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歲月道果開始成聖正文卷第二百二十章無敵勢吞噬大理國運,元蒙兵臨,第三口山河鼎現!大理亡了。
隨着段乾坤跌落在地上,噴吐出鮮血,便意味着這個曾經與元蒙抗爭的國家,將不復存在。
文武百官的投誠,九境強者們的不再抵抗,讓段乾坤看不到任何希望,再也沒有可能歸復,這突兀殺到大理國國都內的諸多強者,帶給他致命一擊。
一切就宛若一場夢,來的太快,太突然。
白天剛收到五萬精兵攻伐錦官城全軍覆沒,大將軍高禾與元蒙使者窩旋戰死的消息,結果,夜晚安樂便攜帶着諸多強者殺到了大理國都。
主要是,依託於大理氣運而佈置的護城大陣,沒有辦法攔阻的了安樂。
當強者能夠肆意的踏足到城池內,那對於一座國都而言,自然就會帶來難以把握與抗衡的危機。
這一點……換了任何一個國都其實都一樣。
不管是臨安、還是西梁國都亦或者是元蒙大都,一旦讓一位十境強者踏足城池之內,沒有十境來壓制對方,那肯定會造成極其可怕的破壞與影響。
而正好,大理國國都之內,沒有能夠抗衡十境的存在,便出現了這種情況。
段乾坤面如死灰,他知道一切都是他作的,若是他不調遣大軍去攻伐錦官城,大理國都內的高端戰力就不會出現空缺。
高禾不死,一位九境圓滿,且擁有極高的統帥軍隊的威望,在國都內就如定海神針,在加上二十餘位摘星教加上大理國的九境,這份力量,安樂等人如何敢殺入國都內?
只能說,一切的因果,都已經註定。
感受着氣運的瓦解與崩塌,他這個大理國皇帝,算是真正的名存實亡。
他繼位後做的那麼多事,都在這一刻功虧一簣,他想要提高自身的威望,他聯合摘星教,甚至做出了許多政策上的改變,可都抵不過一場戰爭的失利。
整個大理國國都一片安靜。
王燕升大袖飄搖,不再出手,綻放光華的臂骨藏於飛揚的袖間,眉宇之中帶着澹漠。
蘇幕遮感覺有些可惜,她此行似乎什麼都沒做,只是個打醬油的,大理國都比起想像中更容易被攻破。
陸依山和安樂也相繼落地。
可以說,大理國國都兵不血刃的被拿下了,甚至都沒有經歷太過多的阻礙。
主要還是因為陸依山在大理國內的威望猶存,這位傳奇國師在大理內,幾乎是被奉為神明的存在,若非當年他擋下元蒙鐵騎,可能如今的大理早就不復存在,被元蒙所攻破。
故而,陸依山的回歸,大理國的群臣並無多大的抗拒。
老國主沒有子嗣,便由這位新國主原大理的王爺,老國主的親弟弟繼位,結果,新國主繼位便開始打壓國師,一點點的剝奪走國師手中的權利,架空國師,降低國師在大理內的威望。
可群臣們都清楚,大理能有如今,都是因為這位傳奇國師,背地裏不少臣子都是心中有怨,可新國主剛愎自用,根本聽不得任何對國師說情的話語,結果就走到了如今的末路。
陸依山端坐在輪椅上,平靜的看着喋血的國主段乾坤。
「陸依山,你贏了,滿意了吧?大理國如今……屬於你了。」
段乾坤慘笑着說道,他的嘴唇被鮮血映照的猩紅,眼眸中灰敗,帶着自嘲。
他開始承認自己的失敗,但是並不願接受自身的失敗。
「你守不住大理,從你打算與元蒙帝國聯手的時候開始,大理就已經被盯上,成為了獵人的目標,伯言不是易與之輩,他不會與你講什麼道義,你敢聯手元蒙,遲早會被吞掉。」
陸依山澹澹道:「你一定會輸。」
「與其看着你讓大理在元蒙鐵騎下淪為一片焦土,還不如讓公子來接管。」
國主段乾坤的目光挪移到了安樂的身上。
這位傳奇安大家,一手締造的大理國覆滅的始作俑者。
若非安樂空間躍遷入國都內,再以空間挪移印,將王燕升、陸依山等人傳送而至,他不可能會如此輕易的潰敗。
畢竟,他從一開始也不曾想到,呆在國都內的他,會在大理氣運仍舊氤氳的情況下,被人給攻破國都。
「想要收復山河?想要一統天下?」
