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一旬時間過去,南山附近,到處都是狄人俘虜忙碌的身影。
他們在大紀工匠的指揮下,開始伐木建造屋子。
被毀的酒坊,已經復原了大半,比以前的規模更大,佈局更合理。
在食物的誘惑下,這些狄人幹勁滿滿,沒有什麼事情比填飽肚子更重要。
他們本是俘虜,原本是要被坑殺的,可是現在不僅沒被殺掉,而且每天都有饅頭吃,還有肉,這些食物他們想都不敢想,想吃只要幹活就行,乾的活也不是什麼很難、危險的活,有人指揮,他們只需要把木頭搬來搬去就行。
當然,如果想干其他的,比如砌牆,也有工匠手把手教。
他們當然樂意幹活,只要幹活,就能填飽肚子。
他們不想餓死在這裏,他們要回家!他們的家人還在草原上等着他們!
韓向陽站在城頭,捏着下巴,看着遠處山野間忙碌的狄人俘虜們,淡淡地問道:「還有多少俘虜在戰俘營無無動於衷?」
「回大人,還有將近六千餘人。這六千俘虜當日並不為所動,也並未衝上前搶饅頭和紅燒肉吃,他們如今還是不肯為咱們幹活,整日待在戰俘營,以真正的草原勇士自居,他們說他們就算是餓死,也不會為大紀幹活。」
「小人已經查清楚了,這六千人主要來源於三個部落,薩日,烏圖干和恩魯特,其中薩日部落是北狄皇族所屬的部落,其他兩個部落和薩日部落走的很近,這些部落的人不肯為咱們大紀幹活,應該是提前商量好了。他們就想這樣和咱們耗着,其他地方的戰俘情況和咱們這裏一樣。」
聞言,韓向陽蹙眉想了很久,說道:「本官知道了,耗着就耗着吧,記住,別餓死他們了,還按以前的食物配給分給他們,本官倒是要看看,他們能堅持多久。」
「遵命。」
......
京城,驛站!
從清源縣城搬到京城驛站居住,已經有四五日的時間。
耶律舞站在房間裏,兩隻手緊緊地握在一起,放在小腹前,極為着急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昨夜,她剛剛得到消息。
那支出現在北狄後方,馬踏狼山,砸了狼山里供奉的狼王像,而且活捉北狄國相等八十多人的大紀騎兵今日回京。
方才,她站在驛站二樓。
瞧見熟悉的八十多人被押解遊街,大紀百姓敲鑼打鼓,去了皇宮。
那八十多人代表北狄朝廷!
若是今日全部被斬,北狄就徹底完了!
「王,王妃。」
一位年輕的婢女推門闖了進來,急忙說道:
「王妃,打聽到了,國相等八十多人,並未被直接處死,而是被關押進了天牢。」
「呼。」
聞言。
一顆懸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慢慢放了下來,耶律舞閉上眼睛,深深地吐出一口濁氣。
「王妃,奴婢還打聽到了。」
「出沒在我北狄後方的騎兵,隸屬大紀宰相麾下的常勝軍,領軍的將領,正是宰相一手提拔出來的年輕將領,慕容沖!」
「慕容沖功冠三軍,被大紀冊封為冠軍侯!」
見耶律舞臉色不喜,出去打聽消息的奴婢不敢再多言,行了一個禮後就要退下。
耶律舞睜開眼睛,出言攔住了她,問道:
「薩日娜呢?她現在何處?」
那日薩日娜前來勸她留在大紀,耶律舞越聽越氣不過,伸手甩了薩日娜一巴掌。
薩日娜捂着臉,哭着就跑開了。
奴婢支支吾吾道:「公主她,她」
「在哪!」耶律舞咬牙切齒,質問道。
「在宰相府,公主回了宰相府。」
耶律舞沒說什麼,揮揮手,奴婢趕緊退出屋子生怕說多了惹耶律舞不高興。
不多時,一陣腳步聲響起。
幾名北狄將軍走進耶律舞的屋子,向耶律舞行了一個禮節後才說道:
「王妃,大事不妙!」
「國相等人被大紀抓進天牢」
他還想繼續說下去,但被耶律舞抬手打斷:「不用說了,這些本王妃都知道。時間緊急,說說戰俘營的情況如何,撿重要的說。」
那人想了想,在心裏組織一下語言,說道:
「回稟王妃,情況極為不妙!」
「大紀根本就沒打算放咱們回草原上!」
「他們利用食物,誘惑大批士兵給他們幹活建房子,當然,我恩魯特部落的子民永遠忠於王妃,誓死不從。」
「還有我烏圖幹部落。」
兩人說完,其他將領垂下頭,默不作聲。
據他們的了解,來源他們部落的勇士,已經開始為大紀幹活,他們勸不得。
聽聞此言,耶律舞氣的臉色發紅。
「卑鄙無恥!他們這是要徹底毀滅我們北狄!毀滅我們草原!本王妃要見大紀皇帝!親口質問!」
「王妃,大紀朝廷有言在先,他們的皇帝是不會見咱們的,咱們北狄的事情要找大紀宰相,是他全權負責咱們北狄的事!」
「行,那本王妃就去找陳朝!」
耶律舞已經顧不得什麼,只帶着門外的兩個婢女就急匆匆地往長樂坊宰相府趕去。
而此時的陳朝。
並不在京城,而是出現在了南山附近。
看着漫山遍野勞動的狄人,陳朝滿意的點點頭。
跟在陳朝身邊的帝姬臉色白里透着紅。
臉蛋上的皮膚十分細膩。
每一個毛孔仿佛都在發光。
數日和陳朝在床上深度探討,讓她走路像是走在雲端上似的,飄飄忽忽。
她有些嗔怪似的捏緊小粉拳打了陳朝一下,亮起牙齒,罵陳朝不知節制,然後陪他一起看着南山上的場景。
她有些沒想到,這些狄人俘虜竟然會幹活!
在她的印象里,狄人一直自視高大紀人一等,視大紀人如待宰的豬玀。
哪裏會像現在,低着頭為大紀幹活。
聽聞陳朝過來的消息後,韓向陽帶人趕了過來。
眾人先是向陳朝行了一個禮,然後目光紛紛被陳朝身邊的帝姬所吸引。
實在是這個樣子的帝姬太招人目光了,這分明就是一副剛承男人雨露的嬌嫩模樣。
帝姬被人看的有些不自在,偷偷伸手,又使勁在陳朝的胳膊上捏了一下。
陳朝忍着疼,拍拍的手,讓她先回馬車上等。
帝姬點點頭,提着裙子先回馬車上了。
「相爺,這是?」
有人問道。
還沒等陳朝回答,就有人搶答:「看來相爺又要娶夫人了,日子定好了沒有,小人一定要去討一杯喜酒喝。」
眾人笑着,陳朝摸摸鼻子。
這杯喜酒,他們還真喝不了。
帝姬身份使然,註定見不得光。
三言兩語把話題岔開,陳朝看向眾人,詢問北狄戰俘的具體情況,韓向陽將實情一一高知,陳朝聽聞後想了想,說道:
「如此甚好,先不急!慢慢來!至於那三個不聽話的部落,那就先晾着,他們畢竟是少數,也是咱們的重點打擊對象。」
「至於其他事情,就按部就班的來」
陳朝正說着話,一名士兵突然一瘸一拐地跑了過來,指着不遠處的戰俘營說道:「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們快去看看吧,那群戰俘在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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