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師府的紫氣金蓮的確很奇異,乃是以天師府秘術聚集皇朝氣運而生的奇物,飄蕩在天師府山巔的氣運池內。
大趙皇朝雖然一直未曾承認天師府為大趙國教,但大趙皇族與天師府之間的彼此聯繫卻是十分的緊密,可以說從那位趙祖開大趙皇朝以來,天師府便與大趙皇朝便捆綁一起。
大趙皇族會送皇族血脈上天師府修行,而紫氣金蓮也一直以來都是唯有皇族血脈方能持有。
二皇子得紫氣金蓮,他若是回到臨安府內,絕對能夠引來大批的臣子來投。
大皇子一脈將會承受到不小的衝擊。
不過,大皇子一脈有秦離士這位當朝權臣在支持,哪怕二皇子擁有紫氣金蓮,卻也不能說穩穩壓大皇子一頭。
而二皇子也是有所打算,他若是能夠在劍池宮中營造出一番聲勢,乃至讓整座劍池宮都支持他。
他在臨安府的嫡龍之爭中,必然可以掌握絕對的優勢。
可想要得到劍池宮的承認,敲響這座數千年的劍鍾才是關鍵,劍鍾十八響,是得到劍池宮關注的重點。
若是能夠超越十八響,那位陸地仙級別的老劍聖,都會為他而出世!
二皇子趙沛便是帶着這份心思來,他打算藉助紫氣金蓮的力量,一鼓作氣,敲響十八聲,在劍池宮中強勢展現身姿。
若是能惹來那位傳說中的陸地仙級別的老劍聖,那他未來繼承大趙,絕對沒有半點問題。
他釋放出紫氣金蓮,以絕對強大的氣息,欲要將安樂給打下石台,這樣他氣勢能夠更甚,敲響十八聲絕對有希望。
可是,二皇子趙沛怎麼都未曾想到,紫氣金蓮竟然會被壓制,被甩下石台的……不是安樂,反而是他!
「無敵勢……」
跌落下石台的二皇子趙沛,周身紫氣金蓮光芒都在這一場鎮壓之下,變得暗澹了幾分,面容上流露出一抹難看之色。
他感受到了那忽然沖霄而起,陡然迸發出的天龍是何物了。
無敵勢!
白蟒化天龍的無敵勢!
此子,竟然能將無敵勢聚到這般程度!
一旦突破第六境,無敵勢融入元神與肉身之中,根基將無比的牢固,未來衝擊七境與八境,將會比任何人都輕鬆!
李幼安的修行速度為何那麼快?
那便是因為當初聚無敵勢,走出一條揚名天下的傳奇路,六境之後,便勢如破竹,因為道心堅韌,故而無可阻擋!
唯有第八境衝擊第九境的時候,才會造成阻隔。
二皇子沒有想到在安樂身上,竟是也看到了這般氣魄。
安樂在臨安揚名的時候,他尚且在天師府中閉關,欲要在採摘下紫氣金蓮的同時,同時衝擊雙六境,打出牢固根基。
可惜,無法同時突破,便放棄了突破,打算以紫氣金蓮在蘊養一段時間,實現穩固的衝鋒。
故而,他只知曉安樂在天玄宮前,拔劍斬趙家天子的手掌,破壞了皇帝奪取心劍的計劃。
卻不知道,此子的無敵勢竟是凝聚的如此磅礴,甚至化作了天龍!
就在二皇子面色難看,心頭怒火中燒之時。
但,單憑無敵勢,怎麼可能拍走釋放紫氣金蓮的他?!
石台之上,安樂卻是根本懶得理會他,甚至都未曾在正眼看上一眼。
第二聲震耳欲聾的劍鐘聲響,再度炸開!
安樂身形懸空起,身上氣血沸騰。
內丹之中,玄意自生!
一頭上古妖虎虛影呈現,咆孝星辰。
安樂的身軀上,似有古老經文浮現,以虎式一掌拍打巨大且沉重的劍鍾之上!
冬——
震耳欲聾的虎嘯,交融着炸裂般的鐘波,朝着四周擴散。
呈現漣漪狀,似有一張薄薄宣紙被捏住一角,在颶風吹拂下,不斷的上下獵獵而動。
劍吟、虎嘯、鍾波……三者似乎交融在一起。
聲勢之浩大,讓圍坐在劍鍾石台周圍的所有修行者,俱數感覺到頭皮發麻。
無形的氣浪衝擊開來,將那地上宛若劍氣加持的霜草,紛紛吹的狠狠壓彎腰杆!
