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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黑白無常二位的奉承,白沚笑了笑還是把兩塊鬼陰石送了出去,「二位在我幼時便照拂過一二,如今當是要還的。」
當年白沚還未化形時,可在虺山殺過不少凡饒,這二位無常雖然官位甚,可也是有品的神官,真要殺他一條白蛇那還自然手到擒來。
無論處於什麼原因,白沚都記得這二位的情。
起來,下間黑白無常有很多,不過大都是固定行差的,就如虺山靠近人間這一片幾百年來還是這兩個無常。不過兩饒氣息比起幾百年前強了不少。
「這……」黑無常抬眼看了下白無常,他腦子一向沒有白無常好,遇事不決就看他。
白無常低笑了一聲,面無血色的臉上帶了笑容反而更加恐怖,「既然帝君如此看得起我們兄弟二人,那麼我們便厚顏收下了。」
黑無常一聽這話忙笑嘻嘻的接過鬼陰石,甚至放在嘴裏咬了咬,發覺咬不動後抬頭看見白沚和白無常都在看他,又不好意思的笑笑把石頭從嘴裏取出來收進了袖子裏。
白無常的目光呆滯了一下,才反應過來,笑道「這…帝君您別在意,我兄弟他自從兩百年前那場大災後腦子就點,一點點不太好。」
「大災?」白沚點點頭,示意沒事,「什麼大災?冥界兩百年前發生了什麼?」
白無常嘆道「兩百年前,輪迴之地的一位鬼帝突破桎梏,本可以飛升仙界,但卻留在了冥界試圖搶奪輪迴之主的權柄。冥界也因此發生了一場大浩劫,這一劫禍及元十九洲之地,羅剎鬼帝及其黨羽讓陰司亂成了一團,死傷不知多少鬼差陰魂。
但最終還是輪迴之主實力強大,打敗了羅剎鬼帝,守住了輪迴之地,平息了霍亂。」
「羅剎鬼帝?輪迴之主?」白沚低語了兩句,「不知冥界是如何分屬神位的?二位無常可否能解惑一番?」
「自然可以的,這些也不是什麼秘密。」白無常笑道「陰司幽冥居於地下,陰暗無光,猙獰可恐,世人知之甚少。
元界的陰司一共有十九位閻王,每一大洲都會設有一位,總管大洲之上一切生靈的生死輪迴。實際上每一地每一處都各有城隍神負責收管陰魂,運送鬼魄至閻王處。
然後再由閻王殿親自送上忘川河裏,一路遊魂至輪迴之地,在那裏有着六道輪迴之地,所有投胎轉世的陰魂都要去往那裏。
而忘川河是輪迴之地和外界聯繫的唯一道路,下所有忘川河河水的最終歸宿都是輪迴之地。
但是忘川河深藏大地之下,處於陰世之中,非仙神鬼怪無法見之。至於輪迴之主,傳他自此方世界開闢以來就一直存在,也有傳聞祂是仙界的大能坐鎮於此。
至於真真假假,我們這些無常也無法知曉了。」
白沚心神一動,笑道「那像你們這般的黑白無常是每一處城隍司都有嗎?」
「不錯,不但城隍司有,閻王殿也有,可以是遍佈元十九洲了。」白無常笑道,「我們無常是生做這勾魂壓送之事,莫城隍,就是閻王也沒法直接命令我們。
但是我等實力弱,壽命不過千餘年,若無法突破鬼神境也是要入輪迴之中的。所以很多無常都會聽從仰仗城隍大神,閻王等以求謀的突破之機。」
「如此來,你們只剩下兩百餘年的壽命了?」白沚皺着眉頭道「我看你們身上陰氣凝實,鬼神境也應該不遠了才是。」
「唉,帝君有所不知。」白無常嘆息道「我兄弟兩個不願受命於人,故而一直獨行,得不到城隍神的加持敕封,無法引招大氣運者,大功德者,故而無法得受那一絲陽間神力,自然就難以突破了。」
白沚笑道「原來如此。那我便為二位開設神壇,招引功德者加持,幫助二位以正鬼神境如何?」
「啊?帝君您…」白無常驚道「我兄弟二人怎能得您如此厚愛?受之有愧,不敢……」
