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艽知道那是青焰火蓮能量已經被大鵬吸收的表現,這才讓沒有一絲火焰力量外泄。
看着那青色的鳥蛋,孔艽感慨一聲:「大鵬吸收這地品天地之精完全沒費什麼力氣。」
「火鳳血脈,真是佔大便宜。」
任何的天地之精吸收都是有風險的,尤其是地品,風險更大。
《仙基》書中明確更是寫着吸收各個地品天地之精的兇險。
不知道多少人死在了吸收地品天地之精的路上。
即便是孔艽之前吸收霜雪之精時,都被凍住了一身的靈力,頗為兇險。
而大鵬吸收青焰火蓮的表現,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不知道羨煞多少旁人。
歸根結柢,還是鳳血太過神異。
孔艽估摸着,大鵬體內的鳳血怕是和白帝留下的人皇血脈,是一個層次的。
「老祖宗厲害,後代也受益匪淺啊。」
感慨之後,孔艽目光又瞥向面前的青蛋。
青焰火蓮已經吸收,大鵬依然沒有復甦的跡象。
事到如今孔艽反而不急了,因為他知道,等到大鵬甦醒的時候,那時候的它,已經是胎光境界了。
集西煌落日霞、青焰火蓮、鳳血於一身的胎光妖王后裔,一旦突破胎光,不知道會是何等的鋒芒。
「期待你的出關。」目視着那一團包裹着大鵬的,如蛋狀的能量,孔艽嘴角有由衷的笑意。
孔艽性子謹慎,在大鵬剛吸收青焰火蓮,為了防止意外發生,守護在它的側旁許久。
一直到了深夜子時。
眼看着着時間差不多了,快要到和從雲約定的時候,孔艽琢磨起該怎麼安置大鵬。
隨身攜帶是不可能的,這青蛋里有大鵬,終究是活物,不能放入儲物袋。
帶在身旁也諸多不便,只能放置在這院裏。
「還好這裏是自家師母的地盤,倒也不用擔心會有人敢闖入。」
畢竟晴公主的名頭,在這天齊皇朝還是不俗威懾力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敢亂闖。
饒是如此,孔艽在離開之前,還是在青蛋的左右設下一個冰雪屏障,將大鵬團團圍住。
一來是防止別人的窺探,二來也有防止那青蛋像之前一樣突然發威,震盪出火焰能量將公主府邸燒毀。
做完這一切孔艽還不放心,稍息思忖後一拍儲物袋,放出一具通體赤紅如血的煉傀。
這具煉傀身材瘦小,五官陰翳,生有鷹鈎鼻,皮膚像是被血染一般,呈現出觸目驚心的艷紅。
眸子裏倒映着煉傀那張熟悉的面龐,孔艽輕輕叫出了他的名字:「鮮于宴鶴。」
這具煉傀正是鮮于宴鶴。
泉州時,孔艽在擊殺的幽精巫修身上拔下一個人品排名第九的荒獸血精。
當即就將其煉化入了鮮于宴鶴的屍身。
因而才有了鮮于宴鶴而今的模樣。
這具煉傀有幽精境界的戰力,且荒獸血精極其適合體修,令得這具煉傀的肉身強度還要強於尋常幽靜體修一截。
有他守護在大鵬左右,孔艽也能安心不少。
剛剛佈置好一切,孔艽的神識便是微微一動,感應到院落外有人靠近。
隨即院外便傳出從雲的嗓音,他沒有叫孔艽的名字,只是道了一聲佛號。
無需多言,孔艽知道從雲來幹什麼了。
「來了!」孔艽應了一聲,他稍微整理了一下儀容,便快步走出院門,與站在門外的叢雲匯合。
夜色中,和尚神情凝重,眼神飄忽不定,似乎在憂慮什麼。
孔艽走出庭院,將其神態收入眼底,大致知道他心神不寧的原因,當即傳音安慰道:「別多想,我們只管盡到晚輩分內的事就行了。」
「其他的事情交由長輩們吧,我們也管不着這麼多。」
末了,孔艽還意味深長的補充了一句:「莫要小看天齊皇朝的底蘊,能統治天齊萬年之久,皇室決然不止表面上的這點東西。」
孔艽的話很有效果,從雲聽後明顯平靜了不少,輕聲道:「還是孔施主看得通透。」
孔艽笑笑沒有接話。
他哪裏是看得通透,不過是他不只是天齊人士,又和天氣皇室沒有太多干係。
來這天齊也不過是為了取機緣而已。
這天齊皇朝就算是翻天覆地,與他也沒有什麼影響。
所以才能始終平和的看待這件事。
反倒是從雲的小雷音寺和天齊皇室有因果糾結,而從雲又是奉師命而來,關心則亂。
「走吧!」孔艽沒有過多解釋,帶着從雲步入夜色之中,徑直走向晴雲殿。
聽皇甫五芹說她母親有夜晚研墨的習慣,想來也是沒有休息的。
在稟報之後,一個侍女將孔艽兩人引入晴雲殿寢宮,隔着一個屏風,孔艽恭敬的朝着屏風背後的晴公主行禮。
「弟子孔艽拜見師母。」
「晚輩從雲拜見五公主前輩。」