諸多劍池宮的弟子,以及大理國星辰榜的天才們,衣袂緊緊貼着身軀,髮絲也朝着後方飄搖。
一個個瞪大眼眸,加作在地,穩住身形。
感受着傳遞的鐘波,藉此來洗禮肉身、增強劍氣、領悟劍意!
「二。」
待得劍吟虎嘯與鍾波俱數消散之際,有低沉的聲音縈繞炸響。
遂見得那石台之上的白衣少年,得鍾波劍氣洗禮後的少年,渾身骨骼爆響,再度起勢。
內丹之中生出的玄意,盡數呈現。
於劍鍾之前,安樂演練出久違的《古妖五禽經》,借劍鍾之中蘊藏的劍意,鍛體熬煉。
玄意愈發的真實,內丹之中,似乎真的有一頭上古妖虎,佇立大地,咆孝着天上星辰。
上古羆熊式,宛若抱丹而立,安樂氣血鼓脹,像是化作了一座山嶽,穩健如佛門中的不動明王,怒目圓瞪,舌綻春雷。
雙掌同時拍下,整齊如一的同一時間拍打在劍鐘上,惹得劍鍾中萬劍齊鳴,鍾波再度炸響!
劍吟被堆疊着越發的高亢,鍾波也繼續被衝擊堆砌!
古老的鐘聲音浪衝上穹天,雲彩俱是被炸的鼓盪起來,像是被撐起一個巨大的傘蓋!
而那劍池湖中,巨浪再次迭起一丈,白花花的浪頭上堆疊着交織洶湧的劍氣,狠狠的衝擊在了湖畔絕壁上,炸的四分五裂,聲勢亦是不小,可這般聲勢根本難以與鍾波媲美!
以古妖五禽的五種玄意敲鐘,一式結束便銜下一式,一波攜一波,湖上有浪迭起一丈高一丈,整座劍池湖像是個盛滿水的大碗,左右搖晃着碗中水。
劍吟攜起鍾波,以那石台劍鍾為中央,席捲來來!
「五!」
「六!」
「七!」
……
每一次劍吟與鍾波之後,俱是有少年那鏗鏘有力的聲音迴蕩!
鍾波中氣勢之磅礴,劍吟之中意氣中風發,讓眾人色變!
如此磅礴鍾波聲響,遠遠蓋過了先前敲鐘一十七響的陸紫薇,以及敲鐘一十五響的呂十三!
觀一聲而知全勢!
起調如此之高,可見其勢之洶湧,怕是真的要響徹一十八聲!
天地間,倏地起大風。
青石板路上。
蘇幕遮,趙黃庭還有萬截柳三人佇立,面色俱是驚嘆,哪怕是一直面無表情的萬截柳,眼睛亦是瞪起,赤膊的上身表面,有絲絲劍意在交織。
「前三響之氣勢,前所未見!」
「此子興許要破劍鍾一十八響!不!我猜不到他到底能敲得劍鍾多少響!」
萬截柳低沉的嗓音,壓過劍吟與鍾波,說道。
蘇幕遮眸光熠熠,在她身邊的趙黃庭亦是面色複雜無比。
當年他佇立石台,只手叩動劍鍾一十八響,震驚劍池宮上下,不知不覺,歲月流淌,他贈於了青山,帶來的少年,亦是如他當年那般站在石台之上,舉手投足,叩出比他當年更甚的氣勢!
望着那一浪接一浪打來的鐘波,趙黃庭白髮蒼蒼,長眉飛揚,卻是不由流露出一抹會心的笑。
這劍鍾鍾波,便宛如那江流水。
一浪推一浪,一浪強過一浪。
少年的未來,定然比他趙黃庭……更加的精彩!
甚好。
而在遠處的青石路上。
天師府的道人李青川,心頭震撼,他看到釋放紫氣金蓮的二皇子,竟然被那白衣少年給壓制下了石台。
這是何等的不可思議。
二皇子承載的可是紫氣金蓮啊!
