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雲山,天河道觀。
焦非真人遙遙遠眺海里的動靜,忍不住啞然笑道:「這位龍君還真是弄出好大的場面,就是這事先也沒個通知,倒讓此地龍虎山諸修有些下不了台面了.」
說到一半,似是想到自家夫人也是龍虎山弟子,他趕緊側頭輕笑一下,止住了話頭。
他身邊那白袍女修也是一笑,伸出柔荑握住其大手,輕聲說道:「你我夫妻一體,龍虎山雖是娘家,但一些私密話倒也無妨,況且我既嫁入焦家為婦,龍虎山且又不是楊家,也不算真箇自家人。」
兩位金丹真人相視一笑,繼續吃瓜,倒是焦非眼中對那蚌精水府閃過一絲熱切。
「對了,焦大老爺。」
楊凰兒似是停頓了下,手一翻,一枚四海如意寶錢出現在掌心,好奇問道:「這次那位敖龍君如此興師動眾,就是為了這小小錢幣?此物最近可在海市高層方面火熱的很呢。」
「你說敖雲?應該不是他,他那龍腦子雖在妖修里還算靈光,但此事麻煩重重,還於他無利,他應該不是主推手。」
焦非啞然一笑,想了一會才說道:「別小看這寶錢,這恐怕是四海龍宮裏那頭蒼龍妖主的手段,我都想鼓搗出一種差不多的玩意兒,後來想想還是罷了,只能當門下流通的小物件使使。」
「哦?」
楊凰兒美目中閃過一絲異色,那位四海之主可是數劫時光都沒什麼動靜,就是多位旁門宗師在海外占山立派,許多雜家散修在海島開枝散葉,也沒見四海妖修有太大的反應。
這樣一尊大能,高高在上,會將視線放在此等小物上麼?
看出自家夫人臉上不解,焦非沉吟片刻,輕笑道:「四海龍宮也曾是修界門閥之一,十數劫前的天下妖修共主,可如今天下妖國五分,雖還是四海妖國勢力最大,但這名頭,呵呵,可沒那麼好聽了。
況且這位妖主被其餘門閥聯手打壓十數劫的時光,放任我等修士在海外紮根,如今看來也是靜極思動,想要做個曲線嘗試,稍微掙脫下身上的枷鎖。
如若此寶錢真的在四海修士間流通開來,整合資源之巨,這四海商會說不定有機會從另一方面重回修界門閥之位,就是此舉恐怕不太容易,需要花上許多歲月運營吧。」
楊凰兒聽着自家夫君侃侃而談,美目漣漣,倒也覺得此言頗有幾分道理。
修士之間雖也多有爭鬥,但也有人情事故,利益往來,海外雖並無幾個真正意義上的大派,但人數少,不代表別人當家的不能打。
雖四海龍宮不可能將這股力量收為己用,但話說回來,誰會和錢過不去呢,手裏若持着四海如意寶錢多了些,說不定潛意識就會有些偏好,此也是人之常情,此等偏好或無大用,但對那位妖主來說,說不定還真有幾分謀劃的機會。
「其實族裏經閣除了修行秘法,也有許多古冊經文,凰兒你若能多讀些書,自己也能梳理出這些來。」
焦非說得興起,下意識就補了一句,可才出口,就暗呼不妙,只是覆水易收,出口難回,他便是立地證得元神也沒此等本領把自家剛剛的話再吞回去。
果不其然,楊凰兒也不惱,只是眯起了一雙月牙般的雙眸,柔柔說道:「怎麼,焦大老爺是嫌棄妾身不學無術,還是覺得妾身讀書少,配不上你這個金丹真人了?」
焦非:「.」你說你好端端的,非要多句嘴幹嘛啊。
「咳~」
焦非一張黃臉不變,伸手將自家夫人輕摟,立刻換了個話題:「此寶錢我也予人收集了些,那四海商會的總管前些日子托人給我通信,說此次寶會中有一枚極品劍丸,可能是某位劍仙所遺,我想將其拿下,送給凰真護身,夫人覺得如何?」
「極品劍丸?」
楊凰兒還在暗暗惱怒,她可最恨旁人提她不讀書了,雖然她和其弟年幼時確實不學無術,不過那不是有個好爹嘛。
但事關自家女兒前程,她也回過神來,想了下,還是說道:「會不會花銷太大,老爺你所謀之事海量的資源也打不住,要不此次就算了吧?」
「不差這麼一點。」
焦非暗吁一口氣,淡定笑道:「況且我也想看看,這位敖兄到底有哪些手段,聽說他此次還擬邀龍虎山張真君,不知道究竟打的什麼算盤。」
「掌教真君可不屑來湊他這條臭龍的熱鬧,張老真君也有要事,若真來人,來的恐怕會是王真君。」
楊凰兒想了下,將頭輕靠肩上,美目輕閉。
長生路艱,即使像他們這種金丹真人,或是元神真君,也各有各的謀劃,但也這樣,長生之路才多風采。
陳慈一路從碼頭返回里坊,許久才從看見那巨大妖物的震撼中回過神來,略有感嘆。
就那頭蚌精,站着不動給他殺,估計都難破防。
簡直離譜。
結果還不是干起了土木?