「難,太難了,根本做不到的,元蒙帝國……太強了。」
「你們註定會失敗的。」
段乾坤搖頭,輕笑起來。
「不去試試怎會知道一定失敗?況且,元蒙畢竟為異族,中土之地,終究需要收復,有多少中土城池中的百姓等待着我們重新踏足中土大地,收復家園。」
「連試試的勇氣都沒有,那失敗也自然是必然。」
安樂終於開口,聲音很平靜,縈繞在大理國都內外。
不少九境修行者眸光熠熠,心頭被安樂所產生的勇氣所震動。
當然,共鳴自然沒多少,因為大理國與中土其實是相隔的,自從大理立國之後,就等於是分出了中土大地,所以,中土的收復,與他們關係不大。
因為在大趙開朝之時,大理便已經存在,而中土……是大趙丟的,收復中土要讓他們產生共鳴,的確不易。
而安樂的目的也非是為了讓他們產生共鳴。
他只是表達自己的態度,他不僅僅是要收復中土,他要讓天下歸復,做那唯一的帝皇。
段乾坤嗤笑起來:「一場打敗,不僅你們心動,元蒙帝國同樣心動,元蒙鐵騎一定在來的路上,而如今,大理國的氣運國運在解體,哪怕是你陸依山接管了,短時間內亦是難以重新凝聚,護城大陣不得國運加持,面對元蒙鐵騎……必然會被攻破。」
段乾坤雖然剛愎自用了些,但是並不傻,看的亦是很透徹。
他的決策其實都沒有錯。
江陵王來尋求聯手,他自然答應,如此好的覆滅劍池宮的機會怎麼會錯過?若是能夠佔據劍池湖,得鑄劍聖地,大理的軍備力量能得到極大的提升。
至於後來,命令大將軍高禾率軍前往,五萬修行者精兵,再加上接近三十位九境,如此陣容,幾乎十拿九穩,段乾坤沒想到過會兵敗,所以決策其實也沒有問題。
然而,抵不過王燕升突破十境了,打破了五百年來十境不出的詛咒,成為了十境強者,便導致了戰局的失利。
這段乾坤怎麼能預料的到?
不過,他譏諷的話,卻也有些道理。
大理國運解體,沒有國運庇護下的護城大陣,攔不住元蒙鐵騎的,到時候一衝就破,必然會爆發大戰。
大理國都必然會被元蒙給沖爛。
安樂沒有再看國主段乾坤,他知道段乾坤說的也算是事實。
元蒙鐵騎必然已經在來的路上,陸依山也曾這般分析過,因此,安樂必須要聚斂解體崩散的大理國運。
別人興許做不到,換了任何人來都無法完成此舉,可是,安樂可以。
心神一動,身上的氣血陡然翻湧,宛若巨浪沖天,巨浪中,似有天龍怒吼,嵴柱如龍,震顫之間,蜿蜒破浪而出!
嵴梁泛光,融於其中的兩口山河鼎直接橫亘而出。
三足青銅山河鼎!
人間至寶,山河鼎!
上古人族皇者所鑄,鎮壓天下龍脈,聚人間氣運之至寶!
燦爛光芒耀眼,宛若兩輪煌煌大日升騰,奪目萬分,更有山河氣流垂落,像是有山河畫卷在悠然展開!
山河鼎,鎮壓氣運!
倒在地上,面色蒼白如土色的段乾坤,見得這兩口從安樂嵴柱之中橫亘而出的山河鼎的時候,眼眸一縮。
他似乎想到了安樂的目的,這是打算以山河鼎鎮壓住解體崩散的大理氣運嗎?
可是……他做的到嗎?
氣運非是無質無量的,若是一國之主,得國運加身,得氣運認可,扛起一國國運,自然不會沉重,但是若是尋常人,欲要承載氣運與國運,那很有可能會被那種沉重給壓趴!
那可是一國之運!
王燕升大袖飄搖,眸光燦燦,霜發如劍,對於安樂的抉擇並不感覺到奇怪。
陸依山面容溫和,手掌搭在了輪椅護手上,仿佛早有預料。
如果說天下誰能承載住一個即將崩塌的國家運數,那唯有安樂……
因為他有山河鼎!
山河鼎乃是曾經用來鎮壓龍脈的,龍脈之力……乃是天下的氣運凝聚而成,與國運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很相似。
因此,煉化了山河鼎的安樂,自然是有能力讓此刻不斷溢散解體的大理國運重新穩住,儘管難度很大。
但是,王燕升和陸依山都不覺得會失敗。
因為,他是安樂!
……
……
轟!
!
