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師爺按照黑衣人的話,今日給王誠賢說出了第二個計劃,可非但沒討到好,還惹怒了王誠賢,張師爺也就知道,想借王誠賢之手除掉丞相是不可能的了。
偏偏,他除了借刀殺人,也沒有別的法子了,現在黑衣人就算是拿刀架子他的脖子,他還是沒有辦法。
「大爺,好漢,求你饒了小的一條小命吧,你要多少錢,我都給還不行嗎?」
張師爺哭喪着一張臉求饒,可是黑衣人不為所動。
「連這點事都辦不好,留着你一條小命也沒什麼用了。」黑衣人冷聲道,他手中的長劍動了動,張師爺的脖子上立刻就多了一條血痕,張師爺小腿肚子一軟,險些昏厥。
「饒……饒命,大爺,你想讓小的怎麼做,直說就好,千萬不要動真格的啊!」張師爺的眼珠子都要落到那把劍上了,生怕黑衣人手一抖,他就人頭落地。
「你務必要讓王誠賢同意刺殺丞相一事,若是辦不好,就要小心自己的腦袋了。」
「大爺,好漢,這件事也不是說辦好就辦好的,刺殺丞相是何等大事?而且還是公主,如果他們除了半點差池,是要掉腦袋的,王郡守不可能答應的。」
「這件事的確有困難,我會替你安排好,到時候,你只需要在王郡守耳邊吹吹風就行。」
「這個好,這個好。」黑影人一鬆口,張師爺也鬆了口氣。
「這件事不能透露給任何人,若是我聽到了半點風聲,下場如何,你懂的!」
黑影人手中的長劍對着不遠處的一顆大樹揮去,樹幹瞬間被斬成了兩截,樹幹上端重重落到地面上,飛塵四揚,傳出一聲巨響,驚飛了林中的飛鳥。
張師爺的目光落到樹幹光滑的切面上。臉色一白,「是是是,小的一定,一定辦妥。」
張師爺只覺得眼前白光一閃而過。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當他再次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躺在了床上,看窗外的光,現在大概過了申時。
事情也正如那個黑衣人所言,他安排好了一切。自從王誠賢交出了圍剿山賊的計劃書後,事況就頻頻發生。
先是郡守府外被人潑黑狗血,緊接着,姨太出門逛街遭偷錢包,出府置辦的家丁遭人毒打,再然後,王誠賢晚上睡覺的時候,總能看到窗外有人影亂逛,等過去看的時候,又一個人都沒有。將自己嚇了個半死。
總之,這幾日,王誠賢就沒有遇到過一件事是好的,原本圓圓滾滾的身材也急劇消瘦下去,眼底也是青紫一片,明顯是睡眠不足造成的。
「張師爺,有什麼事,就快點說吧。」王誠賢閉着眼沉沉道。
他因為近些天失眠,幾乎每天都是清晨的時候才睡着,誰知。今日張師爺卻一大早將他叫醒,他本想發火,卻見張師爺還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心中有疑。還是起來了。
站在王誠賢面前的張師爺偷瞄了王誠賢,看着他急劇消瘦下去的身材,有些同情,他知道,這些都是黑衣人幹的,為的。就是製造出山賊報復的假象。
此時,王誠賢已經開始動搖了,跟山賊為敵,如果沒有把人一網打盡,被報復是肯定的,他又在猶豫,跟山賊為敵,究竟是不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如今,已經徹底跟胡三歸等人斷了關係,牢獄裏的關漢跟江池也變成了普通犯人的規格,得到的,確實這樣一個下場!
