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怪,皇甫英稱敖辛未道友,敖辛也稱孔艽為道友,輩份全部亂了套。
不過在場的孔艽和皇甫英對這個稱呼沒有異議。
敖辛是龍子不假,看這模樣,估計也是剛出生不久,也不知道有沒有大鵬歲數大。
礙於他是龍宮之主的身份,皇甫英稱他一聲道友。
其年歲怕是比孔艽還小。
讓孔艽稱他為前輩,他肯定是不願意的。
「是啊,敖辛道友那一日氣吞山河的英姿,讓我至今還是記憶猶新呢。」孔艽附和着,不着痕跡的說一些恭維的場面話。
聽得敖辛很是受用。
不管什麼黑龍、白龍、赤龍。
龍族天性都孤傲,就愛聽奉承的話。
雙方算是見過第二面了,所以孔艽也不生分。
與敖辛打過照面後,投以皇甫英一個眼神。
師徒兩人眼神交流往往比說話來得直接。
一個眼神俱已知曉彼此的想法。
皇甫英不着痕跡的點了點頭下巴,溫聲說道:「是我聯繫敖辛道友過來的,共議蠱疆一事。」
「在無盡海戰鬥之後,蠱疆聯合滄溟界掌生奇襲天齊,雖說為師也還以顏色,可蠱疆這根毒刺終究是要拔取的。」
「而且越快越好。」
「敖辛道友深明大義,不日就來了我蒼梧派。」
其實皇甫英說了這麼多,就是告訴孔艽,敖辛乃至於他身後的龍宮福地,現在和先雲界都是統一戰線的友軍。
他們會和先雲界三域一海的修士,共伐蠱疆。
同時,還告訴孔艽,他準備要對蠱疆動手了。
孔艽大致明白了皇甫英叫自己過來的用意,當即點頭,表示明白。
當然,他心裏也為皇甫英的這個決定而欣喜。
「終於要對蠱疆動手了。」
蠱疆一戰,他必然會參加,他的蠱疆機緣正好可以藉此機會拿到手。
顯然,在孔艽進入書房之前,皇甫英和敖辛已經交談了一陣。
雙方簡單的對話後,又重歸主題。
「這一戰,天齊的往生真人怎麼說?他會出手嗎?」敖辛最關心的,明顯是天齊那位力挽狂瀾的造玄。
先雲界能出一位造玄,不僅是三域一海的依仗。
同樣也是龍子這次答應出手的底氣。
皇甫英道:「早問過天齊那邊了,康仁帝沒有直接回話,說是要問過真人。」
「不過這一戰勢在必行,其重要性,想必往生真人也會斟酌一二,必然不會坐視不管的。」
「那就好。」
「那蠱疆巫神殿詭異着呢,沒有造玄坐鎮,本宮還真沒底氣能攻破。」
孔艽聽着兩人娓娓道來傳遞出來的消息,臉上早已佈滿訝然之色。
「造玄真人?天齊的造玄?」
「我閉關這一年多,先雲界又有造玄出世了?」
對於先雲界還有其他造玄的存在,孔艽倒是沒有那麼震驚。
畢竟長青真人曾經暗示過孔艽,先雲界可不只是她一個造玄。
這個造玄又出自萬古皇朝天齊,就更不會讓人感覺意外了。
孔艽在這場談話中,好似插不上什麼話,只能默默旁聽。
皇甫英叫他過來,大致也是和敖辛相識一下,畢竟作為自己的弟子,名義上還是青蒼殿主峰的副峰主。
「往生真人判斷,距離界門真正開啟的時日,已經不足兩年。」
「所以天齊那邊的意思,要動手就要趁早,省得到時候腹背受敵。」這是皇甫英說的,說完看向敖辛。
「嘿嘿,這一次天齊被蠱疆禍禍得尤為嚴重,他們又和蠱疆有多年的仇怨,新仇舊恨,怕是恨不得把巫神殿捏做飛灰才能解恨。」看得出來,儘管敖辛之前在福地並未出世,對於天齊和蠱疆的萬年恩怨還是知曉的。
兩人商議了一些具體的細節。
甚至敲定了時間。
洽談半日之久,敖辛方才起身告辭,說要觀摩一下蕪東第一大派的風光。
皇甫英可是人精,哪裏不明白敖辛的用意,當即便讓孔艽做嚮導,帶着敖辛四處逛逛,臨走前還讓他莫要怠慢了貴客云云。