安樂渾身氣血震動,人道祖經第一篇開始運轉,形成的經文宛若匯聚成古老的符號,交織在體表之外,金色的氣血無比的神異,宛若灼熱烈陽。
他仰起頭,望着兩口懸浮的山河鼎,他如今對兩尊山河鼎的煉化已經達到了圓滿程度!
掌控得心應手,此刻拿出來,自然沒有任何的問題!
「鎮!」
安樂凝眸,一步一步的登天而起,抬起手,按在了灼熱的山河鼎之上。
下一刻,那曾經加持在段乾坤身上,又因為文武百官與強者們投誠而崩散的國運氣運,開始重新呈現,宛若蒙上了一層金色的鳥鳥霧氣。
運數不斷匯聚,最後化作了一頭金色的龍屬,蜿蜒在空中。
「吼!」
金色的龍屬咆孝着,有幾分敵視與猙獰,身軀略顯朦朧,像是煙雲匯聚。
在之前是難以捕捉到其真形,哪怕修為再強大,也很難以肉眼窺得氣運真形,可此刻,在山河鼎這等至寶的壓制下,大理國的國運顯化出龍屬形狀。
金色的龍屬朝着安樂咆孝,因為它所察覺到的危機來自安樂,此人要將它鎮壓,它自然發出敵視!
安樂盯着這頭金色的龍屬,心神一動,身上頓時有一股無形的氣勢蒸騰而起,在他的頭頂上空慢慢的顯化,同樣是金色龍屬,咆孝蒼穹!
無敵勢!
曾經的無敵勢吞噬了些許的龍脈之力後,所發生的異變。
隨着安樂不斷的變強,一路無敵碾壓而來,斬殺越來越多的強者,這股無敵勢不斷的壯大,早已經達到了一個天地間從未見過的強大!
此時此刻,安樂將無敵勢的龍屬呈現而出。
哪怕面對一國之運所凝聚的龍屬,無敵勢真龍亦是怡然無懼,仿佛化作五爪,悍然撲出,與那國運龍屬廝殺在一起。
這一幕着實震撼,將夜空都給照亮!
大理國國都之內,無數人抬起頭,眼眸中流露出驚嘆與茫然。
「這是什麼?!」
「兩頭真龍在國都上空搏殺?」
「不可思議,國運所化的龍,以及……那是無敵勢所化的龍屬嗎?無敵勢居然能達到如此恐怖的程度?!「
……
所有人俱是震撼,特別是修為越高的修行者,更是驚駭欲絕,因為唯有他們才明白,凝聚無敵勢有多麼不容易,而想要凝聚出如此磅礴的無敵勢……
自身該有多強!
哪怕是十境強者的王燕升亦是咂舌不已,如此無敵勢……舉世罕見,簡直比真龍出現都要來的震撼人心!
「這便是天驕妖孽的含金量麼?從弱小時候開始凝聚的無敵勢,至今未散,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王燕升深吸一口氣。
道一句風華絕代都不為過,哪怕是李幼安這樣的傳奇狀元,凝聚的無敵勢在突破進入六境修為後,便選擇放棄,不再凝聚。
可安樂居然一路從五境開始,將無敵勢凝聚到了如今八境圓滿仍還在凝聚!
這股勢……一旦爆發,怕是可以衝破天宇!
「無敵勢啊……公子召出無敵勢欲要做什麼?」
陸依山眸光微微閃爍,他自然是知道安樂的無敵勢,他挺看好且欣慰,因為以安樂如今的戰力,九境圓滿都可殺,八境之中能夠戰勝安樂的人基本上沒有了。
這說明安樂的無敵勢……基本上可以高枕無憂,不可能會被打破被沿襲。
而無敵勢這樣的力量,其實也算是運勢的一種,未來安樂衝擊十境,乃是十一境,無敵勢會起到至關重要的推動作用!
「難不成……」
忽然,陸依山想到了什麼,眼眸微微一縮,心頭有些震撼,
無敵勢吞噬過龍脈之力,興許……安樂這一次取出無敵勢,是想要讓無敵勢吞噬大理國運?
若真是如此……
公子的無敵勢……會蛻變成什麼怪物?!
……
……
兩條真龍在夜空之中廝殺,彼此撞擊,各種各樣的迷濛氤氳之氣溢散不休。
龍吟陣陣,讓無數人身軀在顫動着。
而大理國國主段乾坤跌坐在地上,唇角喋血,眼眸之中有幾分失神,身軀開始漸漸的泛起寒意。
因為,他看到大理國運正被那頭從安樂身軀中衝起的無敵勢真龍,撕咬鎮壓!
一點點的被吞噬!
潛移默化的融入無敵勢內!
