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我很清楚,姜晨為了這一天,究竟付出了多少努力,我也很清楚,一直大大咧咧的他,背後究竟付出了何等的辛酸苦練,若說刻苦程度,我……比不上他!」赤幽并沒有停頓,依舊自顧自地說道。
有些話,他一直藏在了心裏,本來不願說出來的他,在今天看到有人竟然將某人的努力,歸結於意外之時,他終是忍不住吼出了聲。他只是說了幾句話,便感覺鼻尖都酸澀了起來,眼圈差點就紅了起來。
「或許你們以為,就憑他的資質,就算再怎麼修煉,也無法趕上身為天才的林道,或許你們以為,他的臉上一直掛着大大咧咧的笑臉,就對一切都不在意?」
「但我說,你們都錯了,他並不是不在意,相反,他比任何人都要在意。之所以不在你們面前表現,那是因為他知道自己的斤兩,他知道,他需要不斷地修煉,修煉,再修煉,才能夠不被大家落下。」
「可笑我當初也和你們一樣,以為姜晨只是一個愛吃包子,懶惰成性的小胖子。可自從那天,我看到了他的背後的努力之後,我知道了,他並不是懶惰,而是偷偷躲起來,默默地追趕着我們的腳步。」
赤幽的語速很慢,很輕,但沒有人打斷他的話,只是讓他一字一句地說下去。在赤幽說到這裏的時候,所有人都將視線投入到場上那站立的小胖子。
此刻的他,由於先前的消耗,臉色已經變得無比蒼白。渾身上下邋遢無比,照這樣下去,落敗只是遲早的事情。可眾人轉而看向他的目光,卻沒有看到哪怕一絲怯懦與畏懼,那骨子裏的堅定,令所有人動容。
「我不能輸,絕對不能輸……」隱隱約約還可以聽到姜晨口中的低喃聲,那堅若磐石的話語,重重地擊打在每個人的心臟,這骨子裏的意志,勝利的信念,又豈是庸者所能具有?
赤幽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兀自地說道:「本來,我以為,姜晨只是為了在我們面前出出風頭,所以才這般努力的。可後來我才發現,並不是這樣的。」
「他這麼做,不單單是為了在我們面前出風頭,他只是為了能夠得到大家的認可,不被大家嘲笑,不被大家譏諷,他只想做一個有尊嚴的虛元宗弟子!」
「別看姜晨一直是大大咧咧的樣子,其實,在他的內心中,從小胖乎乎,有時顯得呆頭呆腦的自己,只是一個配角!總是被別人嘲笑,被別人捉弄,自己也總是躲在角落裏看着別人,從低處仰望着別人,從小到大,一直如此。」
「也就因為這樣,他比任何人都想要得到別人的認可,為的並不是高人一等,也並不是愛出風頭,他只是想要和一名普通的虛元宗弟子一樣,融入集體之中,不被人嘲笑……」
赤幽的話說到這裏,莫谷的臉皮抖了抖,似乎有些動容,看向了場中的姜晨,低嘆一句,輕聲道:「或許,平時我真的對他關注不夠啊?我真是一個不稱職的老師!」
「老師,這並不是你的錯,而是這個世界的錯,誰讓這個世界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誰讓這個世界是個強者的搖籃,弱者的墳墓!」赤幽的嘴唇緊緊地抿着,艱澀地說道。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難道你能夠改變嗎?」金翅冷笑道,一臉地不屑之色。
「縱然那叫姜晨的小子,付出了無數的努力,可他的實力也不過就是這麼點。資質,底蘊,機遇,這些都是成為強者必要的條件,單單有所謂的努力,算個屁!」金翅撇了撇嘴,冷斥道。
這話一出,不僅僅是赤幽,就連莫谷都對其怒目而視,任誰都無法容忍這個時候,對努力的人給予否定。無論他現在的實力如何,但只要他還有一顆強者之心,那便會創造出無限的奇蹟。
「金翅,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赤幽的話冰冷無比,右拳緊緊地握着,看這摸樣,明顯有一種大打出手的架勢。
「怎麼,難道我說的不對嗎?」
「像他那種資質的人,就算他再怎麼努力,就算他再怎麼壓榨自己,可他的潛力擺在那裏,他最終也只會淪為一名普通人罷了,始終無法屹立在世界的強者之林中!」金翅毫不退讓地喝道。
「夠了!都給我住嘴!」莫谷一聲大吼,死死地瞪了一眼金翅,皮笑肉不笑地說道:「金翅,你是大宗族出身,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們這些人,可請你不要侮辱我的學生,不要侮辱我們的尊嚴,否則……」
說到這裏,莫谷的身上驟然爆發出一股凌厲的元力波動,令金翅的臉色一變再變,終是沒有繼續說話,冷哼了一聲偏過了頭。
「身為虛元宗宗主,更身為老師,我絕對不允許有任何人侮辱我的學生,別說是你,就算天殿的殿主在這裏,也絕對不行!」莫谷冷哼了一聲,雙目之間滿是冰冷。
「金翅,你也好好看看,他雖然沒有你們那般出色的資質,可是卻擁有着你們都沒有的東西,那便是勤奮與一顆強者之心,只有這樣的人,才有最大的幾率創造奇蹟。」
