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司幽園大門外。
蘇喬下車前,忽然想起什麼,撲向沈修瑾,手在他身上一通亂摸。
沈修瑾倒也配合,也沒攔着,就看着她的手伸進自己西服一側的內袋裏,掏出了那塊黃玉靈石雕刻成的護身牌。
「很好。」蘇喬安心了,將靈牌重新放回去,手在上面拍了拍,鄭重其事,「替我好好保護沈先生!」
有這塊靈牌在,對面就算有什麼妖魔鬼怪也暫時傷不到沈修瑾,等它們突破靈牌的保護時,自己肯定就趕到了。
至於其他的危險……蘇喬在沈修瑾身邊這段時間也看明白了,只要對手是人,他目前無敵。
沈修瑾看着她那副煞有介事的認真模樣,心煩得很,口吻嫌棄地趕人:「下車。」
蘇喬下了車,乖巧地跟他揮手作別,「沈先生,我等你回家吃宵夜。」
沈修瑾沒理會。
車門自動關上,他透過後視鏡看着蘇喬揮手告別的身影漸漸拉遠,最後成為一個看不見的小點。
沈修瑾取出內兜里的那塊玉牌,月色透過窗戶落進來,護身牌光澤盈盈地躺在他手心。
他指腹順着上面的紋路慢慢摸過去,一筆一划,是蘇喬親手刻的,連手都磨破了……
沈修瑾薄唇翕動,吐出兩個字,「蠢貨。」
前排開車的唐夜有種突然挨罵的感覺,忍不住抬眼去看車內後視鏡,正巧和沈修瑾森然的目光撞個正着。
他一個激靈,就被沈修瑾點了名。
「唐夜。」玉牌在手裏漫不經心地把玩着,沈修瑾嗓音平淡地開口問,「一個女人明明不愛你,為什麼會把你看得跟她的命一樣重要?」
唐·母胎單身·鋼鐵直男·夜,覺得這個問題有點超綱。
他想在線聯繫親哥,但顯然情況不允許。
唐夜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會兒,小心作答:「那可能是,我死了,那個女人就會失去對她來說最重要的東西……所以,她不是把我看得重要,而是通過我,去守護另一樣東西。」
最重要的東西……
沈修瑾看着手裏的護身牌,忽然勾唇笑了。
月色落進黑沉的眼底,掀起流光溢寒的暗涌。
一個沒有七情的人,對她來說最重要的……自然是她自己的命!
『沈先生,你跟我的命一樣重要……』
可不是麼?
如果他跟她,註定同生共死的話!
……
蘇喬那廂渾然不知,沈修瑾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猜到了什麼。
等車開遠,她臉上的笑容就收了起來,順手揉了揉笑得有點僵的臉,轉身就往司幽園內走。
她心裏想着事情,但警覺度依然很高,察覺到身側細微的動靜,有人在迅速靠近,當對方的手落在她肩上的那一瞬,她眼神驟然凌厲。
「徒……」玄虛道長一聲徒弟還沒喊出口,先被蘇喬一個過肩摔直接甩出去兩米遠。
他痛得差點罵娘,又怕引來保鏢,生生憋住了,扭頭瞪着蘇喬,「你想謀殺師父啊!」
蘇喬也很無語,上前把玄虛道長拉起來。
「師父,你大晚上的跑這兒來幹什麼?」
「帶你跑路!」玄虛道長警覺地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道,「司幽園這麼大,沈修瑾那麼有錢,應該藏了不少好東西。咱們拿點當路費,趕緊撤!」
蘇喬:「……師父,盜取不義之財,死後下油鍋地獄的。」
「這怎麼叫盜取不義之財?」玄虛道長一本正經,「這叫劫富濟貧,沈修瑾是富,師父我是貧,走吧走吧。」
「……」
蘇喬將玄虛道長一把拽回來,直接拖回了自己房間,反手關上門。
她對自己這個師父是再了解不過了,愛財,膽小,本事不大,但特能吹牛。
「說吧。」蘇喬堵在門邊,兩手抱臂,眼神犀利地看着玄虛道長,「你幹了什麼虧心事,想跑路?騙沈修瑾錢了?」
玄虛道長試圖狡辯:「師父我是那種人嘛……」
「行。」蘇喬掏出手機,「那我打個電話問問沈修瑾……」
「哎!冷靜!」玄虛道長衝上來捂住了她的手機,在蘇喬審視的目光下,縮了縮脖子,終於掏出了兜里的打火機。
蘇喬一眼就認出來了:「這不是沈修瑾的東西嗎?」
她滿臉寫着難以置信,眼神充滿嫌棄,「師父,你連人家打火機都要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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