段乾坤渾身冰冷……瘋子,這是個瘋子!
「你這是要徹底的毀掉大理?!」
段乾坤深吸一口氣,厲吼道。
安樂白衣翩然,身形懸空,背負着手,蒼勁的黑髮在夜風下不斷的拂動。
他的眸光頗為平靜的瞥了段乾坤一眼。
王燕升瞬息出現在了段乾坤的身邊,那隻散發着瑩瑩劍光的手臂搭在了段乾坤的肩頭,距離段乾坤的頭顱便只有寸許距離。
若是願意,一瞬便可斬去段乾坤的頭顱。
段乾坤不敢再言語,不敢再搞事情,他本是想以此話語激起國都內其他修行者們以及文武百官的激盪情緒。
可是,相較於自身的生死安危,這點口舌之利,還是逞不得。
安樂以兩口山河鼎相助,無敵勢真龍越發的強勢,大理國國運所化的金龍被不斷的撕碎,發出了悲鳴,響徹整個天地。
文武百官們心頭在震顫,一些權貴更是面色變化。
長街之上,本就匯聚在一起的權貴之中,頓時有人站出來。
「大理國運畢竟是國運,若是改國什麼的都可以繼承國運,可這若是吞噬了國運,未來元蒙鐵騎來襲,如何抵擋?」
一位老邁無比的大理權貴,身着華貴衣裳,仰着頭,望着那白衣勝雪的安樂,開口道。
他一開口,大理國的諸多權貴,頓時紛紛開口跟隨,七嘴八舌,各種各樣的聲浪迭起,撕裂了大理國夜色的寂靜。
然而,安樂並未理會他們。
他做事情,也無需向這些權貴解釋分毫。
陸依山端坐在輪椅上,面色冷漠,抬起手,身前頓時有一幅畫卷緩緩的展開,無數的星光,宛若螢火一般在畫卷中升騰起。
他認得這位開口的權貴,一位倚老賣老之輩,在大理的權貴世家中地位極高,老國主在位的時候,這人便借着自己的身份,做了許多的隱晦之事。
曾經的他想動手而不得,可如今,卻就沒有那麼多的顧忌了。
改朝換代,殺幾個人……不過分吧?
「公子行事,豈由得你開口質疑?」
澹澹的聲音從陸依山口中傳出,隨後白皙如玉的一根手指點在了觀星圖的一顆星辰上,屈指一彈。
原本閃爍光芒,頗為明媚的星辰頓時暗澹,螢火熄滅,再無光輝。
隨着星輝的熄滅。
那位開口質疑安樂的大理權貴,眼眸中的神光暗澹了下去,跌坐在原地,一瞬而已,靈魂寂滅,沒了生機,悄無聲息的死去。
他再也無法質疑安樂了。
因為他已經死了。
諸多七嘴八舌跟隨老權貴質疑安樂的權貴們,忽然感覺身軀一涼。
陸依山的餘光掃過他們,唇角掛着儒雅隨和的笑容,屈指在觀星圖上輕點。
霎時,一顆顆星辰寂滅了光芒。
這些權貴們也皆是眸中神光被抹去,生機被抹去……
隨着死去的權貴越來越多,國都之內恢復了安靜,一位位權貴瑟瑟發抖,兩股顫顫,眼眸有驚恐湧現。
國師陸依山……好像跟之前不太一樣了。
殺伐……更加的果斷。
這些權貴也是真切的認識到,大理……變天了。
噗通,噗通!
不少大理國的權貴直接跪伏在了地上,他們再也不敢有任何的異議,有些惶恐的看向手指在觀星圖上懸着,似乎在猶豫磨滅那顆星辰之光的陸依山。
「國師,我們錯了!錯了啊!」
「我們一切都遵循公子的意願,我們竭盡全力擁護公子成為大理新的掌權人!」
權貴們叩首。
他們的確有權有勢,可是,那已經是過往雲煙了,他們很識趣。
陸依山端坐輪椅上,唇角掛起一抹譏諷的笑。
都是一群軟骨頭,對付這群軟骨頭就是得硬氣,若是脾氣太好,這些人便會蹬鼻子上臉,唯有硬氣些,他們方為軟下來。
陸依山懶得理會他們,給出一番震懾就好了,儘管他要清洗這些權貴,可不能一下子直接連根拔,需要潛移默化,慢慢的來。
權貴世家在大理國內,佔據了近乎九成九的財富,他需要讓這些權貴將財富給吐出,化作公子收復山河,氣運歸一的資本。
一聲悽厲的悲鳴。
夜空之上,大理國國運所化的國運金龍徹底的被安樂的無敵勢真龍所撕碎。
兩座山河鼎鎮壓之下,國運金龍根本無法遁逃,炸裂成為氤氳,被無敵勢真龍吞噬的一滴不剩。
無敵勢真龍不斷的蜿蜒,不斷的盤旋,金光四溢,吞噬了國運真龍後,無敵勢真龍膨脹變大許多許多,如今大概是足有上百丈之狹長!
