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瑾做的是家常菜。
他自己對食物慾望不大,吃得差不多就放了筷子,而蘇喬坐在他對面,吃得津津有味,那副模樣瞧着倒是讓人有食慾。
兩個菜,她全部吃光,還不忘沖他豎起大拇指吹彩虹屁。
「沈先生你做的菜絕了!要是去開飯店肯定能賺很多錢。」
沈修瑾對自己的認知一向很清晰,尤其在做菜這方面。
不難吃,但也就是普通而已。
但她表情太真誠,真誠得讓他有點懷疑。
沈修瑾冷不丁地問了句:「你以前在山上,吃的什麼東西?」
「小時候吃米糊糊,夾生的八寶齋飯。我師父他會做的不多。」蘇喬咬着筷子道,「等能做飯的時候,就是自己給自己弄吃的。反正能填飽肚子,餓不死就行。」
沈修瑾:「……」
他算是明白了玄虛子那句『用米糊糊餵大的徒弟』是什麼意思了。
不是表達師徒情深,原來是陳述事實。
「沈修瑾,你以後能經常做飯給我吃嗎?」她眼眸亮晶晶的,盛滿期待。
這種要求,也只有她敢跟他提。
沈修瑾:「家裏的廚子餓着你了?」
「也不是,他們做飯也好吃,但我覺得你更好,不對,你是最好的!」她捏着筷子,神態無比認真。
沈修瑾眼底掠過一抹不易察覺的暗芒,隨後輕嗤,「彩虹屁倒是挺多。」
蘇喬手搭在桌上,上半身往他跟前湊,認真地跟他商量:「以後你有時間就留在家裏,我們一起吃飯好不好?我可以洗菜切菜,幫你收拾。」
沈修瑾目光逡巡在那張滿是希冀的臉上。
多簡單的小東西,心思都擺明了。
她不過是怕他不按時吃飯,用這種蹩腳的藉口哄他罷了。
簡直可笑。
但不知道為什麼,到嘴邊的拒絕,在那雙融了星子般璀璨的眼眸里,愣是沒說出口。
沈修瑾伸手,推開她湊到跟前的腦袋,幽幽吐出一句:「看我心情。」
吃完飯,沈修瑾就去了書房處理工作。
三面牆都塞滿了書,琳琅滿目,蘇喬閒得無聊,就隨便抽了幾本翻,竟意外地發現,每一本都是沈修瑾看過的,上面都有他的筆記。
六歲離家,二十歲被尋回沈家,到如今……成為帝城人口中的沈二爺。
他只用了七年的時間,撫平了這些差距……
這不是一句簡單的勤能補拙就可以概括的。
蘇喬看向書桌後面正翻文件的沈修瑾,是個努力到變態的天才……
蘇喬對玄學術法之外的書都不大感興趣,沒多久就縮在沈修瑾身旁睡着了。她睡前調好鬧鐘,免得耽誤晚上的正事。
但蘇喬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
她體內的又冷又躁,是一種從沒有過的感覺。
蘇喬難受地皺眉嚶嚀,除了身體的不適,更詭異的是,她做了個難以形容的夢……
她夢見了沈修瑾,但又不太像沈修瑾……
畢竟現實里的沈修瑾,多數時候只會在她撲上去想揩油的時候,把她推開,或者警告她別得寸進尺。
可夢裏那個沈修瑾,好主動啊……
他甚至主動地脫了衣服……
蘇喬被鬧鐘叫醒的時候,還陷在那場要命的夢裏,沒徹底清醒過來,以至於她看沈修瑾的眼神,都有點迷離。
甚至在沈修瑾開車的時候,她眼睛都時不時地往他那邊瞥。
沈修瑾原本想無視,奈何這小東西目光的存在感太強,幾乎黏在了他身上。
他沉吸了口氣,忍無可忍:「再看,我把你丟下去。」
從他臉,到上半身,現在已經開始看下半身了……
蘇喬撇了撇嘴,移開視線,小聲嘟囔:「夢裏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開壇作法的地方定在沈修瑾名下一座郊外別墅內。
外面是一片開闊空地,很適合佈陣。
等蘇喬和沈修瑾趕到的時候,玄虛子已經換上了正兒八經的道袍,手持一把由天統通寶銅錢鑄成的七星寶劍,站在提前佈置好的陣法裏,而他面前飄着的正是炎冥身上抽出來的那縷陰神。
炎冥的一縷陰神算是他的小分身,雖然沒有實體,但有自己的思想。
玄虛子正苦口婆心地跟它講道理:「聽我說,小老弟,每一縷陰魂都有它的價值和使命,你得去祭壇的尋魂香里,燃燒自己,發光發亮替別人找媽,明白嗎?」
玄虛子說得口乾舌燥,這玩意兒還是四處亂竄,根本不聽話,甚至朝着他臉上噴了口黑氣。
相當於放了個屁。
玄虛子也急眼了:「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知不知道幽冥主炎冥在我徒弟面前,都只能算個球,別逼老道揍你啊!」
沈修瑾看不見那縷陰神,他的視角里,就是那瘋老頭拿着把破劍跟空氣干架。
沈修瑾:「……」
他現在懷疑這老東西的靠譜程度。
「師父。」蘇喬叫了一聲。
「寶貝徒弟!」玄虛子看見蘇喬頓時腰杆就硬了,「這縷陰神它不聽話,你來收拾收拾……」
『它』字還沒出口,玄虛子只覺得眼前一黑,只見那縷桀驁不馴的陰神狗腿地奔向蘇喬,在她身上蹭了蹭。
要多乖順有多乖順。
玄虛子:「……」
他這個當師父的尊嚴在哪裏??
蘇喬跟炎冥定了血契,炎冥的陰神自然對她言聽計從,蘇喬隨手指向祭壇里的尋魂香,「進去吧,乖。」
陰神繞着蘇喬依依不捨的轉了一圈,乖乖鑽進了尋魂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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