都是些場面話,孔艽都含笑應了。
隨即兩人並肩走出青蒼殿。
青蒼殿前,月台邊緣。
與孔艽並肩而出的敖辛眺望了一眼蒼梧派內門的風光,偏頭朝着孔艽咧了咧嘴。
給孔艽的感覺就像是一頭呲牙咧嘴的野獸,凶性要大於人性。
隨即敖辛的嗓音響起。
「說起來,先雲界去無盡海馳援的掌生,可都是要感謝孔艽道友的及時提醒,才能倖免於難。」
「你可是立了大功。」
敖辛刻意說要觀摩一下蒼梧派的景致,這話皇甫英和孔艽都是不信的。
顯然想要和孔艽單獨陪陪,不知道心裏打着什麼算盤。
所以孔艽聞言,只是謙遜一笑,一邊琢磨着這龍子的用意,一邊應道:「道友過獎了,去無盡海的也有我蒼梧派的掌生,只不過盡到自己應盡的職責罷了。」
「嘿!」敖辛笑了笑,那如孩童的臉上看不出情緒,凶光閃爍的瞳孔直直的看向了孔艽的那雙異瞳,像是對他的眼睛很是在意,繼續說道:
「明人不說暗話,當日與那緋蜃交戰時,在場這麼多掌生都看不透那迷霧,偏偏就孔艽道友看透了。」
「本宮就是想知道孔艽道友是怎麼看穿那緋蜃真人的迷霧的,是你這對異瞳?」
「還是你修過什麼仙法瞳術?」
不愧是擁有完整傳承的福地龍宮,敖辛只是和孔艽打了個照面,就已經猜到了孔艽的底子。
孔艽也不隱瞞,要是敖辛問他的其他底牌,他或許會斟酌。
瞳術這東西,並不具備什麼強大的威脅性,不過是輔助手段。
所以很是痛快的點頭。
至於修的是什麼瞳術,是不是仙法,孔艽就沒有回應了。
敖辛也沒有多問,反而是笑得更燦爛了。
「如此甚好,那緋蜃傷我不輕,這仇肯定要報的。」
「待我造玄,孔艽道友修為必定會有長進,到時候你可充當我耳目,同我破了那緋蜃的蜃霧之法。」
說到這裏,敖辛語氣一頓,聲音變得狂躁,連面容都猙獰起來。
「把她連着真魂生生吞了!」
看着前一刻還與自己談笑風生,下一刻凶相畢露的敖辛。
孔艽眼裏有一閃而逝的異色,不過很快被他掩飾過去,輕輕道了一聲:「龍子要是真能造玄,孔艽願意相助。」
緋蜃畢竟是先雲界之敵,敖辛想殺緋蜃,孔艽很願意效勞。
當然,前提是敖辛能造玄。
真要到了他造玄的那一天,孔艽無非就是轉兩下眼珠子,肯定不會參戰的。
想到這裏,孔艽對於黑龍的秉性又有了新的認知。
黑龍不僅殘暴,而且睚眥必報,不然也不會成為眾多龍族中,最讓修真界所忌憚的一族。
看得出來,敖辛已經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的妖王了。
可體內的黑龍血的本性,依舊無法遏制。
「我記住了,以後別惹黑龍。」
孔艽信誓旦旦的想着,又補充了一句:「惹了就得趕盡殺絕。」
敖辛叫孔艽陪同的意圖已經道明。
就是看上了他的瞳術。
得到了孔艽肯定的答覆後,敖辛臉上笑容一增。
不管黑龍如何兇殘,他身份又如何高貴,終究是年歲尚幼,有些情緒還是隱藏不住了。
孔艽有心與他相交,三言兩語交談下來,雙方都有了幾分好感。
起碼錶面上看是這樣的。
談笑間,孔艽的眼睛不着痕跡的看向敖辛頭頂三尺。
伴隨着他體內雲紋碑的震動,屬於敖辛的氣運也從他頭頂顯現。
燦燦生輝的鎏金之色,倒影在孔艽的瞳孔之間。
純金,三等氣運。
「果然!」見此一幕,孔艽不僅沒有驚訝,反而一副理所應當之色。
眼前這位可是龍宮的龍子,純血的龍子。
他的出生就註定了他的氣運不會低於先雲界任何一人。
「之前還有人說先雲界四海一域,都有屬於各自地域的天之驕子。」
「唯獨無盡海這一代有些黯淡。」