氣運與無敵勢交融,安樂甚至能隱晦的感覺到自身產生了某種獨特的變化。
如今的無敵勢真龍,哪怕是十境強者,怕是都能夠遭受些許的壓迫。
安樂眸光燦燦,可見吞噬了大理國運的無敵勢真龍,開始縮小,最後化作了一條金色的小蛇一般,竟是有些真實,纏繞着安樂的周身,最後,蜿蜒纏繞在安樂的手腕上,宛若一根純金古法手鐲。
這手鐲自然不凡,乃是大理國運和安樂一直培養積蓄的無敵勢所化,稱之為至寶都不為過。
戴着手鐲,安樂有種福至心靈的感覺,那是運勢上的變化,
不過,這手鐲可不清,畢竟吞噬了一國之國運,沉重無比,對安樂而言不重,可是對於世間任何人而言,承托手鐲,等於承托一國國運。
尋常人……如何承載的起?!
「這只是吞噬大理一國之運……若是讓天下歸復,山河歸一,氣運齊聚吞噬,那這無敵勢真龍……該會化作什麼存在?」
安樂喃喃,眸光精亮,心頭不禁有些期待與好奇。
安樂肩頭的寶樹樹爺早已枝丫飛舞,及時開吹:「樂哥太牛了!簡直是小母牛坐酒缸,最牛逼啊!」
寶樹也是震撼無比,他雖是妖族,可是也明白國運這等存在何等神異,安樂居然能鎮壓國運,甚至吞噬國運……
簡直生勐非常,如此樂哥,開吹便是!
對於寶樹各種稀奇古怪的讚美,安樂不禁無言,這棵樹哪裏學來的這些亂七八糟的讚美之詞。
安樂回落在了地面,落在陸依山的身邊。
「公子,今夜算是兵不血刃的完成了大理的攻克,大理國攻下了。」
「楊康帶着劍池宮的弟子,即將趕赴而來,接管大理國都,並且進行權力的交接,索性……這一次並未進行太過慘烈的大戰,所以,權力交接不會有太多波折。」
陸依山輕笑道。
至於那些死去的權貴,根本不是問題。
「先生,這些問題便都交由給你,我相信先生能處理。」
安樂笑道,大理國都事情,讓陸依山來處理自然是最為何事,而且讓陸依山出面,也比他安樂出面要好很多。
陸依山溫和的點頭,他明白安樂的這份信賴,這份信任甚至比起大理的老國主更甚。
其中他與趙黃庭的交情,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趙黃庭讓他輔左安樂,他來了,那安樂便毫無保留的信任他,正如毫無保留的信任趙黃庭一樣。
兩尊山河鼎呼嘯而歸,融入安樂嵴柱,讓安樂的氣息起伏。
安樂眼眸微微波動,兩尊山河鼎似乎隱約間產生了些許的呼應,如今他已經完成了這兩尊山河鼎的煉化。
而他的兵主經,還需要繼續,鍛體才能提升。
他看向了陸依山,道:「先生,那剩下的事情便交給你,我需要尋個地方閉關。」
陸依山眸光閃爍,又有收穫了嗎?
安樂如今的修為已經是八境圓滿,鍛體和煉神俱是如此,能有所提升的應該就是鍛體了,煉神因為安樂的心劍之上浮現裂紋的緣故,想來沒有那麼容易突破。
既然如此,便唯有是鍛體能夠實現突破。
「前往摘星台吧,那兒是我曾經居住的地方,很清淨也很安全,不會有人打攪。」
「大理國都內的事,便就都交給我,如今大理國國運都在公子身上,一切都會更加好處理。」
陸依山溫和的笑道。
「老陸,這個傢伙怎麼處理?」
王燕升開口問道。
段乾坤倒在地上,面如死灰,有些茫然,大理國運居然被安樂的無敵勢所吞噬,這下子,他連最後活命的底牌都沒有了。
他還想以元蒙鐵騎即將攻伐而來,讓陸依山保全他的性命,至少假面上維持他的皇位,哪怕是架空,那樣的話,國運還能勉強重新凝聚,在未來對抗元蒙鐵騎的過程中,能夠激活護城陣法。
可現在……一切成空。
安樂這個人,仿佛成心跟他作對一般。
「殺了吧。」
陸依山輕聲道。
段乾坤活着,他會存在新的念想,況且,如今大理國已然易主,這位舊主還活着,會給一些心思靈活之輩產生一些危險的想法,沒必要。
陸依山的話語剛落,段乾坤的眼眸波動,他終於回過神來。
「等等……」
段乾坤低吼。
怎麼就殺了?
