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官府來人,按照名單給參軍的家人發放月銀。
「原本是三兩銀子一個月,但是考慮到你們的兒子辛苦訓練卻看不見銀子,影響他們訓練的心情,就只發放一兩銀子給你們,剩下的二兩發放給他們。」中年衙役拿着名單,讓名單上的家人排隊領月銀子。
楊青絲陪着柳九竹過來,遇見鍾大娘的時候,後者的臉色沉了沉,陰陽怪氣地說道:「你不會還想着替我兒子領月銀吧?」
「你那點銀子我還沒有放在眼裏?」楊青絲也是個要面子的,聽見鍾大娘這樣說她,管她是不是鍾樹根的娘,照懟不誤。
「喲,你這麼厲害,豈不是有錢人了?」鍾大娘尖着嗓子嘲笑,「這麼厲害的人,還不是要巴結大哥大嫂,跟着分出來的大哥大嫂過日子?」
「鍾大嬸,青絲沒有招惹你,你犯不着這樣陰陽怪氣。大家都是長了眼睛的,你沒事就針對她,那樣只會顯得你刻薄。」柳九竹說道。
「關你屁事?」
「青絲是陪我來的,那又關你什麼事?」柳九竹道,「我們不招惹你,你也別招惹我們。」
「行了,吵什麼吵?」村長怒斥,「整天鬧哄哄的,過不了一天消停日子。」
「村長,又不是我們想吵的。」楊青絲說道,「有的人不要倚老賣老,要不然我們年輕,臉皮厚,也不會對她客氣的。」
「哎喲,青絲丫頭啊,你要是嫁到了鍾家,樹根娘就是你婆婆,你這樣說話也不怕她揍你啊?」旁邊的婦人唯恐天下不亂,故意煽風點火。
「我們家才不會要這樣的攪事精當媳婦。」鍾大娘冷哼,「我已經看上了我娘家侄女,等樹根回來,我就給他們辦婚事。」
村里沒幾個人,衙役給大家挨着發了月銀。輪到柳九竹的時候,她沒有接受,而是問衙役:「我夫君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這個我也不知道啊!」衙役說道。
「你們口口聲聲說兵部的事情輪不到衙門管,那為什麼又要替他們發放銀子?難道這不是為了安撫大家的情緒,害怕大家鬧事嗎?」
衙役乾笑:「小娘子,不要胡說啊,我們只是聽上頭的吩咐行事。你們擔心家裏的男人遇見騙子,衙門是想給你們吃一顆定心丸。」
「只要人回來,我們就放心。」
「你這小娘子,我就是個辦差事的,你說的那些我都不懂。你實在想見人,就去找兵部好不好?好了好了,我還要去下一個村,就不耽擱了。」
說着,衙役按照名單上面的念道:「陸澤,你男人是陸澤是吧?陸澤不得了,是個百夫長,一個月有三十兩銀子。按照規矩,我給你十兩。」
旁邊的人驚訝:「三十兩?為什麼她家得有三十兩?」
「我不是說了嗎?她男人是百夫長。」衙役說道,「百夫長知道吧?那是管了一百個人的。」
一雙雙眼睛看過來。
原本還有些遲疑的,現在卻是信了九分。
陸澤的確是有些本事的,村裏的人誰不知道他有多猛。這樣的人剛入伍就當官,那也是說得過去的。他們甚至想像着自己的孩子或者夫君過段時間也能混個官噹噹,這樣他們就是官夫人了。
此時,他們甚至羨慕起了柳九竹。
柳九竹和楊青絲相視一眼。
難道這個軍營是真的?
陸澤居然當官了。
衙役沒有在村里逗留,扔下一個重磅消息就去隔壁村繼續辦差。
他走後,村裏的人開始對柳九竹各種噓寒問暖,各種討好賣乖,就差在臉上寫着『竹子啊,讓你家男人提拔提拔俺家的唄』。
「呸,得意什麼?」鍾大娘冷哼,「我兒子也不差,她男人能混個官當,我兒子肯定比他的官更大。」
「行了,你兒子那幾把刷子誰不知道啊?他們都在說啊,那個陸澤這麼心狠手辣,以前怕是見過血哦!」
「反正我兒子肯定也能當官。」鍾大娘底氣不足,但是嘴巴硬啊,不服輸。
「我說樹根娘,楊家那丫頭想嫁過來,那就讓她嫁過來唄!你當了她婆母,她敢像現在這樣跟你頂嘴,一巴掌抽死她。」
「那個小妖精把我兒子迷得七葷八素的,要是真讓她嫁過來,只怕我兒子跟着造反。」鍾大娘不上當,「反正,我是不可能讓她當我兒媳婦的。」
她剛才說讓娘家侄女嫁過來不是空話,明天那丫頭就要過來了。
那娘家侄女從小勤快,里里外外的一把手。她娘嫌棄她是女兒,從來沒有讓她吃飽過飯,以至於膽小如鼠。這樣的兒媳婦拿捏起來,那還不容易嗎?
