篤篤篤!
馬車裏,陳朝屏住呼吸。
靜靜聽着外面呼嘯的弩箭之聲。
陳朝很清楚,如果自己和靈珂不是躲在煙雨樓特製的馬車裏,只怕在第一輪箭雨襲擊之中,二人就已經被射成馬蜂窩。
他敢肯定,對方不知道他們口口相稱,挾持宰相賊人的真實身份。
周放並不知道靈珂公主的存在!
這也就意味着,周放是衝着自己來的!
明知自己被賊人劫持,還要下令放箭。
豈不是打着把自己和賊人同樣射死在大街上的主意?
周放就是要殺了自己!
反正日後有人來查,周放就說是解救過程中不小心誤傷,誤射殺了當朝宰相。
再由那個後面的人出來作保,周放不用負任何責任,甚至會被後面那人大大獎賞。
外面,箭雨仍在紛飛,狠狠地扎進了車廂前方兩匹馬匹的頭顱、胸腔和身體,它們嘶鳴着,但無濟於事,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便被射倒在地,永遠離開了這個世界。
鮮血染紅了原本乾淨的街道!
特質堅固的車廂成為人們最後的盾牌,在箭雨中苦苦支撐着,猶如汪洋里的一葉扁舟,隨時都可能傾覆。
饒是武功高強,劍術超群的十劍客,也不敢輕易冒頭出來。
他們躲在車廂後,尋找出手的時機。
「殿下,我們該怎麼辦?」劍客們着急道。
馬車雖然堅固,但也扛不住箭雨一撥接一撥的射擊,總有一次馬車會被射爛,眾人必須想辦法自救。
車廂里,聞聲的靈珂看了一眼身邊的陳朝。
陳朝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只是眼裏閃過一絲寒光,用手作刀狀,比劃了一下脖子。
靈珂秒懂陳朝的意思,開口吩咐道:「殺了!」
對於今日之事,陳朝是完全沒有想到的,沒想到對方竟然敢如此明目張胆地在大街上對自己下手
既然如此,陳朝也就沒必要在仁慈了。
看來大紀安穩了這幾年,他這個宰相的狠厲手段,怕是被某些人忘記了。
正好,趁着這次機會,讓那個藏在陰影里的人瞧瞧,什麼叫做血流成河。
再一輪齊射過後,騎兵們進入短暫的空擋,十劍客抓住這個機會,從馬車後出來,朝騎兵沖了過去。
看見這一幕,周放一驚,沒想到對方竟敢將身體暴露在己方的弓弩射程範圍之內。
不知道這樣一來,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嗎?
可是他錯了。
錯的離譜!
便見那十名劍客前沖一段距離後,瞧見騎兵已經給弓弩上好弩箭,瞄準了他們。
他們身形一躍,分成兩隊,每隊五人,跳上街道兩側的屋頂,踩着瓦片繼續向騎兵衝去。
騎兵們弓弩瞄準的方向被迫跟着轉移。
周放眼睛死死地盯住這些江湖客,握緊手中戰刀,大吼了一聲:
「射!」
「給老子射死他們!一個不留!」
弩箭齊聲而發。
屋頂的劍客們連劍都沒有拔出。
不是他們自大,而是
劍客們在向世人展現他們驚人的躲避身法。
馬車裏的陳朝透過車窗縫隙,看見屋頂上的劍客們,從前往後看,他們的身體仿佛組成了一幅武俠連環畫,有的人高高躍起,有的人低身躲避,更有的人任憑弩箭擦着面門而過,總之每一個劍客都在用自己的身法,躲避箭雨。
他們如鬼魅一般的身法,精準地避開箭雨攻擊。
身上連一點皮都沒擦破。
陳朝一時間驚訝無比。
這?
這是人?
同時,陳朝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
有他們,蕭寒似乎也沒那麼香了。
曾幾何時,陳朝見蕭寒武功高強,想要把楚雲湄身邊的護衛蕭寒拐過來給自己當護衛。
為此,陳朝努力了好幾年。
可眼下,陳朝有些饞這十名劍客了。
躲過箭雨之後,劍客們才拔劍,悍然衝進騎兵群中。
甲六右手握劍,輕而易舉刺死一名騎兵後,把目光瞄準了這群騎兵的頭上面。
周放一驚,眼睛瞪大。
不等他反應,甲六的拳頭已經轟然而至。
周放抬刀阻擋,那戰刀被拳頭擊中,發出沉悶的轟鳴聲響,還沒完,一股巨力順着刀身傳遞,握刀獨眼的周放只覺虎口一陣劇痛,打的他一個踉蹌。
整個人像顆炮彈似的摔下馬,撞到了街邊賣果蔬的攤子上。
攤子上的果蔬,灑了一地。
甲六還想乘勝追擊,卻不料一位騎兵縱馬沖了過來。
甲六隻好放棄一劍斃命周放,和這位騎兵糾纏在一起。
十名劍客落入騎兵群中,就像十隻敏捷的獵豹一般。
每一次出劍,都會收割一名騎兵的性命。
不遠處,蕭寒和一眾龍武衛也到達戰場,參加戰鬥。
戰馬的嘶鳴和士兵的痛苦哀嚎混雜在一起,不絕於耳,鮮血流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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