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九崇的一句臣只好死諫,讓夏帝原本不屑的表情瞬間僵在臉上。
如今天氣早已入春,可身處太和殿,高坐在龍椅上的夏帝非但感覺不到春日的一絲溫暖。
反而全身像墜入萬載冰窟一樣,冷到了極致。
冷!冷到骨子裏!
夏帝全身都在止不住地顫抖!
盯着眼前一個頭重重磕在地上,言語之間堅定無比的宰相葉九崇,夏帝腦海里不由地浮現幾十年前他還是太子時的一件舊事。
當時,他的父親文帝要在後宮修建一座宮殿,卻遭到了一名御史的死諫。
「父皇,重華殿年久失修,陰寒無比,若住下去恐對父皇的龍體有損,那都察院的楊桐其心可誅,竟然不顧父皇龍體,執意死諫,不許重建重華殿,父皇為何不直接殺了他?」
那時,還是太子的夏帝怎麼也想不通,文帝為何不直接殺了死諫的楊桐,以雷霆手段必可促成此事。
「我朝太祖有祖訓,言官不可殺!」
「我們這些太祖的後裔,要時刻遵循!」
「只是如此嗎?」
「當然不是,太子,你且記好,不管言官說的話有多難聽,你日後可以罵他,可以反駁他,但絕對不能殺他們!」
「言官職責所在,便是直言勸諫,他們是為了朝廷為了國家着想,殺了言官只會讓言官名垂千古,卻讓你背負上獨斷專行,不聽勸諫的罵名。」
說到這裏的時候,文帝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長地說道:「人都怕死,楊桐一個小小的御史也怕,可他今日竟敢冒死死諫,那就說明他從來不是一個人,他的背後站着一個龐大的支持他死諫的集團!」
「這個集團里的人,可能是今日你在朝上看到的任何一個人,內閣幾位大學士,六部尚書,文武百官等等這些人都在支持楊桐。」
「所以,朕只能妥協!」
思緒回到眼前,憋着一口氣,夏帝看向葉九崇的目光十分複雜。
下一刻,他的目光從葉九崇身上移開,在大殿中群臣的身上一一掃過。
這些大臣雖然沒有一個敢跟他對視。
可其中卻藏着不少支持葉九崇的人。
夏帝知道,事情發展到現在,皇權和相權才開始真正意義上的交鋒。
方才的,只不過是開胃菜。
而夏帝最後想要獲勝,促成重罰旨意下達,那就要爭取朝堂上更多的大臣站在他這一邊。
於是,夏帝開口說道:「關於逆王趙慶及叛軍的處置,諸位愛卿還有什麼意見?」
群臣面面相覷,思慮片刻,紛紛開始站隊。
從最後的結果上來看,支持他的和支持葉九崇的人數差不多。
還不夠,夏帝心想。
他又把目光投到皇子席中,開口說道:「你們幾個呢,有何話要說?」
為首的太子首當其衝!
他跨步出列,沉默幾秒,似在醞釀,然後大聲說道:「回稟父皇,逆王趙慶有罪已然凌遲,數萬叛軍也已經盡數被誅殺,兒臣以為,重罰之下必然惹出無窮禍端,請父皇三」
太子話還沒說完,就被夏帝冷冷打斷:「混賬!太子!你也反對朕?!」
夏帝怒視着太子,威嚴如海。
太子趕緊跪在地上,不敢抬起頭來。
正要訓斥太子一頓,夏帝又看見皇子隊列中五皇子走了出來。
夏帝眯眼冷哼道:「老五,此事你應該避嫌。」
五皇子卻道:「有罪的是逆王趙慶,兒臣年前便在朝上主動揭發趙慶之罪行,與趙慶劃清界限,可那時父皇不信,還說兒臣欺君,如今父皇因為趙慶之罪牽連兒臣與母后,兒臣不服!」
說完,五皇子重重地磕了一個頭。
夏帝氣急了,皇帝的威嚴,不容任何人挑戰。
他拿起面前龍案上的摺子,就狠狠砸了過去。
「趙睿,你與逆王趙慶一母同胞,長兄犯錯,你和你母妃難逃罪責!來人,將趙睿拖下去,聽候發落。」
說罷,夏帝看見大臣中幾人出列,夏帝不給他們說話的機會,沉聲道:「朕意已決,誰敢求情,一併同罪論處。」
此言一出,那幾個大臣互相看了一眼,又重新站了回去。
「啟稟父皇,兒臣有話要說。」
站出來的是六皇子。
夏帝看向他,眼中充滿期許。
幾位皇子中,六皇子自小就聰慧非常,世人對他有麒麟子美譽稱呼,夏帝對六皇子也是厚愛,想必六皇子此刻站出來是要站在他這一方的。
想到這,夏帝心情鬆快了些,看着六皇子說道:
「說。」
六皇子先是俯身一拜,然後朗聲道:「此事,是父皇錯了!」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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