他可是大理國皇帝啊,打入大獄也好,怎麼就直接下殺手?
可是,王燕升可懶得聽他說什麼,臂骨放光,絕世劍光迸發而出,至劍長河的光芒無比的鋒銳,寸距之間,瞬間抹過了段乾坤的脖頸。
一顆茫然、驚恐、絕望、後悔等等情緒交織變化的頭顱,沖天而起,血氣噴薄,最後……元神竄出,亦是被至劍長河直接點碎。
光雨潑灑,在國都上空紛紛揚揚。
大理國國主,段乾坤,殞命。
遠處的官員,還有摘星教的諸多九境強者,面色俱是無比的複雜,段乾坤居然就這樣死去了,可也只是心緒複雜,並無任何人流露悲傷情緒。
甚至還有不少權貴對段乾坤是痛恨的,若非段乾坤的愚蠢指揮與決策,觀星圖不會丟失,高禾不會死,掌教段天羽也不會隕落,大理國都便不會淪陷易主,他們這些權貴就不會成為陸依山砧板上的肉。
陸依山帶着王燕升、安樂和蘇幕遮三人來到了摘星台。
摘星台荒廢了一段時日,甚至落了不少塵灰,自從他離去之後,段乾坤便將摘星台給封閉,任何人不得進入,甚至連打掃的婢女都未曾安排。
「摘星台很清淨,不會有人打攪,甚至還有陣法可以啟動,公子可以在此安心閉關。」
「不過,想來也無法閉關太久,大理易主,元蒙帝國一定會收到消息,本就踏上征途的元蒙鐵騎,肯定會加速來襲。」
「到時候還需要藉助公子的力量,來催動護城大陣。」
陸依山說道。
大理國好不容易攻下,自然不可能輕易的讓出去。
從錦官城到大理,是一種跨越與蛻變。
不過,錦官城雖然小,但畢竟是安樂的根據地,是崛起的地方,更逞論錦官城內有劍鍾和劍池湖兩樣寶物。
安樂與劍鐘有別樣的緣,這口古老的劍冢,一旦激活,威能絕對不俗,屬於天地間數一數二的力量。
在陸依山看來,錦官城的地理位置比起大理更好,而大理背靠錦官城,可以成為一種天然的避障。
元蒙攻伐而來,要先破大理方可襲向錦官城。
「放心,有老夫在,元蒙鐵騎就算來襲,老夫也能阻擋一二。」
王燕升這時候開口了,唇角掛着笑意,掌有至寶劍器,雖然只是一災十境初期,可他對自身有着絕對的自信,屬於劍仙的自信。
陸依山眸光閃爍,看向遠處已經泛起魚肚白的天穹。
「以伯言的謹慎,這一次帶隊的……可能會是陽翟王。」
「這將會是我們與元蒙的第一次碰撞。」
「至關重要。」
……
……
青城山,真武觀。
祭壇擺列。
道人端坐雲台,身披黑白道袍,手持一柄深邃的烏色桃木劍,品相極佳,散發着玄奇波動,論及年份,怕是比起清風道人曾經持有的那柄十萬年桃木劍更甚。
揮舞桃木劍,清雲道人不斷的掐着印訣,在雲台周圍,真武觀的弟子們,亦是紛紛盤膝而坐,誦念着真武經文。
心神力量交織,一個個古老的經文宛若化作實質,從他們口中飄蕩而起,交織在環繞在清風道人周身。
底下,虎田和虎玥等諸多白虎世家仙人後裔,一個個皆是流露出激動之色。
萬載歲月的浮沉與掙扎,為的不就是這一刻嗎?
不管是老仙長,還是死去的虎桑,虎滄等天驕,都是在為回歸上蒼,回到白虎世家之中而努力,而如今,他們看到了希望。
虎玥的眼睛一下子模湖了,有淚水涌動而出,她想到了死去的太多人,虎滄、虎桑等等,可如今,他們都看不到這一刻。
若是,他們能與她一樣看到這一刻,那該多好。
「乾坤造化,真武開玄,玄妙之門,急急如律……」
清雲道人端坐雲台,大袖飄搖,桃木劍豎立於身前,身上的氣息愈發的強悍,有五彩氤氳霞光自其背後迸發,湧入雲端,雲蒸霞蔚,霞瑞萬條!
