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芷雲坐上馬車,對車夫說道:「麻煩快些。」
「好勒,小姐坐好了。」車夫把凳子一收,坐上前室,甩了甩鞭子大喊道:「走了!」
陸芷雲抓着窗框,任由馬車一晃一晃地,死死地扣住那裏不松,沒過多久便順利地抵達司寶閣。
當看見司寶閣的大門時,心裏的石頭才鬆開,整個人放鬆下來。
剛才她挺擔心那個紈絝子弟還沒走,要是在武安侯府外面對她做什麼,她沒有信心能夠應付得了。
不過一路無事,應該是她想多了。對那種紈絝公子來說,她不過是個樂子,應該很快就會被遺忘了。
在某條巷子裏,幾個鼻青臉腫的男人躺在地上,而他們的面前站着幾個高大的漢子,這些漢子都蒙着面巾。
其中一個漢子踢了踢為首的阮思德,見他沒有反應,說道:「咱們走。」
出了那條巷子,漢子們走向不遠處的馬車,對馬車裏的人說道:「爺,辦好了。」
「再辦一件事情。」帘子沒有打開,但是裏面的人也沒有刻意偽裝自己的聲音。「把那幾個人扔進鹽場,再讓他們吃下這個」
從馬車裏扔出來一包藥。
漢子撿起藥包,對裏面的人說道:「有一位看起來不好惹,要是被發現了,小人們的腦袋怕是保不住。」
「五千兩銀子。」
「小的願意干。」
有了這筆銀子,辦完這件事情馬上離開京城,再去別的地方干點其他的營生,也不用整日裏做在刀口舔血的活兒。
漢子們把那幾個人搬走了。
在天子腳下,那麼一個赫赫有名的紈絝子弟消失了,硬是沒有一個人察覺。
「主子,你這下手也太狠了。」隨從打馬過來,「阮公子要對陸姑娘不利,你找人揍他一頓也就夠了,現在把他弄去那種地方,還毒傻了,以後要是被發現了,那不是吃不完兜着走嗎?」
「先不說這個阮思德幹了不少缺德事兒,就憑他們阮家最近總是找我爹的不痛快,本世子也不能輕饒了他。」
「是,世子爺是為了大局,屬下明白。」
司寶閣,陸芷雲先去找孟管事,提了她對武安侯夫人說的事情。
「真的?」孟管事驚訝,「武安侯夫人答應了?」
「答應了。」
「陸芷雲,你立大功了。」孟管事說道,「我馬上把這個消息告訴閣主。」
從孟管事的房間裏出來,只見一道影子晃了一下。
陸芷雲看向角落裏露在外面的衣擺,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小雲兒,聽說有人把武安侯夫人衣服上的狐毛拔下來了,你找到解決的辦法了嗎?」楊箏問。
「沒有,等那個人自己解決。」陸芷雲說道,「她犯的錯,自己承擔。」
「芷雲。」徐沐薇走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你知道嗎?於曉瀾的手又紅又腫,她說是被蛇咬了,中了蛇毒。我怎麼覺得太巧了呢?」
「難道你昨天說的是真的,那衣服上真的有毒?」吳春蘭跟着問。
「當然是真的。剛開始只是又紅又腫,很快就會出現潰爛。」陸芷雲說道,「一旦開始潰爛,那就要小心了,毒素已經進入身體,很快就會中毒身亡了。」
唐珊珊臉色大變,連忙去找於曉瀾,把這個消息告訴了她。
「怎麼辦?」於曉瀾躲在角落裏不敢出來,聽了唐珊珊的話都快哭了。
「我有個想法。」唐珊珊說道,「等會兒你去翻找一下陸芷雲的柜子,看看有沒有藥。要是她把藥放在柜子裏,那你的運氣還算好,要是沒有,只有親自找她要解藥了。你就裝可憐點,哭慘點,她年紀小,說不定就心軟了。」
「只有這樣了。」於曉瀾說道,「方瑤姐呢?平時她最熱心了。你讓她幫幫我吧!」
「方瑤姐一早來過,說是今天要在外面辦事,明天才能回來。」
「關鍵的時刻她卻不在。」
午時,司寶閣的眾人去膳房用膳了,整個繡閣空蕩蕩的,連一個人影都沒有瞧見。
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從門後探出來,確定沒有人,這才匆匆的跑到陸芷雲的位置,拉開她的抽屜翻找着。
「你在找什麼?」一道甜美的聲音響起,「需要幫忙嗎?」
於曉瀾僵硬地抬頭,看着面前那個帶笑的小姑娘,眼裏滿是慌亂。
「我我」
「你是想找剪刀還是繡線?」
「對,我找繡線。」於曉瀾乾澀地說道。
「諾,這些都給你。」陸芷雲把一個籃子塞進於曉瀾的懷裏,「要是不夠用的話,可以去繡線房取。」
於曉瀾抱着籃子,這個時候只要她離開,一切就像沒有發生過似的,陸芷雲不會知道是她乾的。
可是,難受的手臂告訴着她,這是一個坦白的好機會,要是錯過了的話,她怕是真的要沒命了。
最終還是受不了了,把手裏的籃子放下,拉着陸芷雲說道:「陸芷雲,那些狐毛是我拔的,你饒了我吧!」
「你乾的?」
「是我乾的。」
「為什麼要那樣做?」
「我我是氣不過,覺得你把大家的機會都搶了。閣主賞識你也就罷了,連孟管事那裏也佔着。」於曉瀾說道,「我知道錯了,你饒了我吧!」
最重要的是她出身富貴,長得又好看,還這麼有才華。這樣完美的人有幾個女孩不嫉妒?她只是嫉妒地更明顯。
「果然是你。」
楊箏從門後走出來。
緊接着一個又一個繡娘從門後走出來。
當孟管事和宋管事從門後走出來時,於曉瀾知道自己完蛋了。
陸芷雲對大家說道:「衣服上沒有毒,我故意那樣說,只是嚇唬嚇唬她而已。」
「不可能。」於曉瀾說道,「要是沒有毒,為什麼我的手會變成這樣?」
「我離開之後,你是不是洗過手?」陸芷雲說道,「我故意讓侍女端着一盆水經過,你叫住了那個侍女,洗了手對吧?」
「那水有問題?」
「聽我說衣服有毒,拔掉狐狸毛的那個人肯定不放心,這個時候最直接的方式就是去洗手。洗了手之後又要做什麼?還是不放心啊,肯定要找醫館看看你的手是不是中毒了。」陸芷雲淡道,「水裏沒有問題,你去了醫館,等你從醫館出來的時候,有人撞了你一下。」
撞她的那個人才有問題。
先是水,接着是醫館,這些不過是確定誰是那個人的證據而已。
確定了證據,就是該下手的時候了。
至於她什麼時候安排的這一切
只要她動動嘴皮子,多的是人幫她做事,哪裏需要她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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