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東靈宗里走出的五靈根弟子?
一聽是五靈根,千衍真君便大致明白玉清鶴所說之人是誰,他恰好偶然知曉當年一些來龍去脈,隨後看着玉清鶴,認真問道:「所以,你覺得一位五靈根修士能有如此成就,讓你非常驚訝?」
「自然,東靈宗的這些年,除了」玉清鶴所指,自然是坐在旁邊的蕭汝南,「還沒出過第二個五靈根的築基修士,而且我觀她修為極為紮實,一點沒有虛浮之意,並非走的他道。」
「那你覺得,單靈根與五靈根之間,有什麼不同?」
千衍真君又緊接着問。
玉清鶴清楚這是在考校他,立刻挺直了腰杆正襟危坐,一本正經答道:
「單靈根司主一行,至精至簡,故修行迅疾,一日千里;五靈根司主五行,至繁至復,故修行艱難,事倍功半。」
「除了驚訝,你還想到了什麼?」
「這絕不是機緣或資源能堆砌起來的結果,當年在劍意古道上,我最終沒能比她走得更遠,她身為五靈根都如此努力與堅持,我更不能懈怠,浪費自己的天賦與出身!」
玉清鶴有些羞愧地低頭。
「」
知子莫若父。
這個答案很符合玉清鶴的性格,也將千衍真君的顧慮打消,他就怕玉清鶴生出什麼偏激想法,以致於修行之路不暢。
「在你看來,司主一行好,還是五行好?」
這個問題倒讓玉清鶴愣了一下,他認真思索一番,這才回答:「經書皆言,五行俱全為善,『陰陽宗我,五行符我,四時成我,我命着我』,方為修命大道。」
「金木水火土各司其方,司一行者,可掌一行之力;司五行者,卻能掌天地萬法然而,事實上,五靈根者修行艱難,速度緩慢,連第一道壽命之坎都難以跨過。」
千衍真君搖搖頭:「事實?」
「雙眼見到的一切,便是事實麼?」
玉清鶴一愣。
「如果聚靈谷允許五靈根弟子進入,你覺得在那種地方,能培養出五靈根的築基修士嗎?」
玉清鶴又是一怔。
他身為元嬰真君之子,靈根天賦亦是卓絕,自然是聚靈谷的常客,他非常清楚那裏的靈氣何等充裕。
「能。」
「萬劍門的靈龍池,千機城的問仙殿,玄妙宗的聚靈塔,這些宗門的靈氣寶地,能將五靈根修士培養出來嗎?」
千衍真君所言之地,皆是各大仙宗傳承千萬年的靈氣寶地,也是一宗最核心的禁地。
靈力濃郁到何種程度?
就是一頭豬放進去,都能修煉成大妖。
「能。」
玉清鶴的眼中,多出一些不解與思索。
一旁,一直傾聽的玉清秋眨着泛着亮光的大大明眸,正準備說什麼,卻欲言又止,思索一番後捂住嘴,小心翼翼瞅了瞅千衍真君和一旁漫不經心的清酉真人,口齒模糊地說:「唔這背後的原因,是不是不可說呀。」
聞言,玉清鶴看向小妹,又眼中多出一些心驚與震駭。
千衍真君會心一笑,微微側身,隔着長桌伸手摸了摸玉清秋的小腦袋,寵溺道:「清秋真聰明。」
「倒也不是不可說,現在你們修為不夠,知道太多有害無益,當你們結丹、凝嬰,該知道的便知道了。」千衍真君徐徐道來。
「我只想告訴你們,當心中所想與現實所見發生衝突,一定先得思考,為何如此」
對面,千衍真君借着這個機會教導子女,由於布下音障,對話只有幾人才能聽見。
姜憫目光掃過幾眼,便克制收回目光。
垂眸之時,心中思索。
「齊炎記憶里,有着許多東靈宗的內門秘辛,其中便有蕭汝南的故事。」
「原來他能夠三年築基,是因為走的入魔之道,以煞氣代替靈氣進行修煉,比鬼山老人的修煉方式還要極端,在崇尚正統仙道的東靈宗里完全是異端,要不是劍陵真君看中其劍道天賦,力排眾議收為徒弟,這才將此事影響壓下來,鮮有人知,不過,東靈宗仍有一些元嬰修士對此事不滿」
姜憫心中微嘆。
「無論如何,他曾自掏腰包,減免每一個五行道法的靈石,讓所有學習五行道法的五靈根修士得到恩惠,讓我便宜學到五雷法,待會兒若有機會,表達一番謝意吧。」
很快。
壽宴開始。
按照流程,先是明德峰上的諸多弟子,一一向太章劍君賀壽贈禮,太章劍君笑着接受祝賀與禮物,看着倒是極為享受。
然後上菜上酒,由太章劍君舉杯,向全場賓客敬三回,三杯酒後,太章劍君又下場挨個敬一圈。
待到這位壽宴的主角敬完,屬於賓客間自己的交際,這才正式開始。
廣闊大殿。
觥籌交錯,酒香四溢。
劍修們提着酒杯結伴來往,尋找喝酒之人。
「鴻音,我們可是幾十年沒見,你怎麼看着還年輕不少呢!」
「清之道友,以後還得多多走動走動,過些時日,我們在紫光觀小聚一番,如何?」
「這幾個孩子看着便精神,你們趙家後繼有人咯」
能來到這裏的元嬰劍修,都是修煉百年甚至千年的修士,幾乎各個精明老練,無論平日明里暗裏爭得如何,至少在這裏,表現上還是得相互吹噓,偶爾再夸一夸對方小輩。
在這天驕雲集之地,姜憫修為幾乎微乎其微,且又籍籍無名。
如果沒有長輩介紹,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隱月真君提起酒杯站起來,朝姜憫幾人招手示意:「走,還是有幾個老熟人,我帶你們走一圈。」
太極山一行人不多,只有五人。
但他們穿着黑白相間的長袍穿梭於人群之中,顯得格外醒目,引得不少修士注目看去。
原因無他,太極山向來特立獨行,這些宴會上,一向很少能看見太極山門人的身影。
突然。
隱月真君停下腳步。
前方,燕月趙氏的人恰好迎面走來,對方浩浩蕩蕩十餘人,輕易擋在他們面前,令得他們不得不止步。
一位鬢角有一縷赤紅碎發垂落的妙齡女子微微一笑,和善說道:「真巧啊,隱月道友,我們幾個正準備找你喝一杯。」
「哦?是嗎?」
隱月真君語氣懶懶的,拿起酒壺,給手中酒盞倒上一杯酒。
鶴源真君繼而接話,一副語重心長模樣:「既然遇見了,怎麼也得喝幾杯不是,這麼多年,大家斗得也都累了,無論什麼恩怨摩擦,終究是可以化解的,對吧?」
他朝隱月真君笑得客套,正準備舉起手中酒杯。
電光火石之間。
隱月真君突然震腕,將杯中酒液盡數擲出。
咻咻咻!
每一滴酒液,頃刻間凝成一柄柄實質般的利劍模樣,以幾乎刺破空氣的尖銳聲響,一一朝鶴源真君等人刺去。
伴隨酒液之劍的刺出,還有隱月真君冷笑說出毫不客氣的髒話。
「對你爹的狗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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