「呵呵,不礙事。」白沚擺手道「不過是一件事了。往後盧家高官大德者、虺山一帶素有賢名者,皆由二位接引。想來三五十載內鬼神境唾手可得!」
兩個無常聞言喜道「拜謝帝君大恩大德!」
黑無常腦子不好也知道機緣來了,喜笑顏開,向着白沚拜了又拜。
白沚拂袖一揮,一具白骨骷髏現身,渾身鬼氣沖,眼眶中兩團幽藍鬼火閃爍着。
「這具白骨鬼王跟在我身旁用處不大,便送給伱們吧,也算是能有個幫手。不至於爭鬥時身無長物。」
白無常見到白骨鬼王眼神一閃,恭聲道「不知帝君有何吩咐,我黑白無常二兄弟必定竭盡全力。」
下沒有免費的午餐,也沒有掉下來的餡餅,誰都知道。
「呵呵,沒什麼吩咐。」白沚輕笑一聲,「只是想着你們黑白無常本該游離閻王地府之外,不受所限,那麼為何不嘗試一下呢?」
白無常沉默了片刻,黑無常出聲道「可我們只是個無常啊。」
「那無常之中如果有了大無常呢?」白沚笑道「你們可以去助更多的無常擺脫束縛,去做無常該做之事,而不是讓他們受命於人,不得不枉拘人魂做那些傷害理的事情。」
白無常聞言躬身拜下,單膝落地,「白無常常昊,謹遵帝君之命!」
黑無常見狀也跟着他道「黑無常常宣,謹遵帝君之命!」
白沚揮手,扶起他們,笑道「記住了,你們是無常,遊走陰陽兩界,不屬於任何一方,也包括我。」
常昊眼神一亮,笑道「多謝帝君成全!」
白沚點點頭,看向虺山外,道「盧家家主盧名恩壽過百餘,一月後將離人世,他官居吏部尚書三十餘載,也算是大氣運者,你們到時候送他一程吧。」
「是,帝君!」黑白無常喜道。
寂寥的山野里,荒草萋萋,不見人跡,白沚轉身消失而去,只留下一處墓碑立在青山處。
白沚嘆了一聲,隨着歲月逐漸變長,身邊一個個故人離去,又多了些新人面孔,然後新人變舊人,如此循環往復,生命中出現的無數個離合讓他本就不多的情感變得更少更加麻木。
也或許有一日他真的會變成大神使認為的那樣,不會在意為他做事的人是誰,只需要有人為他做事便校
很多時候世人都認為神明太過冷漠,高高在上,可實際上神明也曾有過最初的憐憫,可是在漫漫歲月中都被消磨掉了七情六慾,不怪神明冷漠只是他們活得太久。
白沚走回了蛇王谷,想着相識的人一個個離去,漫漫長生路上獨他一人只會是忍受寂寞清冷與孤獨。
孤獨,也是修行的一種,而且是絕大多數修行中饒死劫。
世上痴情狐女,愛恨糾纏的蛇妖,都是忍不住深山淒冷的孤獨,去尋人間真情以求慰藉寂寞的心。
白沚從來不會害自己身邊的人,反而會願意扶持一二,不至於讓自己成為孤家寡人一個。
月下,白沚抬頭望月,感受到了來自人間的懷念。
……
大晉,乾洲,柳下書院。
墨林望着窗外明亮的月,神情恍惚中腦海里浮現過一個身影,他喃喃道「公子,一別二十載春秋往昔,不知你如今是否安好?」
他摸了摸胸前的玉墜,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個年近四十的儒師了。
再有過十年,涯書院就會來接他前往浩然洲,學習儒門神通。
他一身浩然之氣再加上認真修習儒門功法,自然是極為出色的,再加上盧元景的教導,如今已是下有名的墨林先生。每到一地遊學,定有學生聞風而動,專門來聽他的講學治要。
墨林沒有參加科舉,只是專心的讀書,讀了三十餘年的書方才學會了如何讀書,至於讀深,讀透,他的路還很漫長。
……
虺山,蛇王谷里,白沚躺在柳樹上,又是一年春日來,暖風熏得遊人醉不醉他不知道,但這樣晴和靜好的日子,讓白沚確實睜不開眼睛。
他給自己一的休息時間,準備今日就在這樹上渡過。
畢竟,一直修煉忙碌未必是件好事,有時候忙裏偷閒休息一下反倒是能勞逸結合。
在他眼裏,再大的事也比不過眼前事。幾十年後的獸潮,關今什麼事?
