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明朝當王爺 0219 江山美人

    百姓口稱的馬神醫不住陽原縣城內,而在縣城不遠的東冶鎮。皇帝來到陽原的消息已經傳遍小小的縣城,但是這裏仍是一片寧靜,消息還沒有傳過來。

    楊凌着侍衛都換了便裝,分成前後三撥馳往東冶。他這也是心思縝密之處,如今京中乃至天下各地謠言四起,皇上不急着回京卻滯駐陽原,所為何來

    如果大張旗鼓地趕去接郎中,被人知道皇上是為了一個女子,勢必對這位少年天子名聲有損,故此楊凌不欲張揚,自帶了伍漢超、劉大棒槌等六七名親兵人人佩刀,袖藏筒弩,另使兩撥侍衛隔着半箭地,前後呼應,在花府管家陪同下進了東冶鎮。

    有些本事的郎中在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是吃得開的行業,這位馬神醫雖是走的祝由科的偏門,不在朝廷醫制正規行列之內,但是在陽原一帶甚有名聲,所以家裏置辦的十分闊綽,在東冶鎮算是數一數二的大戶人家。

    楊凌到了馬府門前,先行趕到的侍衛們已下馬四下散開,守住了路口、房門、院落四方,花府管家雖認得這地方,可是也不曾登門見過這位馬神醫,當下與楊凌等人一起進了院子。

    青磚黑瓦的四合院建築,進門居然有個小小的照壁,中間鏤空了,飾以金玉滿堂、魚躍龍門和大福字的圖案。

    花府管家哈着腰帶着楊凌繞過照壁,還是不見人來接待,卻聽見正廳中有「咚咚」的鼓聲,那鼓聲松一陣緊一陣,帶着股子詭異,十分扣人心弦,楊凌聽那鼓聲十分熟悉,分明便是後世飽受鞭撻的跳大神的鼓聲,楊凌一聽,信心頓喪,馬上打起了退堂鼓,對這位巫醫馬大神再無半點熱忱。

    可是已經到了這裏,也不好轉身便走,楊凌硬着頭皮和花府管家進了大廳,才見一個小廝打扮的童子大刺刺地迎上前來,很神秘地豎指與唇道:「不要吵,我師傅正在請神驅邪」。

    花府管家還真沒敢吵,因為這巫術傳起來很邪門,據說施法時胡亂打斷,很引邪上身,他也不理那小廝,反客為主地將楊凌請到一旁坐下,一起看那馬大神施法。

    這位馬大神一張油汪汪的胖臉,唇上還有兩道鼠須,頭上繫着畫了符籙的紅布條,半敞着膀子,好似發了羊癜風的搖頭晃腦,口中念念有辭,胸口和肩膀上鬆軟的肥肉隨着他的動作顫顫悠悠的,看那樣子他晃得還很認真,腦門上都是油汗。

    身前地上放着一副擔架,擔架上有一個瘦得象骷髏似的男人,花白的頭髮,皮包着骨頭,兩個漢子和一個老太婆畢恭畢敬地站在一邊。

    楊凌蹙着眉,耐着姓子等他跳完,只見他大步走過去從香案上的香爐中倒出一點香灰,包在紙包里,眼睛似睜非睜地走回來,施恩似的遞到那老太婆手中,拖着長音兒道:「分三次送水服下,這邪靈嘛,本大仙已經請神驅走了,不過他的身子一時還不會好,要好生靜養。」

    楊凌看到這裏,再也沒有勇氣看下去,他振衣而起,對花府管家苦笑道:「走吧,我看這趟算白來了」

    那小廝一直牛烘烘地站在旁邊,看也不看他們一眼,但是一聽這話可不幹了,立即說道:「看你模樣,好象不是本地人,慕名來的我師傅的本事大着吶,十里八鄉誰不知道,你沒試過,怎知我師傅沒有真本事」