凝聚二百年氣運,方盛開一朵的天地奇物,若能完美的汲取紫氣金蓮的力量,二皇子可無災無劫的踏足八境巔峰,擁有衝擊九境的資格!
可是,竟是被那少年給壓制落石台!
「不可能!哪怕是無敵勢也不可能做到!」
「這少年身上有古怪!」
天師府真人李青川斬釘截鐵的說道。
在他的側方,撐着油紙傘的江陵王眸光深邃,盯着那白衣勝雪的少年,儒雅的面容上有一抹異樣。
古妖五禽熬煉之間,有磅礴的妖氣自血肉之間噴薄。
那股妖氣,撩動着江陵王的心緒。
他盯着那俊朗到妖異的少年,不由的伸出了舌頭,輕輕的舔着顯得妖異的朱紅唇角。
劍池宮深處,方正的房屋門口。
老人倚靠着門庭,屋內熱浪滾滾,鑄劍爐上,地仙火似乎在鍾波沖盪之下,高亢大盛!
滿頭劍發銀絲的老人抿着唇角,微微閉上眼,滿是享受的在聆聽着這陣陣鍾波,滿是溝壑的臉,堆疊起一抹久違的笑容。
「劍冢中的劍魂在歡呼雀躍,每一柄熔鑄的劍,似乎迸發出了鏗鏘之聲,像是為了回應少年的敲響……」
「劍,在捧起這位少年,要將他捧上穹天,捧上神位!」
老人歪了下腦袋,繼續聆聽那愈發高亢的鐘波,渾身上下每一寸血肉,俱是跟隨着顫動。
「好好好。」
屋內,鑄劍爐仿佛嘶吼,衝起的火焰,宛若化作一張扭曲的面容,吞噬着那架在爐上的燒紅的劍胚!
迸濺開來的火星,點亮了屋內的黑暗。
……
……
漫天垂落的如油春雨被震碎。
錦官城中大街小巷中青石路面所積攢的坑窪積水,泛着一圈圈的波紋。
無數的百姓攥住了腰間的劍,他們走上街頭,滿是震撼,滿是崇敬的望向了錦官城的深處,劍池宮的方向。
不管是小販,文人,還是走卒,亦或者是青樓中的歌姬,俱是佩着劍,此刻他們的劍,皆是在伴隨着洶湧而出的鐘波而顫慄。
他們緊緊的攥着佩劍,敬畏攀上了面容。
與此同時。
劍池湖前。
安樂早已經陷入了一種沉浸的狀態,體內氣血在沸騰,通神劍體在這一刻,近乎與劍鍾徹底聯繫在了一起。
隨着鍾波與劍吟每次沖刷過肉身,整個身體似乎都微微扭曲。
劍氣貫穿身軀每一個角落,血液、經脈、靈骨之中的雜質,被一點點的震顫推出,洗滌的肉身,愈發的完美無瑕,宛若通明寶玉!
而這些雜質,便化作了汗水,在每一次敲鐘之時,飛濺起來,又被鍾波給震的爆裂,炸做了迷濛的水霧,使得敲鐘的安樂看上去宛若謫仙一般!
安樂能夠感受到自己的鍛體境界在不斷攀升!
本身得青山古經而提升的肉身,在這一刻,愈發的拔高。
內丹之中的玄意流轉,妖虎嘯、凶羆吼、魔猿啼皆是在迸發不休!
隱約間,古經的經文似乎都開始竄動到眼前,讓安樂的氣血,都開始沸騰,散發出滔滔熱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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鍛體第五境,是為先天!
生出一口先天氣!
便為第五境踏先天!
安樂隱約間,感覺到內丹在玄意縈繞之間,似乎要榨出一縷精純至極,宛若母胎之中所能蘊養的氣流一般!
可是,這縷先天之氣,卻遲遲不曾出現!
五種玄意涌動,青山未來劍氣玄意亦是浮現。
石台之上,安樂渾然忘我,磅礴的氣血如火焰焚燒,嵴椎如大龍嘶吼,掄起的手臂,抽打在劍鍾之上!
再來一響!
「十三!」
「十四!」
「十五!」
石台周圍。
鍾波越發磅礴,那二皇子趙沛面色愈發凝重,被這股鍾波給衝擊的竟是有些身形搖曳!
他面色愈發難看,被甩下石台便罷了。
此刻,難道連安樂敲鐘卷盪起的鐘波都扛不住?!
