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不和小人動手,沈檸算是怕了這隻鵝了。
她拉着陸霽一股腦地往前沖,「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們現在惹不起就先跑吧。」
身後大鵝嘎嘎叫着追逐,沈檸拉着陸霽奔跑。
陽光灑下時,風都變得柔和了,二人的氣息在風中交融,密不可分。
陸霽看着自己被沈檸拉住的手腕,又看了看沈檸被風吹動瀟灑恣意的髮絲。
他手腕微動,反手握住了沈檸的手帶她跑了起來。
「可以了,可以了,」陸霽邁的步子比她大多了,要不是陸霽拉着她,沈檸差點追不上。
陸霽這才有些意猶未盡地停下腳步。
沈檸往後瞧了瞧,確認沒再看到那鵝的身影后才鬆了口氣。
「這都什麼事兒,」沈檸無奈地嘆了口氣,今天的運氣好像有點差。
而後沈檸就看到陸霽突然伸出手,她親眼看着那手離自己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直到搭在自己的肩上。
沈檸錯愕地扭頭,就見陸霽從她羽絨服外套的帽子裏取出了一片落葉。
陸霽鬆手,那片樹葉就在沈檸眼中打着旋兒飄落。
「有片葉子,」陸霽道。
「嗯,」沈檸點點頭,脫離了剛才的氛圍,她一時間不知道該和陸霽說些什麼。
兩個人站一起一句話不說很容易陷入尷尬。
她垂着頭,視線隨意一掃,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竟還拉着陸霽的手。
沈檸手指忍不住蜷縮了下。
陸霽順着沈檸的視線一看,他道了聲抱歉便鬆開了手。
鬆手這麼快,沈檸竟還有感覺有幾分空落落的。
陸霽道:「接下來你有想去的地方嗎?」
沈檸收回手,手指不自覺地背在身後攥成拳。
她稍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我都行,要不去周圍逛逛吧,這裏的風景確實很不錯。」
二人剛停了一會兒就又向前走,她倆是輕鬆的,就是苦了攝影老師。
攝影老師扛着笨重的攝影機追逐着二人的腳步。
節目組的選址也很有一套,這小村落山清水秀的,很像沈檸想像中世外桃源的樣子。
沈檸當即就想,等自己退休出去玩夠了,也要找片山清水秀的地方買套房子。
每天醒來就能面對大自然,呼吸都變得更暢快了。
村里那條池塘很長很寬,雖然不是一條路,但拐了個彎,沈檸竟然又走到了那片池塘前。
沈檸仔細打量一下周圍,這池塘附近沒有那凶武的大鵝。
沈檸看着地上遍佈的石頭,突然起了點興致。
她撿起一塊扁而寬的石頭,而後手一甩,那石頭就飛了出去,在水面上一點一點地打出十幾個圈。
「厲害啊,」陸霽道。
沈檸得意地揚了揚眉,「那是自然,我是我們那一片打水漂打的最好的。」
聽着她這麼不客氣地自吹自擂,陸霽笑得眼眸都彎了。
沈檸見狀還以為陸霽是不相信自己。
她又從地上精心挑了塊石頭道:「你別不信我還能打的更遠。」
說完她就給陸霽見識了一下怎麼打的更遠。
這一下都快有二十來個圈了。
沈檸得意地看着陸霽,「厲不厲害。」
陸霽點頭,「你最厲害。」
怎麼回事。
明明是很正常的一句誇讚,但沈檸的耳朵卻違背她的意志悄悄紅了起來。
沈檸伸了個懶腰,在放下時極其自然地從耳邊略過。
她試圖用冰涼的手來給耳朵降降溫。
陸霽撿起兩塊石頭,他將其中的一塊遞到沈檸面前,「我不會打水漂,你能教教我嗎。」
陸霽挨得近,那聲音絲絲縷縷地鑽進沈檸耳中,她用手來降溫的方法一點用沒有,本來就發燙的耳朵此刻變得更加灼熱。
她咳了一聲,掩飾莫名湧起的心虛,「當然可以了。」
她接過陸霽遞來的石塊給他演示了一遍。
「在扔的時候手腕要壓一點。」
她一示範,又是一個漂亮的水花。
「來,你試試。」
陸霽一邊做,一邊重複沈檸剛才說的技巧要點。
明明每條都對,但那石塊扔出去後就只濺起一圈漣漪。
沈檸從地上撿起一堆合適的石頭遞給陸霽,「你再試試。」
不知陸霽是真的沒有這方面的天賦,還是實在找不到要領,多次嘗試下來後依舊打的不好,最高一次也才打了五個圈。
專心投入進去後,沈檸耳朵也不紅了,也沒有不自在了,她擰着眉想要研究出到底哪裏不對。
她不信有她這麼一個優秀的老師在身邊,陸霽還能學不會這一個小小的打水漂。
她又撿起了一堆石頭,挨個遞給陸霽,「彆氣餒,這個打水漂就是要練,你才剛開始,肯定會掌握不到要領,等你掌握到要領後就易如反掌了。」
陸霽也沒有反駁,他手上的動作沒停,沈檸遞一個,他打一個。
終於,沈檸驚喜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你問題出在哪裏了,你看,你的手不能舉太高。」
她伸出一條胳膊讓陸霽做對照。
只是向來聰明,什麼東西都能融會貫通的陸霽在打水漂上遭受了滑鐵盧,他胳膊僵硬不得要領。
沈檸看不下去了,她握着陸霽的手腕壓到一個合適的位置,而後她往陸霽手裏塞了塊石頭,「你現在再試試。」
陸霽一扔,沈檸挫敗。
正當她懷疑人生時,陸霽開口道:「要不,你帶着我來一遍吧。」
沈檸點了點頭,她表情十分嚴肅,「我今天一定要教會你。」
她心裏沒有一點旖旎,一身浩然正氣都快衝出屏幕了。
她握住陸霽的手,手把手地帶他怎麼做。
終於,事實證明了她這個老師沒有問題。
沈檸鼓勵道:「記住剛才的感覺,你再來試一下。」
陸霽點了點頭,而後他一扔,直接將時間播回了兩分鐘之前。
沈檸滿臉不可置信,她在自己的教學竟然如此之差,與陸霽在打水漂上一點天賦都沒有之間來回切換。
沈檸頭次教學就慘遭滑鐵盧,她懷疑人生,還沒等她揚起笑容起來安慰陸霽他沒有問題時。
而後,她聽到陸霽道:「你可以再帶着我做一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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