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旁邊吆喝助威的高算盤也在聽到這一聲小風時傻眼了。
他沒想到這四眼雞竟然認識林知風,完犢子了…
高算盤反應過來時趕緊衝過去拽住徐漾:「行了行了大永,再打下去要出事了。」
不,是現在已經出事了。
徐漾被拽到一側後才注意到林知風確實在眼前,心裏頭雖然也慌亂,但好看的臉上依然是一副不以為然的神情。
林知風現在顧不上跟他理論,先過去查看陸遠達的傷情:「表哥,你沒事吧?」
這一聲表哥喊出來,圍觀的社員更熱鬧了:「徐老二,你怎麼回事啊你,表舅哥都打呢。」
「一個個都湊着不走吧,一會連你們都打。」
高算盤吼了一聲,大夥才識趣地各走各的路,反正也沒熱鬧看了。
林知風先拍掉陸遠達身上的塵土,再扶着他在邊上石頭上坐下來:「沒事吧。」
陸遠達用衣袖揩掉鼻子的血,倒是沒注意到剛剛大夥喊的什麼,只是惡狠狠瞪着徐漾。
「你看我像沒事的樣子嗎?他那拳頭跟鐵錘似的往我臉上砸,看我的眼鏡,我的鼻子,我牙齒都鬆動了好幾顆。」
「別廢話,上公社醫院去檢查治療,多少費用我出。」
陸遠達看徐漾又要朝他過來,嚇得躲林知風后面:「小風,這男的是你們大隊的吧,你跟他熟嗎?」
林知風回頭看徐漾,他坐在對面的石頭上,雙手環胸抱着,也是一臉的火氣。
左右兩個都是令人頭疼的人物,怎麼就掐一起了,想了想,林知風回答道:「不熟。」
陸遠達點點頭,不熟就不罵了,怕對方連林知風都一起打。
「你沒事吧,要不去醫院看看吧。」
陸遠達扶着自己歪七扭八的眼鏡框,苦淒淒道:「傷不傷的再說,我眼鏡都成這樣,我看不見路才關鍵。」
鏡片還在,就是鏡框歪了,看着問題不大:「回去我給你修修。」
林知風說着把陸遠達扶起來,看到旁邊還有個包,走過去正要拎起來,高算盤眼疾手快地幫忙:「我來,我來。」
陸遠達看高算盤那殷勤樣,忍不住白他一眼:「那胖子,不會是你男人吧?」
「不是。」
「不是就好,這地方的人比葫蘆溝的人還野蠻,我看你這次跟我回省城算了。」
說完看林知風不接話,又問:「星星呢,你帶在身邊的吧?」
「帶着呢,就在生產隊裏頭跟人玩。」
「那小子不知道還認不認識我,就抱過他兩回。」
陸遠達嘀咕着,跟林知風一斜一拐地往大隊走去。
不少路過的人都朝陸遠達投來好奇的目光,看這衣着扮相就不是鄉下人,穿着黑皮鞋,穿着西褲還穿風衣。
臉蛋跟雙手都白白淨淨的,那指甲溝一點泥垢都沒有,看着就是沒吃過苦的樣子。
林知風把陸遠達領回家,先去打水給他洗臉洗手。
陸遠達進院子就四處張望怎麼看都不滿意,轉悠一圈在小木墩那裏坐下來。
「你這比葫蘆溝那也沒好到哪去啊,還不是跟豬住,當初老師走的時候,讓我跟我回省城你也不聽。」
當初林父走的時候,陸遠達去葫蘆溝弔喪,當時就說帶林知風走。
但林知風很清楚哪有那麼容易,首先她的戶籍就沒人能幫她調回省城。
在省城沒戶籍領不到口糧,找不到工作,怎麼活下去?
帶着林知星喝西北風嗎?
別看陸遠達那嘴說個不停,他的處境也沒好到哪去,現在能在省城報社工作,靠的是他小青梅的父親幫着穩住局面。
他自己也是個泥菩薩。
林知風把水溫調好,招呼陸遠達去洗臉洗手,正好看見高算盤拎着包進院子來,看着徐漾沒跟回來。
她伸手把包接過來:「為什麼打架?」
高算盤看陸遠達進了洗浴間,才敢小聲說:「還不是你這表哥惹事在先,我們從縣裏轉車時,他就因為座位的事跟大永起了摩擦。」
徐漾昨晚通宵守着馬六奶奶,幾乎沒怎麼閉眼,早上趕車從省城回來,到縣裏轉車時正跟陸遠達一個班車。
原本徐漾已經坐在靠窗的位置,陸遠達非要耍賴跟他換位置,說什麼他暈車,車裏臭。
徐漾太困就沒搭理他,陸遠達只能找別人換。
結果因為坐在前面靠車門的位置,上上下下擠着人,車子快到大隊路口時陸遠達發現自己的錢包被偷了,就嚷嚷着罵徐漾是同夥。
徐漾沒搭理他,自顧自下車,是陸遠達追上來先動的手。
「小風,這事真不怪大永,是你那表哥那嘴真的欠。」
林知風認識陸遠達這麼多年,對他也算了解,他那嘴有時候確實也欠揍。
「我知道了,你讓徐漾在你家睡會吧。」
省的回來也是鬧騰,讓他在高算盤家還能安靜睡一覺。
林知風把陸遠達包上的塵土擦乾淨,拎着到屋裏去,再找工具幫他把眼鏡修好。
幸好只是鏡框歪了,倒是沒斷,來回擰一下也能湊合戴着,不然這地方真不知道上哪給他弄眼鏡去。
陸遠達洗了臉回來木墩那坐下,整個人蔫蔫的:「本來還說來救濟一下你跟星星,現在皮夾被偷了,我還得靠你救濟,都怪那個高個子。」
林知風把調好的眼睛擦乾淨遞給他:「坐車一天累了吧,我給你弄點吃的,吃好睡一覺。」
她不指望陸遠達來救濟她,他能來替自己撐場面就行。
林知風也不知道陸遠達今天來,家裏也確實沒什麼吃的招待,她只能到胡秀玲家裏去借幾個雞蛋。
徐廣山當上保管員之後,大隊裏姓徐的一些婦女開始愛跟胡秀玲走動起來。
要知道保管員可不單單是管東西這麼簡單,年底大隊分糧食,你家的秤桿是要翹起來,還是要壓下去那得看保管員的臉色。
所以有機會自然是要討好巴結胡秀玲。
看到林知風往胡秀玲家裏來,也都客氣跟她打招呼:「小風啊,剛剛那白面小伙子是你家什麼人啊?」
「我表哥,在省城工作,這幾天有空來我這玩幾天。」
胡秀玲在葫蘆溝見過陸遠達,也知道他的身份:「就是那個,他岳父當大官那個,上回開轎車去葫蘆溝那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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