「原來只是無盡海的天之驕子沒有出世,也不是人族,全應在了眼前這位龍子身上。」
孔艽目光看了一眼龍子頭上的金色氣運雲團,暗暗感慨。
兩人站在月台邊緣閒聊一陣,龍子敖辛忽而偏頭看向了主峰之前的高空。
孔艽也有所感應,抬眉望去。
卻見兩道一男一女身影相繼而至。
一人背負利劍,眉眼皆是銳氣。
一人眼眸泛着金光,玉顏無瑕。
正是皇甫五芹和上官雨舟兩人。
在孔艽看向兩人時,他們也看到了其身側的敖辛。
雙方見面,微微點頭示意。
隨即敖辛主動告辭離去:「孔艽道友剛回來,本宮就不打擾你與友人相逢了。」
「正好也該回一趟龍宮,為這次出征蠱疆,提前佈置。」
說着敖辛在孔艽的注視下,原地扭曲,化為一灘清水,消失無蹤。
儼然是極其高明的水遁道法。
當然,敖辛的水遁也逃不開孔艽那燭微之瞳的捕捉。
他的眼睛隨意的看向內門和外門的交界處,一汪水窪上。
敖辛的身影從其中顯現出來,一步踏出了內門空間。
這時候,皇甫五芹和上官雨舟才落到孔艽更前。
「方才那人就是剛出世的龍宮福地龍子?」上官雨舟饒有興致的問向孔艽。
顯然,對於龍子敖辛的到來,蒼梧派掌生級別的高層都有有所耳聞的。
「嗯!」孔艽應了一聲,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上官雨舟一遍。
上官雨舟的神魂為淺水,只是地階初級。
在掌生大能中算不得特別出彩,只能算中上等。
這已經是上官雨舟那純白色氣運能夠達到的頂峰了。
神魂想要再進一步,難上加難。
只是可惜,孔艽的雲紋碑只能提升自己的氣運,卻不知道如何提升旁人的氣運。
對此他也表示愛莫能助。
「唉,掌生可能已經是上官師兄能夠達到的極致了。」孔艽輕嘆一聲,臉上卻是流露出笑意恭賀道:「恭喜上官師兄達至掌生,為我蒼梧派第八位掌生大能。」
「哈哈。」上官雨舟笑得暢快。
皇甫五芹則更關心敖辛的來意。
在孔艽和上官雨舟說話間,金色眸子凝望向敖辛消失的方向,緩聲問向孔艽:「他來是為了蠱疆之事?」
皇甫英有意討伐巫神殿的事情,在蒼梧派掌生之間已經算不得什麼秘密。
而且孔艽在眼前兩人也沒有隱瞞的必要,默默點了點頭,算是承認。
上官雨舟這種好戰分子一聽有仗可以打,當即兩眼冒光,興奮出聲:「哈哈,我運氣不錯,剛入掌生就趕上好時候了。」
之前皇甫英出動蒼梧派三艘巨靈船在蠱疆來回衝殺半月,上官雨舟因為還在閉關錯過了,可把他遺憾得不行。
說起來也怪,平日裏天不怕地不怕的皇甫五芹聽到蠱疆後,臉色少有的出現了肅穆,沒有去接上官雨舟的話。
孔艽將皇甫五芹臉色的變化看在眼裏,像是玩笑般的說道:「皇甫師妹這是怕我們攻不下那巫神殿?」
「這一次可不只有我們蕪東出手,天齊、雲漠、無盡海的人都會參與這次征戰。」
皇甫五芹像是沒有聽出孔艽言語間的調侃,精緻的眉毛皺了皺,輕輕說了一句:「不知道怎麼回事,聽到蠱疆心緒就有些不寧。」
「之前父親攻打蠱疆時,也是心頭莫名悸動。」
皇甫五芹本是無心的一句話,聽在孔艽耳朵里,讓他眼神微微一凝。
自從有了雲紋碑,孔艽對於世間氣運能窺探一二之後,就對於世間那冥冥之中的天意多了些敬畏。
也堅信世間有能洞悉天機之人。
特別還是皇甫五芹這種生而不凡的人物,說對於蠱疆這一戰心緒不寧。
就更不能讓他忽視了。
畢竟到現在為止,孔艽還記得自己當初領悟《葬雪錄》時,意識化為雪花落在皇甫五芹身邊看到的畫面。
皇甫五芹背後,那屹立着,如神明一般的存在,至今沒有一個合理的解釋。
