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怎麼了?」
林默裝完行李,一上車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眼中升起疑惑,「媽,你和小魚兒聊什麼了?」
「沒聊什麼。」
林紓俯身幫助安幼魚系好安全帶,似笑非笑道:「就是聊了些同學之間的關係。」
「謝謝阿姨。」
安幼魚雙手抓着安全帶,怯生生地開口:「您和林默真像」
聽到女孩略帶深意的話語,林紓得意一笑,「當然,親的能不像嗎?」
兩人的對話聽得林默一臉懵。
這是在聊什麼?
不過,誰也沒有解釋的意思。
林默乾咳一聲,「媽,差不多該出發了,早去早回。」
「早去早回?」
聽到這話,林紓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林默眉頭高高皺起,「媽,你笑什麼啊?從我剛才上車開始,你和小魚兒就不對勁,尤其是你!」
「瞧你這話問的,我不笑,讓我哭啊?」
「」
隨着汽車發出一道轟鳴聲,震耳的音浪以及推背感十足的體驗,讓副駕駛的安幼魚很不習慣。
上一世,林默創辦的公司雖然成功上市,也實現了個人的經濟自由。
可他並不喜歡奢靡的生活,開的車也不過是幾十萬上下,和眼前的這輛轎跑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不過,這些東西對他來說並沒有任何吸引力,所以表現的比較平淡。
這一切都被林紓通過後視鏡看在眼裏,不禁有些意外。
「小默,這車如何?」
「噪音太大。」
「除了這個呢?」
「沒了。」
林紓極為無語,「你懂什麼?這可是轎跑,雖說算不上真正的跑車,但在轎車中也是頂級的存在,男孩子不都喜歡車嗎?」
「還行…以前比較喜歡,慢慢長大以後也就沒那麼喜歡了。」
「切——」
隨着逐漸駛出市區,車速逐漸加快。
車窗外的景象快速倒退,這種飛馳電掣的既視感讓安幼魚十分緊張。
「阿、阿姨,不急的,可以慢點嗎?」
林紓嘴角稍稍翹起,「魚兒,這才哪到哪,今天阿姨帶你體驗一下什麼叫刺激。」
話音一落,腳下再次發力。
轎跑的發動機發出震耳的嘶吼聲,車速再次快速提升。
「降速!」
後方響起林默的聲音,淡淡的話語中帶着不容拒絕。
林紓不滿地撇了撇嘴,「沒意思。」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她還是將車速降了下來。
安幼魚暗暗鬆了口氣,強行擠出一抹笑意,「阿姨,慢慢開就行。」
林紓神色中充斥着無奈,她轉動着方向盤,語氣中帶着滿滿的吐槽之意。
「明明你們兩個才是年輕人,怎麼一點年輕人的樣子都沒有?」
「青春就這一次,再不瘋狂就老了!」
安幼魚小嘴微張,卻不知該說什麼。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很膽小。
但
這是天生的,她也很無奈。
對於母親的這番話,林默並不認同,目光飄向車窗外。
「每個人的青春都不一樣,無論是風風火火或者平平淡淡,還是驕陽耀眼或者滿是遺憾,它都是青春。」
「青春,本就無法被定義;能被定義,那就不叫青春。」
語氣平靜,卻帶着無與倫比的說服力。
哪怕林紓也無法反駁,「這個臭小子,口才怎麼越來越好了?」
安幼魚眸中異彩連連,情不自禁地扭頭看了後方的林默一眼。
與此同時,林默收回目光朝着安幼魚看來。
兩道目光,空中相撞。
一個深沉如海,一個輕靈如煙。
可兩者之間卻有一個相同點,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綻放着屬於自己的那份光芒。
安幼魚的心不爭氣地加速跳動,手指用力地捏着身前的安全帶,快速移開目光。
林默黑色的瞳孔閃了下,嘴角不受控制地翹起,「小魚兒,往年掃墓你怎麼回來的?」
「打出租。」
安幼魚面頰上掛着幾分心疼,「不過…好貴,一來一回就要幾百塊,幸好一年只回來一次,不然的話,我就要破產了。」
「沒事。」
林紓笑着安慰,「苦日子都過去了,以後阿姨陪你回來。」
「不用…這次已經很麻煩阿姨了。」
「再說這麼見外的話,阿姨可就不高興了。」
林紓眯着眼,「小默,你準備好挨揍了嗎?」
林默自然知道母親此話的用意,他強忍着心中翻湧的笑意,半開玩笑道:「媽,合着兒子在你心中就是一個沙包唄?」
「你猜。」
「小孩啊,還猜?」
「怎麼說話呢?」
「咳!」
林默伸手拍了拍安幼魚的肩頭,「別再招惹我媽了,她不高興真的會揍我;你就當做考慮考慮我的感受,拜託。」
安幼魚紅唇微張,不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同一時間,無論是林默還是林紓,眼中紛紛划過一抹笑意。
面對他們母子二人的默契配合,單純的小丫頭哪裏會是對手?