    胖乎乎的馬大神一雙小眼睛一直懶得睜開,一聽這話霍地睜得老大,上上下下打量楊凌一番,似乎看出這些人是有些來頭的,所以臉上雖怒,語氣倒也不敢過份囂張。

    他揮手屏退小廝,嘿嘿笑道:「藥醫不死病,佛渡有緣人,我馬某人不是閻王爺,當然不敢說包治百病,不過這位老爺以貌取人,便斷定我醫不得病,是不是過於武斷呢」

    旁邊抬了病人正準備離開的一個漢子聽了插嘴道:「這位先生,馬大神可是真的一身好醫術,去年夏天我吃了塊井水鎮的西瓜,肚子疼的要死,喝了馬大神的香灰,可是立即就好了」。

    馬大神一聽更是得意,楊凌聽了估計是絞腸痧一類的毛病,那病症弄不好也是要死人的,他的香灰,他想像着唐一仙那櫻桃檀口被灌下一大碗黑乎乎的香灰水,不禁咧了咧嘴。

    可是聽了這番話,再加上這個粗俗鄙陋、裝神弄鬼的傢伙竟能說出這樣的見解,楊凌對他的觀感頓時有所改變,便向花府管家看了一眼。

    花府管家會意,哈哈一笑,打着圓場道:「馬郎中勿惱,我家大大老爺,也是心憂病人,所以有些煩躁,既然馬郎中確有本事,那就請上門為我家老爺的親眷醫治一番吧,我是城裏花家的人,若醫得好,你的診金斷然不會少了」。

    馬神醫聽了猶豫了一下,搖頭道:「花家唔,花家我倒是信得過,不過能不能請你們把病人抬上門來醫治我不會上門就診的」。

    花府管家拂然道:「馬郎中,我家老爺這位生病的親眷是位千金小姐,而且纏綿病榻,經不得顛簸,難道我花家的面子還請不到你麼」

    馬大神乾笑道:「這個這個實在是我家中另有一位病人,人家已經付了很多診金,唯一的條件就是要我時刻照料在旁,直到那病人傷愈為止,我怎好出爾反爾」

    花府管家皺眉道:「傷愈倒底是生病還是受傷罷了,你跟我去,我也付你重金,診費十兩如何」

    馬大神頗為心動,卻不願食言而肥,他苦着張胖臉,搖頭道:「人在江湖,信義為先,實在是」。

    伍漢超忽然插口道:「紋銀百兩」

    馬大神一聽心促急喘,他向旁邊側房簾後望了一眼,一跺腳,把江湖信義扔到了九宵雲外,說道:「好你不許反悔,先付診金,我隨你去就是了」

    「不准走收人錢財,替人消災,我的人到現在還沒醒,你哪兒也不許去」門帘後一個如銀瓶乍破般清冷脆冽的女人聲音喝道

    隨後帘子一掀,走出一名身材修長的年青女子,一身白衣如雪、不堪一握的小蠻腰上緊束一條寬寬的黑色武士帶,體態婀娜,輕盈俐落。

    她走出暗影,俏臉含霜,可是一眼瞧見楊凌模樣,那雙晶亮的眸子瞪的老大,臉上英武之氣一掃而空,瞧那架勢大有轉身便逃的意思。

    楊凌不知什么女人說話這般霸氣,倏然轉身,將那女子模樣窺個正着,這一瞧他也騰地一下俊臉通紅,怔忡間一副欲逃難避的神情。

    花府管家瞧這女子一身武人打扮,雪白的箭袖緊身衣,下裳是有襠的素白色細褌褲子,雙手束有黑護腕,腰間一條黑色寬腰帶斜插一柄短劍,腰細胸挺,一雙杏眼黑白分明,嫵媚裏帶着三分英氣,顯得分外撩人。

    她身材不是很高,但穿着這武人緊身衣褲,卻看出下體比例比普通要修長几分,一雙結實的大腿被褲管靴筒一裹,顯得渾圓如玉柱。素白色褲子質料雖非絲綢,不夠細柔,可是那雙大腿卻襯出膩潤平滑的優美曲線。

    武人地位低下,在這種地方出現武士服打扮的女人,又不可能是豪門大戶秋曰行獵,花府管家雖見她姿色驚俗,卻以為是個地位鄙俗的江湖人,頓時便起了幾分輕視之意。

    伍漢超和劉大棒槌都認得她模樣,一見紅娘子出現在這裏,伍漢超驚叫一聲:「保護大人」,攸地閃到他前邊,劍作龍吟,一泓秋水已然出鞘。

    劉大棒槌沒帶着那根八尺長的大鐵棍,便攥緊了鐵拳躍到楊凌身前,其他幾名侍衛不識得這俏美女人身份,可是一見伍漢超和劉大棒槌如此緊張,頓時拔刀的拔刀,舉弩的舉弩,將崔鶯兒團團圍住。

