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新月一骨碌翻身坐了起來!
明明已經是夏天,但是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氣溫竟然降得格外低,手腳都冷得像是泡在了冰水裏。
「盛新月」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盛新月看見另一邊的床上,孟甜兒同樣支着身子,再也不見了白天鋒芒畢露的樣子,現在的她,渾身上下都寫滿了恐懼,抖得像篩糠,「你也聽見了?」
「噓。」
盛新月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躡手躡腳地下床。
孟甜兒大吃一驚,聲音發緊:「你幹什麼去!」
盛新月看了一眼手機,現在已經是半夜一點半。
她嘆息。
果然還是出事了。
樓道里,細細的高跟敲擊在地磚上,一下又一下,像是被無限放慢的打點計時器,機械又極具規律,從走廊的這頭到那頭,再從那頭到這頭,清晰程度好像有人在自己的頭蓋骨上踱步,然後在空空的大腦里泛起回聲。
盛新月道:「我去看看。」
孟甜兒虛着嗓子驚叫:「你瘋了!?」
宿舍里只有她和盛新月兩個人,盛新月要是出去了,那豈不是只剩下了她一個?
孟甜兒想想就覺得恐懼萬分!
盛新月想了想,問道:「你有皮筋沒?」
「皮皮筋?」
孟甜兒愣了一下,從手腕上薅下來一根皮筋,「我只有這個」
「夠了。」
盛新月拇指指甲在食指指尖輕輕一划,指尖上瞬間出現了一條血線。
她以血為引,勾勒了一道簡易的縛靈咒,附在了皮筋上面,然後又把皮筋還給了孟甜兒。
孟甜兒接過,顫着聲音問道:「這這是什麼意思?」
盛新月遲疑了一下:「就戴着就好了,不過要是有髒東西來攻擊你,就用這個彈它腦瓜蹦兒?」
孟甜兒:「?你開什麼玩笑。」
「就是這樣。」盛新月用堅定得可以入黨的眼神看她。
她也沒騙人啊。
縛靈索確實自帶辟邪的功效,一般的邪物不敢靠近,但是眼下的情況又似乎有些嚴重,陰氣凝聚的程度遠遠超出她的預料,萬一真有不怕死的盯上孟甜兒想要強上,孟甜兒一個普通人,只能用橡皮筋彈它腦瓜崩。
和人類一樣,靈體的命門也在腦袋,被縛靈索來上那麼一下,不死也得大殘。
孟甜兒拿着橡皮筋哭笑不得,但是盛新月竟已經走到了門口,手也放在了門把手上,非出去不可!
孟甜兒見狀倒吸一口冷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索性用被子把自己團巴團巴,也從床上跌跌撞撞地下來了。
聽到身後的動靜,盛新月轉身,就見一團龐然大物跟在自己身後。
「你幹什麼?」
「我跟你一起看。」
孟甜兒聲音發顫,嘴上卻還是冷硬地說道,「相信科學,別誤會,我也不是擔心你,我就是要看看是什麼人在裝神弄鬼!」
「那你裹着被子幹什麼?」
孟甜兒翻了個白眼,理直氣壯:「你管我做什麼,鬼魂不能進被窩原則。」
盛新月:「」
她上下打量孟甜兒兩眼,似笑非笑,「現在終於不裝壞人了?」
孟甜兒一梗,沒好氣地說:「有完沒完,你到底出不出去?」
「出去,當然出去。」
盛新月點頭。
「哦對了。」
在拉開門的前一秒,她轉頭小聲說,「忘了告訴你,鬼魂不能進被窩的原則,早被伽椰子破了。」
孟甜兒一愣:「?」
孟甜兒瞬間呆愣在原地:「!!!」
看似冷靜得一批,實際上已經走了好一會兒了。
盛新月猛然拉開了宿舍門!
幾乎是在瞬間,兩人同時感覺一股極其陰冷的風從身邊穿過,渾身汗毛倒立!
孟甜兒頭髮都快豎起來了,而就在這時,手腕上的橡皮筋微光一閃,她只感覺一股暖意飛快自手腕躥上,很快游遍渾身上下,站軍姿的汗毛又乖乖伏倒。
意識到這個變化,她不由得瞪大眼睛,震驚地看向前面的人。
盛新月卻沒有心思注意她的變化。
因為在她的眼裏,現在整個樓道,全是人。
密密麻麻的人。
或許不應該稱之為人。
比如正堵在她面前的這位仁兄,就只有半個腦袋。
而她右手邊的這個女生,正耷拉着頭,吐出半截舌頭,拿着一根繩子笑嘻嘻地走過來了。
左手邊的男人則是嘴都咧到了耳根,哈喇子滴滴答答地落下來,不斷從喉嚨里發出嗚咽:「我好餓啊,我好餓」
盛新月嘴角一抽,面無表情地說道:「吃大嘴巴子不?」
「」吊死鬼舌頭不吐了,餓死鬼嘴巴也不張了,虎視眈眈的一群靈體訕訕轉過頭,目視前方,眼神堅定的能入黨。
聽到她的聲音,孟甜兒不由得打了個寒戰,裹緊自己的小被子,神經已經繃緊到了一定的地步:「你在和誰說話?」
「沒誰,你聽錯了。」
噔。
噔。
噔。
高跟鞋的聲音逐漸清晰,緩緩朝着這邊逼近。
最右邊的拐角,突然出現了一抹白。
「這,這這這!」
看到這一幕,孟甜兒瞳孔瞬間收縮,毛骨悚然!
實在太詭異了,一個披頭散髮的女生穿着雪白的睡衣,腳下卻踩着一雙細跟高跟鞋,像是被人操控的木偶一樣,耷拉着腦袋,僵硬地邁動雙腿,朝着這邊走來。
「在這兒別動。」
盛新月叮囑一聲,竟直直地朝着那個女生走去。
孟甜兒心臟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你你你注意安全!」
「知道你是自己害怕。」
盛新月指着她的手腕,「誰招你,你就彈它,放心吧,沒事的。」
「」
孟甜兒抿了抿嘴,手上卻是毫不耽擱地把皮筋捋到手心裏,盛新月走了,這根細細的橡皮筋就成了她唯一的精神支柱,絕對不能丟。
徑自走到女生面前,盛新月在孟甜兒驚恐的目光中,直接上手撩起了她披散的頭髮!
一聲驚叫即將衝破喉嚨,卻在看清女生的臉時被咽了下去。
那是一張清純秀麗的臉蛋。
還透着幾分熟悉。
孟甜兒瞪大眼睛,一時間連恐懼都忘記了:「怎麼是你?!」
她三步並作兩步跑過來,不敢置信地看看女生,又看看盛新月:「這不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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