柳九竹跟着楊青絲來到楊川家。
楊大嫂正在院子裏掃地,見着他們進來,問道:「怎麼樣了?」
「那個衙役說陸澤當了百夫長,一個月三十兩的月銀,按照規定他可以付十兩銀子給竹子。竹子不想要,我給她收下了。」楊青絲說道,「反正人是見不着的,這個銀子不要的話,指不定他就貪了,還不如先收下。至於見人,只有再慢慢想辦法。」
「銀子是要收下的,青絲說得對,這個銀子你不收,對方也不會讓你見人,還不如先收下,指不定用這些銀子還可以周轉一下,找找關係。」楊大嫂說道。「剛入伍就是百夫長,這真是厲害了。我倒覺得這個消息是真的,如果是假的,對方沒必要裝模作樣。」
「那我再等等看。」柳九竹說道。
「等等吧,村里這麼多人,大家都等等。」
這次入伍事件,楊川本來也想去的。楊大嫂剛生了孩子,他不能離家,要不然楊大嫂現在還不知道怎麼辦呢!一個女人剛生了孩子,又與公婆不和,就算有小姑子的幫襯,照樣過得艱難。
「我哥呢?」
「他進城找活兒幹了。」
「說起找活兒干。」楊青絲對柳九竹說道,「你還記得最近遇見的那位唐東家嗎?」
「唐東家?」柳九竹的腦海里浮現一名清俊的青年,「記得,他怎麼了?」
「聽說他在城裏要開一個綢緞鋪子,還需人手。要不這次進城賣藥糖,我們去找找他,看看能不能幫我哥爭取在他那裏找個活兒干。」楊青絲說道,「那位唐公子瞧着挺面善的。再說了,他一個人帶着個孩子,那孩子又是個體弱多病的,你看他對那孩子多溫和啊,這樣的東家脾氣差不了。」
「可以。」柳九竹說道,「我看他來頭不小,你說請他幫忙打聽一下怎麼樣?」
楊青絲驚訝:「我怎麼沒有想到?他瞧着是從京城來的。這樣的人肯定是有門路的。」
藥鋪。掌柜笑着說道:「你這個藥糖賣得極好。要是有更多的口味就更好了,現在品種還是少了些。」
「我做了些山渣味的。這種糖只適合開胃,對胃口不好的孩子有奇效。下次我再試着做些清涼解暑的,畢竟馬上就要熱了,上火的人就多了。」
「你這小娘子的腦子真是好使。」掌柜的說道,「就是這個道理。不過,我得提醒你,最近其他藥鋪也有藥糖了,雖然沒有你做得好,但是我派人買來嘗了嘗,差不了多少。再過段時間,你的這些東西怕是就沒有那麼好使了。你得想出更多的花樣,比那些跟風的人想得更多,更快,抓住這個商機。」
「掌柜的,還有薄荷味的藥糖嗎?」從門口傳來一道聲音,「咦,柳姑娘也在啊?」
那人不是別人,正是一個衣袍華貴的青年。
青年牽着一個小男孩的手,那小男孩瞧着瘦得厲害,眼睛都窩下去了。
「唐公子。」楊青絲見着來人,喜上眉梢,「我們正想找你呢!」
「找我?」唐立晟疑惑,「這是有什麼事嗎?」
「唐公子要買薄荷味的藥糖,我剛好帶過來交給掌柜的。」柳九竹說道,「除了薄荷味的,這次我還做了山楂的,唐公子可以給小公子試試看。」
「掌柜的,山楂和薄荷的,我都要。」唐立晟對掌柜說完,又對柳九竹和楊青絲說道,「兩位姑娘找我有事吧?我的店鋪就在對面,過去坐會兒喝杯茶,有什麼話慢慢說。」
要說楊青絲和柳九竹與這位唐公子的淵源,還是幾天前他們進城賣藥糖,然後被一個瘦得可憐的男孩拉住衣角。
那男孩瞧着有些膽小,兩人都是有耐心的,看見他的樣子只覺可憐,好脾氣地問了許久才弄明白,原來他這是迷路了,與出來買東西的爹爹失散了。
後面的劇情差不多能猜到,那就是兩個姑娘帶着他到處找人。因為他剛搬來不久,又因為年紀小,瞧着勾通有些障礙,以至於找了許久才找到唐立晟。
唐立晟對這個兒子疼到骨子裏,因為這件事情非要感謝兩人,於是在酒樓訂了好吃好喝的感謝她們。
楊青絲是個擅長外交的,與唐立晟相談甚歡,沒多久就把唐立晟的來意以及他要在這裏做的事情打聽清楚了。因此,幾人也算是有了淺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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