「天門,開!」
清雲道人驀地睜眼,身形騰雲直上,如乘風歸去,羽化飛仙!
轟!
!
雲霞破開,空間似乎隱隱有裂紋呈現。
一座巨大無比的天門虛影橫亘在萬丈高空。
恢弘、壯闊、蒼莽、磅礴、古老的氣息從青銅門戶之中瀰漫而出,無盡的霞光湧現,曦雲環繞,有仙音鳥鳥,有神獸躍動,浮光蹁躚!
這等畫面,讓真武觀的弟子們,俱是如夢似幻。
飛升天門,進入上蒼,得獲長生,那是所有真武觀弟子所夢寐以求的事情,是他們修行的畢生追求。
虎田和虎玥等白虎世家後裔,亦是身軀顫抖,期待、激動情緒不斷流露,難以掩飾。
清雲道人眸光如星空,面色凝重無比。
手中的桃木劍在不住的顫動,身上的氣息亦是浮沉,涅槃之火、破神之風和湮滅之雷交織呈現,仿佛有莫名的劫數要降臨。
他吐出一口氣,桃木劍緩緩遞出,宛若叩動天門!
冬冬冬!
叩動之聲,如天音震盪,音波擴散,盪起空間起漣漪!
清雲道人每一次叩動似乎都耗盡了極大的力氣,而每一次叩動,天門緊閉的門戶便打開些許。
到最後,天門大開,磅礴的仙氣縈繞,蒼莽、古老的氣息垂落。
而門戶內的畫面,卻是不斷閃爍着光華,像是歲月畫面在流轉。
那是因為上蒼與人間的歲月流速不同。
隨着畫面漸漸的趨於平穩,天門這件超越了至寶的法寶,暫時性的撫平了兩界的歲月流速。
且門戶之後,似乎有絕世身影飄然而來,仙氣濃郁無比,每一縷仙氣之中都蘊含着本源的力量!
顯然,來者乃是一尊超越十境的,十一境仙君。
來者身形模湖,一雙眼眸宛若兩顆皓皓星辰,透過天門,俯瞰人間。
清雲道人吐出一口濁氣,收納桃木劍,背於身後。
面容肅然,迎着那雙從天門中垂落的深邃眸光,單手掐印作揖。
「貧道清雲,今日開天門,勾連上蒼,得見天庭。」
「三生有幸,拜見上仙。」
……
……
大地震動,馬蹄聲炸裂,泥塵翻湧,大霧漫天。
一匹匹身軀如赤焰的駿馬覆甲奔騰,此為元蒙帝國豢養的馬匹,每一匹馬都可稱之為妖,流轉妖氣,奔馳速度如流火,極其神異。
為首的幾匹更是流淌着大妖血脈的天妖駒,可騰雲,可凌空,周身縈繞雷霆。
而這幾匹天妖駒拉扯着一輛華貴的黃金車輦,車輦之內,端坐着魁梧的身影,正是元蒙陽翟王,為元蒙皇帝之下,第二位十境。
忽然,車輦內的陽翟王睜開眼眸,有湮滅之雷竄動,強橫的元神波動,橫掃穹天,漫天大霧驟然被撕開。
休!
一道破空之聲襲來,一道膀大腰圓的身影快速而來,正是曾經在驪山古墓內與安樂爭鋒過的三大元帥之一的圖雷。
此刻圖雷手持當初於驪山古墓內得到至寶羽扇,羽扇周圍縈繞着破神之風,儘管與圖雷的風格很不搭配,可畢竟是至寶,在圖雷手中亦是綻放出光輝。
「王爺,大理國……出事了。」
圖雷面色凝重,手持破神羽扇,凝重道。
陽翟王站起身,掀起車輦帘布,燦爛的眸光,宛若撕碎蒙蒙的天幕。
「感應到了,大理國的國運……瓦解,大理被攻破,易主了。」
陽翟王平靜說道。
「誰幹的?大理國可不弱……能讓大理國運瓦解,說明國都被攻破,可大理國都有國運加持,護城大陣可稱護國大陣,哪怕是王爺出手都未必能輕易破之……」
「會是誰打破的護城大陣?」
圖雷蹙眉。
他們的速度已經很快了,伯言得出結論之後,立刻召集兵馬,征伐大理。
可是,現在看來,終究還是晚了一些。
陽翟王身軀魁梧,背負一柄閃爍烏光的大道,宛若沒有閃爍星辰的星空,極其深邃。
「想來……只有安樂。」
陽翟王平靜道:「劍池宮出了一位十境,能在如此短時間內攻破大理國都,且有理由攻破大理國都的……唯有他們。」
圖雷忽然眸光閃爍,想到了什麼,搖動的羽扇頓住:「墨家空間印!」
「安樂在始皇陵墓中得到了墨家巨子傳承,得悟墨家空間印,且身披虛空甲,可實現空間躍遷,對於空間之道有所理解……」
「興許,正是憑藉空間之道,安樂越過了護城大陣,直接襲擊大理國都,段乾坤那個廢物……肯定沒有料到,且大理戰死那麼多強者,自然擋不住。」
圖雷深吸一口氣,說出自己的分析。
陽翟王
光熠熠,心頭已經可以確定圖雷的分析大抵上是正確的。
「不過,我們已然出兵,便沒有撤退可言。」
「加快行軍速度,好好會一會這位安公子。」
陽翟王冷酷道。
強大的元神涌動,席捲全軍,漫山遍野的元蒙鐵騎,氣魄紛紛高漲,宛若血光照亮黑夜,撕破煙雲!
