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手間內。
蘇喬掬了幾捧冷水,就着洗手液洗掉了臉上的黑粉,露出一張蒼白絕美的小臉。
她挽起袖子,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血口子。
剛才被老太太在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劃傷的……
這點傷倒是無礙,她體質特殊,傷口也比普通人恢復得快一些,過兩天就能恢復得毫無痕跡。
憑她的本事,對付那些邪祟也是小菜一碟。
只不過她今天一天沒吃東西,先前對付三隻雪獒又耗費了靈識,身體太過疲憊,倒是讓那凶煞本體抓住機會從窗戶逃了……
不過下這種凶煞,要是不能成功,種煞的人就會被反噬,所以,幕後的人肯定還會再來,到時候,她再一網打盡!
蘇喬體內寒意肆虐,要命的疲憊感襲來,她幾乎站不穩。
每次過度使用靈識,身體就會陷入虛弱的狀態,需要重新吸收靈氣,才能儘快恢復。
雲青山上靈氣充沛,通常她躺在弗居洞裏睡一覺就沒事了。
但這是北城,大都市喧囂俗鬧,天地靈氣極度匱乏……
蘇喬看着鏡子裏自己毫無血色的唇,想起不久前她情急之下,吻上沈修瑾的畫面。
在親上沈修瑾的那一瞬間,她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靈力,源源不斷地湧入體內,四肢百骸都跟着暖了起來。
沈修瑾一個吻對她的加成,比在弗居洞閉關三天都來得強烈……
蘇喬忍不住伸手,去觸摸自己的唇。
好想……再感受一次。
「你在回味什麼?」男人低醇的嗓音,冷不丁響起。
蘇喬一回神,就從鏡子裏看見了沈修瑾的身影。
她欣喜地回過頭,眼眸亮晶晶的:「沈先生!」
沈修瑾就靠在門邊,皺眉看着她,有股無聲的嫌棄。
但蘇喬在這方面鈍感力極強,她笑眯眯地湊上前,如實回答:「我在回味,之前吻你的時候。」
沈修瑾:「……」
他不知道這女人是段位太高,用最無辜乾淨的表情,在跟他調情,還是真就傻白甜一個,撩而不自知。
沈修瑾伸出手,將她腦袋推開了些,「老夫人已經醒了,醫生在給她做檢查。」
蘇喬並不意外,她出手自然能搞定這些。
「既然老夫人沒事了,你現在有沒有開心一點?」她一邊問,一邊又往沈修瑾身邊湊了湊。
哪怕親不到,離他近一些,都能感受到被暖意籠罩,靈力回升。
「……」
沈修瑾蹙了下眉,還是頭一回有人問他這種問題。
開心?
誰會在意他開不開心?
沈修瑾避開她毫不掩飾的炙熱目光,注意到蘇喬還在流血的手。
他微微皺眉,出手握住她的手腕。
豁口少說有三四厘米深,在白皙纖細的手臂上愈發觸目驚心。
「不處理傷口,你想死?」
蘇喬低頭看了眼被沈修瑾握住的那一小截手臂,冰涼血肉里長出了絲絲縷縷的餘溫……
「沈先生……」在沈修瑾要鬆開的時候,蘇喬連忙反握住他的手,像只可憐巴巴地小狗,「我好疼,你這麼握着好像好一點……」
沈修瑾:「……」
也許是出於她救了老太太的補償,沈修瑾最後親自給她上藥。
「我下手不會輕。」他看了蘇喬一眼,最後提醒。
蘇喬手托着下巴,眼睛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笑眯眯地搖頭,活像個戀愛腦晚期:「沒關係的,只要是你給我上藥,就不會疼。」
這樣挨着他,就比什麼止疼藥都管用。
身為助理的唐易在旁邊都覺得自己多餘。
這蘇小姐看自家二爺那滿眼的歡喜都快溢出來了……等等,她不會看上誰,誰死吧?
唐易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了個激靈。
那邊醫生已經給老太太做完檢查,確認人已經沒事了,特意來向沈修瑾匯報,「……二爺,老夫人吵着要見您,說有急事要跟您說。」
「知道了。」
沈修瑾起身的同時,蘇喬也跟着站了起來,被他不冷不熱地瞥了眼:「坐下。」
「哦……」蘇喬乖乖坐下,滿臉不舍,「那你什麼時候回來呀?」
雖然抱不到親不得,但能近距離靠着他,蘇喬就覺得自己身體都在漸漸恢復力氣。
沈修瑾淡不可見地皺了皺眉。
這小女人是真不知道矜持兩個字怎麼寫……
他懶得搭腔,轉身走了。
蘇喬望着沈修瑾的背影直嘆氣,滿眼都是捨不得。
她的靈力池啊……
「咳咳。」唐易在旁邊咳嗽了一聲,皺着眉提醒道,「蘇小姐,我們二爺向來對女人沒什麼興趣,更不會喜歡你這一款,你還是識趣點……」
「你叫唐易是吧?」蘇喬側目看他,跟剛才面對沈修瑾時,完全不一樣的神色,淡漠清冷,輕飄飄一眼掃過來,就有種說不出來的壓迫感。
唐易居然被這小丫頭看得心裏發毛。
蘇喬淡淡告訴他:「你們二爺,我跟定了。至於他對女人還是男人有興趣,我都無所謂。我勸你還是操心操心自己……」
她輕眯起那雙好看的狐狸眼,端詳着唐易,眼底淌過一縷不易察覺的幽光。
「今天別在外面看熱鬧,還有,這個平安符你貼身帶着。」說着,蘇喬從布袋裏掏出一張折成三角的黃符紙,放在桌上。
「我不……」
唐易張嘴想拒絕,卻看見黃紙上硃砂畫成的符籙在陽光下熒光一閃,眨眼就消失不見。
他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心裏愈發瘮得慌。
唐易輕咳一聲,伸手偷摸取過符紙,直接塞進兜里。
反正這小玩意兒也不佔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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