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韶躲在運送蔬菜的筐子裏,有些懷疑人生。
天殺的,胥子垣說的能進皇宮,誰也沒想到是這個進法啊!
直到採買的宮人走後,幾人才從菜筐子裏鑽出來。
然後再看向對方狼狽的模樣時又噗嗤笑出聲。
尤其是胥子垣,笑得極為大聲。
直到對上裴韶想殺人的目光時才稍微收斂了一點。
原因無他,幾人頭頂上都頂着幾片菜葉,配上臉上的灰,看起來滑稽的很。
最後還是程錦桁正了正神色,看向裴韶:「韶韶妹妹,你進宮是想找誰?」
裴韶抿了抿唇:「你們知道永福公主住在哪兒嗎?」
程錦桁跟胥子垣交換了一個眼神。
胥子垣有些猶豫的答道:「我跟我爹爹來過一次皇宮,就是有些記不清是在哪兒了。」
「不過……不過我可以帶你們去找一下。」
胥子垣咬了咬牙。
他也沒怎麼來過皇宮,自然也不怎麼清楚公主的住處。
更何況這個公主還是被千嬌百寵的永福公主。
只不過上次來的時候好像正好碰到宮人去給永福公主送東西,他隱約有點印象,但記得並不多清楚。
這會仔細回憶倒是也能回憶起一二來。
也沒別的法子了,裴韶只能點了點頭,默認了這個方案。
然後跟着胥子垣到處亂走。
直到走到一個死巷子裏,胥子垣撓了撓頭髮,有些尷尬:「或許是我記錯了,那我們去試試另一條路?」
裴韶剛想拒絕,就聽到旁邊空置的宮殿裏傳來的人聲。
她伸出手做了個噓聲的收拾,程錦桁跟胥子垣也都看懂了,迅速閉上嘴。
這個宮殿在一條長巷角落,隱蔽的很,周圍環境安靜,宮殿裏的聲音也明顯了許多,聽聲音是一男一女。
「你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我早便說了,拾兒是你的孩子!現在他起疑心了,你還敢出現在這兒!」
女人情緒明顯有些焦躁,聲音也尖了起來。
聽起來是個大瓜,三人立刻緊貼在牆角,豎起耳朵仔細聽。
而裴韶總感覺女人的聲音有些耳熟。
可她又想不起來是在哪兒聽過。
回憶了一會也沒想起來,索性放棄了。
反正就是找沈時歡的時候順路吃個瓜,不是多嚴重的事情。
「我的好杳杳——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用,不如我們兩個親熱一番,就算是真的死到臨頭了,也做一對亡命鴛鴦——」
男人就漫不經心多了這時候也敢開玩笑。
聽到這種不葷不素的玩笑話,幾個小孩都有些臉紅。
程錦桁更是緊緊的捂住了裴韶的耳朵。
生怕被她聽去一點污言穢語。
而宮殿內兩人的對話還在繼續,只不過大多數都是女人在焦躁的無能狂怒,而男人很明顯並沒太放在心上。
幾人都聽的有些累了,也感覺到有些無趣。
胥子垣甚至打了個哈欠。
殿內傳來腳步聲時,幾人急忙躲在拐角處。
一個宮裝女子從宮殿內推門出來,十分警惕了左右看了一眼,確認沒人之後才往身後招招手,男人也出來了。
而躲在拐角的胥子垣,在看到兩人身影的時候徹底石化。
而裴韶也認出了女子是誰。
她從方才便覺得女子的聲音耳熟,可又想不起來是誰。
這會看到女子背影的時候記憶猛然甦醒過來。
這不就是前幾日她跟程氏進宮時,見到的皇后娘娘嗎!
而胥子垣自然也是見過皇后娘娘的,好像也認識另一個男人,他看上去比裴韶震驚多了。
而程錦桁則是在場唯一一個摸不着頭腦的,急得上竄下跳。
「怎麼了怎麼了怎麼了?這是誰啊,你們兩個怎麼回事?」
小胖子胥子垣神色複雜。
他把兩人拉到角落蹲下之後,唉聲嘆氣半晌之後才幽幽丟出來一句:「我們好像都完了。」
程錦桁更加莫名其妙了。
他現在心裏簡直像是被螞蟻在咬一樣。
可不管他怎麼追問,胥子垣都不說什麼了。
還是裴韶看不過去了,替他解答了疑惑。
「方才那個女子好像是皇后娘娘。」
程錦桁張開的嘴巴差點沒喝上,「啊?」
他一針見血:「皇后娘娘給皇上戴綠帽子?」
裴韶聳了聳肩。
而胥子垣這才又幽幽嘆息一聲:「不但女子是皇后娘娘,那男人我看是川陝總督賀將軍,他與我爹素來不對付,我這才記得他長相……」
就連裴韶也知道,川陝總督是正二品的大官。
看樣子……這是大將軍與皇后娘娘合夥給皇上戴綠帽子?
而方才好似聽他們說孩子的事。
皇后娘娘只生了兩位皇子,一位是大皇子,也就是太子,另一位便是三皇子。
「哪個皇子的名諱里有shi這個讀音的字?」
裴韶轉頭問胥子垣。
她並不清楚幾個皇子的恩怨,書里着重描寫的也只有太子和四皇子,對其他皇子也都是一筆帶過。
而裏面甚至沒寫到過太子的名諱,只寫過四皇子叫做沈延。
聽到她這麼問,胥子垣很明顯也想到了這一層,他神色複雜,冷汗流了半晌後才道:「……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叫做沈拾。」
這下連慢半拍的程錦桁很明顯也意識到了什麼,閉上嘴不吭聲了。
幾人神色均是複雜的很。
尤其是裴韶。
她咳嗽了兩聲,「我們這是……碰到皇室密辛了?」
胥子垣打了個激靈,急忙道:「別說出去!我們裝作不知道便好!萬一說出去之後被人查出來,我爹知道了非得打斷我腿不可……」
說到一半胥子垣更是哭喪着一張臉:「不對,要是真傳出去了,別說我爹打斷我腿了,我跟我爹怕是都沒命了!」
還是她的貼身丫鬟攔住了她。
「小姐,您可要換一身衣裳?」
程錦桁連皇后都不認識,而裴韶對皇室秘辛不太感興趣。
反正南阮本來就要亂起來了,更何況聽皇后娘娘話里的意思,皇上已經開始懷疑了。
想來也瞞不了多久了。
而現在裴韶有些懷疑劇情里對於皇室內亂的原委寫的是否屬實了。
兩人自然是舉手贊同。
只不過胥子垣大概是被衝擊的太過嚴重,精神一直有些頹靡不振。
對什麼都打不起精神來。
還沒找到沈時歡,幾人無奈,只能先打道回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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