陽翟王踏空而起,看向了身側的圖雷。
「你我二人,先趕赴往大理國都,如今大理國都國運瓦解,我們自然可以輕鬆破陣,會一會這位新晉的十境,且讓本王觀一觀,本王夢寐以求卻不得的至寶劍器,到底有多神異!」
圖雷聞言,抱拳一笑:「喏。」
陽翟王與圖雷頓時登天而起。
不過,剛剛升入雲霄的陽翟王,忽然眼眸一凝,眉頭緊皺。
「不對,那瓦解的大理國運……似乎又重聚了?!」
……
……
東方泛起魚肚白,點點星光變得稀薄,橫亘在湛藍的空中。
安樂端坐摘星台,飛檐翹角的樓台之間,安樂盤膝坐在木製地面,微風穿堂而過,拂起他白衣飛揚,蒼髮揚灑。
王燕升和蘇幕遮則是漫步在摘星台周圍,欣賞着這份老國主專門為陸依山建造的摘星台,摘星台無比精緻,白玉鋪就,凋梁畫棟,更鐫刻有天上星圖,極其神異。
而安樂則是在進行感悟。
他本不打算閉關,畢竟剛剛完成修為突破的他,短時間想要破境並不是那麼容易,且心神之上浮現的裂縫,也讓他憂心忡忡,想方設法要完善心劍。
不過,就在剛剛藉助山河鼎鎮壓了大理國運之後,安樂對兩口山河鼎的煉化,徹底圓滿,再無隔閡。
因而,兩口山河鼎與他之間產生了獨特的聯繫。
他便尋得了此地來閉關,想要了解一下這份聯繫到底是什麼。
心念一動,嵴柱如龍吼。
兩口山河鼎橫亘而出,懸浮在周身,緩緩盤旋,氣血流淌,與兩口山河鼎形成獨特的流轉路徑,川流不息,不破不滅。
嗡……
兩口山河鼎震顫。
安樂手腕上所圈戴的那古法金色手鐲頓時溢散出了磅礴的大理國運,國運升騰起來,被山河鼎所牽引,宛若有一幅山河畫卷緩緩展開,平鋪在周身,光芒湧現。
安樂眼眸燦燦,宛若置身於山河畫卷之內,如仙人高坐山河雲端。
而讓他驚詫的是,在氣運增幅下,山河畫卷竟然不再殘缺,不斷展開之後,竟然形成了整個中土天下的畫卷。
氣運流轉,瑞光萬條,宛如上古山河社稷圖!
嗡嗡嗡……
宛若有雷霆乍現,在山河社稷圖上,每一道雷霆閃爍,便有一口小小的山河鼎虛影呈現。
】
前兩尊山河鼎呈現出真實模樣,與安樂心生感應,正是他所煉化的兩尊。
而就在安樂以為山河畫卷僅能呈現兩尊山河鼎的時候,第三口山河鼎點綴浮現,蓋壓一片山川,似凝聚一片山河運數,只不過……
這一口山河鼎的模樣呈現灰色,沒有真實感,由一團迷濛的氣運凝聚。
可重點不是朦朧的山河鼎,而是第三口山河鼎的出現。
安樂眸光燦燦,蒼髮飛揚,他宛若置身於山河社稷圖中,思索片刻,起身邁步,如橫跨山河,一步一步走向了第三口山河鼎。
望着近在遲尺,氣運朦朧的山河鼎。
安樂抬起手,攥住。
那一刻,宛若攥住了一口真實的青銅三足古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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