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近一步,我退後一步,脊樑已經抵上窗沿,被鑽進的風吹地寒意凌凌。言情首發
他定定看着我,神色一陣變幻,又問,「子雨,你就非要如此執迷?在你的心裏就如此這般方寸都容不下我麼?」
我手指緊緊篡着,沁出一層濕汗,扶蘇的表態,不容質疑的語氣,前所未有的鎮重而堅執。
車輦倏地一晃,像是壓過一個淺坑,我跟着一個坐立不穩,顛簸的一瞬根本無法調動內力穩住平衡。我心跟着一沉,看來自己還是太樂觀,身上的傷並沒有那麼簡單,我武功本就單薄,如今內力也出現了問題……
扶蘇伸手一扶,頓了頓有一瞬的遲疑,緊接着一帶,把我拉近他身前。我想退,被握地更緊。他雙眸里有逼人的光,像是在下一個極大的決心,並把那樣的決心練鋼成鐵,狠狠擲出,永不回頭。
氣氛越來越異樣,我穩住心神,極力勸道:「月神有她先知的讖言,而我作為同等地位和能力的護法,也是一樣。公子,如果我說你的這種堅持只會把我拖入萬劫不復你還會堅持嗎?」
他面色一凝,意外又不信:「如何萬劫不復?」
如何萬劫不復?喉嚨突然被什麼堵住似得,所有的話都哽在了那裏。
你會被趙高害死,而你的死也會讓你的兄弟姐妹全部送命,讓你先祖的基業全部毀於一旦,這又叫我怎麼告訴你呢?
他眼神凝定將我瞧着,似想把我眼底泄露的情緒看穿看盡。而我因對他油生的悲憫而猶豫模糊的言辭卻讓他更加確定了質疑,斬釘截鐵道:「不,我不會。真正讓你萬劫不復的人不是我,是張良。」
我無奈,否認道:「如果不是冒險救我,他又怎麼會暴露自己?是他冒着風險去阻止大鐵錘我才沒有死不是嗎?」
「子雨,你清醒一下好麼!小聖賢莊比劍讓你面對六劍奴的刀刃,而現在,暗殺我父皇,不顧惜你也在車隊之中可能會面臨的險境,卻仍舊要冒險一搏。本站新域名可樂小說網()的首字母,最大的免費言情中文網站,趕緊來吧。對於他來說到底什麼才是重要?難道不就是復仇麼,你只是放在我身邊的可以周旋的棋子,事實就在眼前,為什麼不肯承認,為什麼一定要為他辯護?」
「我沒有辯護,就算他要復仇又有什麼錯,國讎家恨不共戴天!公子,別忘了,我曾經也是韓國的子民。」
他眉目間驀地蒙上一抹鬱郁之氣,沉聲道:「那麼你也是一直把我當仇人看待,所以如此拒我千里?」
「不是。你是我的朋友,從來不是仇人。六國的國讎家恨並不用你來背負。」我努力放穩了語調加重了語氣,讓自己的預言更顯得坦誠而可信,「但是,公子,我剛才所說並不是我故弄玄虛,你這樣堅持對我不會有任何好處。」
他依舊難以理解的目光罩住我:「那你為何不說為什麼我就會害你?」
「是我現在不能說,相信我,我也想……」心中一酸,是啊,我也想告訴你,也想救你,但是我不能,到那時我只能見死不救,就像現在一樣,我無法告訴你真相。
話又卡在那裏堵在那裏,隱隱的愧意讓我的目光也不由柔了下來,卻讓他更生質疑,滿是不信。
他凝注着我,眼光沉沉,似想起了什麼,黑黝黝地壓在瞳仁里,帶着幾分焦灼的回憶,又蘊着幾分驚駭後的慶幸,聲音黯啞:「子雨,我只相信眼前的事實,他是如何讓你命在旦夕,在那一瞬,我真的很想將他碎屍萬段,如果他讓我失去你,我真的會那麼做!這樣的兇險我決不允許再有第二次!」
「並不是這樣,只是因果……」
話突然被猛地堵住,我一驚,一退後背又貼到了車壁,後腦勺撞牆之際他的手掌抵了上來,唇上的觸感越灼熱厚密。
沒有內力,我被定在那裏動彈不得,睜大了眼望着他因近在咫尺而模糊放大的眉眼。他禁錮的動作強硬,指尖觸碰到手腕的肌膚卻又是小心翼翼地輕柔,吻地壓迫熱烈卻沒有一絲過分的狎昵。輾轉之中蘊着無限的珍重,像是要把所有的情緒都用這個舉動傳達到對方的心底,直到將人徹底融化,理解他,接納他,將所有的拒絕和距離崩解。
一股熱血湧上臉頰,讓我臉也燒地通紅,呼吸不暢,喉低不由出幾絲細微的低吟聲,讓我驀地毛骨悚然。誰都無法抵擋這樣的吻,但他的吻對於我卻像毒藥,飲下便是穿腸的痛。
喉低條件反射不自控的動靜,讓他的動作更加的認真,緩緩又加重了力度,最後的一點的空氣似乎都要被他統統抽光。
我努力屏住喘息的氣息,腦海里卻閃過太多有關張良的畫面,讓人猝不及防。
新婚那夜,差點假戲成真,酒醉的他也是這樣吻住我,我下了狠心咬破了張良的唇,讓一切停止在將要失控的一瞬。
而現在呢,我也要這樣做嗎?