一邊的赤幽望了一眼金翅,只見他根本就沒有聽進去,心中頓時一怒,這個傢伙,簡直就是頑固不化,自以為是的超級混蛋。
「哼,你們的這些大道理還是等那小子把斷洛擊敗了再跟我說吧,不過我看也不大可能了,看下面,他好像快要支撐不住了吧?」金翅翻了翻白眼,冷笑道。
隨着金翅話音落下,赤幽和莫谷的臉色微微一變,將視線投入到鬥獸場中,剛一看去,立時就大吃一驚。場中,姜晨幾乎連站都站不起來了,那哆嗦的身子,看起來有點滑稽,但出乎意料的,卻沒人發笑。
台下的觀眾都看到了,場上那看起來胖嘟嘟的虛元宗弟子,就是這樣一次又一次地被打倒在地,一次又一次地站了起來。縱使他的身體已然到了極限,可依舊顫抖地站着。
「我……絕對不能輸!」姜晨冷冷地注視着眼前的對手,幾乎是從牙齒縫裏吐出這一句話來。在虛元宗特訓的時候,他就將斷洛當成假想敵,可令他沒想到的是,斷洛三個月之內,也是進步的飛快,當真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本來以為他輸給了赤幽會一蹶不振,但當他真正站在眾人的面前之時,卻又是另外一個樣子,他現在的實力,比之先前強大了不止一倍,劍法也愈加犀利和迅猛。
「小胖子,你當真令人驚訝,只不過是一個區區的虛元宗外門弟子,卻比一些自以為是的內門弟子都來的強悍,你很不錯!」斷洛竟然難得地稱讚了一下,不過旋即他的話鋒就是一轉,直接變為森冷。
「不過就你這種程度,可還不是我的對手,境界的差距,將是你無法逾越的鴻溝,不管是你,還是你的同伴,都是如此。」
「呵……呵呵,是麼?或許是這樣吧?不過,如果你以為我們這麼容易就認輸,那可就真的錯了,錯得非常離譜。」姜晨顫抖地將盾牌立在身前,擦了擦嘴角的鮮血,嘿嘿地笑了起來。
望着那依舊挺立的姜晨,斷洛沒來由的竟然感到有些煩躁,這個小胖子,那股韌性和執念幾乎是他所見過的最強的人,沒有之一。這場戰鬥,也讓斷洛打的異常疲累,看到觀戰台上隱門中人嘴角上的譏誚之色,斷洛的一股氣就不斷地在積蓄。
「我一定不能輸,否則那些人指不定怎麼嘲諷我,我爹是玄御宗宗主,我絕對不會給他丟人。」想到這裏,斷洛的眼神也變得愈加森冷了起來,原本的那股氣勢,突然間就變得陰寒徹骨了起來。
似乎是察覺到了斷洛的變化,姜晨的嘴角抽了抽,嘿嘿地笑了笑,繼續接着沒說完的話,道:「像你們這種人,是永遠都不會明白,身在最底層修煉者的心的,你永遠都不會明白,為了修煉,我們究竟付出了多少。」
「就拿我的夥伴來說吧,嗯?說說你熟悉的。那天打敗你的人,你應該不會忘記吧?他的名字,叫做赤幽。或許你根本就不會想到,在你來的兩年之前,他一直都活在別人的白眼,歧視之中。」
「身為元荒之體,無法修煉!那個時候,對於他來說,能夠修煉就是他最大的願望,為了可以修煉,他曾經在宗主面前跪了三天三夜,只求可以一起去旁聽。」
「為了可以修煉,他獨自一人前往亂古之森,尋找着能夠令自身體質改變的靈藥,幾次甚至都不能回到宗門。他所付出的努力,絕對不下於我!」
「或許有人會說,我修煉的很刻苦,毅力很堅定,但你知道,這一切都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嗎?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從我認識赤幽的那一刻開始的,正是因為赤幽的不屈不撓,正是因為他,我才重拾了自信……」
「也正是因為他,我才能夠站在這裏,站在萬眾矚目之下,與你一戰!」說到與你一戰的時候,姜晨那矮胖的身子突然間挺直了幾分,似乎有些自豪,又似乎有股莫名的意味。
在這刻,斷洛竟然從姜晨的身上看到了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情,那是怎樣的一種氣質,就像是從骨子裏而來的高貴,令人掀不起半點反抗的念頭。
君臨天下,萬法臣服?貌似都有一點影子。在這刻,斷洛的臉色真真是徹底地變了,他仿佛感到眼前的小胖子是一座巍峨的高山,一座無法逾越的高山。
姜晨的身子也不再顫抖,他的臉色也突然間平靜了下來。可無論是斷洛,亦或是下方的觀眾,盡皆感受到了一股莫名的沉重感,宛若高山般厚重,樸實。
「嘿嘿,最後一刻,我終於想通了……屬於我自己的一切,我也明白了,原來竟是這樣,竟是這樣!」就在這時,站在場中的姜晨突然間笑了起來,沒有人知道他笑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究竟明白了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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