上午九點出頭,汽車停在了一個分叉路口。
北邊路口豎立着一面石碑,石碑上歲月斑駁的痕跡清晰可見,底部被雜亂無章的野草掩蓋。
下車後,林默來到石碑前,扒開雜草。
石碑上刻着『涼山』兩個大字,鬼斧神工的筆鋒,給人一種撲面而來的古樸氣息。
「好字!」
林默神色讚嘆。
停好車的林紓也走了過來,目光落在石碑上,「確實是好字,哪怕是現在的書法大師也寫不出這等水準的字。」
安幼魚望着石碑,有種淡淡的親密感,「阿姨,林默;前方的路況很差,接下來我們需要步行,這裏距離涼山還有幾公里,差不多要半個小時左右。」
「好說。」
林紓給了兒子一腳,「去拿行李。」
「好嘞。」
林默拉起兩個行李箱,兩個背包一個在前一個在後,絲毫沒有準備讓兩人插手的意思。
安幼魚戳了戳林默的胳膊,「給我一個背包和行李箱。」
「給你?」
林默眼中泛着笑意,上下打量了女孩一眼,打趣道:「就你這小胳膊小腿,還沒走到地方恐怕就累倒了。」
「不會。」
見林默不相信自己,安幼魚捲起袖口露出手臂,白的發光。
她不服氣地比劃了下,「我有力氣的。」
可愛的舉動,讓母子二人紛紛笑出聲來。
安幼魚面露窘迫,語氣稍弱:「別瞧不起人」
林紓拉起安幼魚那柔如無骨的小手,對着兒子撇了撇嘴,「辛苦一下,魚兒身子弱,媽也是。」
林默面容抽搐,「媽,你揍我時,力氣明明很大啊。」
「這不一樣。」
林紓眨了眨眼,肩頭輕聳,「女人的身體素質是隨着心情變化,柔弱的時候擰不開瓶蓋,厲害的時候可以掀開你的天靈蓋,有什麼問題嗎?」
如此態度,就差沒直接說:想要我搬行李?不可能!
對此,林默只得認命,「別走那麼快,稍微等等我。」
「放心。」
林紓比了個ok的手勢,拉着安幼魚北邊的岔路走去,兩人走走停停,時不時停下在路邊等會兒林默。
經過這段時間的晨跑鍛煉,林默的耐力明顯比之前好了很多,雖說山路不太好走,但總歸還能堅持。
走了差不多四十多分鐘,三人總算到達了目的地。
一座數百米高的青色山峰出現,相比附近的幾座山峰,涼山明顯要比高出一截。
涼山山腳處有着幾處土房子的廢墟,只剩下殘破的土牆,以及一些腐朽的木樑。
林紓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上氣不接下氣坐在一旁的石塊上,「不行,累死我了。」
相比之下,安幼魚的情況就好了很多。
她輕喘着氣來到後方的林默身旁,幫他拿掉身上的背包,踮着腳用紙巾幫他擦拭臉上的汗水,「辛苦你了。」
她擦的認真,林默看的入神。
林紓則是在一旁充當着吃瓜群眾,看看兒子,再看看安幼魚,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聽到母親的笑聲,林默快速回神,拿過女孩手中的紙巾,「你也歇會兒,我自己來就好。」
安幼魚乖巧點頭,將紙巾放在林默手中。
回身過後,她立刻注意到林紓臉上意味深長的笑容,白裏透紅的面頰上有些發燙。
「阿姨笑什麼?林默拿這麼多行李很累的,我…幫他擦擦汗…又沒什麼」
越說,越沒底氣。
「魚兒,我也沒說有什麼啊?」
林紓似笑非笑,「同學之間幫忙擦汗本來就很正常,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你的臉為什麼紅了?」
「有、有嗎?」
安幼魚慌亂地摸了摸臉,支支吾吾道:「這個…可能是走太久了,熱的。」
「原來是這樣。」
林紓差點沒繃住,對着女孩招了招手,「過來坐。」
安幼魚乖乖來到林紓身旁坐下,長發隨風輕揚。
她面頰上的汗水順着脖頸滑落,深深的鎖骨窩格外精緻,青色裙擺搖曳,露出其中一截筆直的玉腿,其纖細程度堪比漫畫人物。
不經意間展現出的絢爛之美,讓林紓由衷地讚嘆道:「穠纖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約素。」
「魚兒,自從見過你以後,阿姨才知道什麼叫做美若天成。」
夸完,她還意猶未盡地再次補充了句,「任誰也迷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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