不可能!
二皇子趙沛背負着手,面色冷寂,傲然而立,身軀狠狠撞擊着鍾波!
草坪上的霜草,早已經徹底的伏腰,完全直不起來,像是被巨輪給碾過一般。
劍池宮的諸多弟子們,一個個面色駭然且震撼。
「超過了!超過一十五響,超過呂師兄了!」
「沒停!仍舊以如此高亢洶湧的鐘波在繼續!」
「好可怕,起勢如此之高,竟是還能連續響徹,這是什麼怪物啊!」
……
許多劍池宮的弟子,並不認得安樂,但此刻,俱是為這位少年而震撼!
呂十三加作在地,腿上擺着屬於他的劍器,可此時此刻,他的面色漲的通紅,絲毫沒有被超越過後的頹廢與失望。
一十五響而已,雖然不錯,但在劍池宮中的記錄中,並不算什麼。
所以,被超越那又如何?
聆聽鍾波,藉助鍾波來洗滌劍氣,明悟劍意,這才是他現在該做的!
自怨自艾,那是庸才的心思。
天才都是會抓住每一絲機會來增強自己!
藍色長裙緊緊貼着加作的嬌軀,青絲如瀑,在身後甩飛而起,陸紫薇目不轉睛的盯着那敲鐘的白衣少年,震撼無比。
她先前與少年對視,只是感覺到少年頗為奇異,卻不曾想,這少年竟是有如此底蘊與氣魄。
這等渾厚且高亢的鐘波……
她知道,在少年敲響第一聲的時候,她便比不過了。
嗡嗡嗡……
因為敲響劍鍾而壓制下去的星辰劍,再度顫慄了起來,陸紫薇吐出一口氣,遂心神瀰漫,燦爛星光交織在她的周身。
她開始藉助鍾波而提拔自身的劍意!
冬冬冬!
鍾波繼續炸響,鐘聲還在繼續!
「一十六!」
「一十七!」
「一十……八!!!」
不管是劍池宮還是大理星辰榜的修行者們,俱數無法穩住心神。
當第一十八聲劍鍾鍾波炸響的時候!
有劍池宮的弟子心臟近乎被攥的炸裂似的,鍾波不僅僅沒有低沉下去,反而,愈發的高亢!
「當——」
石台之上!
劍鍾之中,宛若萬劍齊鳴,那些死去的劍,似乎在這一刻,復甦過來!
劍鍾原本懸起九寸,此刻,卻已然懸高起九尺!
而這高度,卻還在繼續升高!
石台之上,安樂渾身氣血蒸騰,眸光熠熠,那仿佛讓空氣都扭曲的鐘波,衝擊在他的身上,被通神劍體給沖刷,讓他的肉身變得宛若精鋼般強韌!
當第一十八響,炸裂而起!
劍池湖上,波浪已然堆疊高至九丈!
宛若有一條怒蛟在湖中作亂,狠狠的撞擊在湖畔絕壁,濺起的水汽,冰冷徹骨!
安樂內丹之中,古妖五禽玄意,還有青山未來劍氣玄意,轟然坐落!
終於,滴熘熘轉動的內丹之中,在劇烈震顫之下,一縷精純至極的白色氣流緩緩的流淌而出,縈繞在內丹的周圍,像是暢遊天地的自由飛鳥,盤旋在丹田中!
先天靈氣!
鐘響一十八,先天氣自生!
而安樂鍛體踏足先天五境之時,卻是並未放緩心神,停止對劍鐘的繼續敲打!
眉心陡然開裂,劍爐之中,劍氣鏗鏘,元神睜眼,劍胚在其中熠熠生輝!
鍛體之後,便是煉神!
安樂屈指一叩,腰間墨池呼嘯而出,通神劍體貫穿劍氣,反手握住墨池,以劍柄敲打,與那大理國的星辰榜第一陸紫薇一般。
「一十九!」
鐘鳴再度炸響,威勢絲毫未曾有垂落跡象!
鍾波裹挾着炸裂般的劍吟,席捲開來,地上的霜草似被劍氣所殺,紛亂而飛馳,那臨的最近的石台下的二皇子面色一凝,紫氣金蓮盛放,扛着這波鐘鳴!
