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豪族有近二十家,但名額只有四個。既然是以競拍的形式,就總會有人得不到。
一圈競價下來,幾家歡喜幾家愁。
最終琅琊王氏以六千萬錢成功登頂,成為今日的榜一大哥。
而下邳曹氏,則是以五千萬錢屈居榜眼,曹豹雖心有不爽,卻也不好再繼續競價了。
其餘兩家出價高者,也都得到了一個孝廉的名額,不禁喜笑顏開。
至於那些因財力不足而沒得到名額的家族,卻都面色陰沉,眉間隱隱有幾分憤怒與怨恨,只是當着劉備的面不敢發作罷了。
畢竟前面已經把牛逼吹出去了,現在總不能把錢再要回來吧。
這一幕看在張恆眼中,不禁搖頭一嘆。
也罷,多少得給這些人點甜頭嘗嘗,總不好真的空手套白狼。真要讓他們一無所獲,下次的競標可就搞不起來了。
一錘子的買賣可不值錢。
想着,張恆便站了起來,對一眾世家拱手笑道:「諸位今日慷慨之舉,玄德公銘感五內,此次剿滅賊寇,亦有諸位之功!」
「長史客氣了,此乃我等分所應為!」曹豹大笑擺手道。
此番競標,他既得了好處,又修補了與劉備的關係,可謂是最大的受益者,又怎能不開心。
那些沒得到名額的世家,面色就難看多了,卻也勉強擠出笑容,對張恆拱了拱手。
張恆繼續笑道:「諸位皆我徐州良善之家,想必族中子弟也都是賢良之才,但舉孝廉之事,朝廷早有名額限制,終不能人人皆得。
但玄德公卻不忍辜負諸位,特有鈞命下達:凡今日慷慨解囊,資助大軍者,等賊寇肅清,大軍得勝班師之日,俱賜良田千頃,以為獎賞,諸位以為如何?」
此言一出,一眾世家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特別是沒得到名額的那些。
良田千頃?
還有這等好事!
自己不過敬獻了幾千萬錢財,就能換來良田千頃?
依照現在的田價,就是買也買不回來這麼多啊!
要知道,漢代的一畝地大概是五百平方米,比後世也少不了多少。一頃為五十畝,千頃田地便是五萬畝良田,這是多麼大的一筆財富啊!
就算張恆說得略微誇張了一些,最終給個數百頃良田,自己也賺翻了。
在這個農業為本的時代,人們對田地的渴望,是後世人所不能理解的。
因此一眾世家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可張恆言之鑿鑿,劉備又在旁邊站着,怎麼想也不可能會騙自己。
那就只有一種解釋了——玄德公心善,見不得我們這些好人吃虧。
他們在笑,張恆也在笑,而且笑得比他們更開心。
良田千頃的確會給你們,但我可沒說是哪兒的良田。
等戰爭結束之後,你們都派人去青州給我墾荒屯田去吧!
青州被黃巾賊禍禍了幾年,早已是十室九空,耕地荒廢。就算真拿下來,也得有人去經營才行。
所以,張恆此舉看似是在賞賜這些人田產,實則把他們當成了免費的勞動力,為劉備集團重新開發青州。
至於這些人會不會進行土地兼併,趁機做大?
張長史表示,屯田之法乃是我徐州的基本政策,任何人都不得違背。產出的糧食,統統五五分成。
違者,殺無赦!
真以為還像你們在徐州時那樣,坐擁萬畝良田,千名賓客,卻只交幾個人的賦稅?
妄想!
如此一來,這些世家就算坐擁再多田產,也不會出現尾大不掉的情況。
就算有隱患,張恆也能隨時調整政策,畢竟州府永遠擁有最終解釋權。
在張恆祭出了終極大招之後,這場招標會算是圓滿成功,一時間賓主盡歡,任何人臉上都帶着笑顏。
劉備眼見氣氛十分融洽,當場決定宴請一眾世家。
一番吃吃喝喝後,時間已經來到了下午,而一眾世家資助的錢財,也都趁着這段時間運到了府庫之中,由荀彧親自帶人接收清點。
……
初平元年,九月初七。
郯縣諸事已畢,張恆帶着千名親兵,正式踏上了北上的路程,追趕前幾日就已經出發的大軍。
由於太史慈留在潁川護送荀氏舉族搬遷,再加上之前征討董卓的功勞,便是回來之後,也不好繼續給張恆當個親衛隊長,所以張恆只得又在軍中挑選了一個貼身護衛,統領着千名親兵隨自己北上。
此人名叫孫康,字伯台,正是泰山賊孫觀的兄長。為人性情忠厚,沉默少言,雖無多少才能,卻甚為可靠,傳達張恆的命令是足夠了。
昔年孫觀兄弟聚眾起兵時,本欲推舉孫康為首領,但孫康自認無法服眾,便將首領的位置讓給了自己弟弟孫觀。
由此可見,此人倒也有些自知之明。
除了孫康之外,張恆此行還帶了一個人,卻是徐州治中從事王朗。
郯縣王氏作為徐州望族,在本地擁有極高的聲望。而王朗本人,能力聲望也都不俗,除了性情圓滑之外,倒也找不出別的缺點,倒是值得拉攏一番。
而王朗這種圓滑的性格,更像是一種簡單的善意。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王朗樂於助人。可一旦有可能禍及到自身的時候,王朗會迅速撇得乾乾淨淨。
這種行事風格,倒是不必過於詬病,畢竟人性總是趨利避害的。
所以,縱然熟知那句『我從未見過有如此厚顏無恥之徒』,張恆對王朗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景興啊,你說我軍此去平賊,勝負幾何?」
正值秋日暖陽,張恆也不急着趕路,打馬行了一陣後,感受着曠野上徐徐吹來的清風,頓時神清氣爽,心情大好,便笑着向王朗問道。
反觀王朗,神情就拘謹了許多,立刻拱手回道:「回稟長史,下官不知兵事,不敢妄言。」
張恆擺了擺手,「我真心求教,景興何必推脫?」
「這……」
王朗微微抬頭,卻只敢用眼角的餘光看了張恆一眼。
此人年歲雖淺,但手段着實深不可測。
自劉玄德入徐州以來,所行之策,所得之果,無不是出自此人之手。
可是以他的年歲,又如何能做到這般洞悉世事?
莫非這世上真有生而知之者?
反觀自己,早已年過四旬,卻還庸庸碌碌,一事無成。
雙方如鴻溝一般的差距,讓王朗心中感嘆不已,卻又對張恆多了幾分敬畏。
以至於張恆的一舉一動,在王朗眼中都帶有深意,不敢輕易回答。
「景興為何不言?」
見王朗沉默,張恆繼續笑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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