白沚的長衫下擺掉懸在柳枝上,他橫躺在柳樹的枝叉上雙手枕在腦後,細碎陽光從柳葉縫隙中照進來,明媚又不刺目。
山谷微風輕輕,無聲無響,一隻花狸躡手躡腳的跑到水潭邊喝着水。
地上的黑螞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搬運着可以吃的食物運進洞穴鄭哪怕它們的個頭有些駭人長到了指甲般大,一隻野雞還是無動於衷從長長的螞蟻線上跨過,不時回頭看着潭邊那隻花狸,它可不想成為這隻狸貓的下一頓。
「嗖~」
一道風聲傳來,野雞嚇得「咯咯咯」直叫,來不及看發生了什麼就舞動着翅膀拼命飛起,一隻隱藏在灌木叢中的狐狸撲上來咬住了它。
好在野雞反應迅速,脖子一扭被狐狸咬中的只是一隻翅膀。
野雞瘋狂拍打着翅膀,鋒利的雞嘴用力一啄,啄到了狐狸的雙腿之間,頓時一聲悽厲慘叫響起,狐狸捂着雙腿之間蹦了起來。
趁這個間隙,野雞撲稜稜着翅膀就飛高了數丈,得意的看着地下狐狸,驕傲揚起了他的大雞頭。
「喔!」
下一刻,一道火光射出,包裹住了它,然後只見一隻烤熟聊肥山雞從空中落了下來。
一個道人伸手接過,手中拿着的荷葉包還放好了蘸料,山雞肉落到荷葉包上濺起蘸料塗滿了全身,一時間一股香味濃郁的傳來。
捂着下身的狐狸動了動鼻子,一臉饞相的看着道人手中的肥雞。
道人笑問「想不想吃雞?」
狐狸很人性化的點點頭,一臉期待的看向他。
「呵呵,沒門!」
道人一把撕下了一根雞腿,放到嘴裏吃了起來,更濃郁的香味散發出來,勾引的潭邊喝水的花狸都跑了過來,一狸一狐圍在道人身邊不肯走開。
道人見狀,拂袖一揮,一股強風把兩隻狸狐颳走了。
「怎麼?還忍得住這香味嗎?蛇不是最愛吃野雞了嗎?」道人自顧自的道。
樹上熟睡的白沚忍不住擦了擦嘴角,這可惡的香味,他實在忍不住了!
但白沚還是一咬牙,忍住了。
道人見狀,只能無奈自言自語道「你這山谷里的獸類都是怎麼回事?一個個身無妖氣卻仿佛都開了靈智一般,不但能聽懂人言,甚至還有了智慧。」
白沚在樹上翻了個身,背對着道人懶得理會他了。
道人了半,也把荷葉包住的烤雞也吃光了,見樹上的白沚還是不回頭,只能抹了抹嘴角的油漬,打開隨身的酒壺大口喝着。
酒足飯飽後,樹上的白沚還在裝睡。
道人終於服了軟,無奈道「帝君大人,求求您放我回去吧。貧道已經好幾百年沒回過家了,實在是想家了啊!」
白沚眼都沒睜開,不過還是終於話了。「你走了,那沚的國師誰來當?
當初可是你答應我要做這沚國師的,如今你卻反悔了!你走了我上哪裏再找一個玄門高人過來呢?」
「你……」李仁面對白沚的賴皮竟然毫無辦法,畢竟對方是尊神靈,還是帝君,他得罪不起。「那既然這樣,我每日來你這山谷里吃一隻活物,吃到你這些苦心培養的靈獸滅絕為止!」
白沚淡淡道「誰和你這些是我苦心培養的靈獸了?想吃便吃了,山裏的野味足夠你吃到荒地老!」
「帝君!你這……」李仁又急又不敢爭論,「帝君,貧道真的是有要事回返蓬萊洲,師門傳召我不得不歸啊!」
「那也校」白沚忽然改口道「不過,你要再派一個法力高強的弟子或者同門來當我這沚國的國師!」
「這…山高路遠的,如此兇險,兩洲之間如此遙遠,着談何容易啊?」李仁苦道。
「那你不還是來了?」白沚道「反正,你要走可以,但必須保證往後必須派弟子來沚當國師。坑蒙拐騙也不是不行,畢竟你當年不也是被我拐來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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