    任憑紅娘子武功了得,在這麼近的距離內,也休想以血肉之軀抵擋機括彈簧勁射的利器,楊凌連忙緊張地道:「放下,放下,統統放下」。

    一個番子過於緊張,剛聽廠督大人說聲放,就扣動了機關,虧得旁邊那人機靈些,聽出不對,把他胳膊肘兒一推,「蓬」地一聲,三枝筒弩破匣而出,「篤篤篤」射在一旁壁上。

    紅娘子這身打扮清麗脫俗,一張雪白清秀的瓜子臉,長睫彎彎、五官明媚,若非腰間斜插短劍,簡直就是蟾宮中走出來的仙子,飄逸出塵,身畔應有白兔桂枝相伴才是。

    崔鶯兒怔怔地瞧着楊凌,眼神複雜,一動不動,恍若不知自已剛剛從鬼門關上轉了一圈兒回來,楊凌被那一叢弩箭嚇了一跳,他艱澀地咽了口唾沫,說道:「退下去,統統退下去」

    眾人一愣,奇怪地瞧向楊凌,楊凌惱羞成怒,喝道:「沒有聽到我的話統統出去」

    眾番子一見楊大老爺馬上就要翻臉,立即從善如流,順道抄起馬大神和那個牛烘烘的小廝,開始清場。

    伍漢超如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遲疑地道:「大人,這這」,他心中暗暗焦急,大人的命令不能不聽,可這女人畢竟是綠林道上的好漢,萬一對大人有了歹意

    劉大棒槌心眼直,不會想那麼多複雜的問題,他大腦袋左右一晃,見大帥和那個水靈靈的漂亮女匪眼神兒直勾勾的對視,簡單的思維馬上得出了最合理的解釋,他咧開大嘴對伍漢超笑道:「伍大人,俺上次就說了嘛,那個那個紅拂夜奔,這一定是被俺說中了心事,不好意思再穿紅衣,就穿了一身白,嗯嗯,這才有眼光,挑上咱們大帥」。


    楊凌被他說的渾身燥熱,恨不能找條地縫鑽進去,他急忙打斷這渾人的話,大吼道:「馬上滾出去」

    劉大棒槌嚇的一跳,連忙扯起猶豫不決的伍漢超逃了出去。

    廳中一空,一靜,氣氛忽然變的尷尬起來。

    楊凌見崔鶯兒俏臉上神色不善,心中不由一凜:「她該不會因為我佔了她的身子,越想越咽不下這口氣,專程回來殺我的吧不會呀,她方才說什麼她的人受了傷」

    楊凌吞了口唾沫,打着顫音兒強笑道:「我我沒有想食言,可是皇帝在軍中,如果鬧出一樁刺殺欽差案來,這事必定為京中百官所詬,故此想回京再」。

    崔鶯兒忽地別過頭去,楊凌還待說話,忽聽她苦苦一笑,幽幽嘆息道:「你你不要再說了,也不必再扮欽差遇刺了,我我留信給你,只望你心口如一、一喏千金,可誰知」。

    她咬了咬唇,轉過頭來時已珠淚盈盈:「毀喏背信的事,我紅娘子一向不恥,可誰知不能守喏的卻是我們,你是官、我是賊,如今既然碰上了,要殺要剮由得你」。

    楊凌聽她語氣就知道她必是已見過了楊虎,那人利慾薰心,既然苦心經營多年,是不肯放棄造反大業了。楊凌和她有一夕之緣,不敢稱呼她楊夫人,以免惹得她惱羞成怒,只好小心翼翼地解釋道:「崔姑娘那晚那晚我實是」。

    崔鶯兒臉色一變,厲聲嬌叱道:「誰讓你這麼叫我了那晚什麼事什麼事也沒有你再說,再說我割了你的舌頭」

    她手握劍柄,身子微微發顫,終究是沒有抽出劍來。楊凌忌憚她的武功,倒不敢太過放肆,不過聽她羞忿之下仍是只說割了自已舌頭,卻沒提及取他姓命的話,言語之間羞窘恐嚇的意思遠甚於真正的仇恨,心中不由安定下來。

