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裏,晴公主微微舒了口氣,看了一眼孔艽,讚許道:「這個消息非常重要,你們能及時洞察其中端倪,幹得不錯。」
「今晚你們陳述的這些情報,我會一字不漏的告知於你們掌門的。」
孔艽說了這麼多,就是想聽晴公主的這句話。
按照蠱疆先知的話來說,這場變故影響四域一海。
蕪東必然不能倖免。
能早點將消息傳遞迴去,也能讓皇甫英早作準備。
只是蕪東和天齊相隔近三十萬里,來回時間太久。
皇甫英兩口子,必然有旁人不知道的聯絡方式,有晴公主傳遞消息,他也是暗鬆了一口氣,恭聲道:「那就勞煩師母了!」
孔艽從宰父巧巧那裏得到的情報,也是第一次公之於眾。
上官雨舟眼中疑慮漸深,頗有些苦惱的說道:「那個蠱疆先知想要搶佔的先機到底是什麼呢?」
「不惜讓這麼多蠱疆部落來探路,傷亡這麼大也在所不惜。」
「不管是什麼,都繞不開大荒的異象,其中兇險怕是掌生大能都要退避三分。」皇甫五芹心有餘悸的眨了眨眼,她當日只是和那黑山的巨蛇對視一眼,就險些折在了大荒。
那種情況換做掌生大能來了,也好不到哪裏去。
「你就不要亂猜了,一切有我和你父親呢。」晴公主看了看自己的女兒,語氣中帶着警告:「一代人有一代人要做的事,我們這一代人還健在,你們莫要多想,也不要有再去觸碰那禁區的想法。」
「知道啦!」皇甫五芹不聽皇甫英的話,對自己母親卻是言聽計從。
起碼錶面上是這樣的。
「朝帝古城開啟的時間還有近兩年,這段時間你們有什麼安排?」晴公主似乎不願意在大荒這個問題上多做糾纏,可能是怕眼前三個晚輩自作主張去探索。
問道孔艽他們的行程。
「我想出去玩!」皇甫五芹面無表情的搶答,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沒問你!」晴公主頭也沒回的拒絕了她的提議。
「哼!」皇甫五芹哼了一聲,直接將俏臉趴在了玉案上,不去看自己母親像是在賭氣。
看的晴公主把皇甫五芹吃得死死的,孔艽暗暗笑了笑。
耳邊又響起上官雨舟的回應。
「好不容易來一趟天齊,自然是要會會這裏的高手。」
上官雨舟的回答和之前如出一轍。
孔艽在上官雨舟之後答道:「弟子準備去遊覽天齊風光,看看這一域的風土人情。」
這都是敷衍的話,孔艽真正打算的是在這兩年多時間裏,找到苦若寺,將那機緣拿到手。
「也好!」晴公主聽得兩人的回應,微微額首,又叮囑道:「不管怎樣,為了避免景玉壽那樣的意外再次發生,還是及早動身為佳。」
「是!」孔艽和上官雨舟自然是滿口應是。
眼下自己師母的見識儼然在白相明之上,孔艽自然不會放過這麼好的機會。
當即誠懇的問道:「師母,不知道您聽說過苦若寺嗎?」
「你要去苦若寺?」晴公主眼睛裏有莫名光華涌動,在孔艽話語落下後,看向了後者。
聽她的語氣,應該是知道苦若寺,孔艽眸子當即亮了一下,應道:「弟子準備在一本古籍上聽說過這個名字,處於好奇,因而請教師母。之前問過相明世子,他說不知。只能問博學多才的師母了。」
「苦若寺這個名字,都消失近千年了,莫說小明這年歲的人了,師母這一代人知道的都知之甚少。」晴公主一邊答着,一邊坐在了桌案上,拿起了筆架上的畫筆,在宣紙上鈎勒。
「苦若寺曾經也輝煌過,其名氣最巔峰的時候,比現在的上宗寺還要更甚。」
「後來在其勢力和名望達到巔峰的時候,一夜之間跌落,千年後的今天,已經從天齊地域上除名了。」
「如此龐大的勢力,為何會一夜間消失?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皇室知道真相嗎?」孔艽心系自己的機緣,自然不會放過任何一點線索。
「那件事當時確實震動天齊,連當時的皇帝派出過不少人調查此事,也沒調查出個所以然來,它的消失至今都是個謎團。」晴公主搖了搖頭。
「或許不是沒有調查出結果,只是結果牽扯過大。」這句話也就是孔艽信任晴公主,才敢這麼說。
果不其然,晴公主勾勒着圖案的畫筆停滯了一下,目光從桌案上挪開,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孔艽,眼裏有欣賞之色。
她以不置可否的語氣應答道:
「苦若寺相關文獻,在那次調查之後被全部銷毀了。真相恐怕沒有人知道了。」
「孔師弟,你去哪兒幹嘛?那地方聽起來就邪乎。」上官雨舟有勸阻孔艽的意思,不想讓後者涉險,繼而邀請道:「不如和為兄一起去會會這天齊的天驕,不更有意思?」
「哈哈,我就是去看看,要是有危險,肯定就走了。」孔艽哈哈笑了笑,語氣倒是顯得隨意。
這才讓上官雨舟舒了口氣。
