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上官雨舟和孔艽風塵僕僕的身影出現在蒼梧派山門下。
孔艽看着蜿蜒階梯上那熟悉的門派山門,狠狠的吸了一口氣,感受着空氣中含了比外界濃郁了數倍的靈氣在肺里打轉。
適才露出一個笑容:「我回來了!」
兩人的歸來,自然是引發了外門一眾弟子的關注。
當然,重點關注的是上官雨舟。
外門人盡皆知,劍道天才上官雨舟自外門歷練後,再也沒有出現過,很多人都以為他死在了那場戰爭里。
畢竟那次外門歷練死的人可不少,連外門第一梯隊的弟子都死了好幾個。
其中由數外門排名第五的蘇雲溪的隕落,最為震動。
上官雨舟一個不過剛崛起的天才,喪命在那種可怕的戰場裏,也是理所當然的。
然而不少人心中,已經是隕落的上官雨舟再次歸來了。
自然引起了無數弟子的圍觀。
眾人擁簇在山門處,看着從階梯下,一步步朝着宗門內走來的兩道身影,議論紛紛。
「我就說上官雨舟命大,他這種天才怕是天生不凡,得上天垂青的,沒那麼容易殞命。」
「不過另外一人是誰,他居然跟着上官雨舟一塊回來。」
「叫孔艽吧,聽人不少師兄弟說,看見他在戰場上一把長弓射殺了不少血衣盟弟子,也算有點本事。」
……
明明是看上官雨舟的,孔艽也順帶被大家討論了進去。
他在外門歷練時,殺過不少血衣盟弟子,被同門看見也不稀奇。
再加之他曾經出手與尤流風切磋過一招,他的名字被第二梯隊的弟子也有過傳播。
只能說在外門有了一些小名氣了。
唯有人群中,一個白白胖胖的青年,看着和上官雨舟一起歸來的孔艽,臉色瞬時巨變,跟見了鬼一樣。
「孔師弟,竟然沒死!他居然從養輪七境的血衣盟高手裏逃生了。那可是養輪後期,天啊!」
此人正是曾和孔艽一起執行過護送任務的謝廣安。
他不知道那場戰鬥的最終結果,更是不敢去想孔艽能殺竇蕭那件事。
只是認為孔艽從竇蕭手裏逃生了,僅僅只是這樣,就讓這個胖子對孔艽心服口服了。
「孔艽的天賦怕是不在上官雨舟之下,眾人皆知上官雨舟,不知孔艽,簡直就是愚昧。」謝廣安聽得耳邊那些大多數隻和上官雨舟有關的言論,眼裏露出不屑。
同時又微微驕傲,整個外門恐怕只有他謝廣安知道孔艽的真實水準了吧,兀自算計道:「怎麼說也是生死與共過,有機會得多和孔艽師弟多親近。」
對於旁人的矚目,上官雨舟好似已經習以為常,與孔艽一起,面不改色的從人群擁簇的山門中央走過。
人群隊伍當即分散向兩邊,給二人留出一個過道。
以上官雨舟如今的震懾力,如今除了那些第一梯隊的弟子,沒有人敢擋他的路。
反倒是孔艽,在路過人群時,瞥到了人群中的胖子謝廣安。
「這胖子怕是護送完村民就沒出來過,倒是讓他矇混過關了。」
一念至此,他嘴角露出些許笑意,只是將手放在唇邊,朝着謝廣安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
謝廣安的腦袋當即點得跟波浪鼓一樣。
他本來就不會說,如今有了孔艽的警告,他更是不敢再多說關於孔艽一個字。
兩人回來引起的動靜,自然也被蒼梧派高層所關注。
孔艽和上官雨舟剛走入山門,沒兩步。
一道臉帶刀疤,一身煞氣的男子就降臨在了他們面前。
孔艽定眼一看,正是執法堂副堂主河西進。
「跟我來!」河西進仔細打量了一遍眼前的兩個少年,只是淡淡的吩咐了一句話,而後手臂一抬。
孔艽只感覺身體一輕,便和上官雨舟一起,被河西進裹挾着,御空而起。
三人朝着外門那一處,代表了執法堂的黑色高塔掠去。