張師爺知道王誠賢的想法,但是這樣還遠遠不夠,王誠賢雖然猶豫着跟山賊斷絕關係是否正確,但還是沒有動刺殺寧遠行一行人的念頭。
還不夠,想要他徹底下定決心,就必須再給王誠賢下一劑猛藥才行,他目光一沉,將懷中的信函掏出來,「大人,今早上我們的人劫到了丞相往皇城送去的信函。」
「哦?快給我看看。」王誠賢一愣,連忙說道。
張師爺上前將信函交給王誠賢,他快速拆開信函,瀏覽了一下裏面的內容,臉色劇變,將紙狠狠地按在公案桌上。
「豈有此理!」王誠賢的眼中幾乎冒着火光。
張師爺早就知道信中的內容了,卻還是裝作一副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他眼睛一轉,問道:「大人,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王誠賢雙手顫抖着將信函交給張師爺,氣得連說話都說不完整,「你看…你看看,我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他竟然還不肯放過我,竟然還不肯放過我!」
張師爺看了眼信函上的內容,也還是應和道:「丞相怎麼可以這樣做?大人盡心盡力為江司郡辦事,還積極組織圍剿山賊一事,他竟然還污衊你跟山賊有牽連?」
「可不是?!我都已經跟山賊鬧翻了,損失就不說了,這些天來,你是不知道,頻頻有人冒出來搗亂,我是夜不能寐啊!」王誠賢想起來就來氣。
張師爺點點頭,「難怪大人眼底一片青黑,要不要小的去給您找個大夫來看看?」
王誠賢擺擺手,「不必了,只要山賊的報復沒有結束,我是睡不了好覺的。」現在知道丞相黑了他一把,幸好被張師爺給攔下來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他一臉疲憊,對張師爺訴苦,「他還要我怎麼做?我還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到位?竟然還要上奏朝廷!豈有此理!豈有此理!」
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王誠賢不禁又想起了張師爺曾經給他說的兩個對策,他不禁看了張師爺一眼,醞釀了一番,問道:「張師爺,你曾經對我說個一件事……」
張師爺眉毛一挑,果然上鈎了。
他輕咳一聲,裝作不明白,問道:「大人,請恕小的愚鈍,不解其意。」
王誠賢也咳嗽了一聲,他也不知道這件事該怎麼開口,想了想,還是忍不住說道:「就是那個…….你說過的那個第二個計策,你還記得嗎?」
張師爺「恍然大悟」,他低聲問道:「大人,你不是告誡過小人,這件事不能做的嗎?」
王誠賢陰冷一笑,「既然他們都對我不仁了,我也只能對他不義了!」他看着張師爺,道:「我不是命令你去召集江湖上的人了嗎?現在人都召集了多少了?」
「回大人的話,這件事已經辦妥了,不過,就是價錢的事情有點……」
「錢不是問題。」王誠賢拂了拂袖,「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那些人是不是真的能殺掉丞相那伙人!萬一失敗了,他們肯定會把注意轉移到我這裏,那就不妙了。」
「大人請放心,這些人都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殺手,做事絕對牢靠。」
「嗯,你做事我放心。」王誠賢對張師爺很信任,「那這件事儘快去辦吧,南巡的隊伍很快就要來了,我們務必要趕到那之前把人給幹掉。」
「是,最遲明晚,小的就會把這件事辦好。」張師爺想起那個黑影人說的話。
「嗯,那就好,那你先退下吧。」
「是。」張師爺說着,就要離開,剛準備邁步,又被王誠賢叫住,張師爺的動作一頓,以為王誠賢看出來什麼端倪了,有些緊張地看着他,「大人,還有什麼吩咐?」
「張師爺,你跟本官多少年了?」王誠賢看着他,淡淡問道,他的目光時那般平淡無波,好像已經看來了一切般,這讓張師爺心跳得更快了。
張師爺張了張嘴,道:「大人,小的從你當縣官的時候就跟着你,現在已有十二個春秋。」
「原來已經十二年啦,誒,我記得,張師爺現在五十有三了吧?」王誠賢又問。
王誠賢突然問這些問題,張師爺心中一緊,對他更加摸不着北,他額角已經開始滲出冷汗了,「誒……是,今年已經五十三了。」
「家中老母健在?妻兒安康?」王誠賢繼續問。
「是是……托大人的鴻福,他們都還好。」張師爺臉色也開始泛白了。
「哦……」王誠賢應了一聲,沉默了一會兒,好像在思索着什麼,這個氣氛太過壓抑,張師爺幾乎都快支撐不住,講出事實來。
這時,王誠賢卻說,「張師爺,這一次若是成了,你就繼續呆在本官身邊,若是不成,就趁他們還沒有來得及降罪這前,帶着家人離開江司郡吧。」
說着,他從公案桌里抽出一個錦盒,然後將錦盒交給張師爺,「這個你拿着,以後就算離開了,也能包你們衣食無憂。」
張師爺將錦盒打開,裏面赫然是前幾日胡三歸賄賂王誠賢的夜明珠,明明這麼寶貝的東西,王誠賢竟然將它交給了張師爺。
張師爺頓時就傻了,他愣在原地,一時間不知道作何反應。
王誠賢見狀,笑了笑,「這個是夜明珠,不過,可比我們以前見過的大多了,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前幾日胡三歸給我的,現在我把它給你了。」
「大……大人,這個怎麼使得?不,大人,小的不能收這麼貴重的東西啊!」張師爺連忙推辭,這一次並非作假,而是發自內心的。
張師爺想起自己做了這麼多背信棄義的事情,結果王誠賢還這麼信任他,甚至還把這麼貴重的夜明珠送給了他,這讓張師爺一張老臉羞得通紅。(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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