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那春曉苦笑一下,「盛維哥,你放心吧,我不會學壞的。錯的路已經走過一次,我不會再走第二次。」
厲盛維的臉色始終不好看,他定定的看着那春曉。開始她還微垂着頭,後來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她抬起頭,和他對視,毫不退讓。
「兩天一通電話,打不通就發信息;超過兩天的假期必須回京都,其他時間不準離校;在校期間不准惹事,不准做和學習無關的事」,頓了一下,他又補充一點,「以後再做這樣的決定前一定要和我商量,不要等自己下定決心了才來和我說」。
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厲盛維的怨氣很重。
那春曉嘴角咧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她抱住厲盛維的胳膊,主動親了厲盛維的臉頰,像是得了糖吃的孩子,高興地說道:「謝謝盛維哥,你放心,你說的我肯定能做到。」
原來她的小心思厲盛維早都猜到了,她確實是已經做了決定才和厲盛維說的。當然,如果厲盛維不顧她的意願堅持自己的觀點的話,她也沒有辦法。不過厲盛維到底還是尊重她、相信她的,從一開始,他給她最大的寵|愛就是尊重,這讓她更加開懷。
厲盛維無奈地搖搖頭,他發現,他越來越拿這個小姑娘沒有辦法了。她不知道,她的決定,會讓他多擔心。
在轉學辦完之前,那春曉沒有把這個消息告訴任何人。在開學的前一個禮拜,轉學手續終於辦好,那春曉才開始通知關係較好的同學朋友自己要暫時離開京都了。
她第一個告訴的就是張雪梅,張雪梅少不得對着電話一頓咆哮,最後還是頹然地說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春曉,你不在京都高考,一下子就少了很多的優惠政策,一定要更加努力才行,我在京都等你。」
和張雪梅說完。她又給靳思濃和劉芸打了電話。最後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撥出了白梓源的電話。
白梓源聽說她要回楊柳鎮,沒有驚訝,也沒有勸她。只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對她道:「春曉,我支持你。之前,之前我還擔心你甘願做攀在別人家牆垣上的藤蘿,現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白梓源的話讓那春曉的心靈為之一震。她深深埋藏在心裏的想法,從未對別人說出且自以為從未被人窺探到的心思,他竟然都知道。是的,她不想做攀在別人家牆垣上的藤蔓,她要做和厲盛維比肩而立的大樹,不用他為她遮風擋雨,自己就可以傲然於世。
所以,她來京都之後雖然不缺零花錢,但是她從來儉樸。她的衣櫃裏有很多漂亮的衣服,可是她真正穿過的卻沒有幾件。大多時候,她穿的都是學校發的學生服,而且,這幾年,她只自己買過一件衣服,還是內|衣。
張採薇和厲堂川送給她的生日禮物她都好好的保存着,從沒有心安理得的以為這些就是她該得的。
她一直乖順地待在厲盛維身邊,所有人都以為她已經融入了厲家,理所當然的把自己當成了厲家的一份子,心安理得的享受厲家給予她的一切。其實並不是這樣。她心裏一直很忐忑,也一直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不讓自己迷失在別人為她營造的美夢裏。
她一直都在等待破繭成蝶的那一刻,她希望自己不光是在厲家人眼裏。甚至在所有人眼裏都是一個不依靠任何人,不依靠任何家族就能得到別人的尊重和愛戴的獨立的、大寫的人。
也只有成為這樣的人,她才會勇敢的,堅定不移的站在厲盛維身邊,和他一起經歷風雨。
「那春曉,有沒有想好考什麼大學?」那春曉良久的沉默讓白梓源有些不自在。他貌似隨意地另起話題,試圖喚回那春曉的注意力。
「啊,有了初步的想法,但是要看具體情況」,那春曉含糊不清地回道。
這回換做是白梓源沉默了,過了好一會兒才聽他道:「那春曉,你是不是怕我知道你想考什麼大學死皮賴臉地跟你去同一所學校啊?你放心,我要考哪所大學根本不是我能決定的,你可以打消這個顧慮。」
原來他是誤會了,那春曉忙解釋道:「不是這樣,我是想考軍校,不過不知道都有哪些軍校在當地招生,你知道的,軍校每年在地方招收的女生很少,所以說還不確定到底去哪一所學校。」
早在選擇讀文理科的時候,她就有讀軍校的打算,之前原身的母親過來,她把自己僅有的十萬塊錢給了她,就更加堅定了讀軍校的決心。
讀軍校不僅免學雜費和住宿費,每個月還會有生活補助,她在學校好好表現,每年還可以爭取獎學金,這樣算來,她也就不用伸手向厲盛維要錢了。若說她以前讀書一直花厲盛維的錢還能用自己未成年來做藉口,可是現在她已經成年,該自己面對的問題必然要自己去面對才行。
「你成績好,身體素質也好,政審也沒問題,只要有適合的院校,你一定能上」,白梓源鼓勵道。
兩個人在這件事上的想法不謀而合,那春曉很開心,又和白梓源聊了好一會兒才掛斷電話。
接下來的幾天,她開始收拾東西,安排家裏的事情。該弄的都弄好了,剩下的就是最讓她頭痛的大問題。
她苦惱地坐在沙發上,看着一臉無辜地栗子,無奈地嘆口氣,「這次恐怕不能帶着你了,把你送去外公那裏好不好?就三個多月,等我考完試就把你接回來,好不好?」
栗子像是聽懂了她的話,歪着頭哼哼幾聲,然後整條狗無力地趴在地上,看上去好不可憐。
它不願意和她分開,可是分別是遲早的事情,就算這次她帶着栗子走,等她去讀大學,難道還能帶着它?
那春曉蹲在栗子身邊,有一下沒一下地順着栗子的毛,一人一狗誰都不吱聲。
「栗子你帶走」,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口突然傳來冷冷淡淡的聲音。
「盛維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怎麼沒聽見開門聲」,那春曉忙忙起身,卻因為蹲的久了雙腿麻木,身子晃蕩了幾下倒在沙發上。
若是往常,厲盛維肯定會過來扶她,而這次他只站在旁邊淡淡地看着,顯然,他還在因為她選擇回楊柳鎮這事兒生悶氣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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