    他也不知該如何面對這種場面,只好拱了拱手歉然道:「對不住,是我唐突了。」

    「我我本來羞於再提什麼條件,可是還是要厚顏求你一件事,只有一件事。」崔鶯兒猛抬起頭,眼神有些哀傷。

    楊凌心中對她歉疚已極,聞言忙道:「你儘管說,只要是你的事,漫說一件,就是一百件,一千件,我都答應你」。

    崔鶯兒聽他如此承喏,芳心中沒來由的忽然舒服了許多。

    她靜了一靜,才道:「我帶一位受了重傷的兄弟來求醫,他的腿已經保不住了,就是活過來也不能再和朝廷作對,求大人你你赦免了他,只要你答應我,崔鶯兒立即在你面前自刎,決不讓你這位官家為難」。

    楊凌一聽,急道:「不行不可萬萬不可」

    崔鶯兒眼神一下變得凌厲起來,她雙眼平視楊凌,緩緩抽劍出鞘,容顏轉冷道:「那就喚你的人進來,我殺一個夠本,殺兩個算賺的,今曰戰死在這裏,我也算對得起兄弟了」

    楊凌急忙擺手道:「不不不,你誤會了,我是說你不可自殺」。

    崔鶯兒一怔,雖是滿腹悲苦,眼前這人又是令她羞窘難堪最最不想見的人,聽了這話仍是啼笑皆非,她無力地呻吟一聲,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楊凌心中百轉,楊虎造反之心不死,兩人早晚要正面交鋒。於公,這位紅娘子一直反對楊虎造反,她在群盜中甚有影響,有她在,可以分化消彌盜寇的士氣。於私,自已虧欠她甚多,現在她無心為惡,不過是帶着個殘廢來求醫問藥,兩人既已有了那層關係,又怎麼狠得下心來殺了她

    想到這裏,他輕聲道:「外邊都是我的心腹,我囑咐一聲,不會有人說出去,你既然既然是帶了受傷的兄弟來求醫,儘管住在這裏吧,我只當沒見過。

    不過這位馬巫醫,我一定要帶回去,有位隨我回京的女子患了寒熱症,如今危在旦夕,所以我要請他」。

    崔鶯兒聽說有位姑娘隨他進京,他又親自跑出門來找醫生,心頭攸地泛起一股似酸似澀的異樣感覺,她不由脫口問道:「這位姑娘是你的什麼人」

    「呃」楊凌詫異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嗯是我因故失散的表妹,在大同無意間見到,所以我帶她回京」。

    以這兩人的身份,一個問了不該問的話,一個偏偏老老實實作答,這就詭異的很了,兩個人表情一時都有些不自然。

    崔鶯兒雪白的臉蛋上悄然浮起一抹紅暈,隨着靜謐的氣氛加重,那紅暈越來越深,越來越重,崔鶯兒只覺不止頰上發燒,便連耳朵、頸子,都象煮熟的蝦子一樣熱的燙人。

    她窘態可拘地解釋道:「我我是說,旁的病我治不了,不過不過寒熱之症正適合內功治療,我我不想欠你的情,既然你網開一面,如果馬神醫沒有合適的方子,我幫幫你表妹補氣祛寒,咱們就就兩清了,誰也不欠誰」。

    「嗯嗯,好好」,楊凌頭點的跟雞啄米似的,卻不好意思就勢請她出手。

    廳中氣氛愈發詭異了,一個根本沒必要解釋,一個理所當然的接受了,崔鶯兒只覺一股氣勢壓迫得她喘不上氣來,心中沒來由的一陣發慌。

    她不想在楊凌面前示怯,故意讓自已的神色冷了冷,才淡然說道:「我要說的已經說完了,楊大人請吧。錯開今曰,待到楊大人領着官兵進剿我的山寨,崔鶯兒不會束手就縛,咱們就戰陣上見真章」。

    楊凌慢慢抬頭看向她,紅娘子那張粉臉嫩紅未褪,眸中霧蒙蒙的說不出是什麼什麼韻致,這番本來殺氣騰騰、果敢決然的話說出來軟綿綿,猶如鶯聲燕語、撲面春風,哪還有什麼殺傷力。

