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州程氏!當年的貪污受賄案!程氏一族被判流放!程家女嫁予武安侯為妻免去一劫,程氏不但不感激聖恩,還敢私自與罪臣勾結!」
見皇帝有了些動怒的前兆,秦柳柳急忙加了一把火。
「這是誰家的女兒?這種場合也敢出來胡言亂語?!」
遙親王率先摔了筷子。
遙州是他的封地,自己封地上出的事,自然不想拿出來再說。
「遙親王這話說的有意思了。」坐在遙親王對面的男子朝他遙遙舉了舉酒杯,雖然笑呵呵的,但說出的話卻飽含深意。
「不過是說了一句遙州程氏貪污受賄案,遙親王便這麼大反應,莫非……當年這事遙親王也參與其中?」
遙親王瞬間怒了。
他從座位上站起來,指着自己面前的男子,咬牙切齒:「信口雌黃!安平王,你莫要以為本王拿你沒辦法!」
安平王呵呵笑了一聲,不再搭話了。
任憑遙親王一個人無能狂怒。
皇帝被他們吵的頭疼,但提起當年遙州程氏的貪污受賄案,皇帝還有些許印象。
他冷着臉,剛想喚侍衛過來,就有太監從後邊偷偷繞過來,神色焦急,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
「可當真?!」皇帝一驚,就連還在殿內跪着的秦柳柳都懶得管了,起身就想出去。
「永福可好些了?」
「皇上!」皇后娘娘從後面喚了一聲,皇帝腳步頓了頓。
最終還是停下交代了幾句:「皇后,你先看着,朕去去就回。」
說着,就帶着太監出去了。
「諸位先吃。」皇后淡聲道,只不過護甲下緊緊捏着筷子的指尖卻昭示着她並不平靜的內心。
只頓了一瞬,大殿內的歌舞再次活絡起來。
秦柳柳依舊跪在正中,垂着的頭神色晦暗不明。
程氏跌坐回椅子上,面色有些蒼白。
在她旁邊桌上的婦人也是急的攥不住筷子。
只一個勁的看着跪在大殿正中的秦柳柳。
一屋子的人各懷鬼胎,表面的平靜下卻暗潮湧動。
剛才的小太監提着燈籠走在前面引路,而皇帝身邊最得力的大太監則是匆匆跟在後面。
「太醫呢?請太醫來!」皇帝一把把燈籠搶過來,吩咐前面的小太監:「你去請太醫來!」
幾人一直到了偏殿,殿內已經有太醫守着了。
裴韶裹着大氅縮在椅子上,懷裏抱着一個湯婆子,卻依舊被凍的渾身發冷。
白英守在門邊,白枝看着則是滿眼心疼。
又灌了一個湯婆子來。
「沃沃沃沃沃沒事,」裴韶牙都在抖,抬頭問白枝:「沈時歡怎麼樣了?」
白枝則是不停的寬慰她。
「小小姐別擔心,已經請了太醫來了,沈姑娘沒事兒,就是嗆了幾口水,加上池塘的水太涼,這會還在昏睡,等一會醒了就沒有大礙了。」
得了保證,裴韶才放下點心來,把大氅又裹緊了些。
在寒風裏吹了小半個時辰,她也有些凍的受不了。
看着自家裹着大氅抱着湯婆子的小小姐,白枝嘆了口氣。
不過是出去如個廁,怎麼攤上了這種事?
正愣着神,門被人推開,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衝到了內室去。
裴韶被那抹黃色晃的眼暈。
琢磨了一會她才反應過來。
剛才好像看見那人衣袍上有祥龍紋樣,祥龍紋可是皇室專用。
裴韶被嚇了一跳。
沈時歡……不會是哪個王爺的女兒吧?
那怎麼還讓秦柳柳欺負的這麼慘?
裴韶實在想不清楚,索性直接不想了,從大氅里探着頭朝內室瞧。
皇帝一進門看到的就是躺在床上,臉色毫無血色的沈時歡。
「永福!」他有些急,上手探了探沈時歡額頭的溫度,入手確實滾燙一片。
「你們這群太醫怎麼回事!這麼久了永福身上怎麼還是這麼燙!」
他一發怒,屋裏的太醫嘩啦啦跪了一地。
為首的是一個鬍子花白的老太醫。
他苦着一張臉,卻也不得不上前解釋:「皇上冤枉啊!永福公主掉入冰水裏已多時。公主身子本就虛弱,又在冰水裏泡了這麼久,因此這才高燒不退……」
「廢物!」皇帝咬牙切齒,下了死命令:「一個時辰!若是永福公主還不退熱,那朕留着你們這群庸醫也沒有多大用處了!都提頭來見朕!」
幾個太醫都擦了把冷汗。
為首的老太醫抹了抹自己的額角,又上手翻了翻帶來的醫箱。
奈何該用的都用了,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永福公主不但沒退燒,反而燒的愈發嚴重了。
隨着皇帝面色越來越難看,幾個太醫在屋裏急的團團轉,卻實在一點辦法都沒有。
老太醫又朝公主口中塞了一片參片,愁眉苦臉的。
「……師父。」從旁邊湊過來一個約摸十五六,穿着太醫院服飾的少年。
「我這或許有藥……能治好永福公主。」
「當真?!」老太醫面色一喜,急忙看向少年。
「我就知道我收你做徒弟沒收錯!可是有什麼好方子?」
少年臉一紅,從醫箱裏掏出一個透明瓶子,裏面盛這一粒棕色的藥丸,臉色訕訕的。
「不……不是方子……師父…這是我前幾日從外頭買來的風寒藥,聽聞效果神奇,這才想着對公主的病症或許有用……」
越說,少年的聲音越低。
老太醫聽到最後,一張臉黑如鍋底。
轉頭就想訓斥少年。
「一個時辰時間到了。」
坐在一旁一直閉目養神的皇帝突然睜開眼,聲音淡淡的。
老太醫被嚇的手一抖,然後急忙從少年手裏搶過了瓶子,把藥丸子倒出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到公主口中。
然後跪在地上,語氣中沒多少底氣:「皇上息怒!公主……再有一盞茶的功夫,公主一定能退熱!」
皇帝淡淡的嗯了一聲,算是應允了。
老太醫擦了擦額角的汗珠,盯着躺在床上的公主,心裏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只能祈禱上天了。
一盞茶的功夫很快就到了。
看着床上依舊面無血色的公主,老太醫絕望的閉上了眼睛。
腦中將自己大半輩子走馬觀花似的過了一遍。
就連自己被賜死了該埋哪兒都想好了,就聽到自己徒弟有些興奮的聲音。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9s 4.01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