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璜的官職是侍中,這不是一個正經的官職,而是屬於加官。
侍中最大的權力,並不在於官職高低,而在於他可以自由出入皇宮,直面天子。
真要論權力的話,可以說是位高權重,甚至在九卿之上。
當初董卓為了給侄兒點特權,才弄了這麼個加官。
如果撇開這麼個身份,董璜還是比二千石的中郎將而已。
既然有功,不升遷也說不過去,張恆便只得給他他安排了一個任城相的職位。從比二千石變成二千石,也算升官了。
當然,實際的政務,是肯定不會交給他的。
此外,便是這個所謂的封侯了。
就此次兗州之戰,董璜雖然立了一些功勞,但遠遠還沒到封侯的地步。之所以張恆會這麼大方,主要還是雒陽城中,他幫張恆收攏了五萬西涼將士,接盤了董卓的遺產。
只是這種功勞,是不能擺在明面上說的,就只能以軍功的方式晉升。
作為回報,晉升之後,董璜也不可能再掌兵權了,手下的部隊得全部交給趙雲。
後半生,他也就是個富貴閒人了。
這筆交易當初就已經定好了,董璜自然不會有任何異議,甚至樂見其成。
董卓雖然是國賊,可他死後,所有人都得到了赦免。
當初董卓給自己的母親和孫女董白,都弄了一個封君的爵位。如今再加上董璜這個臨洮縣侯,差不多是一門三侯的水平了,他哪還有什麼不滿意的理由。
「多謝長史!」
董璜連忙起身拱手道。
「不必謝我,這本是你應得的。」張恆擺了擺手道。
又閒聊了一會兒後,趙雲和夏侯蘭便起身告辭。
張恆也沒有留二人吃飯的意思,而是直接將二人送到了門口。
等轉過身來時,卻發現董璜面色有些猶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董侍中有話,不妨直言。」張恆笑道。
董璜深吸了一口氣,拱手道:「長史可還記得,當初你我之約?」
張恆點了點頭,「我雖非君子,卻也不是食言之人,侍中何必生疑?」
「非是末將生疑,只是如今仗打完了,西涼軍也全部遷到了徐州。承蒙長史不棄,末將也得了賞賜。只是……您打算何時接阿白過門?」
「額……」
張恆神情一滯,沒想到董璜會突然提出此事。
聯姻是個很重要的事,董白一天不進門,董璜就不能徹底安心。
沉默片刻後,張恆才苦笑道:「侍中勿怪,前方諸事繁雜,如今年關又至。我之前想着,等休沐之後便登門提親,選個黃道吉日,總不好委屈了董小姐。」
聞言,董璜連忙擺手道:「不過是納妾而已,能進長史家門,乃阿白幾輩子修來的福分,又何必再等!」
開玩笑,你張子毅可是大忙人。誰知道過完年後,會不會忽然又冒出什麼變故。
就這麼等下去,我家侄女都要變成老姑娘了。
而且董璜知道,以張恆的身份地位,將來後宅必然人滿而患。
好在如今只有兩位夫人,侄女現在入府,等於佔了先機。將來生下一兒半女,地位總不會太低,這才是他如此堅決的原因。
董璜都這麼說了,張恆也不好再推辭。
「也罷,既然侍中執意如此,那我明日便請人登門,定個好日子,如何?」
「好!」
董璜急忙答應了下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長史放心,末將過幾日便上表朝廷,辭去侍中之職,並將手中兵馬交還州府,絕不負當初與長史之約!」
最重要的事情得到解決,董璜也提出了自己的保證。
「你能有如此想法,董氏一門,可得長久富貴矣!」張恆感嘆道。
「既如此,也不敢再叨擾長史,末將告辭!」
張恆一路將董璜送到大門外,回頭卻喚來了管家。
「李叔,回頭準備些禮物,咱們明日前去拜見伯父!」
沒辦法,提親這事兒非長者不行,還是得找張溫。
……
不過當第二天張恆登門造訪之時,府中除了張溫之外,荀爽也在。
張恆趕緊上前行禮。
可倆老頭今日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然懶得搭理張恆,神情中也滿是不忿。
我好像沒得罪這兩個老傢伙吧。
張恆思量片刻,想到昨天對董璜的承諾,便只要硬着頭皮繼續見禮。
兩個老頭的表情這才微微鬆動。
張溫指着一旁的座位,「子毅請坐!」
「多謝伯父!」
荀爽捋了捋鬍子,冷笑道:「賢婿何來?」
「小婿此來,乃是看望伯父。」張恆趕緊答道。
「哼,老夫也在家中,為何不見你前來看望?」荀爽不爽道。
張恆望着生氣的荀老頭,不禁一陣莫名其妙。
相比之下,還是張溫厚道些,開口道:「子毅,聽聞州府準備興建學宮?」
「確有此事,莫非伯父也有心入內教授學問?」張恆問道。
聞言,張溫還沒出聲,荀爽立刻就吹鬍子瞪眼起來。
「哼,我們這兩把老骨頭才疏學淺,哪有什麼能教的,去了也不過是誤人子弟而已。蔡伯喈那老東西一個人就夠了!」
此言一出,張恆面色一滯,瞬間明白了問題的所在。
敢情這倆老頭,是在埋怨自己找了蔡邕,卻沒找他們是吧。
但也不至於因此事生氣吧,你們身為大儒的氣度呢?
這點小事當然不至於讓二人動怒,但張恆不知道的是,蔡邕可不是個省油的燈。
張恆讓他去拜訪鄭玄,可蔡老頭卻先來到了張溫和荀爽府上,大肆宣揚此事的同時,自然免不了一通顯擺!
如果僅僅是顯擺也就算了,偏偏他還用極為惡毒的語言,抨擊了二人一頓。
看看,看看,張子毅請我去當學宮祭酒,卻壓根都沒通知你們,知道為什麼嗎?
因為張子毅他知道,我學問比你們高得多!
什麼叫當世大儒啊!
這一通夾槍帶棒的顯擺,直把倆老頭氣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可偏偏他們還沒法反駁,誰讓張恆沒請他們呢,只能生生受了蔡邕的嘲諷。
恰逢張恆今日登門,倆老頭能有什麼好臉色就怪了。
想明白了來龍去脈,張恆趕忙告罪。
廢了好一番口舌,才終於讓兩個老頭相信,自己沒有厚此薄彼的意思。
等到兩個老頭氣消得差不多了,張恆順勢又提出了提親之事。
頓時,荀爽剛剛平復下來的臉色又不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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