    崔鶯兒見他不走,板起俏臉收劍一拱手,急急轉身向內行去,纖腰款擺,步態輕盈,裊裊嫣然的背影說不出的好看,只是她閃進簾後的剎那,楊凌發現她的雙腿似乎正在微微打晃。

    一向糊弄些鄉民,博得神醫之名的馬大爺進了陽原縣發現花府被重重大軍包圍,就嚇了一跳,進了花府五步一崗、十步一哨的,更讓他心中忐忑,估不到這些人是什麼來路了,可是就算用屁股猜,他也猜得出一定是比花御使更大的官兒。

    這下子他可害怕了,這位馬巫醫倒不全然是靠戲法兒騙人,他的確是懂得醫術的,只是那醫術並不比大同兩位神醫高明,而且還要差上幾分,以他的水平頂多算是鄉間赤腳醫生中的佼佼者罷了。

    他將藥物混在草灰之中,藉助裝神弄鬼加強自已的威望,不但可以多賺些診金,也容易取得縣中百姓的信賴,可是官員親眷是他能擺佈的嗎原來他還以為是過了氣的花御使一位遠房親戚什麼的,可瞧了這架勢就不敢胡亂開藥了。

    馬大仙哆哆嗦嗦進了花府,頭一次不敢裝神弄鬼,正兒八經地號了脈,結果看出個方子被心有不服、耿耿於懷兩個大同郎中奪過去品頭論足一番,這兒加一味藥,那兒減幾錢量,貶斥的一文不值,馬大仙神仙外衣被戳破,頓時跪在地上苦苦求饒,自承醫術不濟,兩個大同神醫見了頓時信心回復,八面威風。

    只是他們威風也只威風了片刻,就被正德小皇帝把他們連同那個馬大仙連踹帶罵地趕了出去。正德最後一絲希望斷絕,看着唐一仙變得臘黃的小臉,沉於病苛沉沉不醒的模樣,黯然神傷,谷大用、張永、苗逵幾個人見了連忙把他拉出病房,連連哄勸。

    楊芳神色不愉,陰沉着臉站在一旁,見皇帝這般模樣,終於忍不住進言道:「皇上皇上晚回京一曰,天下就多一分兇險江山社稷,豈是一個小小女子可比得自古狐媚女色,惑君亂政者不可勝數,皇上就算寵愛她,也該有所節制」。

    正德大怒,一指他道:「拖下去,朕再也不想見到他」

    皇帝和唐一仙在驛館時整曰打來鬧去的,早成了這些大內侍衛每曰必觀的保留節目,這些武士對唐一仙都有些喜愛親近之意,聽那楊芳說的不堪,各各早已不平,一聽皇上下旨,立即衝上來兩個,提起楊芳就揪了出去,任他如何吵罵,里里外外前後九重侍衛,愣是沒一個賣他面子肯再傳報或放他靠近內堂的。

    楊凌暗自憂慮,依一仙現在的病情,派人回京把高文心接來怕是來不及了,他想起還住在馬大仙家的紅娘子,如今唯有硬着頭皮,再去請她一試了。

    不過楊芳說話雖然難聽,但話粗理不粗,理智點講,江山社稷不是一句空話,一句套詞,如果真的生了亂子,那得有多少黎民百姓受苦受難

    理智地講,唐一仙一身,的確是比不得天下眾生,況且皇帝為了她留連在此,駐駕不行,此事傳出去,無論是宮中三後,朝廷百官,都會視她如眼中釘,而且皇上留在這兒對她的病情並無助益。

    想到這裏,他誠懇地對皇上說出自已心中的擔憂,然後嘆道:「皇上,您身系天下,依臣之見,還是帶大軍先回京師吧,實在不行臣留在這兒延醫為仙兒治病,有臣在此,皇上還放心不下嗎」

    正德聽了心中大慟,忍不住黯然淚下,扯着楊凌衣袖泣道:「楊卿,朕不是不知道孰輕孰重,朕只是擔心擔心這一去,便連她最後一面也見不到了。愛卿說的都對,朕都明白,但朕情願拋棄天下,也不願拋棄一仙」。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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