幾乎是三人離開的同時,外門山門臨近的高山上,皇甫英和皇甫五芹兩父女也現出了身形。
「這上官雨舟鋒芒更甚了,怕是已經徹底明悟了劍意,在劍道上登堂入室。」
皇甫英關注的重點,自然也是上官雨舟上,語氣頗為欣慰的道:「東仙師兄後繼有人了。」
皇甫五芹則是撇了撇好看的小嘴,不去接自己父親的話。
惹得皇甫英發笑,看向自己女兒:「芹芹有話要說?」
皇甫五芹的眼睛只是看着孔艽遠去的背影,淡淡的回了一個字:「沒!」
執法堂黑塔高層。
孔艽還沉浸在御空的飄然中,不等他好好享受這升輪強者才能體會到的御空飛行。
身形一重,腳下已經是結實的黑磚鑄就的黑塔地面了。
孔艽定眼一看面前的環境,居然已經是在黑塔不知道多少層上了。
這個房間佈置得倒是簡潔。
鑲嵌在牆體裏的幾盞燭火跳動,光亮照耀在黑漆漆的房間裏,空間前方只有一方石台,此外別無他物。
石台後方,分別站立了兩名執法堂弟子,一男一女。
女的孔艽不認識,那個男的卻是老相識,那俊俏的模樣生得好看,特別是一雙桃花眼,讓人過目不忘。
正是那日孔艽來這執法堂接受審問時,突然攔住他去路的那個青年。
他還說了一些奇怪的話,讓孔艽對他更是記憶深刻。
那青年也認出了孔艽,只是瞥了一眼,便眼瞼低垂沒有說話,想來是忌憚副堂主河西進。
河西進將孔艽和上官雨舟帶到這裏後,就坐到了石台後方的太師椅上,一雙含着煞氣的眼睛盯着兩人。
孔艽自從見識過掌生境界大能的戰鬥後,感覺升輪強者已經不能給自己太多心理壓力了,面對河西進的矚目,倒也表現得不卑不亢,面無表情。
上官雨舟更不怕了,微笑着與河西進對視着問道:「河堂主,可有什麼要吩咐的。」
「沒什麼,履行公事而已。你們回來晚了,外門歷練獎勵結算已經過了,我奉命專門給你們開一場歷練獎勵大會。」河西進聲音依然那麼桀驁,即便是和兩個晚輩說話,一樣不知道收斂。
回答完上官雨舟後,咧了咧嘴笑眯眯的看着兩人。
「把這次從血衣盟弟子身上拔下的東西,全部放在石台上,宗門有令,有些東西不能讓你們帶走。」
看着面前的石台,孔艽大致猜到了河西進所說的那些不能帶走的東西屬於哪些了。
「估計所有與人靈之精有關的物件也好,玉簡也罷,都會被門派給收走。」
蒼梧派也是怕門派弟子找不到天地之精,到時候起了歪心思,把蒼梧派搞得烏煙瘴氣。
「我先來吧。」輕輕應了一聲,孔艽將幾個儲物袋裏,從血衣盟弟子那裏得到的玩意兒全部倒在石台上。
嘩啦。
亂七八糟的東西堆滿了大半個石台。
大部分物品剛剛落在石台上,便冒起微微的血色光華。
只有很少一部分沒有反應。
冒起血光的,要不就是那些裝着血液的瓶瓶罐罐,要麼就是一些功法,甚至有很多從血衣盟弟子那裏拔下來的法器都有血光滲出。
值得慶幸的是,孔艽收得的那件中品法器銀弓沒有冒紅光。
河西進目光一撇幾乎被裝滿的石台,也因為被孔艽這一次的收穫微微詫異。
「這麼多東西,怎麼也殺了三四十個血衣盟的弟子吧。」
而孔艽只有養輪五境,這收穫幾乎和第一梯隊的那些弟子相差無幾了。
倒是讓河西進多看了他幾眼,記住了這個少年。
就連站在河西進左右的兩名弟子,眼睛都在孔艽臉上多停留了片刻。
特別是那個桃花眼,撇了撇嘴,嘴皮蠕動,也不知道在哪兒嘀咕什麼。
河西進好歹是副堂主,很快便收斂心思,繼續以履行公事語氣對着孔艽的說道:「有血光的,都留下,宗門統一銷毀。其他的都可以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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