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州府內。
一連半個月都不見援兵的蹤跡,導致韓馥有些發慌,心中也惴惴不安起來。
張子毅這傢伙,不會不管自己的死活吧!
不,絕不會,就算他不管自己的死活,也不可能不在乎麾下的兵馬。
不擊敗麴義,糧草就無法運過去,士卒遲早餓死。
更何況,徐州重臣荀諶也還在城中呢,他可是劉備的內兄,張子毅不可能不管他。
但為何半個多月都不見援軍的蹤影呢?
韓馥心中想着,便站起身來,準備去荀諶那看看情況,哪怕求些安慰也是好的。
可還沒等他走出門,長史耿武便大步走了進來,臉上帶着明顯的喜色。
「使君,援軍來了!」
「什麼,援軍來了?」
聞言,韓馥的心情真如袁術喝了蜂蜜水——徹底支棱起來了!
「不錯,援軍已經抵達,並且是張子毅親自統兵!」耿武滿臉興奮道,甚至都忘了給韓馥行禮。
韓馥這時候也不會在乎這些細枝末節,趕緊一把抓住耿武。
「張子毅帶來了多少兵馬,為何還不向賊子發動進攻?」
「使君莫急,容在下細細道來。」耿武笑道,「張子毅兵馬數目尚且未知,但昨日平陽城外,雙方已經大戰了一場,結果卻是麴義這賊子不敵徐州大軍,被打得大敗虧輸,僅以身免!」
「哈哈哈……好,打得好,張子毅身為天下奇才,連董賊都不是他的對手,更何況小小的麴義!」
韓馥仰天大笑道,一連多日的鬱氣都被一掃而空。
耿武繼續道:「不過張子毅得勝之後,卻並未追擊,而是繼續在平陽城內駐紮了下來。」
「這是為何,大軍既已抵達,為何不趁勢一鼓作氣,滅掉賊子?」韓馥不解道。
「在下也不知。」耿武搖了搖頭,「不過張子毅用兵,向來鬼神莫測,他可能有自己的計劃,咱們只需靜觀其變即可。」
耿武雖不善征戰,但對局勢的把控,足可稱得上洞若觀火。
事實上,韓馥什麼都不干,就算是對張恆最大的幫助了。
至於裏應外合什麼的,根本不敢想。萬一被麴義趁勢殺進城中,那就一切都完了。
但韓馥顯然不甘寂寞,一擺手道:「不行,友軍來援,咱們又怎能無所作為。應趁麴義賊子新敗之際,率軍出城,與張子毅裏應外合,誅滅賊子!」
此話一出,差點把耿武嚇得半死,連忙勸阻道:「不可,萬萬不可!」
「為何不可?」韓馥皺眉道。
為何不可?
你自己心裏沒點逼數嗎!
就你那用兵水平,上去是添亂呢,還是添亂呢,還是添亂呢?
但話總不能說得如此直白,耿武沉吟片刻,才再次開口道:「使君,就算要裏應外合,也得知會張子毅一聲,好統籌作戰。以在下之意,不妨派些精兵趁夜從南門突圍,去平陽城中與張子毅匯合,聽聽他的意見。」
「好,咱們就這麼辦!」韓馥重重一點頭道。
……
時間來到兩日後。
相比於韓馥的躊躇滿志,麴義的心態就有些炸裂了。
三日前大敗一場,狼狽逃回營中之後,他便痛定思痛,再也不肯出去應戰了。
儘管趙雲每日都派人在營前挑釁,甚至連麴義的祖宗十八代女性都問候了遍,但麴義就是不出來,每日忙着加固營防。
十重鹿角不夠是吧,那就二十重,三十重!
有種你殺進來啊,嘴炮有什麼用!
只是加固營防也並不能使麴義安心,因為他深知自己已經處於腹背受敵的局面,若非韓馥實在太過膽小,自己早就被兩麵包夾了。
於是,麴義立刻修書一封,分別派人送給顏良和公孫瓚,問他們何時能來接應。
我這麼點人,都圍困鄴城快二十天了,你們兩方加一起快十萬大軍,居然毫無寸進,這合理嗎?
倒也不怪麴義心中有怨氣,換做是誰,都難以接受這個局面。
我中路都堵着對面水晶殺了,你們上下兩路連一塔都沒破?
正當麴義心中煩躁之時,帳外忽然衝進來兩三名士卒,且都衣衫襤褸,渾身帶傷。
敵軍攻進來了?
見到這一幕,麴義的第一反應就是伸手去拿兵器。
但這幾名士卒下一刻便跪倒在地,哭喊道:「將軍,糧草被人劫走了!」
聽到這句話,麴義才鬆了口氣,將剛拿在手的兵器又放了回去。
嚇我一跳,我還以為敵軍殺進來了呢,原來不過是糧草……
嗯?
下一刻,麴義的怒吼聲響徹整座大帳。
「什麼,糧草被人劫了!」
「是啊,小人從邯鄲運糧過來,剛走到半路,就忽然冒出一隊騎兵,把糧草給劫走了!小人冒死拼殺,方才逃出重圍!」
聞言,麴義立刻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打不動我的營壘,就開始劫我的糧草是吧!
張子毅,你厚顏無恥,你卑鄙下流,你下賤!
盛怒之下,麴義立刻化身桌面清理大師,一腳踹翻了桌案,同時向外面喊道:「快,給我傳隨軍主簿過來!」
不多時,隨軍主簿趕到。
「將軍有何吩咐?」
這時候,麴義的怒火也暫時壓了下去,面色陰沉道:「咱們營中還剩多少糧草?」
「回將軍,營中如今還剩二十日的用度。」
「二十日……」
麴義幾乎是從牙縫裏蹦出了這幾個字,又扭頭向那幾名士卒吼道:「說,此番被劫走了多少糧食?」
「回將軍,被劫走了……一萬石糧草。」
聞言,麴義差點沒氣暈過去。
一萬石糧草,那可是一萬大軍半個月的口糧啊!
並不是所有人都是韓馥這種狗大戶,對於麴義來說,一萬石糧草被劫,和要了他的命也沒什麼區別了。
而且,邯鄲城中的糧食,也已經快見底了。
但就算再怎麼憤怒,也終究無濟於事。
沉默片刻後,麴義望着帳中眾人,聲色俱厲道:「糧草被劫之事,萬不可傳出去,誰若走漏了風聲,立斬不饒!」
「遵命!」
眾人皆面露懼色,連忙抱拳應道。
「還有,去給邯鄲城傳令,也不必再運送糧草過來了。」
有張恆在路上堵着,再多的糧草也運不過來,又何必白白便宜敵軍。
事到如今,也只能跟張子毅耗着了,現在只盼援軍能快點趕來。
「爾等都下去吧。」
麴義無力地揮了揮手,聲音充滿了蕭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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