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喬跟在里克身後,邊走邊吃。
時不時摸出沈修瑾給她裝的飲料,喝兩口,又塞回兜里。
等走到地方,她剛好吃完。
「沈太太,您進去吧。」里克停在一座小城堡樣式的房子門口。
「好,盤子就麻煩你幫我收一下了。」蘇喬把空盤子塞他手裏,進門前,還講究地擦了擦嘴,整理了一下頭髮。
多少有點緊張。
要見親爹了。
「咳咳。」蘇喬在玄關先重重地咳嗽了兩聲,她耳尖地聽見屋子裏有動靜,像是放下書的聲音。
蘇喬強壓下往上提的一顆心,默默告訴自己要淡定。
不就是見個爹嘛……別搞得跟沒見過世面一樣!
她沉吸一口氣,大步流星地走進去,第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的男人。
穿着鎏金暗紋的銀色長袍,面容是西方人獨有的深邃立體,極英俊,看起來並不顯年紀,只是眼尾有淡淡的細紋,暴露了不年輕的事實。
蘇喬一眼就認出來,這是她親爹。
因為在這張臉上,她看不到任何信息。
身為玄術師,對蘇喬來說,人的臉就是一張信息圖,她能在臉上看到一個人的平生大概,從出生到死亡……
但也有例外。
她看不了自己的,也看不到跟自己有親緣關係的人。
眼前沙發上這一身貴氣的男人,顯然是後者。
蘇喬撥了撥額前的頭髮,在藍斯公爵的注視下,規規矩矩地走過去,坐在他對面。
她想起許清歡的坐姿,把屁股往前挪了點,就坐了一半,兩隻手規規矩矩地搭在腿上,後背挺直,有種刻意又做作的乖巧。
她抬眼看向對面的藍斯公爵,而藍斯公爵也盯着她,不過看起來,不像特高興的樣子。
父女二人初次見面,大眼瞪小眼,尷尬在空氣里流淌。
蘇喬:「………」
這藍斯公爵昏迷了二十一年,該不會把腦子睡壞了,失憶了吧?
就在蘇喬想着怎麼開場時,藍斯公爵忽然意味不明地冷笑了一聲,用k國語言說了一句什麼。
蘇喬沒聽懂,她訕訕道:「不好意思,我才來k國沒幾天。不會說你們的話,能說華語不?」
掌握多國語言,是王室成員的必修課。
藍斯公爵眯了下那雙深邃的眸子,在那張得天獨厚的臉上,他眼尾的細紋都很有味道。
「這三天來,你是第四個了。」他說華語的聲音很好聽,但語氣卻不太客氣,帶着一絲鄙夷的意味。
自己昏迷了二十一年,沒想到外面愈發世風日下!
短短三天,已經有四個女人打着各種旗號過來勾引他!意圖成為他的公爵夫人!
前面三個好歹還是三十左右的成年女性,眼前這個小姑娘……他的年紀都能當她爹了!
蘇喬哪知道他的內心活動,聽藍斯公爵說自己是第四個,她眼睛倏地瞪大了,猛然從沙發上站起來,顧不得一點形象。
「我是第四個?!」
她親爹居然是個種馬?!!
蘇喬想認爹的積極性瞬間下去了大半。
見藍斯公爵譏諷地冷笑,默認。
蘇喬臉色沉下去。
她在心裏替親娘蕭思音不值,雖然不知道他們父母輩之間發生過什麼,可蕭思音在懷孕後受盡折磨,生下她後更是把自己關在尼姑庵里待了二十年……
反觀藍斯公爵,昏迷前四處播種,一覺睡醒,還包養挺好……
蘇喬越想越不爽,人往沙發上一座,翹起了二郎腿,她很社會地沖藍斯公爵抬了下下巴,不耐煩地問:「那你是怎麼想的?我們四個,你打算怎麼安排?」
藍斯公爵幾乎被氣笑,前面三個被他冷着臉斥責兩句,就自己灰溜溜地走了,這第四個,反倒一副來勢洶洶的模樣,倒是問責起他來了!
藍斯公爵自小就是最受老國王寵愛的兒子,加上天資過人,骨子裏就驕傲矜貴。
要換個人敢這麼跟他說話,現在應該被他叫親衛兵扔出去了。
可莫名的,他竟對眼前這個小姑娘,發不來火。
「你想我怎麼安排?」藍斯公爵反問。
蘇喬:「……」
聊不下去一點!
這便宜爹,她不要了!
蘇喬皮笑肉不笑地撂下一句:「那三個你就留着吧,我就不用了。我就當我親爹二十一年貢獻了一顆精子後就精盡人亡了,我有媽就夠了。」
說完,蘇喬起身就走。
藍斯公爵卻被她這番話驚得瞳孔地震。
這是……他的女兒?!
藍斯公爵再顧不上王室儀態,有幾分狼狽地快步追上去想拉住蘇喬:「等一下……」
但他的身體還很虛弱,情緒一激動,就喘不上氣來,只能任由蘇喬的衣角從他發抖的指間划走。
「等……等等……」
蘇喬原本不想搭理這便宜爹,可聽他聲音不對,還是心軟了。
她回頭卻看見藍斯公爵倒在地毯上,渾身痙攣,一隻手仍然執拗急切地伸向她,喉嚨里艱難地發出不成字的模糊音。
「藍斯!」老國王正好趕過來,看見這一幕被嚇得渾身血液都涼了,他衝上去想把兒子扶起來,卻被蘇喬攔住。
「別碰他!」蘇喬沉聲道,「讓人拿個針灸包過來,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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