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滿月腳步一頓,抬眼看向聲源處。
走廊盡頭,霍璟博頎長的身姿倚着牆壁,頭頂的壁燈散發出暖黃色的燈光,將他英挺的臉龐蒙上一層朦朧感。
修長的手指捏着酒杯,輕輕搖晃着。
姿態慵懶,說不出的勾人。
陸今安站在他的對面,饒有興味地打量着他,等着他的答案。
他最愛吃瓜了。
特別是吃霍璟博的瓜。
商滿月看到男人唇角淺淺勾起,霍璟博並未說話,只是與陸今安碰了碰杯。
陸今安也是男人,意會了。
他笑起來,一臉嘆服,「璟博,沒想到啊……你在商場上老謀深算也就算了,對待女人也這麼有一手,我這個情場老手都要甘拜下風了!」
霍璟博抿了口酒。
很多事他不是不會,只是看他願不願意去做。
商滿月是他盯上的獵物,自然百般手段都樂意使。
陸今安許是看出他心裏所想,嘖嘖搖頭,內心給出一個評價:這是個狠人。
真狠人。
男歡女愛,他講究一個你情我願。
可在霍璟博的認知里,他想要就得是他的,他會用盡手段將人留在身邊,但是他是不會付出任何一分真感情的。
若是女方饞他的身子,圖他的錢,那便一拍即合,可若是圖他的心,那就慘咯~
偏偏商滿月就是個圖心的。
陸今安點燃了一根煙,抽了口,忽然間想到了什麼,又道:「聽說昨天晚上江心柔去找你了,之後你就放過了蘇婉寧,你就不怕讓嫂子知道了,後院又得着火?」
他經營着各種娛樂場所,消息向來靈通,他的手裏有着專業又龐大的消息網。
劉俊那個事,便是他經手查的。
本來按照霍璟博的指示,今天就要把蘇婉寧打包上飛機,這輩子不允許再回港城的,不過一大早他來了一通電話,讓把人給放了。
霍璟博垂眸看着手中的酒杯,黑眸幽幽,窺不出任何情緒。
片刻,他懶懶啟唇,「她不會知道的。」
「可是這個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啊。」陸今安存心嗆他。
霍璟博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即便她知道了,她又能如何呢?」
他的語氣里,充斥着戲謔。
陸今安竟無法反駁。
是啊,即便商滿月知道了,又能如何呢。
面對霍璟博這樣有權有勢,強大至極的男人,他不放手,她只能一輩子被困在他的掌心中。
這就是權勢。
也是他們這些男人有恃無恐的資本。
商滿月已經淚流滿面,她用力捂着唇,生怕自己發出聲音被發現了。
她無法再聽下去,猛然轉身要走,卻撞上了一個堅硬的胸膛。
她恍惚抬頭,淚眼模糊下,看見了顧羨之那雙溫潤的眼睛。
顧羨之朝前方看了看,而後果斷地拉着商滿月離開了。
顧羨之問:「我送你回家?」
這種時候她不適宜再留在這裏,這兒人多口雜的。
商滿月抬手抹掉眼淚,深呼吸幾下,緩了緩情緒後,她輕輕搖頭,嗓音是沙啞的,「不,我不想回去。」
她連家這個字都不想提了。
滿月灣不是她的家,只是一個囚籠罷了。
回去了,她怕自己會窒息在裏面。
「我想喝酒。」
只有醉了,她才能忘記這些霍璟博說的那些話,也忘記自己因為他一句喜歡,就心動雀躍的蠢樣子。
商滿月說着,抬腳回了包廂。
顧羨之不放心她,唯有跟着回去。
商滿月找了個角落坐下,抓起桌子上的酒便要喝,顧羨之卻遞來一杯酒,液體是漸變色的,看着很好看。
「這款雞尾酒很不錯,要嘗一嘗嗎?」
她看出他的用意,雞尾酒的度數低,不那麼傷身。
真不愧是醫生,哪怕是喝酒,都要講究健康。
商滿月更想喝烈的,可她也不想拂顧羨之的好意,他是真心待她的朋友,也是真的擔心她,她不好寒了人家的心。
「好啊。」
她應着,接過那杯酒,仰起頭,一口氣就喝完了。
然後她拿第二杯,第三杯……一杯接着一杯,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
顧羨之原本是在一旁陪着她喝,可見着她這樣不要命地喝法,他忍不住地摁住她的手,勸道:「就算這個酒度數不高,這樣喝也是要醉的。」
「醉了挺好的。」
商滿月喃喃說着,拉開他的手,又灌了一杯。
顧羨之知道這樣下去不行,不能繼續由着她了,在她又拿起新的一杯時,強勢地奪走她的酒杯,「別喝了,我送你回去。」
「不,我要喝,還給我!」
商滿月喝得又快又急,酒勁上來得很,已經有一些醉意了,動作不免有些遲鈍,所以搶了幾下沒能搶回來。
她眼眶發紅,很委屈,覺得怎麼全世界都在和她作對呢。
她開始不管不顧地撲向顧羨之,這一刻也不是為了喝酒了,就是心裏憋着一股氣,非要把那杯酒搶回來。
顧羨之沒料到她會突然間爆發,沒有防備,竟就這樣被她摁到了沙發上。
她伸長了手,要去拿那酒杯。
於是,兩個人靠得更近了,近得她的髮絲都掃在他的臉頰上,很癢……
他一時怔住了,一動不動的。
而他們不知道,看在旁人的眼中,就是女人曖昧地趴在男人身上……
「你們在幹什麼?」
旁邊驀地傳來一身爆呵。
顧羨之側目,看到了霍璟博死死盯着他們,佈滿陰霾的俊臉,還有那下巴幾乎落到了地面的,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的陸今安。
商滿月卻仿佛什麼都沒聽見,依舊執着地去抓那杯酒,直至霍璟博冷着臉上前,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硬生生地把她拽了起來。
他的力氣很大,大到商滿月都覺得自己的手骨頭要被擰碎了,她疼得蹙眉,「霍璟博,你弄疼我了!」
霍璟博面色冰冷,他不僅沒有鬆手,還拽着她往外走。
顧羨之起身,連忙朝他解釋,「璟博,你別誤會,滿月喝多了,我不想讓她再喝下去就收走她的酒,她只是想搶我手裏的酒,我們沒什麼的。」
霍璟博冷嗤一聲,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將仍不聽話的商滿月往肩膀一扛,大步離去。
那背影都透着滿滿的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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