「免禮。」晴公主背對着兩人,站在屏風後靠近落窗位置的書台上研着墨。
孔艽鼻尖微微抽動,能清晰聞到硯台上墨汁研開後發散在空氣中的淡淡檀香,香味飄散在整個寢宮。
孔艽透過屏風看到,在回應自己時,晴公主研墨的動作依舊不停。
不等他繼續說話,晴公主的話先一步的傳入孔艽耳朵,她的聲音一如既往的聽不出情緒。
「你上一次大晚上的來找你師母道別,今夜又是大晚上的過來。」
「不會又要走了吧?」
晴公主明顯是在調侃孔艽,搞得後者一臉的訕笑,細細想來自己好像真是每次都是大晚上過來這寢宮。
正在孔艽斟酌着言辭,正想着該怎麼向自己師母匯報自己在苦若寺所見所聞的時候。
從雲忽而道了一聲佛號,隨即以平和的嗓音說道:「之前五公主問小僧為何來天齊。」
「其實小僧是奉了師尊之命而來,了卻我那師祖普惠與濟世禪師的因果。」
「倒是猜到了五六分。」晴公主聞言轉過身來,隔着屏風面朝向了孔艽與從雲,她深邃的眼睛定格向了從雲。
「我料想你是為了苦若寺而來。不過那苦若寺不是已經蓋棺定論了嗎?」
「其中還有什麼因果可談的?」
孔艽眼看着從雲以自己來天齊為視角,開始向晴公主匯報,也就沒有插嘴。
繼續聽着從雲慢慢闡述這件事,要是有什麼錯漏的,就在旁補充。
只聽得從雲繼續說道普惠禪師,提及普惠禪師坐化前察覺到苦若寺的一些端倪。
於是乎留下遺言,讓後背弟子替他再探苦若寺。
之後便是從雲以自己的經歷為主線,談到他是如何與孔艽相識,兩人結伴入了苦若寺,碰到了什麼,以及其中中種種。
談到最關鍵的時候,從雲與孔艽進入那主殿時。
「咳咳!」一直在旁聆聽着孔艽忽然重重的咳嗽了兩聲,打斷了從雲的談話,示意後者暫時不要出聲後,眼睛與屏風之後的晴公主對視在了一起。
晴公主何等聰慧,自然明白了孔艽的意思,只見她隨手取出一隻毫筆,筆尖在虛空中凌空一划。
嗡!一股浩大的靈力波動,瞬時以晴公主為中心震盪開來,化作一個水墨結界,將整個晴雲殿都籠罩在內。
孔艽以虛魄視野目視着那籠罩四方的水墨結界,感應着它所散發出來的浩蕩力量,不由嘆服道:「師母的手段果然高明,這凌空畫符隨手施為,都比那些升輪級的符強了不知道多少倍。」
「有這結界隔絕,怕是掌生大能都難以從外界聽到這晴雲殿的交談了。」
「繼續!」一筆落下,晴公主隨手將那毫筆置於書台筆架上,示意從雲繼續。
從雲見得水墨結界升起,也是心中漸安,與孔艽對視一眼後,示意後者來說這件事。
畢竟老親王的屍體可是在孔艽的乾坤囊里。
孔艽也不推遲,深吸一口氣後,接過從雲的話頭:「我們入了那主殿,藉由普惠大師舍利子破除虛妄的威能,看到了佛像中有一具屍體。」
孔艽也沒有說那屍體到底是誰。
說完後,直接一拍儲物袋,將那被從雲用定屍咒定住的,身穿五爪龍紋袍的屍體擺在了地面上。
晴公主的視線登時越過屏風,鎖定在了那具屍體上。
即便是隔着屏風,她依然能清晰的看到那具屍體上穿着的龍紋袍樣式。
入目所見,令得她本來還算是淡定的臉上,頓時動容。
「五爪龍紋袍!」
「正是五爪龍紋袍,所以我和從雲兩人這才特意回來皇城,當面將這件事匯報給師母。」孔艽聲音也肅穆了下來,恭恭敬敬的對着晴公主道:「請師母定奪。」
晴公主沉默片刻,而後踏着蓮步緩緩從屏風後走出。
似乎是要靠近些檢驗這五爪龍紋袍的真偽。
皇室的五爪龍紋袍極難仿製,不只是身份的象徵,還有人皇血的皇族才能激活的一些禁制。
因而非常容易判斷。
晴公主靠近之後只是一眼,便篤定了這五爪龍袍的真假,神情更為凝重了:「確實是五爪龍紋袍。」
說着晴公主的眼睛定格在了那屍體的面龐上。
晴公主博覽群書,往前數代親王的畫像盡在她腦海中,當即在記憶中找到與這屍體相符的人物來。
「耀雲親王!」
耀雲親王,當年苦若寺之劫後,與普惠禪師聯手進入苦若寺的皇室老親王。
這具屍體雖然死亡已久,體內那濃郁的人皇血,卻是抹不去的。
更加篤定了他的身份,就是耀雲親王。
事到如今,晴公主終於知道孔艽和從雲回歸皇城的原因了。
普惠大師臨終前的遺言,再結合這具屍身的身份,饒是以晴公主的身份地位也感覺到了深深的窒息感。
她的臉色在瞬息間變化數次,最終緘默不語,望着面前的屍體久久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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