這讓孔艽不禁懷疑,會不會是皇甫五芹身後的那位神明有所預警,才讓一向橫行無忌的皇甫五芹生出了感應。
「皇甫師姐放心,這次攻打巫神殿,天齊那位造玄真人必然也會出手。」
上官雨舟聰明着呢,只是平日裏不愛動腦子,出聲安慰道:「我們這些掌生估計也就對付對付巫神殿的那些雜魚,不會有事的。」
孔艽平復了一番心緒後也露出笑容,正欲出言安危皇甫五芹之際。
他的眼睛裏忽然出現兩抹殷紅之色。
這讓孔艽的笑容驀然僵硬在了臉上。
順着他的目光看去,上官雨舟、皇甫五芹頭頂,屬於他們各自的氣運在孔艽沒有激活雲紋碑的情況下,自動他們頭頂浮現出來。
不管是上官雨舟那純白氣運也好,還是皇甫五芹那璀璨如鎏金翻滾的純金色也罷,都在無聲無息間,染上了象徵着劫難的殷紅。
那抹殷紅代表了什麼自是不必多言。
二皇子氣運被殷紅填滿,戰死在朝帝古城。
雷尊氣運被殷紅侵蝕,九死一生,險些喪命於六壬真人之手。
那一抹殷紅是身懷氣運之人的劫數,且一旦出現,就代表着近期必有危機性命之事發生。
短則一年,多則七八年,必然應驗。
「怎麼會這樣!」孔艽臉色微微一窒,不等他多想,他的頭頂,屬於他的三等氣運在這一刻也悄然浮現。
純金的氣運間,同樣也染上了一抹殷紅。
三人的氣運,幾乎是同時染上了劫數。
「連我也!」一抹冷汗順着孔艽額間流淌而下,他眼珠轉得飛快,結合近期皇甫英要做的事,他迅速找到了重點。
「難道是因為巫神殿!」
那劫數早不來晚不來,偏偏在皇甫英敲定了具體出戰的日期時,就攀附在了他們頭頂。
為了印證心中所想,孔艽直接展開了燭微之瞳,窺探向蒼梧派內門,所有的掌生境界大能。
他看到了正在第六峰,與第六峰弟子傳授御獸之道的聽水蟒庭言克。
也看到了端坐在劍峰上的東仙。
還有青蒼殿後方書房內,端詳着古書的皇甫英。
無一例外,頭頂上屬於他們各自的氣運上,都染上了殷紅。
孔艽唯一看不透的,可能就是蒼梧派那一方被陣法屏障隔絕的禁地。
不知道雷尊是不是和他們有着同樣的處境。
不過僅此已經夠了,已經足以證明,這一次的劫難所針對的不是個人,而是整個蒼梧派。
「太子不是暗示過我,天齊有對付巫神殿那邪仙殘念的手段嗎!」
「天齊不是也有造玄真人會出手嗎!」
「為什麼會這樣。」
孔艽那升騰住燭火的眼眸中,帶着難以置信的眼神。
身體都在不自禁的冰涼下來。
他不敢肯定蒼梧派的危難是不是絕對來自於巫神殿。
可即便不是來自於巫神殿,也必然和巫神殿脫不開干係。
上官雨舟看了一眼孔艽。
他見後者臉色突然間蒼白下來,而後眼睛開始在內門裏四處亂瞄,眼裏升起疑惑之色問道:「孔師弟,你怎麼了,臉色不太好?」
「沒事!」孔艽勉強擠出一抹笑容。
並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所看到的,旁人根本無法理解。
「不行,得找出劫難的源頭來自於哪裏。」
「要是仍由事態發展下去,蒼梧派就要有滅門之禍了!」
孔艽第一時間想着的,就是阻止皇甫英所推動的,針對蠱疆的這場戰役。
不過他很快放棄了這不成熟的想法。
且不談皇甫英的決斷從大局上來說,是沒有錯的。
或者說,不僅是皇甫英不願意看到巫神殿這根毒刺扎在先雲界。
雲漠、天齊、無盡海殘留修士,也不願意看到。
這次展開對蠱疆的征伐,並不是個人意志就可以阻止的,是大勢所趨。
且不談他能不能說服皇甫英。
哪怕是說服了皇甫英,也絕對說服不了先雲界。
「這一戰,已經不可避免。」孔艽眺望整個戰局,升起一股無力感。