呵。
坊市里經過一些時間的緩衝,又有龍虎山執法修士維持秩序,陳慈一路行來,雖還有些混亂,但也還好,至少大傢伙兒也知道不是出了什麼禍事,一些凡人武者也敢拖家帶口出門去碼頭漲漲見識,多一些日後在酒桌上吹牛的資本。
但在一些偏僻角落,陳慈還是偶有發現新鮮血漬,估摸着是一些想重鑄散修榮光的修士,倒在了龍虎山的鐵拳之下,顯然剛剛喊的『殺無赦』並非戲言。
回到青雲坊住宅,陳慈噓出一口濁氣,想起自己剛剛的豪言壯志,也微微有點臉紅。
阿慈阿慈,你連老.道侶都沒談一個,想着買房做甚,況且伱當初還說整把飛劍,也沒見你去實施實施。
不過想想,陳慈還是掏出小本本,將龍宮洞府認真記上,還是那句話,我輩修士,夢想還是要有的,萬一,萬一就成了呢。
「這段時間海市可能不太平,這五鬼附身法要暫緩修行了。」
陳慈輕敲桌面,很快就有了決定,一天三分之二的時間戰力減半,護身無術,當前局勢此等風險他可有些遭不住。
「至於其它.當主修力道之法,輔修五鬼搬運法、定魂符法。」
「對了,還有我那足底升雲符法。」
陳慈起身在房間來回走動,這足底升雲符對他或許還真有點用,等龍君壽宴之後,林老虎是回西山府還是如何,他是跟着還是何去何從,也有些說不準,若有此符法傍身,多少也方便不少。
甲馬神行符:入門/41/100(符紙丹墨,十成其三,每成十符,可進其一)
足底升雲符:未入門
將視線收回,看了眼還剩些許的甲馬神行符成符,陳慈調整了下狀態,乾脆今日再來研習一二這白雲符法,畢竟剛剛那些修士的飛行之姿,着實讓他有些羨慕。
白雲上升雲篆。
鶴羽乘雲咒。
但不知是力道之法的影響,還是剛剛被那流雲龍宮壯景所攝,陳慈覺得自己的心神頗為不寧,全不同先前畫定魂符的狀態,接連幾張甲馬神行符都直接報廢,連前些日子的初習水準都沒達到。
「奇了怪了。」
陳慈停下手上的動作,輕輕揉動手腕,開始靜心凝神,卻半響無果。
不行,還是得請外援。
陳慈乾脆將輕音寶鈴掛起,又忍痛點燃一支靈香,閉目調息,等自覺差不多了,才開始繼續畫符。
一張,兩張,三張。
隨着陳慈將心神沉入到符法練習之中,冥冥卻好似感覺到此白雲符法或有不全,或者說,他這本《天河雜攝妙化符經》上記載的符法,畢竟是搜羅而來,裏面有些符法或只有大概方向,一些核心的東西省略沒有,或者遮遮掩掩,法不輕傳。
就跟禾山經差不多,其上邪法怎麼練都傳給你,但怎麼樣練才能練得更好,卻時不時藏上一手,要麼靠你自己悟,要麼就父傳子,師傳徒,絕不輕傳。
「符法之道,天時、地利、人和,這足底升雲法上一筆都沒提過,有些過份啊。」
聽着耳邊寶鈴聲響,陳慈將心中雜念排除,將最後兩張甲馬神行符製作飛符,隨即開始口頌《鶴羽乘雲咒》,只是在開始前,陳某人鬼使神差,對着兩道飛符拜了一拜,又自己加戲心中默念了一句:
「天不生我陳夫子,萬古符道如長夜,符來!」
便開始最後施咒。
符成。
陳慈有些懵逼的拿起兩張足底生雲符,『白雲上升』雲篆符文同甲馬神行符文以一種很奇妙的形態融在一起,互補互足,互不干擾,很是完美。
「難道我除了是個丹法天才,還是個符法天才?」
陳慈摸了摸下巴,盯着手中符篆半響,點點頭,這才點開自家面板。
畢竟他有今天的成就,除了靠自己的汗水與努力。
也有金手指的那麼一點點作用。
足底升雲符:入門/1/100(腳踏魁罡,左手雷印,右手鶴訣,面東取氣,念《鶴羽乘雲咒》七遍,十符可成其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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