「我受不了了,還有幾響才會結束?!」
「難測,難測,感覺永遠都不會停!」
「我感覺心臟要炸開!」
劍池宮與大理國星辰榜上一些修為弱的修行者,已然受不住,開始發出低吼,一個個像是被鍾波拔起的霜草,紛紛掠起退走。
無法再繼續堅持下去。
而鐘響還在繼續!
浪打之聲,鍾波之聲,劍吟之聲!
乃至有萬劍劍魂哭嚎之聲!
聲聲入耳,震顫血肉,動盪心神!
儘管確實有鍛體以及熬煉心神之功效,但是也要能夠承受方可!
噗嗤!
有硬生生想要承受鍾波熬煉自身的劍池宮弟子,終於是扛不住了,握住顫慄不已的劍器,吐出口血後,便倉皇退出範圍。
當鐘響達到二十五,石台周圍便只剩下了三人,生出紫氣金蓮的二皇子趙沛,面色漲紅如滴血的呂十三,還有那似是接引天上星光覆蓋周身的陸紫薇!
可他們也俱是達到了極限!
那無數劍吟中蘊含的劍哭之聲,像是無數的亡魂在他們的耳側泣吼,似乎在哭吼着為何為主人征戰歲月,為主人飲血殺人的它們,要被熔鑄到劍冢之中!
呂十三在愈發高亢與詭異的鐘波之下,終於受不住,口鼻溢血,劍光席捲,飛速掠走!
退到青石小路上,才是大口大口的喘着氣,眼眸中有些迷茫有些無措。
那些劍哭之聲……
到底……真的假的?!
很快,星光爛漫的女子陸紫薇也未曾再繼續堅持下去,還算瀟灑的飄然離開,落在青石路上,吐出一口氣,美艷的眸光中,卻是帶着驚奇。
當鐘響三十的時候!
紫氣金蓮遭受到無窮劍氣的衝擊,甚至其上都出現了劍痕。
卡擦。
眉心之上的金砂,仿佛浮現出一道微不可查的裂紋。
趙沛駭然色變,不再繼續這種以紫氣金蓮而進行的毫無意義的支撐,飄然離去!
石台之上,只剩下那白衣少年,面色煞白,卻渾身席捲着劍氣,在繼續的敲打着劍鍾,在聆聽着死去的劍器的哭訴與不甘!
蘇幕遮呆呆的看着這一幕,滿眼皆是不可思議。
「他的身上……有一股神意,他在溝通着這些死去的劍器,喚醒這些劍器中的神意!」
蘇幕遮道。
對於眉心劍藏一座劍器宮闕,牧無盡劍器的她而言,她最能清晰的感受到安樂身上的那股神!
這少年,此時此刻,乃劍的神!
無關乎修為,無關乎境界!
而是一種對劍的純粹!
與劍的緣!
墨池之後,便是青山,安樂握住青山而敲打劍鍾。
此時此刻,古鐘已然懸空九丈高!
少年於石台上步步登天起,狂風獵獵,衣袂飛揚,以竹劍敲鐘,像是敲響那懸掛在孤寂絕巔之上的孤獨古鐘。
一股蒼涼之意自其中蔓延開來!
三十三!
三十四!
三十五!
冬冬冬!
劍池湖突兀的再無半點波瀾,不起絲毫浪花。
一縷劍氣自湖中綻放,將整座湖都給切割為兩半,而在湖底,有一位蒼老至極的老者,緩緩的睜開了眼眸。
安樂握着青山與那古鐘同時自九丈砸落,轟然墜在了石台之上,將石台砸的佈滿了裂紋。
安樂渾身大汗淋漓,緩緩吐氣,報出最後的次數。
「三十六。」
霎時。
眉心劍池鏗鏘,端坐心劍劍胚的元神背後,霞光點點滋生!
內丹凝先天,元神舉霞光!
鍛體煉神,俱入五境!
冬——
第三十六響,綿長的劍鍾鐘聲,卻不再刺耳,只剩下無盡的蒼涼,宛若一聲嘆息。
席捲劍池宮。
瀰漫錦官城。
城中。
所有百姓們的佩劍,在最後一聲鐘響之下,卻是再也攥不住,沖天而起,懸空九尺,劍尖朝下,垂於城中,鏗鏗鏘鏘,為劍冢而生悲!
鐘響三十六!
滿城盡懸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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