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荀爽和張溫準備用聯姻來加固關係時,客房內,劉備、張恆、郭嘉三人正對坐飲茶。
張恆本來也打算請荀攸過來的,但轉念一想,荀攸此時應該被荀爽叫去了,便就此作罷。
「玄德公今日見了那些荀氏子弟,如何?」張恆笑着問道。
就像是相親一樣,荀氏要考察劉備,但劉備集團也得看看他荀氏的成色,值不值得自己拉攏。
劉備曬然一笑,「初次會面而已,看不出什麼。不過……這荀氏家風倒是不錯,族中子弟看上去都謙和有禮,溫潤如玉。」
「這是自然。」張恆點頭笑道,「荀氏畢竟是荀子後人,詩禮傳代,治家嚴謹也是情理之中。至於其才學,日後玄德公便會慢慢發現。」
哪知張恆的這一通誇獎,立刻引起了郭嘉的不滿。
「主簿過譽矣,荀氏子弟除了文若、友若之外,其餘不過是一群碌碌之徒,不足掛齒。」
劉備立刻好奇地問道:「奉孝此話怎講,難不成這荀氏儘是一群沽名釣譽之徒?」
「去去去,老老實實喝你的酒,這兒沒你的事!」張恆揮手示意郭嘉閉嘴,然後又對劉備笑道,「玄德公切不可聽奉孝胡言亂語,他先前在人家府上借居,卻與多名侍婢有染,最後差點被人家趕了出去,自然心懷怨恨。」
聞言,劉備立刻露出了震驚的神色,上下打量着郭嘉。
「哦,竟有此事!」
看奉孝這小身板,竟能和多名女子有染,沒被榨乾實屬難得。
當着劉備的面被人點破醜事,郭嘉頓時滿臉漲紅,惱羞成怒道:「張子毅,你怎可在主公面前憑空污我清白!」
張恆卻滿臉不屑道:「什麼清白,那天我親眼見到人家荀棐要跟你拼命,若非我出手阻攔,你焉有命在?」
就郭嘉這小身板,再來十個恐怕也不是荀棐的對手,被打得滿地找牙都算是輕的。
「胡說,胡說!」
郭嘉頓時破防,跳腳大罵道:「就荀棐那腐儒,手無縛雞之力,如何能是我的對手!」
「好,奉孝說得好!」張恆讚嘆道,「我與那荀棐公子還算說得上話,稍時便請他過來,與奉孝你比試比試,如何?」
一聽說比試,劉備頓時也來了興趣,滿臉期待地看着郭嘉。
但郭嘉卻立刻慫了,也不再提張恆污衊他的事了,只藉口推脫道:「我等身在人家府上做客,又怎麼好如此無禮,萬一失手傷了荀棐,反而不美,主公且不可聽信子毅慫恿。」
切,能把慫說得如此清新脫俗,我還是頭一回見到。
沒了郭嘉的干擾,劉備和張恆再次聊起了荀氏的招攬問題。
「玄德公,此去經營徐州,非數年之功不可安定。在此期間理應減少征戰,治理民生,如此方能府庫豐實,百姓安居。荀氏子弟多才俊,乃是治理徐州不可或缺的一環。」
張恆這話,等於給未來幾年定下了基調。
戰爭進行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該是種田苟發育的時候了。
想要治理好一個偌大的徐州,除了上層決策之外,還需要龐大的中層組織,深入基層將頂層的方略貫徹落實,如此才能上行下效。
而劉備集團現在最缺的,就是這種中層文武。
徐州有五個郡國,數十個縣城,張恆縱有通天之能,也不可能一個人治理得完。
而荀氏子弟及其親屬朋黨,剛好可以充當這些角色。
這才是張恆執意請劉備親自來潁川的原因,有了這些人相助,就能迅速搭建起一個完整的政權。
劉備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他雖然不擅政務,卻明白基層治理的重要性。
「既然子毅認為荀氏重要,那咱們便盡力招攬就是。」
「玄德公放心,在下已有對策,保管將荀氏全族納入玄德公麾下。」張恆笑道。
這時,郭嘉忽然又湊了上來,賊兮兮地笑道:「主簿若想將整個荀氏綁在咱們的戰船上,不妨行聯姻之策,請主公娶一位荀氏嫡女為妻。」
額……
張恆瞥了郭嘉一眼。
這小子當真一肚子壞水,實在是……和我想到一塊去了。
可劉備聞言後,卻不禁想起了自己前幾任妻子,以及死在動亂之中的孩子,神色一陣黯然。
張恆看出了劉備的心思,開口勸慰道:「人死不能復生,還請節哀。可玄德公您如今貴為徐州之主,理應再娶妻生子,以嗣基業,安穩人心。」
「子毅之言有理。」劉備嘆了口氣,緩緩點頭道,「可也得看人家是否願意,此事不好強求。」
對於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的劉備來說,娶誰自然是無所謂的。
「玄德公放心,在下自會妥善處置。」張恆拱手笑道。
……
「父親,喚女兒何事?」
荀采走進房中,對荀爽福身行禮道。
「女荀啊,為父有事和你說。」荀爽揮了揮手,示意荀采先坐下。
荀采點了點頭,在荀爽身旁跪坐下來。
望着自己女兒清冷的面龐,荀爽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痛惜與悲切。
「女荀啊,你夫君亡故已一載有餘……」
話還沒說完,荀采便臉色猛地一變,冷冷開口道:「父親想說什麼,可是誰又來提親了?」
「沒有,沒有,無人提親,女荀莫急……」
荀爽深知女兒性情剛烈,生怕她萬一想不開又要自殺,遂趕緊搖頭擺手道。
荀采卻不信,臉上的神色又冷了幾分。
「既然無人提親,那父親為何要提起此事?」
荀爽長嘆一聲,緩緩開口道:「女荀啊,為父只是想着你還如此年輕,這麼下去總不是辦法。便想問問你,願不願意找個好人家嫁了。」
「不,女兒絕不再嫁。」荀采拒絕得十分乾脆。
「為何啊!」荀爽滿臉愁苦道,「為父活着,你嫁與不嫁都行。可等為父死了之後,你一個弱女子孤苦無依,如何過活?」
荀采還是搖了搖頭,「女兒能照顧好自己,父親不必擔心?」
「說什麼胡話……哪有女子不嫁人的。」荀爽搖頭嘆息道,「為父已經老了,來日不多,生平倒也沒什麼憾事,如今只希望能給你找個好歸宿。若不能親眼看着你成親,為父死不瞑目!」
見父親神情悲切,縱然荀采心如鐵石,也不禁微微動容,眼角滑下兩行清淚。
思量半晌,荀采才幽幽道:「父親若執意要女兒再嫁,女兒聽命就是,只是……需得答應女兒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荀爽聞言當即大喜道,「只要女荀你肯嫁人,莫說一個條件,便是一百個,為父也答應你!」
「請父親派人將阿蟬接回來,女兒要帶着她一起出嫁。」
聞言,荀爽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
所謂的阿蟬,便是荀采與丈夫陰瑜生的女兒陰蟬。
前者荀爽用書信騙自己女兒去雒陽,已經觸怒了陰氏,兩家就此斷絕往來,如今又怎麼肯將陰蟬送來。
再者,說到底陰蟬也是陰氏女,憑什麼讓你荀采帶着改嫁。
「女荀,此事……難辦啊……」
「父親若不許,女兒寧死也不嫁人。」荀采略有鬆動的神情又冷了下來。
「好,為父答應你!」荀爽一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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