忽而他腦子裏閃爍過一個念頭。
當即以強忍着情緒的嗓音,問向皇甫五芹:「皇甫師妹,雷尊傷勢可痊癒了。」
按照長生靈丹的藥效,雷尊現在必然已經痊癒了才對。
孔艽準備去拜訪雷祖,委婉表達自己所看到的畫面。
他之前因為看到過雷尊氣運被劫數糾纏,善意提醒過。
果不其然,雷尊就遭遇了劫數。
加之雷尊對自己的看重,他想必是願意相信自己的。
「不求阻止這次共伐蠱疆的大勢,好歹讓雷祖提前佈置一些手段,給我們蒼梧派里留下退路,不至於遭受滅頂之災。」
孔艽是這樣想的。
只不過,計劃趕不上變化。
當孔艽提到雷尊的名字的時候,皇甫五芹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身邊的上官雨舟,似有難言之隱。
隨即方才傳音道:「禁地現在已經被封閉了,連你師尊都進不去。」
「而且你師尊親自下了命令,不許任何人提到此事,所以上官雨舟都是不知道的。」
所以皇甫五芹的言外之意,是她也不知道雷尊的情況如何了。
「封了禁地?是因為那一具造玄煉傀嗎?」孔艽反覆琢磨着皇甫五芹說的話,心頭生出的第一個念頭就是那造玄煉傀。
畢竟雷祖之前就說了,要封了禁地,將那兩分造玄煉器材料分離出來。
可眼下正是對蠱疆開戰的時候。
又怎麼能少了雷尊這個掌生巔峰的戰力。
造玄材料和先雲界大勢孰輕孰重,雷尊和皇甫英必然分得清才是。
所以孔艽排除了這個可能。
如此一來,孔艽感覺只有一個可能了。
「莫不是雷祖與六壬那一戰後,窺探到造玄的手段,有了明悟,修為大進要閉關衝擊造玄?」這是孔艽能想到的唯一能解釋,為什麼皇甫英會這麼緊張的理由。
如今先雲界靈機已經回歸,造玄桎梏再也不是施加在掌生大能身上的枷鎖。
先雲界已知六大掌生巔峰,是該要有人突破造玄了。
如果這個猜測為真。
孔艽心中更加難安了。
「蒼梧派的危難,會不會和雷祖的突破有關。」
「雷尊能成功嗎!」
要是因為雷尊突破失敗,而導致蒼梧派失去了唯一能和滄溟界對峙的戰力,蒼梧派的這場劫難也不是沒有緣由的了。
可若是雷尊突破造玄成功,那劫難依然存在,就更讓孔艽細思極恐。
什麼樣的存在,讓已經是造玄的雷尊都無法力挽狂瀾。
「該死!」孔艽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前額,心頭生出一股無力之感。
他只能看到氣運和劫數,並不能推斷出劫數來自於哪裏。
心事重重的孔艽渾然忘記了上官雨舟和皇甫五芹的存在。
也忽略了兩人在說些什麼。
沉浸在各種推測中的孔艽隨便找了個藉口與兩人分開,兀自回歸自己的洞府。
上官雨舟和皇甫五芹目送孔艽身影離去,而後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困惑與不解。
在他們印象中,孔艽從來都是最善於獨善其身的那個人。
什麼樣的大事好像都對他造不成絲毫影響。
偏偏忽然魂不守舍,這讓和孔艽關係最好的上官雨舟都有些不明所以,隨口問道皇甫五芹:「孔艽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知道,那不是你兄弟嗎。」皇甫五芹還試圖從上官雨舟那裏得到答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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