那是曾經我們的魯莽我們的衝動,現在想來也是最為浪漫甜蜜的小波折,我無法對第二個人這樣做,不想破壞有關張良的這份回憶,雖然很離譜很可笑但讓人銘刻在心的美好回憶。況且我也很明白,這樣的行為只會帶來更多的麻煩,在如今明暗難辨的局勢下,我不能再挑起多餘的事端,引起更多的非議……
不恰當的時候想起過往總是讓人神經也似變的更加脆弱,突然覺得心好累,太多的身不由己太多的力不從心將我淹沒,窒息般的疲憊。眼淚不自覺從眼眶裏溢了出來,濕了臉頰,冷卻了潮紅,像落了寒霜,一片冰冷。
知道扶蘇的品性不會有那樣卑劣的行徑對我,做出更過分的事,而這一切誰又有錯呢?扶蘇沒有錯,張良沒有錯。而我呢?被冥冥之中的力量帶到這裏,就是那個讓他們都犯錯的罪魁禍。這樣的歷史走向就是正確的方向麼?我的存在於這個時空的意義到底又是什麼……
在一個接着一個又沒有解答的自問里,眼水很快便染上了扶蘇唇,涼意深深。
他動作倏地凝固,僵硬地鬆開唇抿了抿,眼神如夢初醒一般霧凇,手臂卻還緊箍着把我定在原處。他沉默地看着我,指腹輕輕抹去了我的淚,才沉滯道:「我是想得到你,但要你心甘情願,而不是現在這樣……是在恨我麼?」
我咬了咬唇,提醒道:「公子,請放開我。」
他愣了愣,沉吟有頃,又正色道:「面對父皇該如何說辭該如何表現,子雨一定很清楚。憑我一己之力恐有變數,要更好地保全儒家,先必須保全你自己在帝國的地位。所以,不要因為張良再連累到自己,明白麼?」
「我明白,多謝公子提醒,請放開我。」
他眸色一沉,指尖微涼在我唇邊輕輕掠過,眼底似有一抹想停留卻又無法再觸碰的空漠失落。
他深吸了一口氣,旋即鬆開了手,抱歉的語氣道:「剛才是我失態,但你必須忘記他,不能再為他而自毀自傷,他已經是帝國的叛逆。」他頓了頓,聲音已經完全平靜,「你心神不寧,御醫說受了過多的打擊導致內息混亂,自相反衝失控的內力會傷及肺腑。少司命已經幫你封住了七經六脈,等傷勢恢復後封住的穴道會自動解開,不用過於擔心,好好休息即可。」
他垂下的拳頭緊了緊,側臉在昏暗的陰影里寫滿了心事重重,浮出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緒。他向外跨了一步,停了停,側頭看我一眼,與我審視警惕的目光一觸,又立即垂了眸,轉身出了車廂。
被打開又合上的車門,帶進一陣新鮮的空氣,讓人呼吸微微一暢,消解了幾分剛才的壓迫。我跌坐在床沿,恍恍惚惚里努力收斂凌亂不堪的心緒,抑制着從心底深處不斷升起的那些搖動的翻騰的斷片,集中思路,凝神思索。下一步自己該如何做?該怎樣準確應付即將出現的狀況?
過了好一會兒,被折騰地膨脹悶痛的腦袋終於稍稍舒緩下來,我想起了讓整個行動出錯的那個關鍵——鳥羽符。
拿出一直隨身攜帶的那片鳥羽符,我翻來覆去看了半晌,不由疑惑。它到底被動了什麼手腳,為什麼白鳳的蝶翅鳥會認錯我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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