另一邊,晴公主提筆在宣紙上筆墨橫姿,很快一副精美的地圖已經在她筆下勾勒出來。
隨着她手中筆毫一揮,宣紙自動飛向了孔艽。
與此同時,晴公主的嗓音響起:「這是去往苦若寺的地圖。」
這個過程晴公主都沒有多問孔艽一句話。
孔艽問苦若寺,她便給地圖。
地圖上筆墨未乾,還帶着淡淡的墨香,孔艽恭敬接過後看了一眼。
地圖上的路線標註得極其詳細,連所經過的城郡名字都有註明,當即面露喜意。
有這幅地圖在,不知道節省多少時間。
收起地圖,孔艽恭聲一拜:「謝師母成全。」
「都是小事。」晴公主微微一笑。
孔艽和上官雨舟又和晴公主聊了會兒。
便抽身告退了,將時間留給了她們母女倆。
人家母女團聚,肯定有很多話要說,再待下去就不識相了。
隨着孔艽兩人的退走。
之前在苦若寺這件事上沒有出聲的皇甫五芹,吶吶的問了一句自己母親。
「母親,他怎麼問您苦若寺,您就直接給了地圖。也不勸勸,不怕您夫君的弟子折在天齊?」
「那地方,一聽就不是好地。」
「你父親的這個徒弟,心裏有數得很,說多了反而顯得我囉嗦。」晴公主望着孔艽離去的方向,語氣一如既往的溫柔。
「反倒是你和雨舟,我得多看着點。」
皇甫五芹一聽到自己母親夸孔艽,而把自己當做反面教材,當即不樂意了,脆生反駁道:「什麼嘛!您才第一次見到他。怎麼感覺什麼都知道一樣。」
「我說錯了嗎!」晴公主伸出手指,點了點皇甫五芹的額頭,讓她不要多管閒事,補充道:「這也是你父親的意思!」
說着,晴公主眼裏忽而有了其他的光彩,冷不丁的來了一句:「平常也沒見你這麼關心過你母親我?」
「呵!」皇甫五芹呵了一聲,倒是回答得從容:「那可是我師弟!」
不過話說到這裏,皇甫五芹就來勁了,她眼裏忽而有幽怨升起,目視着晴公主:「聽說母親把我許給白元晉了!還修了婚書?」
「這事我是點過頭。」晴公主知道皇甫五芹早晚會問這事,扶着自己額頭,頗為惆悵的說道:「你以為我想嗎,你母親我一個人在這皇城孤苦伶仃,有時候也不得不為一些事退讓。」
「反正不嫁給他!」皇甫五芹將頭偏到一邊,語氣堅決。
「不嫁就不嫁,我一個婦道人家,也做不了這個主。」晴公主也笑了,眼裏有深藏着的精明。
「你父親只要不點頭,這婚事也成不了。」
皇甫五芹愣了一下,明白自己母親的用意後,有些哭笑不得,看着晴公主表情帶着憤懣:「好啊,你肯定拿你女兒換好處了!你跟你那夫君一個樣,盡拿自己女兒當籌碼!」
「沒有!」晴公主臉上看不出喜怒,回答得風輕雲淡。
「我要離家出走。」
「你敢走一個試試!」
孔艽和上官雨舟一道告退了晴公主,被管家帶到了晴雲殿的偏廳。
世子白相明四平八穩的坐在廳中飲茶。
見得兩人步入偏廳,自然是笑臉相迎。
三人自是一番交談,而後孔艽拿出了晴公主交予自己的地圖,在一旁看得興致勃勃。
見得孔艽看得入迷,白相明忽而想起一事,表情頗為古怪的問道:「方才姑母畫的那副畫,給孔兄了?」
「是啊。」這件事對於孔艽來說只是小事,並沒有隱瞞的必要,因而回答得相當痛快。
得到肯定的回答後,白相明臉上已經有羨慕,朝着孔艽拱了拱手,賀道:「恭喜孔兄了,姑母的丹青在皇城裏可是難求得很。」
孔艽察覺到白相明話裏有話,耐人尋味,當即放下了地圖,含笑問道:「這裏面有什麼說法?」
上官雨舟初見晴公主只覺得親切,看的白相明的表情,也有了好奇心,虛心請教後者:「白兄,師嬸的畫作裏面有門道不成?」
白相明飲了一口茶,點了點頭:「裏面門道大着呢。」
「父王曾言姑母雖是女兒身,但天資過人,年少時就在眾多皇子公主中出類拔萃了。」
「現在的修為更是深不可測,怕是跨入化魂已久。」
關於自己師母的實力,孔艽一點也不意外,看皇甫五芹的資質就知道。
但是晴公主的實力和送自己的畫作之間,有什麼關聯呢?
白相明看出孔艽臉上的疑慮,也不賣關子,壓低了嗓音神秘兮兮的說道:「兩位有所不知,姑母除了一身修為深不可測外,她在符籙一道更是驚才絕艷。」
「她年少時便將符道融入丹青之中,開闢出新的道路。我父王曾言,姑母每一幅畫作都有神鬼莫測的威能。這個秘密只有天齊皇室知道。」
「師母竟然有如此才情!」經白相明這麼一說,孔艽臉上亦有動容。
開闢出新道,可不是嘴上說說那麼簡單。
俞仙期的虛魄箭,即便是在他死後數百年依然是蒼梧派幾個珍貴的傳承之一。
還有丹鬼孫淑娥的噬丹法,神秘莫測,能夠煉製出神品丹藥。
再有就是雷尊的雷動九千、東仙的天河劍意、
無一不是在前人的基礎上做出的創新。
每一個都堪稱是驚才絕艷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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