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御神山很快被掃空。
但沒有蘇喬的身影,更沒見到蕭雲鶴。
唐夜輕車熟路地抓了幾個傭人,有了上次的教訓,這回沒人敢在沈修瑾面前裝傻,資歷最老的傭人,說出了密道的下落。
「那密道是……是道長專用的,沒人去過……不知道通往哪裏……」
沈修瑾話都沒聽完,耐心耗盡,直接殺了過去。
小路的盡頭,就是一間平房,矗立在夜色下,看上去異常孤獨。
沈修瑾一步步朝那間房子去走。
不知預感到什麼,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心尖上,踩得他整顆心都在往下沉,沉到底,要命的窒息感來襲……
沈修瑾的身形停在了門口。
他忽然轉身,朝屋後繞過去。
夜風吹拂過滿地無人問津的荒草,靜謐得,似乎能吞下一切。
沈修瑾聞到了空氣里血腥味。
血腥味越來越濃,他步子逐漸放慢,最後完全停了下來。
他站在房檐的陰影里,一步之外,是滿目寒霜般的月色。
而月色下,是他的沈太太。
孤零零地坐在那裏,而她面前,是早已經死去的女人……蘇喬沒有眼淚,就是呆呆地坐在那兒。
像一幅失去顏色的畫。
滅頂的絕望和悲傷便衝出來,幾乎將人壓垮。
那畫面在沈修瑾眼裏破碎,每一塊都尖銳地刺進他身體,無一處不疼……
沈修瑾失控般衝過去,將蘇喬冰涼的身體,緊緊抱進懷裏。
他動了動蒼白的唇,想說點什麼,可喉嚨乾澀,竟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沈修瑾……」
先開口的,是蘇喬,聲音慘澹得能被風輕易刮碎。
她說:「我剛剛才找到她的……剛剛才找到的……」
「……」沈修瑾用力抱着她,竭力遏制住顫慄,「我在這裏。」
除了這四個字,他竟然什麼都說不出……
「我想救她,可我救不了……她連魂魄都消失了……我好沒用!沈修瑾,我好沒用!」
「如果我不找她,她是不是就不會死?我不該找她的……是我害死了她,她就是個普通人,她怎麼能抵抗天譴??」
蘇喬越說越激動,在他懷裏逐漸失控,她想掙開他的懷抱,卻被他抱得更緊。
沈修瑾用發顫的薄唇,親吻着她,一遍遍告訴她:「不是你的錯蘇喬!不是你的錯!如果真要有天譴,也該衝着我來……是我找到的人!」
蘇喬終於在他懷裏痛哭出聲,「我想救她,沈修瑾,我想救她!可我做不到……」
沈修瑾不斷安撫着她崩潰失控的情緒。
唐夜等人遠遠站在後面,根本不敢靠近。
直到蘇喬終於哭累了,悲慟和疲憊到了極點,最終暈倒在沈修瑾懷裏。
沈修瑾脫下外套,將蘇喬整個人包在裏面,他小心翼翼地將人抱起,仿佛懷裏是一碰就碎的琉璃珍寶。
他連呼吸都壓得極低。
蕭司衍趕來就看見這一幕,他看見沈修瑾戾氣猩紅的眼,只覺得頭皮一陣陣發麻。
「二哥……」
沈修瑾連正眼都沒給他,抱着蘇喬上了車。
蕭司衍想跟,卻被唐夜攔住,同時,一排戴着鬼臉面具的黑衣人圍成了人牆。
「不好意思蕭總,二爺有令,誰也不能離開!」
「……」
蕭司衍看着沈修瑾的車消失在眼底,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
這次,怕是要出大事……
沈修瑾瘋起來,誰也攔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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