突然飄起了似雪的飛絮,這個就是木棉樹紅花落盡後的飛絮吧,紛紛揚揚地隨風起舞、飛揚、纏繞、分離、緩落......我記得木棉花的話語是:珍惜身邊的人!珍惜眼前的幸福!
安靜良久,伏琳突然認真道:「姐姐,我想與你比試六藝。」
「為何要比……我最討厭比賽了赫赫。」她說地我有些措手不及。
「如果你能勝過我,我也心服口服。」她平靜道,有些黯然。
我一時有點摸不着頭腦,不過回念一想,倒也很快理解了她的意圖。
畢竟那麼多年的執念要放下談何容易,或許她也試圖忘掉執念,但若是執念輕易能放下,又怎能配得上這個『執』字。也因放不下,人心才有了諸多掛礙,她需要一個足夠重量的理由。
所以她才提出這樣一個比試,或許我贏了她,她就能真的狠心放下,趁年華正好,尋得如意郎君。
「好,小琳妹妹我接受你的挑戰,不過『禮』都是繁文縟節就省去吧,我們比一比樂、射、御、書、數,如何?」
「好。姐姐準備好了,隨時可以找我,我先告辭了。」
她的背影在雪絮中漸漸隱沒,我想她只是執念了不該執念的……古代女子如此執着追求自己的愛情,也是個可愛的女子,敢愛敢恨。只是……明明是張良系的鈴,卻要我來解……這個人情他以後一定要還!
看着漫天的木棉絮,只是一時興起覺得好玩罷了,拿起了劍,手腕轉動劍柄讓劍慢慢轉起來,擾動空中的雪絮,它們隨劍的方向,飛旋起來,我把手中劍轉地更快,把地上的飛絮也卷了起來。劍到之處,花絮飄舞,無形的劍氣變成了有形,突然腦海閃過一絲靈光,這樣正好更幫助我看清劍氣的軌跡,花絮婉轉飛舞不顯凌亂無章,那麼手中劍自然就舞地靈動自然。
玩的正在興頭,遠處忽而飄來一陣清冽的簫聲,抑揚頓挫,曲折飄蕩,忽快忽慢忽緩忽急的節奏,像是不經意間與劍法呼應。
我伴着簫聲隨心起劍,挽了幾個劍花,回身,躍起,挑劍,一招一式緩緩而出,在簫聲的牽引下,招式銜接中也陡然順了些許,劍氣隨着招式遊走於花絮中,時輕如燕點劍而起,時而驟如雷落葉紛崩。
簫聲輕揚,手中劍也如魚得水,花絮順着劍氣飛舞出唯美的弧度,漩渦,煞是好看。讓我頓覺得舞劍還是也蠻好玩的,竟然有種上癮的感覺,難怪那獨孤求敗能忍受寂寞與蕭索,一身追求無劍勝有劍的極致境界,最後嘆息,生平求一敵手而不可得,誠寂寥難堪也。
「阿嚏!」鼻腔突然痒痒地,太不應景地重重打了個噴嚏,那個簫聲也截然而止。看來我的噴嚏的確挺掃人興的,不過這是誰在吹簫呢?
「阿嚏!」又一個噴嚏……緊接着又連續兩個,「阿嚏,阿嚏~!」
我腦海里突然冒出了那個冷笑話,不禁一笑。
打一次噴嚏表示有人在罵你,打兩次表示有人在想你,打三次表示有人愛上你了,打四次……表示你感冒了……而此刻,我覺得我是對這個棉絮過敏了……
我收起劍,看了看天。都什麼時候了,怎麼張良還沒來?馬上都要傍晚了,是不是他忙着打掃藏書樓把這事給忘了。這樣想着,已經緩步往藏書樓的方向走去。
剛推開門,就見他矗立在我眼前,像是知道我來了在門後等候我般,他笑笑道:「雲兒,你是來幫我打掃藏書樓嗎?」
「我是來看看你是不是在偷懶!你不是說下午要考察我劍術嗎,怎麼不見你人?」
「嗯,我已經考察過了,覺得雲兒練得很不錯便沒有去打擾雲兒舞劍弄花的雅興。」
「我看你就是偷懶,哪次你認真教過我!」我挑眉瞥了一眼他。
他不以為然道:「既然來了,就幫我打掃下吧。」
「憑什麼要我幫你打掃!」
張良慢條斯理地拿出一堆竹簡道:「藏書樓平時除了調用典籍不允許雜人入內,但每半年都會徹底打掃一次,清點裏面的典籍,查看有無蛀霉的典籍進行修補,所以一個月時間由我一個人完成恐怕也很棘手。」
「活該,關我什麼事。」
「活該?」張良不解道。
「人活着,有些事就應該去學會承受,這就叫活該。」我壞笑。
「嗯……」他眉眼微挑好笑似地點了點頭又道,「但是你不幫我打掃,我只能熬夜整理了,夜裏你可要一個人了,不怕嗎?」
「……有什麼好怕……」我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只好別過頭掩飾臉上的心虛。
他笑笑:「那想不想學輕功呢?如果雲兒幫我,我到可以考慮考慮教你。」
「輕功?」我帶着懷疑掃了他一眼,問道,「真的嗎?不許忽悠我哦!」
他狹長眸一挑,唇角微翹,故作認真道:「雲兒放心,我不會欺騙你的感情。」
我腦門一滴汗,臉色一斂,連忙糾正道:「忽悠不是只能指欺騙感情,所有的欺騙,說話不算話都可以叫忽悠!」
他輕笑一聲,隨手就向我扔來一大打的竹簡,簡直可以把人給砸暈的高度:「雲兒,接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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